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攸宁拿出一枚玉佩,“这玉佩是我们门派江长老在瀚渊斋购买的,既然你是瀚渊斋的负责人,那你就帮我查查这玉佩是否一直就放在柜台中,还是临时摆放上去的?这对我来说非常重要,可以吗?”
只要调出购物记录,再调查货品摆放的位置,就能知道江长老究竟是不是故意的。
没道理一个临时摆放的玉佩就被他买走了。
曾国维没有半分迟疑就应下来,“这件事情并不难,等我回去后,就立刻调查,最迟晚上就能把结果给你。”
虽然他并不知道简小姐要这些干什么,但看起来似乎很……重要。
简攸宁心中松了一口气,干脆又多说了一句,“你们二人的面相都已经变了,以后,有什么话可别咽在肚子里,多交流。”
曾教授与曾国维又坐了一会儿,就一起离开。
走出门外,曾教授扭头看向曾国维,“你舅舅舅妈那一家我会出手收拾的。”
他会让他们知道从天堂掉入地狱的感觉,让他们知道有些人是惹不起的。
“你别管。”
曾国维没有任何意见,“好。”
随后他的脸上出现了一莫踌躇之色,“爸。”见对方身体颤了颤,他继续道,“什么时候我们去妈的坟前,把这些误会讲清楚,让她在九泉之下也能心安。”
曾教授眼中闪过水花,他迈了一步向电梯口走去,“等我收拾了冯家人,咱们揪着他们去给你妈赔罪。”
曾国维猛然点头。
父子两人分开后,曾国维迅速地回到了瀚渊斋,按照简攸宁的吩咐开始调查起玉佩的来源。
可排查着,他像是发现了一个规律。
第187章
放置玉佩的地方, 在短短的三个星期内, 已经换了三种不同的挂件,而且, 都是每周的星期二,更巧的是,放上没多久,就会有人买走。
曾国维:……竟然还有这种操作?!
如果不是刻意调查,谁又能想到这些。他不禁想起, 某种传递消息的方法就与此类似。
一不小心,好像撞到了什么大事件?
胡思乱想了小一会儿,曾国维连忙给简攸宁打电话,电话一接通,他就迫切而又迅速地把发现的情况详细地叙述了一番。
最后总结询问道, “简小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简攸宁终于确认,江长老就是那隐藏的深之又深的内奸, 用他慈祥的面容欺骗了门派中所有的人, 包括廖大师。
原本他不必暴露,可这段时间那穆老屡屡受挫,才不得已动用了江长老, 阴差阳错下才会被她发现。
不知道是穆老的不幸, 还是他们的幸运。
“连你这个瀚渊斋的负责人都弄不清楚原委,我一个外人又怎么会知道?”简攸宁低低地叹了一口气,“此事还望你能继续跟进, 一旦有最新消息立刻告诉我。”
曾国维明白简小姐的意思,是不愿意和他说太多,不过他的脸还是红了红,连忙保证道,“没问题。”
挂断电话后,简攸宁不假思索地给黄文柏打了电话,她似乎已经养成了一个习惯,一旦有什么新发现、新进展,会立即与对方交流。
毕竟光光依靠她一个人的力量,是根本不可能粉碎穆老的野心。
只是,这通电话没有打通。
正当简攸宁疑惑时,对方迅速回电。
“抱歉,刚刚有些事情,不方便接电话,有什么话说吧。”
黄文柏身姿笔挺地坐在椅子上,有一下没一下转着手中的笔,眼角的冰寒逐渐散去,透出一抹柔和,刚刚电话铃声响起时,他正在想着与简攸宁的关系,竟然怯懦到不敢接电话。
等回过神后,他才回拨。
不过,这个过程很迅速就是了。
简攸宁不疑有他,连忙压低声音询问道,“上回你和我说的,有关于内奸,事情可有眉目?”
黄文柏神情肃了肃,但语气依旧温温和和,“我怀疑是鲁长老。”
简攸宁:……
这鲁长老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哟。
不过,她的心里本能的不相信。穆老能有本事安插一个眼线就了不得了,哪里还能安排第二个,真当合一派是无组织无纪律的乌合之派吗?
“怎么说?”
其实这也仅仅是黄文柏自己的猜测而已,毕竟纵观门派,能有条件知道消息的、又有能力的,无非就是那几个人。鲁长老半路出家,而其他几位长老却是从始至终呆在合一派。
“还没有确凿的证据无法下定论。”
他也不是一个会无缘无故冤枉别人的人。
只是稍微给简攸宁透露一些口风而已。
简攸宁听到对方的话,就知道江长老隐藏的有多深,根本不会让人怀疑到他的身上,她清了清嗓子,郑重的开口道,“我怀疑是江长老。”
黄文柏脸色龟裂。
江长老?!
这怎么可能呢?!
江长老与廖大师私交关系甚笃,呆在合一派的时间比任何长老都长,黄文柏怀疑过谁,都没怀疑过他。
可简攸宁的话也不像是空穴来风,“证据呢?”
简攸宁之所以一早没有告诉黄文柏,就是因为对方是一个追求证据的性子,此刻她倒是有底气得多,“长老升任仪式那天,江长老送给了我一枚玉佩。”她语气舒缓,又条理清晰地把整件事情都叙述了一遍,“天底下哪有如此巧合之事?你觉得呢?”
轻飘飘的‘你觉得呢?’这五个字恍若一座山压在黄文柏的心中,他骇然无比。
许久后,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知道了,我会调查的。”
竟然是江长老!!
黄文柏的眼睛闭了闭,合一派虽说是一个门派,可在某些方面上仍会与国家挂钩,这江长老一边享受着国家资源,一边又做的卖主求荣的丑事,当真是无耻至极。
“我会安排两个人明面上保护你。这一次你不能再拒绝了。”
简攸宁想了想,万一自己落了单,连个救援信号都发不出去那就惨了,有人保护着至少能安全些,重生一辈子,不是为了再次去死的。
这么想着,她立刻点头,“好。”
黄文柏还想说些什么,可又不知道说些什么,一时之间,气氛沉默了下来。
“你早点休息。”
经过这段时间的调查,他们也已经掌握了更多关于穆老的资料,更别提穆老的势力,就等着一网打尽。
简攸宁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可又说不出来。
纵然她比别人多了一辈子的阅历,也万万想不到年龄大她那么多岁的黄文柏对她有其他想法。
既然想不通,那就不想了。
她迅速地挂断了电话。
*
拍卖会设在五星级酒店内,而拍卖的物件大多数都是价值极高的古董,接受邀请的客人也是各界名流。
此次拍卖会的规模极大。
简攸宁刚下车,就见到在门口等候的曾教授。
对方正客气地与人寒暄,但余光瞥到简攸宁后,他连忙迈着大步,热情的打招呼,“简丫头。”
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曾教授此刻容光焕发。
曾教授这一举动顿时把门口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了过来。
有人凝视着简攸宁的脸,突然震惊,“这不就是最近沸沸扬扬的合一派新上任的客卿长老?”
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身份去参加长老升任仪式。
这话像是炸开了锅。
“我的天,这也太年轻了吧?“
“果然百闻不如,一见听说她的本事深不可测。如果能有机会让她帮我算一算,那就好了。”
虽然玄学一途,年龄是资历的最好证明。但合一派的廖大师与众长老们又不是傻子,简攸宁能成为客卿长老,一定是有过人的能力。
众多政客、富豪心中纷纷打算,就算不找她算命,亲近一下也是好的,谁能保证将来不会有求于人呢?
而且她的背后可是合一派啊!
于是,在简攸宁刚到酒店大厅时,身边就围了一圈热情洋溢打招呼的参加拍卖会的客人。
搞得她才像是要被拍卖的古董似的。
还能怎么办?只能保持微笑。
范河也是来参加拍卖会的宾客之一。
听到周遭人小声的议论声,他的心里也不由得动了心思,这段时间家里颇为不顺,要是能让简大师屈尊降贵瞧一瞧,那就完美了。
这么想着,他连茶水也不喝了,努力地顺着人流向简大师的方向走去。
可哪知平日里一个赛一个风度翩翩的人,在这会儿一个挨着一个。
他根本挤不进去!!
范河的心中不由得有些烦躁。
就在他想方设法想见简大师一面时,酒店内的一位服务员行色匆匆,把一杯红酒全部泼在了他的身上。
这下,范河立刻炸了。
他今天是来参加拍卖会的,搞成这副模样,又该怎么进场?等换好衣服,收拾好一切,没准儿拍卖会都过半了,他还拍什么?!
这不是耽误人吗?!
更何况,那时候简大师都不知道还在不在!
“你走路不长眼睛吗?”
严言连忙90度鞠躬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马上拿条干净的毛巾给你擦擦。先生,千万别生气,这都是我的责任。”
范河更气,连声音都稍大起来,“你的责任,说的轻巧,我耽误的时间你能赔得起吗?”
他的心中始终有股邪火,终于在这一刻爆发出来。
严言始终保持着认错的态度,“楼上有换洗衣物的地方,先生,请让我先帮你处理一下吧。真的非常对不起。”
范河不依不饶的。
两人的争执在小范围内引起了注意,刚巧简攸宁就是这小范围内的人之一。
她偏头看去,就瞧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竟然是严言。
想到对方在高铁上佯装丢钱包,想抓获罪犯的举动,简攸宁思索了一番,还是向他的方向走过去。
这下,随着简攸宁的动作,关注度一下子大大提升。
严言从来没想过会在这样的场合再见到简攸宁,那个他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姑娘。
此刻他有些窘迫。
刚刚还镇定自若,一下子变得有些手足无措。
只觉得自己低到了尘埃里。
简攸宁笑着向他伸出了右手,“又见面了。”
范河懵。
他的内心是崩溃的,这……这帅小伙竟然还认识简大师!为什么刚刚一个字都没提过啊?!
完了完了。
他想说些什么,可根本说不出来。
严言一张脸胀得通红,见到对方伸出来的手,他犹豫了一下,同样也伸出手与对方相握。
软软的,滑滑的。
很快,他就松开。
简攸宁偏头看向范河,见到他浑身上下的狂躁之气,倒是有些了然他为何会不顾身份大张旗鼓地质问一个小小的服务员。
她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他是我的朋友,能不能给他一个机会?”
与此同时,简攸宁从随身携带的黑包中拿出一张简洁的名片,“先生,我看你有些麻烦,拍卖会结束后,你随时都可以来找我。”
“权当赔偿了,可以吗?”
范河目瞪口呆,“你怎么知道我有麻烦?”
听到他的回答,周围哗然声一片。
“简直神了。”
一个个眼冒精光地看着那张名片。
简攸宁但笑不语。
再次觉得自己的装逼技能已经完全点亮,无师自通啊。
范河回过神,立刻激动地点头,“没问题,没问题。”
严言心中松了一口气。
立刻感激的看向简攸宁。
所谓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对方仅仅和他只有一面之缘,竟然愿意帮他,这一点就可以让他感激许久了。
只是看到这样光彩夺目的简攸宁,他心底的那点小心思再度被压到最底下。
差距太大了。
简攸宁看了一眼时间,拍卖会很快就要开始,她连忙对严言道,“晚上再聊吧。”
明明是一个天赋异禀的电竞选手,又为什么会在这个酒店里当服务生?她倒是挺想帮帮他的。
严言又不是傻子,看她身边的阵仗,就知道简攸宁的身份不简单,心中酸酸涩涩的,他强颜欢笑道,“好。”
而后,他目不转睛的看着简攸宁离开。
等她的背影消失后,严言才清醒,连忙再度做回本职工作,“先生,真的不好意思,我给你快速的处理一下,一定尽量不耽误你的时间。”
范河不知道为什么,最近火气总那么大,不仅仅和服务生能吵起来,和家人更是吵得厉害,他伸手揉了揉太阳穴。
“行,你带我去。”
他还要赶时间参加拍卖会,不能再耽搁了。
严言先带着范河处理了沾染红酒的脏衣物,然后才有些疲累地回到了休息区。
休息区内空无一人,除了新招进来的纪白。
纪白神情恍惚极了,连有个人走进来都不知道,还是严言拍了拍他的肩膀,才回过神。
他语气复杂的询问道,“你认识简攸宁?”
严言茫然,“简攸宁是谁?”
纪白心里更酸了,这傻子连简攸宁是谁都不知道,简攸宁就这么帮着他。
他心里长叹一口气,懊悔弥漫全身,“简攸宁就是刚才帮你的人。”
严言愣。
原来她叫简攸宁啊。
名字很好听。
“你认识她?“
纪白下意识地挺了挺胸,有些骄傲地回答,“说起来你可能不信,她曾经是我的女朋友。对我掏心掏肺的好,连我感冒了都会熬夜陪我在医院打点滴,平时更是把我照顾得无微不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