米斯坦猜测得一点儿都没错。
科里尼的经历很特殊。
他是某个魔法位面的教皇陛下，执掌的宗教是在那个位面赫赫有名、拥有信徒无数的圣伊思教会。他们崇拜和信仰的神灵是圣伊思，属于伟人成神的类型，曾经在他们生活的大陆建立过不朽的功勋，抵御外敌，造福百姓。圣伊思教会是圣伊思的崇拜者们自己建立起来的，经过千年发展，才达到这种规模。
在那个位面，教权皇权倒是没什么纷争。教会对于管理信徒的日常生活没有兴趣，他们每日祈祷，行善，修行自身，是一种纯粹的信仰。同时，圣伊思也庇护着他们。
这类似于一个大型魔法阵，所有圣伊思教堂都有一种神术加持，信徒能在其得到保护，外敌则无法入侵，被抵御在其外。
大陆国家林立，战争不断，总有国家兴亡。
类似圣伊思教会这样的宗教组织却是长存不朽，缓慢扩张。
科里尼成为教皇后，如前代无数教皇一样，处理教会内的事务，也不放松自己的修行。他执掌了教会二十年，死亡之后，也如同前代教皇，将自己的肉身和灵魂都投入到了教会圣教堂的秘密祭坛，献祭自身，成为教会的庇护力量。
其后又过去百年，科里尼的灵魂和教会共存。
圣伊思教会的教皇更迭频繁，出现了科里尼二世、三世。
教会内部并未发生问题，而是整个位面出了状况。
科里尼一世还是在复活苏醒后，才知道在他死后，大陆地底的恶魔封印被人解开，无数恶魔从那里涌出，在大陆肆虐。
包括圣伊思教会的教皇在内，许多人战死，变成了恶魔的食物。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塞耶尔了。
“……他破坏了封印，释放出了那些恶魔。只是为了让这片大陆陷入黑暗和光明的战争。他趁机建立起了光明神教，自封为教皇，领导了那场战争的走向，收获信徒无数。他欺瞒了所有人！他才是真正的恶魔！”科里尼很愤怒。
圣伊思的丰功伟绩有战胜并封印恶魔。
用神灵的眼光来看，那应该被称之为位面战争。
两个位面相连，一方侵略另一方。因为进攻方的生物模样长得和另一方的截然不同，被认为是恶魔之类的生物，也并不怪。
那个地底的空间门，被圣伊思等人想办法给封印了。
两个位面没分离开，这种封印当然只是暂时性的。
塞耶尔提前将封印破坏，掀起了新的位面战争。也如科里尼所说，趁机建立起了自己的宗教。
这是塞耶尔的老套路了。只不过，有时候没有开展位面战争的机会，只能在位面内部找到敌对的双方，来一场“光明与黑暗的战争”。
科里尼的位面则是拥有绝佳的地理优势，塞耶尔将两个位面玩弄在掌心。
这一过程，无数人的牺牲、死伤，则不在塞耶尔的考虑范围。
衡和米斯坦没有激愤，他们很冷静地根据科里尼的叙述确认塞耶尔的能力和性格。衡和塞耶尔有过接触，对塞耶尔已经有了一些印象，与科里尼的叙述一照，完全吻合。
塞耶尔穿越的时候，科里尼早死了。没有塞耶尔，科里尼的灵魂长存，至少那五六百年，那个位面是没有碰到恶魔的威胁，圣伊思教会也好端端的，继续发展。
科里尼在金城苏醒的时候，也是灵魂的状态。
本来，他是不可能被人发现的，他自己也很虚弱，与金城的环境有些格格不入。
可随着丧尸和凡人大量死亡，他的力量有所恢复，姬老太和姬若兰的召唤，让他得到机会，侵占了纳瑞教授的身体。
“你之前提到了魔法。”米斯坦对那些纠纷不感兴趣，倒是对科里尼说的魔法细致询问起来。
第1360章 众神黄昏（141）
米斯坦的记忆没有魔法。
准确来说，是没有“魔法”实物。
那个“米斯坦”所知道的魔法是acgn作品的一种设定，充满了玄妙梦幻的色彩，但归根到底，是假的。
从蓝依学者他们的叙述，米斯坦知道不同位面有不同的发展情况。某个拥有魔法也不足为、
不过，听到人说魔法，米斯坦还是很感兴趣。
科里尼没有掩藏自己经历的意思。他也看出来，这里有两个神灵参与者，控制了一些凡人，为自己所用。科里尼作为圣伊思教会的教皇，一个庞大组织的掌舵人，当然明白和强者合作的意义。
他痛恨塞耶尔，却不是对所有神灵痛恨。甚至，他还思考过，神灵的存在究竟意味着什么。
他们的位面能出一个塞耶尔，未必不能出第二个。有可能，历史的某些名人，是神灵，或者受到神灵影响的人。也有可能，那些名人死后成了神灵。
后一个想法来自于科里尼位面的一种概念。
死者永生。
科里尼自己从某种程度来说，是永生的。要没遇到塞耶尔，他还会一直永生下去，庇佑教会。
科里尼的永生是借助教会的力量，借助魔法。他本身的成说高不高，说低不低，青史留名，却不是被长篇累牍的记载，顶多是作为圣伊思教会的附带被提及。
那么，那些真正有大才的伟人呢？
科里尼想得还挺深远，想象力也很丰富。
米斯坦这个神灵显然是失忆了，科里尼并不吝啬向他介绍自己的位面，同时也提出了自己的猜想。
他观察米斯坦和衡的表情，希望能得到一些线索，印证自己的想法。
两个神灵都只是若有所思，思考的是位面的区别。科里尼想的怎么成为神灵、神灵从何而来，他们并不关心。从潜意识里，他们不觉得凡人和神灵是可以互相转化的。对凡人的不屑一顾，源自于他们的灵魂深处。
他们自己都没弄明白，这其实是食物链层对食物链下层的轻视。猎人可能会提防猎物反扑，却不可能想到猎物有一天会变成自己的同类。
两人没有表现出这种轻视来。
科里尼没看出端倪，略感失望。
他是希望能变成神灵的，尤其是看到了神灵的庞大力量后。他还幻想着自己信仰的圣伊思在许多年前变成了神灵，自己变成神灵后，能够去瞻仰一番，效忠于活着的圣伊思。
米斯坦和衡现在有些无奈。
他们必须要拿到药，应对火山灰的感染，可从科里尼的叙述，他们知道自己现在坐着这台大机器，已经不是无敌堡垒了。
不说神灵，是凡人，都有可能出现能够只手毁灭这种机器的强者存在。
米斯坦和衡倒没有因此绝望，只是觉得有些麻烦。
另一边，洛凌他们同样觉得麻烦。
鱼缸车前进过程，碰到丧事和凡人的几率大大增加。
他们现在只能选择提前躲避，免得和强敌对。
洛凌的能力似乎不太稳定，她自己都不能确定自己能否再用出能力。
她摸了摸自己的发梢。
层次不齐的头发只会让人觉得凌乱古怪，不会有人想到它们曾经能够杀人。
洛凌试着催动自己的能力，但头发没有生长。
兰加松了口气。
洛凌不能够控制好能力，对她来说是个好消息。
“有可能需要碰到敌人，才能够使用。”塞耶尔说道。
“你怎么不说是需要生死关头，才能使用？”多米尼克语气不善。
他可不像兰加这么短见。这时候洛凌掉链子，他们有可能遇到危险。
塞耶尔也知道多米尼克并非针对自己，只是笑了笑。
多米尼克只觉得胸闷。
洛凌在这场游戏，无疑是走在前列的。
搜集线索的时候，她走在前列，现在找回能力，她依然走在前列。
多米尼克心有不服气。他不觉得自己洛凌实力差。
这想法也没错。论实力，他说不定更强于洛凌。
但他没将这场游戏当回事，随心所欲，现在吃到了随心所欲的苦头。
事实，除了洛凌，其他神灵多少都有些随波逐流、随心所欲的意思，求胜欲望不是那么强烈，求生欲望强烈的，实力却是实打实的逊色于其他参与者，这才会感觉到恐惧。
洛凌还在摸着头发，一脸思索。
她没告诉那三个神灵。
她觉得自己无法使用能力的原因可能真被塞耶尔说了。没有生命力，她的能力不会发动。
车内三人虽然生命力凡人更强大的，但是他们不是敌人，她没有杀意，自然没法使用能力。
洛凌有种微妙的感觉。
倒不是因为能力不受控制，而是因为这个能力特性让她看出了一点什么。
她能从感觉到自己的灭世情绪，想要毁灭一切生命力。
这种想法让洛凌想了很久。
她绝对不是一个厌世的人，没有一丁点儿愤世嫉俗的想法，更不可能疯狂到想要毁灭世界。
她对于杀人都不怎么喜欢。当然，也谈不厌恶排斥。
从她迫切想要获胜看来，她更加不可能有什么毁灭世界的疯狂想法。
她想要的是，救那个神灵……
洛凌怔怔地看着自己不经意拔下来的那一根头发。
是因为那个神灵的关系吗？
她现在最强烈的情绪都和那个神灵有关系。那么，这种强烈的毁灭一切的冲动，是不是也和那个神灵有关？
因为那个神灵死了吗？
洛凌看着自己的头发发呆。
因为那个神灵死了，她想要毁灭一切？
她和那个神灵是什么关系？
是……家人？朋友？还是，恋人？
洛凌有点儿出神。
不管是哪个答案，都让她觉得有些茫然。
“有东西！”兰加叫了一声，声音紧张。
话音刚落，鱼缸车内的四个神灵都看到了从火山灰飞出来的一把利剑。
叮！
剑尖撞在鱼缸车的玻璃，发出了一声异的脆响。
他们都能清晰看到，那把古朴啊的长剑挡开了一道波纹。
长剑擦着鱼缸车的玻璃，直冲云霄。
第1361章 众神黄昏（142）
洛凌他们都是心头一震。
他们的记忆都是西方人，虽然有不同族裔和移民，能理解这个位面存在着南辕北辙的化，可是，亲眼所见和记忆浅薄的理解是很难联系起来的。
他们看到的是射来的飞剑，甚至有些诧异这种神的攻击。
毫无疑问，这是攻击，而且是很强悍的攻击。
鱼缸车的玻璃都发生了共振，似乎随时有可能碎裂。
四个神灵都是心头一凛，兰加想要逃跑，但另外三人都看出来，鱼缸车的速度可不那一把飞剑。
火山灰涌动，几个身影也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这些人都是悬浮在空，脚下踩着不同的物件，有花朵，有小船，身衣袂飘飘，即使在浑浊的火山灰，也显露出了几分仙人的风采。
洛凌他们的记忆虽然都是西方人的记忆，现在多少也明白了自己即将要面对的凡人。
洛凌和塞耶尔、多米尼克甚至有些发愁。
从之前那些盔甲人和章鱼的情况来看，他们绝对会和对方语言不通，这是没法抓来当俘虏。
这三人都想得很远，但并没有因此放松了警惕，以为自己必胜无疑。
面前的人一挥袖，数把飞剑从他们宽大的袖口飞出，直接和之前的飞剑一起，叮叮打在鱼缸车。
鱼缸车不断震动。
兰加变了脸色，“不行！这样下去会支撑不住！”
谁都能看出来这样下去鱼缸车会支撑不住。
可这次的攻击是剑，不是追击来的章鱼。光看这些飞剑的速度，他们知道自己跑不过，也躲不过，出了鱼缸车，那是一个死，一点儿逃命的机会都没有。
多米尼克看了眼洛凌。
洛凌也明白，这时候有可能突破对方攻击，乃至于杀死对方的只有自己了。
洛凌深呼吸，希望自己的头发能听从自己的心意。
一股力量开始在洛凌的身体游走，聚集在头发。
洛凌的头发飞扬起来，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
鱼缸车内很快被头发充斥。
多米尼克和塞耶尔同时打开了鱼缸车的车门和天窗。
他们两个也是看好了时机，飞剑的一轮攻击正好过去，还没从空回转过来，这时候是最好的机会。
洛凌的头发从鱼缸车疯狂涌出，直扑那些悬浮在空的人。
有头发擦过了兰加的身体。兰加一阵厌恶，还有些怨气。
在她想来，洛凌这是藏拙藏不下去了，才不得不出手攻击。之前说的无法控制，都是借口。
多米尼克和塞耶尔并没有这样想。他们很清楚，洛凌不会做出这种蠢事。撒这种谎，毫无意义。
涌出的头发像是一条粗壮的黑蛇，对着那些人张开了血盆大口。
飞剑转回来，肆意切割头发，却是无法碰触到鱼缸车。
那些凡人大喝一声，纷纷祭出法宝，一时间，五彩光芒在这片区域闪烁。
多米尼克和塞耶尔忽然挑眉。
他们都听到了对方的念咒，怪的是，这次他们居然能听懂对方说的话。
“结阵！”
一共十多人，打扮类似，但也有些明显的区别，现在却是动作统一，站位成一个漂亮的阵法，各自祭出的法宝也被收回，飞剑飞回到身边，形成一个牢不可破的防御阵势，绞杀洛凌的头发。
洛凌感觉到了力不从心。
这和她之前找回能力时候的感觉不同。
那时候其实是无意识的，只是依循本能，不断吞噬生命力。
连她杀死艾尔的时候，都是如此。
现在自己的意识清醒着，反倒是无法很好的攻击，实在是让洛凌有些措手不及。
不过，她也没太过惊讶。
她之前发现了，她的这个能力和自己的性情有些不合。
恐怕这能力的来路有些问题。
倒不是说，能力是她偷来的，而是，她使用这能力的时候，恐怕是陷入了一种极端的情绪之。
现在她没有这种情绪，自然是用不太好这种能力。
洛凌不禁皱眉。
没有吸收到生命力，反倒是再付出自己的力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