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双全兴致冲冲的过来,听了他的话,大伙一下子就乐了,赶紧接过他递过来的表格和笔,督促自家儿子填了起来。
表格上要填的内容很好,也就是姓名籍贯之类的,还有父母亲的姓名工作,家庭成分之类的东西,萧从衍在填写父亲那一栏的时候犹豫了一下,只是想着爷爷的叮嘱,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写上了萧敬宗的名字,但是心里却打定主意,早晚有一天,要把萧敬宗的名字,从他父亲这一栏划去。
身高之类的数据是等测量完后,由着测量人员填写的,能来报名参军的都是初中以上的文凭,填写这么一张纸,花不了多长时间。
写完表格,苗双全赶紧催促着几人起身,他在前头带路从人群中寄过去。
“啊——”一声女人的尖叫声从人群中响起,在她之后,接二连三地又想起了好几声女孩的尖叫。
“怎么回事,赶紧都让开。”边上监督的军人以为发生了什么恶性事件,赶紧拿着枪将围观的人群疏散开,朝尖叫声传来的地方跑去。
“光天化日之下有人耍流氓啊。”
几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妇女对着人群中间捂着下身,涨红了脸的赵宝指指点点,眼睛上下打量着人家白嫩的屁股蛋子,也不知道谁耍流氓。
赵宝整个人都是懵的,他好好的走着,忽然就觉得下身凉飕飕的,然后就是女孩子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他低头一看,自己的裤子和裤衩不知道什么时候都滑落到脚踝了,下半身光溜溜的,全都暴露在了空气中。
“你说那么小他咋好意思耍流氓的。”大婶们都是荤素不忌的,表面上一脸批判,实际上就是看赵宝的热闹呢。
“宝儿啊,你怎么了这是。”郝菊花哀嚎着扑上去,帮自己的儿子遮挡,他那几个姐姐这时候就不好意思往上凑了,尤其是还没出嫁的老五,这点脸面总是要留的。
“好端端的大男人还叫宝,还真是妈妈的小宝贝。”边上的人朝着赵宝母子指指点点,赵宝有心把他亲妈推开,好穿上裤子,可谁让他妈把他抱得死死的,怎么都挣脱不开。
“脏,咱们不看。”
萧从衍一直都算着时间呢,在赵宝裤腰带松开的一瞬间,就把顾安安转了个身,一手将她揽在怀里,一手从她后脑勺岚到前头,遮住了她的眼睛。
看上去,就和亲密地抱在一起的小两口似的。
顾向文和顾向武的反应都没萧从衍快,看到萧从衍的举动,还感激地朝他笑了笑,还好衍哥机灵,不然安安可不就看到脏东西了吗,那也是要长眼叮的。
苗翠花看着被萧从衍抱着的宝贝乖乖,这心里是既欣慰又心酸啊,看准的金龟婿太狡猾,这么早就想着把她的宝贝乖乖给拖回窝了,她是该夸赞自己这些年的培养到位呢,还是该气自己这么早就给乖乖招来一头狼呢。
生性豁达从,从来只有她气人,没有被人气过的老太太,有史以来第一次感到了纠结。
“这是怎么回事?”
几个军人这时候也从边上围着的人群里走了出来,看着光溜着下身,被郝菊花紧紧搂在怀里的赵宝问道。
“光天化日之下耍流氓呢,还猥亵妇女同志。”为首的军官一脸严肃,看着赵宝,又看着紧紧抱着赵宝的郝菊花,感觉自己似乎问错了话,应该是赵宝耍流氓,然后郝菊花又猥亵了耍流氓的赵宝。
军官在脑海里编织起了一出大戏,赵宝心头一慌,赶紧朝他们解释。
“解放军同志,只是我妈,刚刚我的裤腰带不小心断了,所以……”赵宝捂着下半身,涨红了脸对着几个军人说到。
“就是啊同志,我儿子不是耍流氓啊,是这带子它自己断了。”郝菊花也赶紧帮儿子解释,这耍流氓可是大罪,要是被扣上了这个帽子,那就了不得了。
“是这样吗?”军人皱了皱眉,朝赵宝走进,用脚随意踢弄了一下他还套在脚踝的裤子,上头的裤腰带的确断成了两截,看样子的确不是故意的。
“赶紧去边上把腰带给系好了,别吓着场上的妇女同志。”军官对着赵宝严厉地说到,郝菊花连连应是,帮着儿子拎起掉下的裤子,灰溜溜朝边上跑去。
“噗嗤——”
“哈哈哈哈——”
两人不知道边上的人莫名其妙在笑什么,还是郝菊花的大闺女,不好意思地上前指了指弟弟的裤子后头,不知道是刚刚裤子掉下的时候,还是在什么地方把裤子后面给勾破了,正巧就在屁股的位置,耷拉着两片布,白嫩的皮肤透过这两个洞,显露无疑。
赵宝羞愤地快要昏过去了,几个姐姐也顾不上避嫌了,走在他后头帮他挡着,几个人火急火燎地朝边上走去。
“你们说赵宝这裤子是咋破的啊?”
虽然是同村的,可是村里一块过来的人对郝菊花母子一点都不同情,今天早上她大闺女赵招娣可还恶心赵铁蛋,试图诬赖他耍流氓呢,这家人就是恶有恶报,不过大伙还是好奇,今天早上过来的时候,赵宝的裤子好像还是好的吧,难道是刚刚裤子掉地上的时候不小心勾破的?
顾安安斜挎包里的黑胖委屈哒哒地啃着瓜子,一个劲的呸呸呸,不知道在委屈个什么。
“吱吱吱——”好了好了,哥哥知道你委屈大了,到时候萧从衍把东西给咱们,哥哥给你大头。
黑妞怜悯地看着自家弟弟,谁让它平日疏于练习,在啃裤子的时候不小心啃到了人家屁股,还差点被人发现了。
“吱吱吱——”太恶心了,这简直就是鼠这辈子啃过最恶心的东西,人类雄性的屁股,嘤嘤嘤,鼠不要活了。
说罢,黑胖又啃了一口瓜子仁,香香脆脆,真好吃。
黑妞满脸黑线地看着刚刚还要死要活的弟弟,它果然不该嘴贱安慰它的,费什么口水呢,给它点好吃的,它立马就能生龙活虎的蹦起来。
两只鼠说什么,外头的人可听不见,他们就是有些犹豫,不知道出了这样的事,那郝菊花还会不会带着她儿子去报名。
你说裤子都破成这个样子了,谁也没带临时替换的裤子啊,难不成还真打算顶着那屁股去面试,怕不是被人轰出来。
不过,也就十几分钟的功夫,那郝菊花母子几个还是来了,只是大伙看着赵宝的模样,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你们是没瞧见面试教官那表情,最中间那个表情最严肃的教官,看到赵宝那一身衣裳,把刚刚喝下去的水都给喷出来了。”
顾向武手舞足蹈地向家人表演那面试教官的动作,逗得家里人哈哈大笑。
原来,这郝菊花不舍得让儿子错过这样的大事,硬是让儿子脱下那条破裤子,和她们娘俩几个里头换一条穿。
赵招娣姐妹一个可从来都没有过过好日子,长得就和豆芽菜似得,赵宝再瘦,那也是个男人,还是个不缺吃不缺喝的男人,几个姐姐的裤子他压根就穿不下,这么一来,他能选择的,就只有中年发福,腰身微微有些粗的郝菊花的裤子。
因为今天是进城给自己儿子报名参加招兵考试的大日子,郝菊花把自己压箱底的最好的裤子给穿上了,那是一条深蓝色带点白色小碎花的裤子,那是郝菊花在嫁三闺女的时候,男方给的布料,原本是用来给新媳妇裁新衣裳的,不过郝菊花怎么舍得把这么好的料子给闺女糟蹋呢,只给她做了件小褂,剩下的布料就给自己裁了条裤子。
要不是料子不合适,别说小褂了,整块布郝菊花都能给儿子用上。
这样的裤子,一看就知道是女人穿的,赵宝死也不乐意穿着这条裤子去报名参军,可是郝菊花怎么会放弃呢,哄着儿子现在他只有报名一条出路,高中停课了,想要毕业是不可能的了,只有成了军人,他在村子里才能有说话的底气,才能娶顾家那漂亮闺女。
郝菊花是好话都说尽了,赵宝这才松了口,咬牙和他妈换了裤子。
可想而知,上半身穿着整齐精神的绿军装,下半身穿着一条蓝色小碎花裤子,因为裤子短,还露出一小截小腿的赵宝出现在那些军官面前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场景了。
几个面试的军官看着赵宝那打扮,以及他因为没有干过农活,细皮嫩肉的模样,都有些怀疑这个男人是不是二椅子,军队里面最忌讳这种事了,尤其是现在这个年代,二椅子那不就是精神病吗,虽然他的各项指标是过关了,可是不少人都因为这个,在心里把他的名字给枪毙了。
当然,这一切赵宝和郝菊花可不知道,初审的名单要等好几天以后才下来呢,他们喜滋滋的回了家,仿佛那二十五个名额里头,已经有一个被他们家宝儿给占了去。
“那个赵宝不是好人,你离她远一些。”
顾丽想着自己路过村口的时候,听来的那些女人的闲话,纠结了许久,还是忍不住来到了顾建业家里,冲着院子里正抱着竹篓给鸡喂食的顾安安说到。
“赵宝?”顾安安恍然间听到这个名字,还没想起来。
顾丽看着她的模样,急的恨铁不成钢,虽说她想要抢顾安安的姻缘吧,可也没打算让这傻白甜的姑娘往火坑里头跳啊,在原身的记忆里,那赵宝一家子,可真不是个好东西。
这么些年接触下来,其实顾安安这小姑娘挺好的,即便那么多人宠,性子依旧和和气气的,对她和几个姐姐都好,从来不会像大伯家的大堂姐一样不仅老想着欺负她们,还老用鼻孔看人。
不过就是太多人宠了,让人没法不嫉妒她啊。
顾丽看着娇俏不知事的堂妹,心中叹了一口气,罢了罢了,就当时她抢了她姻缘的补偿吧,以后有什么好事,也让她沾点光。
“总之那姓赵的不是什么好东西,尤其是他妈,毒着呢,你和你那个衍哥就挺好,青梅竹马的,其他男人你就别挑了。”
顾丽叹了口气,想想又有些羡慕了,自己和余阳什么发展都没有呢,对方没了余阳,又蹦出一个一块长大,疼她疼得和眼珠子似得萧从衍,难道其实自己是穿越炮灰女配,对方是福运逆天本土女。
顾丽打了个哆嗦,坚决否认这个事实。
深深看了眼摸不着头脑的顾安安,心累地走开。
“安安生了——”
屋里传来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呐喊,顾安安还来不及细想刚刚堂姐刚刚那番话的意思,就被翠花鸟那咆哮声吓了一大跳。
谁生了,她还没嫁人呢,别诬赖人啊。
难道是那蛋终于孵出来了?顾安安面上一喜,将竹篓里的鸡食全撒在地上,兴冲冲地冲进去。
翠花鸟孵蛋的窝就摆在顾安安的床头,顾安安进去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翠花惊恐地趴在窝的最边上,一只光秃秃,粉嘟嘟的小鸟,身上黏糊糊的,还沾着些许碎蛋壳,亲热地朝翠花蹭着小脑袋,发出嘎嘎的声音。
幼鸟是这么叫的吗?顾安安有些怀疑。
翠花一脸生无可恋的看着顾安安,这么丑的鸟,一定是鸟在孵蛋的时候,出了什么问题。
第111章 流言蜚语
“嘎嘎——”
没有毛的小秃鸟开心地张着嘴朝翠花鸟站着的方向跑去,只是才刚出生呢,软趴趴的双脚走一步,啪叽摔地上了,再接再厉,接着往翠花站着的位置挪去。
“这是鸟还是鸭啊,怎么叫起来和家里那几只傻大鸭没区别啊?”苗翠花稀罕地看了眼终于挪到翠花鸟的边上,一脸幸福依恋的小秃鸟,纳闷地说到,“不过看模样跟翠花还挺像的,应该是如花的种。”
“哪里像了,哪里像了。”
翠花鸟一听这话,原本生无可恋的表情一下子激动起来。
“它有鸟这么艳丽夺目的羽毛吗,它有鸟这样骄人妖娆的身姿吗,它什么都没有,怎么会和鸟像呢。”翠花的眼神古古怪怪的,带着些许神经质:“这一定是像它那个爹,咱们家不可能出这么丑的鸟。”
“嘎嘎嘎——”小秃鸟不知道自己被嫌弃丑了,看翠花看了它一眼,又兴奋地嘎嘎直叫,脑袋使劲往翠花毛茸茸又温暖的翅膀底下钻。
“别闹,小丑鸟。”翠花嫌弃它的靠近,往后头退了一步,还根据鸟的外貌给它取了一个丑名字
“嘎嘎嘎——”小秃鸟不知道呢,以为翠花在和它玩,迈着软乎乎的腿往前头一扑,摔到了翠花的翅膀底下。
“磨人的丑八怪。”翠花嫌弃地看着自家傻孩子,傲娇着脸张开翅膀,将鸟罩了起来。
“其实鸟出生的时候都是光秃秃的,你小时候也这样,老是叫它小丑鸟,小心长大了真的变成丑八怪。”
顾建业吃了口饭,今天他心情好啊,儿子和萧从衍报名参军据说感觉不错,依照他们的体格,只要政审那关过了,保准没问题,至于体检,那更不用担心了,身边有温老爷子那么好的大夫在,还怕身体有什么问题?
因为心情好,也就懒得和翠花鸟抬杠了,鲜艳夺目的羽毛也就算了,还骄人妖娆的身姿,只能说它的审美,一定在成长的过程中发生了偏差。
可顾建业不想抬杠,不代表翠花不想啊。
“胡说,鸟一出生就艳冠鸟界,谁秃的,你们人才一出生就光秃秃呢。”翠花打死不承认自己出生的时候也是这个丑模样,不过一定要细想的话,翠花想起了五六十年前,似乎,它和如花刚出生的时候,的确也是没毛的。
太可怕了,翠花拒绝接受这个现实,并且嘴硬地不承认。
“反正鸟是你孵的,如花没回来之前,也得你自己养,先想想给它取个什么名字吧。”顾建业无所谓地耸耸肩说到。
一句话,就把翠花给打击的爬不起来了。
作为一只纯洁的处鸟,还没那啥啥呢,就先当上爹了,实在是天大的悲剧啊。
“叫它丑八怪。”翠花的羽毛有些暗淡,垂着脑袋,有些无精打采地说到,羽毛底下的幼鸟歪着脑袋,脆生生地叫了声“嘎——”,似乎是在回应它。
“你可别后悔,小心丑八怪长大了怨你。”
顾安安点了点翠花的脑袋,把一个小小的碟子放到它的面前,里头装的是翠花和丑八怪的晚饭,丑八怪还是只幼鸟,因此顾安安把煮熟的米饭碾成了糊状,让丑八怪吃。
“嘎嘎嘎——”
丑八怪估计是认了这个名,看顾安安叫它,兴奋地嘎嘎直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