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你别气,裴检那边已经着手,好几个弟兄都在呢,他们插翅也难逃。上头领导说了,今晚就把人扣着,明天一早群审,折腾死他们!”
后面两辆车的同事也下来,焦急问道:“韩检你受伤了吗?我们带了医生过来。”
韩纵说我没事,然后片刻都不想在废话上纠.缠,“你们带了工具没?”
“那必须是全套啊,取毛发取指纹收集血迹什么都成,我们还带了枪呢!”
有一群给力的同事,韩纵总算宽慰地笑了下,“枪就不用,收起来吧免得误伤,他们还没那个狗胆敢动人命。”
杨治咳了声,“老大你还不知道吧,那谁跳楼自杀,就今晚……”
韩纵心里一梗,表情又变得沉重,“谁?”
杨治凑到他耳边:“就那女孩,安琪……”
韩纵的瞳孔瞬间收缩了一下,“怎么回事?”
“我们好像把她关太久,她很害怕又尖叫,我们的人刚进去安抚,她就冲出来。你说在检察院戒备森严的,她也不可能逃的走啊,她大概是意识到了,一边哭着跑,一边抓着围栏往下一跃,直接从三楼摔到花坛,没有当场死亡,已经送到医院急救,我们就怕这消息漏到关晟那儿,那你今晚当真有生命危险。”
一听没死,韩纵松了口气,整个人阴郁又镇定,“消息封死,绝不能传出去,内部的人也不能说。她的口供录好了吗?”
“还没,她不肯说,怎么问都是‘无可奉告’,妈的,跟被人洗脑了一样。”
“这个证人很关键,你去医院守着她,务必寸步不离。”
“我已经派了人过去。”
“不行,”韩纵一口否决,“你亲自去,别人我不放心。”
“可我跟一个女的……我大老爷们也要干正事啊,”杨治脸上浮现了诡异的红晕,“这样不太好吧。”
“这就是正事,而且很关键,”韩纵未曾察觉异样,拧着眉继续吩咐,“你这几天的任务就是看牢她,照顾她,务必让她好起来。”
杨治还没来得及争辩几句,韩纵那目光已经转向后面:“你们几个,都过来跟我取证。”
“是!”
韩纵把保时捷的钥匙塞给杨治,“送陈律师安全到家。”然后自己把杨治那辆开走。
他不是故意忘记抱抱陈易澜,再跟她说“别担心”、“你先回家”、“再见”。而是真的时间太赶,片刻都不能耽误。
杨治把手机给他们带了过来,陈易澜一看时间,夜里十点多。
好几通未接电话都是母亲打的,她立刻回过去。
“妈,我今晚不回家住,在市中心那边,你不用等我。”
“怎么今天突然在那边?出什么事了吗?我听你爸说,检察院有人被绑架,我生怕是你,打电话你又不接。”
“我……我……”
母亲忍不住凶一句:“你又忙的没看到!”
陈易澜默认,并且小声地说:“对不起……妈。”
她依稀听到爸也在讲,“都跟你说了咱们易澜不会出事,你怎么就是不信……”
“你把我们女儿弄到司法部行吗?这事到底什么时候能成?整天让她跑这种险差,我就这一个女儿!”
“咱们一码归一码,怎么又扯到辞职上头,女儿不是好好地吗?各行各业都有风险,做学生都有猝死呢,咱们也不能杞人忧天啊。”
“换职位总得易澜自己愿意,我们不能急,她心里有数。”
父亲应该是拍着母亲肩膀在耐心安抚,母亲叹了声,再度开口时没有责怪女儿,而是温柔地说了句,“你没事就好,好好休息,周末回家吃饭。”
其实她今晚想回去,但开车的是杨治,她并不熟。这种情况下,她不想太麻烦别人,毕竟从这到陈宅很远,杨治又从没开过。
今晚被绑架的就是她,如果那些人真的按原计划得逞,视频明天一放出去,陈易澜便惨了,她又是女的,简直被毁得很彻底,连同陈家的名誉一起。
只是韩纵帮她顶了。
这些惶恐委屈难受,全都不能与人倾诉,只能自己慢慢消解。
她情绪低沉,一路都没有说话。杨治试图搭几句让气氛活跃起来,但没有陈易澜的配合,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
她一回去就洗澡,洗到一半小腹突然一阵刺痛,有点像痛经那种,坠胀坠胀的,她没多想,只觉得可能例假要来。
从傍晚六点被人劫上车,到现在安然无恙地归来,不长不短五小时,可她还是没能平静,心里仍是揪揪的,这种糟糕的感觉可能还要持续一阵,就像当初被他强要第一次一样,心悸了两三天才慢慢恢复正常。
出来时,手机又冷不丁响起,把她吓得更加警觉,她一边将防盗栓并上,一边接起电话。
“哥?”
“易澜你好好的吗?我听说检院有人出事,好像还跟你有关?你没事吧?”
陈易澜哽了哽,眼泪差点出来,“我傍晚被人骗到一个鬼地方,跟这次案件有关,是那帮人在报复我。”
陈简昀倒抽一口凉气,“他们竟敢这么大胆。”
“哥,我差点以为我完了……”
“易澜你先告诉我有没有受伤,我这就过去看你,带你去医院。”
“不用了哥,我已经到家,你放心,我没受伤,你不必专门过来。”
有个兄长的好处此时便显现出来,那些不能跟爸妈倾诉的心慌和后怕,都可以讲给哥哥听。陈简昀听完,沉默了一会儿,跟她说起,“一开始我想把你放到周检底下,他资历老,我对他也了解,算是熟人。但听说你正在查扫黄案,然后就直接被魏靖要走,说跟他很对口。可后来爸告诉我,不希望你跟着魏靖,最好换个组。我正准备着手弄就出了这事。我当时真没想到市检的人也会有诈,都怪我易澜,太草率,把你往火坑里推。”
“不怪你,哥,这都是他们设计好的。我现在就是……觉得很不可思议,怎么会牵出这么多人。”
“你没事就好,这些人肯定一个都跑不掉。但你要真有个三长两短,我会内疚一辈子。”
陈易澜把自己跟韩纵那段插曲略了过去,只说:“检院的人来的很及时,把我带走了。”
她说她还是有些后怕,于是哥哥就让她开免提,然后一直陪着她。
一小时后,漆黑的卧室,她安然入睡。
韩纵那边并没有耗很久,二十分钟完成,准备收工时,他又开始发作起来,性致骤起,浑身发热。来的时候他还能自己开车,没想到回去还得让下属代劳。
下属把人送到后,一扭头见韩检一副醉酒的神态,眼睛红脸颊也红。竟然还出了很多汗,鬓角的细碎毛发都泛着光。
他诧异地问:“您、您没事吧?”
该死的,韩纵心想,一定要让关晟十倍地偿回来。
他飞快地下了车,又要去找他的小美人了。
他有她的钥匙,于是直接自己开,原以为有两种结果,一,她在,然后他顺利摸进卧室抱她;二,她不在这边,而是回了家。
没想到,竟是第三种。门开了,但他进不去,因为里头链子挡着。
显然她在,但为了防备,锁上了。
这意味着什么……韩纵想了想,叹了口气。还是不能指望他含羞草一样的小宝贝,只经过今晚这事就能完全接纳自己,没关系,他有足够的耐心去等。同时,也有足够的野心和强势去征服。他才不会选择不打扰——这不是他的风格,而是抬手,用力拍门,“易澜,易澜。”
☆、拼命想同居的男主
66
出乎他意料,这回没费什么劲, 她便开了门。
韩纵换好鞋进去, 看到她枕在床头, 胸口以下都盖着薄被, 双手五指交扣轻轻搭在肚子上。
他走过去坐在床边,一只手抚着她脸颊。他没有说话, 借着月光静静凝视她。
她被他吵醒, 困倦的睡意倒是消散些, 一双剔透的眸子睁开着。他那样摩挲她的脸蛋,她一动不动并没有伸手推开。
现在突然见到他,她心绪又开始一起一伏, 某些好不容易平静下去的感情又纠结起来。
明明三小时前还为他担心到奋不顾身,可现在他平安归来,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事态恢复平静, 她好像也跟着恢复冷淡。不过这并不妨碍韩纵继续一股脑的热。
“你猜我找到什么?”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指甲盖大的硬东西, 在指尖上来回捻了捻,“微型摄像头, ”他弯起嘴角, “差点真把‘把柄’留给他们。”
在那个幽暗的仓库里, 他肆意锲进温暖的内部。万幸折回时发现还埋伏了这玩意, 否则真是丢大发。
韩纵恢复力超强, 此刻已然没有任何阴霾,“我私吞了,拿回来做纪念。”并且还问她, “你要看吗?”
陈易澜对这个没兴趣,只是打量他,目光从他脸上慢慢往下,扫过他身上每一个地方,最后停在他手掌,“还有别的地方受伤吗?”
“当然没有,手上的也结了痂,倒是你,身子还酸疼吗?”
陈易澜慢慢回道:“过几天就好了。”
韩纵看着她笑了下,“你越大怎么越娇贵,小时候还挺耐折腾,整天又蹦又摔的,也没见你喊过疼,更没留过印子。结果现在总是青一块紫一块。”
“是你力气太大。”她脸上有点发热,将被子往上拽了拽。
“是你还没习惯。”
话一至此,俩人又陷入沉默。
这是他们的僵局。陈易澜不喜欢破格后的韩纵,而他觉得她只是还没习惯。
他伸手,轻轻拨开她额前的刘海,手指又从她鬓边滑到唇角。
陈易澜心跳的厉害,下意识抿了抿唇,虽然有点后怕但也没法躲避。她现在脑海里全被先前那事占据着,惊险的一幕一幕不断回放。她抱他,他推开;她哭了,他吻她……
她不明白自己那些无所畏惧的胆量究竟从何而来,她觉得自己并不是多么勇敢泼辣的女人,有时候甚至是保守、谨慎。但那一刻怎么就敢冲回去帮他?到底是什么原因?
还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他已经俯身将她抱住。
韩纵开口道:“以后不要做这种傻事。他们这回是没胆量伤人也不敢闹大,可保不齐下次会更加险恶。你说你干嘛又回来,小傻子。”
陈易澜静默不语。
韩纵也停了下来,安静伏在她胸口。片刻后,他带了些笑,“难不成你舍不得我?”舒缓的声音里透着一种甜蜜。
陈易澜不知该如何回应,含糊地说了句,“我、我不想欠……欠你人情。”毕竟,自打搬回陈宅后,她下定决心跟他断。
韩纵没能听出“不愿欠人情”的话外音,还兀自沉溺在幸福里,声音也异常温柔,“这回我欠你一个大的,就用一辈子来还怎么样?”
“不、不用了,你只要别再逼我……保持距离……”
最后那四个字韩纵就当没听到,起身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我已经答应你爸,会付出一切保护你,照顾你。从明天开始,这个案子你不再管,我会接手。另外,你搬过来跟我一起住,不管多忙,我每晚都可以陪你,周末全天。”
陈易澜几乎要脊背发麻了,“不,我一个人可……”
“你不行,”韩纵打断她,“你看看,今晚就是乱来,而且不止今晚,从一开始你就不够格,被人算计了都不知道,傻兮兮地冲锋陷阵,别跟我狡辩你一个人没问题,不行就是不行。”
说到后来他脸色又开始严峻,跟训下属似的。意识到后他又放柔了些,“易澜,听话,我跟你爸都不会害你。”
“好……”她微微咬唇,“我不跟这个案子,我也可以换组,但为什么非要跟你同居?”
韩纵听得有些不悦,嘴角稍稍沉了下来,“你这么躲我,什么时候才是个头?这哪像要结婚的两个人?好几天都见不着一面。”
她说:“本来就没想跟你结婚。”
韩纵冷哼一声,“我们身体都这么契合,你还能适应其他男人?”
陈易澜轻轻皱眉,“都是你逼的,你别来碰我,我肯定……”
她想说,自己二十多年单身都这么过来,怎么就非要适应男人。但韩纵带些戾气地捂住她的嘴,摆明了不想继续听她说。
她推开他的手,“我心里不……”
韩纵面色微冷地直接吻下去。
她未说完的话断成一声声低哼。
他把手长驱直入地探进去,捕捉到一只热乎的小鸽子,又快又狠地用力一捏,她几乎惊叫了一下,“韩纵!”
“你又不是爱上别的男人,怎么就不能考虑一下我?”
“因为你就是个混蛋……”陈易澜简直气苦,跟韩纵这种人真的没法好好说话,一拒绝他就发狠。
“放过我行吗?”她喉咙又开始发干,“我好歹今晚帮了你。”
“我知道。”然后他扣住她双手,摁在她头顶,又掀开被子。
陈易澜挣扎起来:“今天已经做过了……”
韩纵像是能看穿她在想什么,俯在她耳边笑着说,“你要不想怀孕,我绝不弄在你里面,如果真怀上,那我八抬大轿娶你回家。”
陈易澜竭力哀求、推拒,但韩纵不肯放过,并且抱她的双手更加收紧,胸膛相贴,他汹涌的热度仿佛令她体温都要升高几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