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世妻缘(穿越)——绿药
时间:2017-10-09 16:40:06

  “不容易?”漆漆忽然变了脸色,心里的火气也跟着升了上来。
  “他哪不容易了?你哪儿对不起他了?就因为狗屁深情?深情有个屁用?他护好你了?你死得那么惨还不是因为他?行,不能把坏人的错误推到他身上,这事儿总是由他起的吧?他当初怎么不先把那个烦人公主解决了?再说了,他这单方面的深情有什么用?连告诉你都没有是不是脑子有病?”
  “不容易?可笑!手握重权呼风唤雨算哪门子不容易?没他,你还是吃香的喝辣的公主哩,用不着当贫民家的吃不饱穿不暖的穷孩子!”
  “哦,就因为他多年不续弦不纳妾,一往情深,你就被感动到觉得亏欠他,所以要委屈自己去牺牲去给他生孩子?哦,合着男人不睡女人就能把人感动得一塌糊涂?他没睡别的女人,你也没睡别的男人嘛。扯平!”
  “感情这回事儿,男欢女爱,讲究一个逍遥痛快!姐,你要是跟姐夫在一起的时候,怀着牺牲的想法委屈自己,那干脆别跟他过了!走,咱姐妹俩好好过日子去!”
第141章
  “不是因为他对我有多好, 而是因为他是他。”
  因为他是沈不覆,是她喜欢的沈不覆, 所以才会心疼舍不得,所以才会想把一切好的都给他,让他没有遗憾。肖折釉知道沈不覆对她好,必不会让她受委屈。正是因为知道他不会勉强她, 她才不愿意说出来那些难以启齿的畏惧和顾虑。
  他不想她受委屈, 她又何尝舍得他委屈。
  “漆漆,姐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你性子直接活的肆意不能说不好,可是有时候还是要有所顾虑。在家中便罢了, 你姐夫在军中议事的时候不要去胡闹。你当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不要用这些小事去打扰他。”
  漆漆嘟囔一声, 不甚在意地说:“我知道你们都是为国为民的人, 可我就是个自私的小人,懒得顾虑那些!姐,我是觉得……”
  “将军, 您回来了。”绿果儿在院子里故意提高了声音。
  漆漆的话立刻打住。
  “听说你是夜里饿肚子才跑去厨房?拿回去吃。”肖折釉将桌子上的一碟糕点塞给她, “回去吧, 碰见你姐夫别乱说话。”
  “哦——”漆漆拉长了音应了一声, 抱着糕点往外走。
  其实吧, 漆漆知道今天去找沈不覆的确有点冲动了, 现在让她面对沈不覆显然有些不自在。不过她出去的时候,绿果儿给她使了个眼色,悄悄告诉她将军直接去偏房沐浴了。漆漆这才松了口气, 抱着糕点开开心心地回去了。
  肖折釉走进偏房的时候,沈不覆正弯着腰洗手,手上洗下一层泥土。
  “这么晚才回来,这都快到子时了。”肖折釉走过去。
  “事情多。你先回去吧,这里脏。”沈不覆拿起架子上的帕子擦手。
  肖折釉凑过去,贴着他的胸口闻了闻。她点点头,说:“嗯,一身泥味儿。”
  “陪几个年轻人比划了两招。”沈不覆转身往屏风后面的浴桶走去。
  肖折釉跟了进去。
  沈不覆正要解衣带的手停下,看向她,笑问:“怎么,要伺候为夫沐浴更衣?”
  “没做过,不太会,但是递个帕子,拿个衣服这种事儿应该还是能做的。”
  沈不覆认真看了她一眼,张开双臂。
  肖折釉愣了一下,走过去帮他宽衣。
  沈不覆望着垂着眼睛的肖折釉,觉得这个时候的她文静乖巧得不像话。忽然很想拥她入怀。沈不覆想到自己身上的汗渍和泥土,只好作罢。
  肖折釉摸着沈不覆硬邦邦的胸膛上的一道疤痕,蹙眉:“这怎么又多了一道?”
  沈不覆看了一眼,随意说:“不记得了。”
  肖折釉看着他的指责目光里带着点嗔意。
  沈不覆舒服地泡在热水里,疲惫了一日的身体得到了舒缓。他合着眼,问:“漆漆今日去找我所为何事?”
  肖折釉握着棉帕给沈不覆擦肩背,她随意地说:“都是些小事,你别理她。我已经说过她了,不许她再去闹你。这回你也别说她了,你知道的,她从小就有点惧你。”
  沈不覆“嗯”了一声,说:“无妨,只是下次有事让她等我回来再说,不要去军营。”
  “嗯,都与她说了的。”肖折釉四处看看,转身去捧了柜子上的花篓,把花篓里的玫瑰花瓣洒进浴桶里。
  沈不覆大笑,道:“怎的给我加这些女儿家用的东西!”
  “香香的,闻起来人会更放松些。你闻闻。”肖折釉捧了一把水面上的玫瑰花瓣送到沈不覆鼻下。
  沈不覆握住她的手腕,仔细闻了一下,认真道:“不闻花香,唯有你的体香。”
  “沈不覆,你是越来越能胡说了。”肖折釉泼了几滴水扬到沈不覆脸上,转身抱起他换下来的衣服,送到外面去。
  等到她再回来的时候,沈不覆倚靠着桶壁好像睡着了。
  “不覆?”肖折釉轻声唤了一声。
  没有回应。
  肖折釉慢慢坐下来,静静望着沈不覆。他必是很累了。肖折釉慢慢回忆过去,记忆里的沈不覆总是很忙碌,当初她年幼时尚且借住在霍府的时候,沈不覆便总是早出晚归,即使留在府中也有处理不完的事情。
  很久之后,肖折釉探手试了一下水温,有些凉了。肖折釉看着沈不覆合着眼的眉宇,却不忍心将他喊醒。
  可是总不能让他一直睡在这里,水凉了他会着凉的,更何况已经是下半夜了。
  肖折釉犹豫了一会儿,起身凑过去,将吻落在他的唇上,试探着探入他的唇齿。
  沈不覆皱了下眉醒过来,未睁开眼,先认真给予肖折釉回应。
  分开后,肖折釉望着沈不覆,笑着说:“将军太重了,我没力气把你扛回去,只好把你喊醒了。”
  沈不覆满意点头,道:“夫人喊醒为夫的方式甚好。”
  “起来了。”肖折釉笑着转身,走到一旁的双开门黄梨木高橱那儿,去翻找沈不覆的衣服。
  沈不覆起身从浴桶里跨出来,拿起挂在一旁的棉帕擦干身上的水渍,走到肖折釉身后,略弯了腰,把肖折釉抱在怀里。
  洗干净了,可以抱着她了。
  “折釉,我又想咬你了。”沈不覆拉开肖折釉的衣服,露出她白皙的肩膀,他低头,在肖折釉的肩头轻轻啃咬。
  肖折釉的身子僵了一下,很快又放松下来。她说:“可说好了,不许再咬脸。”
  沈不覆笑着问:“除了脸都可以咬?”
  肖折釉身子向后倚靠在沈不覆硬邦邦的胸膛上,说:“脖子和手也不行,露在外面的地方都不行。”
  “明白了。”沈不覆拥着肖折釉将她靠在高橱门上,捏着她的下巴,去吻她的唇。
  肖折釉的眼中闪过一抹犹豫,这抹犹豫很快被她压下去。她慢慢闭上眼睛,认真地回应他。
  肖折釉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的时候,迷迷糊糊地伸手去抱沈不覆,床侧却是空的。她睁开眼睛,看一眼外面的天色。
  他又这么早就出去。昨夜恐怕还没睡上两个时辰。
  肖折釉忽然也跟着睡意全无。
  绿果儿轻手轻脚地进来,惊讶地说:“夫人,您这么早就醒了。奴婢还犹豫要不要喊醒您呢。”
  “什么事?”肖折釉问。
  绿果儿仔细看了眼肖折釉的脸色,说:“吴婆子那边有消息了,夫人……您真的确定要去吗?”
  肖折釉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她轻飘飘地“啊”了一声,坐了起来,轻声说:“去,快点帮我梳洗。”
  “是……”绿果儿硬着头皮去打水。
  肖折釉匆匆梳洗换衣过后,绿果儿将玫瑰茶递给她。
  肖折釉握着手里这碗沉甸甸的玫瑰茶很久,才蹙着眉喝下去。
  绿果儿明显感觉到本来情绪就不太高的肖折釉在喝了玫瑰茶以后情绪更低落了,她不敢多说,急忙将空碗送回厨房洗干净收拾好,又回来领着肖折釉出府。
  吴婆子是城里数一数二的产婆。
  今儿个一早,有一户农家的产妇要生了。
  肖折釉站在院子里,逼着自己去听产房里产妇的哭嚎声和产婆的催促声。就像当日逼着自己在钱夫人生产的时候赶过去一样。
  屋里的产妇是足月生产,产妇平日里身子也硬朗,上头已经生了三个了。这一胎应当是完全没问题的。她的哭嚎声也没有钱夫人那一日的撕心裂肺。
  可即使是这样,肖折釉心里也自动将她的哭嚎声放大了无数倍。她站在院子里没有进去,冷汗已经慢慢浸透了她的衣裳,更别提她的脸色也是苍白到可怕。
  “夫人,要不然咱们回去吧。”绿果儿在一旁心疼得不得了。
  肖折釉咬着嘴唇坚持着。她深吸一口气,没有回去,反而是努力抬脚往屋里去。好像眼前这间普通的民屋正是炼狱入口。
  绿果儿已经提前打过招呼,给这一家人送过银子了,产妇的家人也没拦着肖折釉。
  肖折釉硬着头皮推门进去,她挑开帘子,只一眼,飞快退出去,转身疾走到院子一角,弯着腰干呕起来。
  “夫人,咱们回去吧!您别这么折磨自己了!”绿果儿将早就准备好的水递给肖折釉。
  肖折釉接过水,大口喝了两口,水是凉的,一口气灌进腹中,她身上的汗水忽然让她身上一阵发冷,打了个寒颤。彻骨得寒。
  肖折釉的情绪刚刚缓和了些,屋子里就传出了婴儿的啼哭声。伴着吴婆子兴高采烈的那一句“母子平安。”
  “太好了!”绿果儿回头去看肖折釉,却见肖折釉闭着眼睛,眉心紧皱,冷汗甚至凝成珠儿,顺着她的鬓角滑进鬓发里,一脸极其痛苦的样子。她的心结根本就没因为那一句“母子平安”而缓解。
  绿果儿又开始心疼了,这哪里是夫人所说的以毒攻毒?分明就是刀口上撒盐!
  吴婆子将婴儿抱给产妇的家人之后,立刻走到肖折釉身边。她将染了血的手在血迹斑斑的围裙上擦了擦,满脸堆笑地说:“夫人,婆子我听说您想学接生?可您身份尊贵,有着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干嘛要学这活儿?要不是因为穷的吃不饱穿不暖,俺也不能学这个营生呐!这满手沾血,常常见死人的……”
第142章
  绿果儿正心疼肖折釉, 心里急得慌,听了吴婆子啰啰嗦嗦讲了一大堆, 她没好气地说:“我们夫人做什么事儿还要告诉你理由?”
  “是是是……是婆子我多嘴了!”吴婆子仍旧是满脸堆笑。绿果儿来找她的时候可是给了她好大一笔钱银!
  她又笑呵呵地说:“夫人,今儿还有一家要生了。我正要赶过去呢,您要不要跟着一道去?”
  肖折釉的目光落在吴婆子染满鲜血的手上,她闭了下眼睛, 点了下头。
  这一家的产妇才十五岁, 年纪小,又是头胎。虽胎位还算正常,却也凶险。小姑娘脸上湿漉漉的, 又是汗水,又是眼泪。
  这次肖折釉没站在院子里, 而是进了屋。她也没靠近床, 只站在角落,捏着帕子望着床榻上脸色苍白的小姑娘。
  虽说都是鲜血味儿,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肖折釉就是能分辨出生产时的血腥味儿, 这种味道铺天盖地的冲进她鼻子里。让她觉得脑子里好像一块跟着充了血, 又嗡嗡地响。
  还没到中午的时候, 肖折釉就跟着吴婆子来了, 一直到傍晚, 孩子才生下来。满头大汗的小姑娘看了一眼孩子, 就沉沉昏睡过去。她身子倒是没事儿,就是太疲惫了。
  肖折釉收回目光,迈着已经僵硬的腿往外走。无声回袁府。
  绿果儿跟上去, 高兴地说:“夫人,奴婢觉得您比上午的时候好多了,说不定啊,这个方子真的有用哩!”
  绿果儿话音刚落,肖折釉却忽然身子一歪,跪了下去。
  “夫人!”绿果儿大惊,急忙去扶肖折釉。
  肖折釉跪在地上,双手摁在胸口,大口喘着气。她知道自己可能会吐,所以早上出来的时候根本没吃东西,这一整天什么都没吃,只喝了点水。
  她又开始呕吐,腹中本来就是空的,吐出来的也只是酸水罢了。
  “血!怎么会有血的!”绿果儿吓白了脸。
  肖折釉拉住绿果儿的手腕,哑着嗓子,无力地说:“没事,我自己把嘴咬破了而已。”
  她拿帕子抹去嘴角的血迹,使劲儿攥着绿果儿的手腕费力站起来。她望着远处西山即将沉下去的落日,缓了缓胸腹间的绞痛,说:“回去吧。”
  声音已经恢复了寻常。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她白日总是要忙着陶陶和罗如诗大婚的事宜。长姐如母,他们都是没了父母的人,只能是她去安排一切。本来漆漆还会帮忙,可没几日漆漆就染了风寒,躲在屋里不肯出来了。不过肖折釉原本也没打算让漆漆帮什么忙。事儿,都是她在忙。
  每次吴婆子要去接生,肖折釉都会放下手里的事情,匆匆赶过去。
  她每一次都是硬着头皮去,拖着疲惫的身子回来。
  肖折釉又一次从吴婆子那儿回来,她在浴桶里泡了快一个半时辰,泡到身上的皮肤开始发白浮肿,身上的不适才缓过来。
  她坐在梳妆台前,握住木梳梳理尚有些湿的长发,从铜镜里看见屏风后探头探脑的小家伙。
  “躲在外面做什么?”肖折釉问。
  不弃咧着嘴笑,他小跑到肖折釉身边,将脑袋搭在肖折釉的膝上,一双小胳膊使劲儿抱着肖折釉的腿,仰着脸望她,问:“娘亲是不是还在生不弃的气?是不是不喜欢不弃了?”
  肖折釉将手里的木梳放下,将他拎到腿上,戳了戳的小鼻尖,温柔地说:“怎么会不喜欢你呢。”
  “可是娘亲都不陪我玩了。”不弃的眉头揪在一起,“我总是找不到娘亲……”
  肖折釉怔住,她不得不反思这段日子是不是太忽略不弃了。她伸出手一点点抚平不弃皱巴巴的小眉头,温声细语地说:“没有呢。小舅舅要成亲了,娘亲有好些事情要忙。等忙完这几日,娘亲就有更多时间陪着你了。”
  不弃歪着小脑袋盯着肖折釉的脸看了好一会儿,忽然伸出小小的手去摸肖折釉的脸颊,他特别认真地说:“娘亲,你怎么瘦了?”
  肖折釉偏过头望向铜镜中的自己,瘦了吗?
  不弃的小身子又往前蹭了蹭,抱着肖折釉的腰,将小脑袋贴在肖折釉的胸口,沮丧地问:“娘亲是不是累了?”
  肖折釉急忙说:“没有,娘亲不累。不弃想玩什么?我们去下五子棋好不好?”
  “好!”不弃听到肖折釉这么说高兴地不得了,前一刻还灰灰的眸子一下子有了神采,犹如天上的星星一样亮晶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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