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此，伊纳卡心悲愤，原本在尽情释放的力量喷涌而出，变得更加剧烈。
外头的神灵都是挑挑眉。他们都看到了水立方的缩小。即使这种大小变化并不强烈，也足以证明一些事情了。
多米尼克也是措手不及，但他马稳定住了自己的水立方。
作为神灵，他少有需要拼命的时刻。
大多数神灵的一生都很平静。算许愿工作有成功失败，那也不过是小插曲。如七大位面混战、时空之神被追杀、水神和光明神反叛这种事情，众神都是看客，从神界报纸目睹了这一系列的过程，但他们自己是完全没参与的，连亲眼见证的机会都没有。
而多米尼克在当初反叛自己的主神，杀死一任水神的时候，那个过程也谈不多艰难。他是实力到了，觉醒的技能十分强大，很顺理成章地推翻了自己的主神，篡位台。
他没经历生死之战。算是七大位面混战的时候，他也不过是和大多数神灵一样失败，退出了七大位面而已。杀戮噩梦那样直接被抹杀的时候，水神可没碰到过。
在金城，多米尼克一直很放松。是洛凌设计砍掉他一条手臂，他都没怎么当回事。后来的生死一线，他也是平平常常地度过，根本没有特别的紧张感。
伊纳卡则是不同。杀戮先锋作为雇佣兵，游走在生死边缘，经历过真正的生死考验，还真正地死过两次。这时候，伊纳卡的爆发，是发自内心的。他体内的异能展现出了强大的爆发力，甚至开始透支生命。
多米尼克措手不及，心也感觉到了一阵诧异。
凡人的孤注一掷让多米尼克略感到不可思议。在他原本的看法，伊纳卡他们的实力不过如此，他可以随随便便杀死他们。
伊纳卡和修顿的爆发还在持续。
多米尼克不禁认真了几分，加固了水立方。
然而，伊纳卡的爆发还是出乎了多米尼克的预料。
水立方剧烈震动，不光是内层的水在震动，外层的轮廓也在震动，原本规则的正方体发生了变化。
多米尼克现在没有人类的形体，也没有脸和表情可言。但他的心情现在是特别糟糕。
其他人还在惊异于水立方的变化，多米尼克已经感觉到有东西崩溃了。
哗啦啦！
整个水立方溃散，直接失去了固定的形态！
杀戮先锋的三个人脚踏实地，身体都有些虚软。但他们马做好了战斗准备。
落在地的水瞬间消失，一个身影出现在了杀戮先锋的第三位成员身边。
手一伸，多米尼克轻轻按住了对方的肩膀。
伊纳卡正好面对他而立，异能攻击还未发出来，看到自己同伴那警惕的表情消失了。确切来说，是他的同伴整个人消失了。
哗啦啦！
地多了一滩水，并且和多米尼克的双脚融合在一起。
多米尼克像是从水升起来的人，双腿还保持着水的形态。
伊纳卡满腔愤怒，大吼一声，发动异能。
哗啦啦！
又是一声水声，伊纳卡的异能打了个空，地的水流淌，已经到了修顿身边。
修顿没丝毫迟疑，猛力跺脚。
啪嗒！
修顿的巨足踩在水，溅起水花，但他的腿已经被水包裹。
“攻击，伊纳卡！”修顿当机立断地说道。
伊纳卡也没有优柔寡断。他们早在来找多米尼克前决定了。
这次的挑战，他们五个人，没有一个人想着能够活下来。
这是他们生命的最后一次战斗，如同他们之前的人生。不过，之前那次人生，他们觉悟太晚，垂垂老矣的时候，才想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驾船出行。这次，他们的唯一目标是挑战多米尼克。
连通着那一汪水，修顿的腿被伊纳卡炸去。
修顿闷哼一声。异能流动间，伤口已经止血。他魁梧的身体倒在地。
水变成了红色，混合着修顿的血液。如同倒入了什么怪的化学品，水开始冒出气泡。
多米尼克怒吼一声，再次显露身形，模样却是变得怪异无。红色的血液并没有被他同化。他感觉到自己力有不逮，修顿的血液离开身体之后，仍然具有活性，带着异能的特质。
伊纳卡心悲愤，但没有去看修顿，继续发动攻击。
“嗷嗷嗷啊——”
远方，一声怪异的怒吼传来。
四个神灵都是心头一跳，看向了那个怪物所在的方向。
这么一个走神，多米尼克没有躲闪，硬吃了伊纳卡的攻击。
他再想要应对的时候，忽然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
水开始崩溃了。
多米尼克心闪过了一丝茫然。
水乃万物之源。
水拥有无强大的力量。
这是他第三次工作时，被凡人淹死的时候，萌生出来的念头，并此扎根在灵魂深处。
第1383章 众神黄昏（164）
多米尼克度过神灵新手期三个任务的时候，一届的水神已经是高位神灵，但还没有晋升为十大神灵。
多米尼克也没有成为谁的属神的想法。在很长一段时间，多米尼克是个很普通的地位神灵。
他坚信水是万千位面最强大的物质，所接的工作或多或少都会和水有关系，这一度导致他在那很长一段时间完成工作的情况不甚理想。
在这种情况下，多米尼克才想到要投靠某一个神灵，获得一份稳定的报酬。
多米尼克加入到了一届水神的属神军团，成为最不起眼的小小一员。一届水神那时候也不过是许许多多高位神灵之一，挑选属神的条件也不是那么苛刻。
多米尼克记得自己的每一次工作内容。他在那些工作，亲近水，长时间地呆在水，许多次都化身成为水生生物。
时光流逝，一届的水神成为了十大神灵，多米尼克的实力也一步步提高。
当他觉醒了水同化的技能后，他才萌生了完全水世界的想法。他希望将所有的下界位面，乃至于神界都变成无尽的汪洋。
第一个绊脚石，是压在他头的一届水神。
一届水神很强大，作为十大神灵，他的实力毋庸置疑，但在他的手，水只是水，他自己的身份是神灵，他不可能像多米尼克一样，将自己和水同化到一起。这在多米尼克看来，有些叶公好龙的意味，让他瞧不起。
事实，和一届水神同属于一批神灵的一届光明神也是如此。他们是许愿制度建立后诞生的新神。虽然本质，他们和旧神一样肆意妄为，自私自利，但他们又和旧神不同，从一开始很清楚地认识到自己是神灵，以及神界和下界位面、神灵和凡人的区别。他们从一开始高高在。他们的意识，神界是有别于下界位面的，神灵是有别于凡人的。他们并不知晓神界的历史，神界也没有教育传承的传统。又不像是旧神，一出生被投入到了惨烈的生存竞争，他们在许愿制度的庇护下，成长环境可谓是一帆风顺。
这种高高在从他们的技能表现出来。要知道，神灵的技能多半和神灵的自我意识有关。
但到了多米尼克、塞耶尔那一批神灵的时候，许愿制度稳固，十大神灵的出现、更迭，也意味着权力斗争的开始。虽然神界没有统一的国家性质组织，也不存在官僚制度，以实力为尊的同时，实力本身用不到同族的众神身，神灵的本职却是区区一个许愿制度无法改变的。
贪婪，欲望。
这都是神灵的本质。
许多神灵都拥有追逐力量的本能。
在竞争再次出现后，神界暗潮汹涌。
到了第三届十大神灵的出现，也是神界原本的暗斗摆到明面的时候。
多米尼克将自己和水完全同化，这其有多少是因为他潜意识认可这种行为，有多少是他想要独辟蹊径，和一届的水神划清界限，他自己估计也说不清楚。
至少，多米尼克和塞耶尔的共同之处并不能完全用巧合来形容。除了这两个十大神灵，当时的高位神灵，也有许多类似的叛变发生。
那是多米尼克原本没考虑过的问题，但现在，在濒死的刹那，多米尼克想到了这些。
他没有去想自己的死亡，没有去想金城的事情、那个幕后的神灵，也没有想杀死自己的凡人。
他想的是自己的本心。
他所追求的完全水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只是将陆地、天空都变成海洋吗？
他将自己的躯体也任意地变成水，是他更喜欢这种形态，还是为了彰显一届水神更为强大的力量？
多米尼克突然意识到，他这么多年都没有创造出完全水世界，是有原因的。
如果真的是完全水世界，那么，其的生物应该也只有水而已。
纯粹的水。
但他所想要建立的是水世界，万物生机勃勃，水只是一个环境。
他在这一时刻甚至想到了自然神。
他们两个何其相似？
都不过是观念混乱而矛盾的神灵。
他自然神多出来的，只是时间的积累。
塞耶尔、洛凌、米斯坦……胜利者应该在三人间。
不，这场众神黄昏的最终胜利者……
多米尼克的念头此断。
修顿的血液和伊纳卡的攻击侵入了他的灵魂。
构成他现在形态的水被污染了。
“噗！”伊纳卡口喷鲜血，身体爆裂开来。
那破坏多米尼克灵魂的一击，也让他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刹那间，水声和重物倒地的声音同时响起。
在这两个声音，有圣洁的吟唱声插了进来。
柔和光芒照耀在伊纳卡和修顿的身，也照耀在了泛着红色的水洼。
洛凌和衡一惊，几个机器人也跟着他们一起看向了塞耶尔。
塞耶尔的脸挂着微笑，身仿佛散发着光芒，又好像平凡无，给人的感觉很微妙。
在那圣光，修顿的脸露出了和塞耶尔一样的微笑，笑容逐渐扩大。他感觉到自己失去的双腿正在修复，这让他欣喜若狂。
伊纳卡同样露出了满足的笑容，但笑容固定在那种程度，并未改变。他睁着的眼睛，瞳孔涣散，失去了光亮。
刷的一下，伊纳卡身的圣光消失了。
而反光的水洼也在同一时间变得暗淡无。
塞耶尔有些惋惜地叹了一声，“只有一个。”
修顿已经重新拥有了双腿，站起来后，他都没有看伊纳卡和地的水洼，转身面对塞耶尔，跪下行礼，眼满是虔诚的信念。
塞耶尔颔首，让修顿和其他人一块进行挖掘工作。
“你可真是会找时机。”衡说道。
塞耶尔笑而不语。
在三人死亡的刹那发动技能，对他们进行感化，塞耶尔的确将这个时机把握得恰到好处。
只不过，多米尼克压根没有理睬他，他的技能在多米尼克身没有其他任何作用。多米尼克连接受塞耶尔帮助，获得一次治疗机会都放弃了。他情愿选择死亡。伊纳卡则是在杀死多米尼克后心满意足，自己放弃了生。唯有修顿，单纯选择了活下来。
多了一个有潜力的信徒，塞耶尔心情不错，可也没持续多久。
第1384章 众神黄昏（165）
机器人和凡人继续挖掘废墟，但都有些心不在焉。
洛凌他们三个神灵则是看向了那个怪物的阴影。
黑色的巨大阴影在远眺的情况下都显得特别狰狞恐怖。
刚才他们所听到的叫声，是自这个怪物出现后，做出的第二个动作——第一个杀死了一大片凡人、丧尸的气浪。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征兆。
洛凌回想刚才的叫声。那声音是她从来没听过的。仅仅是从“洛凌”的记忆来看，那叫声不是一个东西发出来的声音，而是许多生物汇集起来的叫声。
这点，从那怪物怪的模样也可以证明一二。它不像是自然生物，也不像是只有一种意志。之前一动不动，可能是有这方面的原因。
现在，似乎有统一的意志将它控制住了。
只是那一声叫声之后，它又不动了。是蓄势待发，还是刚才的那种控制存在缺陷和不稳定性？
洛凌自己是更倾向于后者。
“你们有受到伤害吗？”衡忽然问了一句。
他到现在都没有找回能力，心也是有些焦急的，只不过面没有显露出来。米斯坦和多米尼克都是在他面前被杀，他当然会有所触动。但这些想法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没有什么意义。
这会儿，衡只能求证塞耶尔和洛凌。他自己是没有从那一声喊叫感受到什么，但多米尼克的失神和一瞬间摆出来的漏洞，都让衡意识到有些不多。
洛凌和塞耶尔却都是摇头。
他们也有所怀疑。他们看来，多米尼克是露出破绽，还被修顿伤害了一二，那也不可能那样被杀死。他可是找回了神灵的力量，和米斯坦、兰加那时候不一样。米斯坦是被杀的时候还没找回力量，一死亡，都能弄出幺蛾子来。塞耶尔和洛凌都认为多米尼克不可能米斯坦更弱。
然而，事实是，多米尼克那那一瞬间被杀死了。
他们想不明白，是神界众神都有些哗然。
说实话，现在的神界，十大神灵损失惨重，高位神灵再多，在境界也差十大神灵十万八千里。众神现在根本讨论不出个所以然来，还产生了一定程度的恐慌。他们可没想到一年一度的众神黄昏大狂欢、大赌局，会演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创世神想要做什么？”一个神灵高声嚷嚷起来。
这是低等神灵，现在正在神界的餐厅内，和一群低等神灵坐在一块儿。他们是完全茫然的。
水神多米尼克的属神们则是差点儿要暴动了。
和炽阳烈风的死不同，多米尼克死的时候，已经找回力量了，本来占据绝对优势，居然这样被凡人给杀死了！
他们和金城内的三个神灵想到了一起去，思考是不是那个怪物的叫声有什么问题。当时正在使用神灵技能的可只有多米尼克。如果那个怪物拥有神灵的能力，对整个神界来说都是一场灾难！
他们同样在讨论创世神到底要做什么。起低等神灵漫无目的的瞎胡扯，他们得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那是七大位面的事情损伤到了创世神。
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创世神恐怕现在实力受损，想要通过众神黄昏来抹杀对自己存在威胁的高位神灵，又引导凡人猎杀神灵，保持自己的统治地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