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许清源来找我们之后，董事会不是很同意让你来担任女主，你也知道你还算是个新人，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作品，就算是现在在拍的剧，也因为还没有出现在电视上，所以也无法服众，即使是许清源指名你，也会带来很多麻烦，”齐沐枫看到顾璃点头表示理解，便继续往下说。
“但是董事会同意投资许清源的影片，也就意味着至少男女主角尽量从我们公司挑选，所以我提出了一个条件，那就是我会去参加男主角的试镜。”
顾璃猛地睁大双眼，她想不到他居然会这样做，虽然她已经习惯了影帝齐沐枫，但这个世界的齐沐枫毕竟不是演员，虽然职业也和演员有点关系，但这是完全不同的，为什么？只是为了她吗？可是他们才见过几面不是吗？
“不得不说沐枫这一招简直太妙了，董事会也没想到他会提出这么个意见，”赫景辰摇了摇头，似乎在回想当时董事会的情形，那些董事脸上的表情可真是异彩纷呈。
“拿自己当诱饵确实是个很不错的主意。”严罗抿了一口咖啡，接着说，“沐枫这个身份其实很敏感，他即使想掩饰这个身份也是不可能的，你可以想象一个娱乐公司的经理去试镜影帝导演的处女作的男主，会引发怎样热烈的讨论，而这个举动，可能会吸粉，也可能会招黑，因为被人说是黑幕的可能性实在太大了，其他来试镜明星的粉丝也肯定会借机踩天鸣，不管沐枫最后到底拿没拿到这个角色，这都是个非常引人注目的事情。”
齐沐枫点点头，“没错，公司现在正需要这样的炒作来吸引人眼球，毕竟现在很多新的娱乐公司崛起，也有老牌公司时刻想记你一笔，如果总是沉寂，只会造成人才流失以及舆论的低迷。所以你也不用有什么负担，我也是为了公司。”
顾璃听到他们这样说，终于明白了整件事情，许清源以女主邀约来与天鸣谈合约，天鸣决定投资，而齐沐枫用试镜男主这一条件换来了董事会的同意，以及与许清源交换条件。
可是顾璃也知道，齐沐枫说是为了公司，但这话绝对是自相矛盾的。他完全可以不管她，但还是为了能让她拿到女主让自己跳入火坑。
“其实也不错啊，我一直觉得沐枫很适合演戏，钱导不是也这样说，何况沐枫本来就学过表演。”
“学过表演？”顾璃讶异地问，那为什么他成了经理？
“好了，别说我了，这是剧本，虽然离开始拍摄还有很久，但你还是多熟悉熟悉比较好。”齐沐枫打断赫景辰想要解释的话，伸手拿过许清源留下的剧本递给顾璃。
☆、练习
在齐沐枫准备试镜的日子里，顾璃的戏份已经拍得差不多了。顾璃翻箱倒柜检查了一下自己以前在学校的书，还有原身收藏的影碟，一股脑地搬到了齐沐枫那里。虽然听说了齐沐枫也学过一年表演，但毕竟时间很短，不过她相信以齐沐枫的悟性和天赋，应该是没问题的。
剧本她看完了，题材和情节都不落俗套，人物刻画十分精巧，是不可多得的好剧本，凭借这个剧本，以及导演和后期制作，她相信成品一定有实力进军金语奖。
等顾璃拍完戏杀青之后，她就总是往齐沐枫的办公室跑，指点一些技巧和要领，其实她真的觉得很不真实，明明是她一直佩服齐沐枫的演技，看他的影片揣摩各种技巧表达，而现在却正好反过来了。
但她也不得不承认齐沐枫真的天生就是演戏的料，学过的东西立刻能够吸收并转化为自己的，神态表情也经过不断的训练有了非常大的提高。
不过因为她总是呆在齐沐枫的办公室，公司私下也多了一些流言蜚语，但齐沐枫都不在意，她就更没什么好在意的了。
顾璃也好奇为什么齐沐枫不找公司里的影帝当陪练，反而来找她，齐沐枫的回答也是很让她无奈。
他说，因为影帝们的时间表都排的很满，再说这件事有你一半责任，所以你不来谁来。
她也提醒齐沐枫好几次她只是个新人，齐沐枫又拿许清源看好她做理由搪塞她。总之，齐沐枫似乎就是想让她来做他的陪练，她也只好由他去了。
“这里，男主质问女主的语气，你觉得要怎么处理？”顾璃指着一处情节，因为男女主都是特工，但是女主估算敌方情形的时候出了差错，男主是小组组长，所以要求女主负责，但女主认为这件事有蹊跷，怀疑有内鬼。
“你这是怎么了，这样推卸责任……”齐沐枫眼里的失望弥漫开来，台词也没有念完，但顾璃心念一动，剧本上完整的话是“这样推卸责任的你怎么对得起其他人”，但像齐沐枫这样处理，让人有种失望的说不出话来的感觉，渲染力更强。
“我觉得我不需要再教了，”顾璃感叹道，她这几个月和齐沐枫混在一起，唯一的感觉就是齐沐枫的天赋太变态了，简直让人嫉妒得怀疑人生。
虽然她也看到齐沐枫每天早上来的时候都不是很精神，黑眼圈也一直挂在脸上，知道他一定是晚上回家也一刻不停地琢磨演技。
但是就这样的天赋还拼死努力，她暗叹他不愧是齐沐枫，不管是哪一个齐沐枫，他们都是不会自满的类型，明明靠脸就可以吃饭，偏偏要把自己打造成全方位人才，也难怪齐沐枫在演艺圈里能占半边天了。
顾璃在这边感叹着，齐沐枫神色复杂地看着她，她比他想象得要厉害，他有一次和公司里关系非常好的影帝讨论演技的事，他发现那个人说的和顾璃相差无几，而那人说如果有人能带你入戏，那么这个人的演技就已经是高级的程度了，也许整个娱乐圈都没有几个能与之比肩的。
他与顾璃对的戏，有几次他能明显感觉到她在带着他走，而且是以一种很温和的方式，循循善诱，就好像在娱乐圈里呆了很多年的前辈一样，而且她对于这种诱导方式很是熟练，似乎引导过很多人。
而这一点是他最不能理解的，她明明就是个新人。他也把疑问跟那个影帝说了，那个影帝也很是惊讶。
然而他最在意的还是她的目光，之前他就觉得她总是在透过他看着谁，在和她相处的过程中，他更会有这样的感觉，只是他不知如何开口问她才不会显得奇怪。
“快走了。”顾璃冲进齐沐枫的办公室，脸上带着兴奋的神色，拉过齐沐枫的手腕就往外走。
“去哪儿？“齐沐枫被突然闯进来的顾璃惊了一下，他很少见到顾璃这样兴奋，不过她拉着他让他很是受用。
这些日子和顾璃相处一点进展都没有，让他感到很挫败，只是他能感觉到她不是不喜欢他，但仍然回避着他的感情。
“哦，对了，我都忘了跟你说了，今天有吕奇大神的电影，我刚在网上订了票，我们赶紧去看。”
齐沐枫恍然大悟，吕奇是影视界的一代传奇，在黄金年纪三十多岁的时候息影，过了几年重新复出的时候不但没有演技滑坡，反而更上一层楼，又吸引了一群迷弟迷妹，就连现在很多当红影星都是看着这位大神的剧长大的。
他在电影学院的时候就听说过这位前辈的大名，也看过不少他的电影，而且吕奇也算是他和顾璃的直属学长，虽然已经不知隔了多少辈了。
到了影院，顾璃直奔取票机，齐沐枫看了看四周几乎都是情侣，不禁摇了摇头，走向零食区，他买了一桶爆米花和两杯饮料，坐在沙发椅上等着顾璃。
“取到了，”顾璃手里晃着两张票，一脸激动，“我好激动啊。”
“先坐下吧，你还想吃点什么？”齐沐枫把其中一杯饮料递给顾璃，指了指那边的零食区。
“这些就够了，吃的太多会分心，你也要集中注意好好看大神的演技啊，这可是非常好的学习材料。”
因为怕被人认出来，顾璃戴着帽子和厚厚的口罩，说话声也变得有些模糊不清，但她为了让齐沐枫听清所以离的很近，近到齐沐枫能闻到她头发上散发出的洗发水的清香味道。
“我知道了，不过我一直觉得在电影院看电影是为了享受的，不能等碟片出来再认真学习吗。”齐沐枫没想到顾璃的目的是这个，不禁有些无奈。
“不行，”顾璃立刻瞪了眼睛，“你实战经验少就必须得用其他的经验来补足，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错过，等碟片出来了说不定赶不上你的试镜了，那时候你就是想哭都来不及，这样吧，这部电影看完，你要跟我汇报这部电影里的一些特殊技巧。”
齐沐枫叹了口气，“顾小姐，请问我们两个谁是老板？”
“你不要跟我来这套，你既然天天让我当陪练，你就得听我的，不然我就再也不管你了。”顾璃扭过头去，径直进了检票口。
“好啦，等我一下。”齐沐枫妥协地笑笑，跟上了顾璃，她这个老师当的还真是尽职尽责，让他一丝也不敢放松。
两人坐到座位上，四周都坐满了人，整个场地座无虚席，这也让顾璃很是钦佩大神，毕竟有些人虽然是影帝，但不代表上座率也会这样高。
近几年来，唯一能和大神媲美的大概就是那两个世界的齐沐枫了。
顾璃瞥了一眼身边专注地盯着屏幕的人，不知道他会不会也像那两个人那样呢，即使起步晚了一点，但水平已经逐渐显露出来了，再加上公司的包装炒作，也许他会更快站到巅峰吧。
“怎么不看你的大神反倒是来看我？”齐沐枫早就注意到顾璃的目光了，她的目光就像定在他的脸上一样，让他心猿意马，实在是忍不住了回过头来对上了她的视线。
“我在想，你以后也会像他那样吧。”在这样幽暗的影院里，顾璃看不清齐沐枫的表情，但她心中早已描绘出了他的脸，他的神情，她想起那时候和枫一起去看电影，她靠在他的肩上，一向是对她那么有吸引力的电影，也抵不过他在她身边的安心感，她最后居然睡着了。
“像大神么？不，我会超越他。”齐沐枫凑到顾璃耳边，低声说。
顾璃笑笑，没说什么，她话中的“他”并不是指吕奇大神，而是指另外两个齐沐枫。不过他这样理解，也没什么不可以，反倒是激发出他的好胜心也是好的。
她对“齐沐枫”的好胜心再清楚不过了，虽然她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另一种悲哀。
虽然她也不会一直呆在这个世界，但是她又多了一个目标，那就是让齐沐枫成为影帝。
☆、通过
终于到了齐沐枫试镜那一天。
几个人早早地到了公司，顾璃和齐沐枫完全没有紧张的感觉，反倒是赫景辰紧张兮兮的，嘱咐经纪人很多注意事项。
这个经纪人是天鸣的老人了，之前带了好几个影帝级别的人物。因为家里有事需要处理很久，所以现在回来了就重新带其他人，齐沐枫也算是捡了个便宜。
“你就放心吧，不会有问题的。”齐沐枫拍了拍赫景辰的肩，他知道赫景辰一直都很惋惜他的退学，他去学商科有一部分也是因为想帮赫景辰的忙。
“你以为我愿意你去啊，这次要是成了，我又得重新物色经理了。”赫景辰哼了一声。不得不是，齐沐枫做什么像什么，这几年和他一起打拼，两人之间也越来越默契，很多计划也都一拍即合。
“好了，时间快到了，我们走吧。”齐沐枫没理会赫景辰的抱怨，叫上经纪人往外走。
顾璃本打算和他们一起去，却被齐沐枫拦了下来。
“我也要去。”顾璃虽然知道他的演技经过这么久的训练已经差不多了，但还是有一点不放心。
“你还是在这里等我吧，你去了……我会紧张。”齐沐枫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
顾璃抬头，齐沐枫的双眸闪闪发亮，带着不被轻易察觉的温柔，她下意识地别开了脸，“那祝你好运。”
齐沐枫一笑，和经纪人一起离开了。
“你今天没通告？”赫景辰见顾璃呆呆地站在那里，提醒道。
“没有。”
赫景辰开始反思他们公司是不是要完了的时候，顾璃开口了，“不是老板你给我放了三天假嘛。”
“……”
顾璃忍着笑离开了办公室，决定还是偷偷溜去试镜地点。
这次试镜许清源十分重视，而且不仅是试镜男主，女二也会在男主试镜完开始选拔。
所以她站在一堆有男有女的人群之间并无不妥，如果是只有来试镜男主的，那她也没法过来了。可能是因为许清源的第一部片子，场中还有一些当红小生，实力派也不少。
没想到的是，她却遇上了不想见到的人，正是上次没有拿到角色对她怀恨在心的曲欣。她今天在这里，估计也是想要试镜女二吧，如果她真的拿到这个角色，不就说明她们要共处一个摄影棚？
她本想无视对方，可是曲欣没打算放过她。
“哟，你知道吗，现在有人功力已经到拍马屁可以拍到经理那里去了。”曲欣大声对她身边的人说，眼神恶意地看着顾璃。本来就是八卦云集的圈子，周围试镜的人一些已经抬起头偷偷看向这边了。
曲欣身边那个人恰恰是和顾璃之前一个宿舍的，顾璃前一阵子手头充裕后便搬了出去，这个舍友之前因为顾璃是小透明从来不理她，顾璃拿到资源后便总上前来打听各种信息，搞得顾璃不厌其烦。
“呵呵，可不是，那种人你我可比不了。”
顾璃停下了脚步，她看到周围很多人都将目光投向她，有好奇的，又嫉妒的，也有恶意的。
“比不了什么？哦，我知道演技是比不了。”顾璃轻笑，在两人眼里却是嘲笑一般。
“你得意什么，要不是你攀上了齐经理，你能拿到钱导那个角色？”曲欣气极了，那天她跑到金主那里想让他帮自己讨回公道，没想到他居然直接断了他们的关系，而这一切都是拜顾璃所赐，都是顾璃让她这么丢脸，让她竹篮打水一场空。
“哦？那你的意思是说钱导识人不清了？对了，那天试镜许清源前辈也在场，难道你觉得许影帝也是这样？“顾璃故意用挑衅的语气说道，果然看到曲欣气得满脸通红。
”当然了，不然你一个新人怎么可能拿到这种角色！”
顾璃叹了口气，摇摇头，看向曲欣的后方，“钱导，许前辈，你们说呢？”
曲欣吓得脸色转为煞白，慢慢回头祈祷不是她想的那样，可是周围人的安静和紧张让她知道这不是顾璃在吓她，而是钱导和许清源真的在她的背后。
谁都知道钱导为人公正，许影帝也是正直认真，她当众这么说还被两人听到，以后哪里还会有她的立足之地，曲欣立马想要低头道歉，但钱导阻止了。
“不来这一趟，我还不知道原来我的人品受到质疑了，顾璃的演技是我和清源共同认可的，完全没有黑幕这一说。”钱导神色不快，但却严厉地看着周围的人。
“我现在就把顾璃试镜的视频传到网上，如果谁还有疑问的话，就去看看吧。”许清源拿出手机，迅速地裁切视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