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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农家妞要翻身
作者:沙玛
第一章 前世
深秋温弱的太阳,慢慢向西沉了下去,天色渐渐暗淡,寒风也开始逼迫而来。路上下班的人匆匆而行,冬天就要来了!
街角一个转弯的地方,沧桑的黎秀秀扶靠着墙,一双疲惫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前面商城门口的中年男人。
那个男人身材高大,穿着一身暗黑色的衣服,上面笔挺的风衣,显示着它的价值不菲。
那个男人正从一辆红旗轿车的驾驶位下来,绕过车身,为旁边一个优雅而美丽的中年女人打开车门。那人行动间,动作敏捷而又沉稳,身姿挺直,面容坚毅,对着中年女人轻轻一笑,浑身上下充满成熟男人的魅力。
中年女人跟他轻轻抱了抱,然后妩媚一笑,坐进车里,看起来是那么的幸福!
黎秀秀痴痴地看着,直到轿车绝尘而去,消失到视线中。
那个男人是她的恩人,是救她于绝望的恩人!
是她黑暗生活中遥不可及的光明!
黎秀秀嘴角露出一丝笑,她和她的恩人在同一座城市里!这给了她无尽的力量,让她可以在这陌生而残酷的城市里挣扎下来!
即使他不知道她的存在,即使他甚至可能忘记他曾经还救过一个村姑,但是黎秀秀心里依然充满感激。
她不敢奢求报答恩人,只是努力地活着,遥远地望着,深夜时分,向各路神仙许愿祷告:一定要让她的恩人幸福生活!长命百岁!
黎秀秀回过神来,用青茎凸起的大手紧了紧身上洗白的衣服,提好手里的东西,也匆匆地向雇主家里走去。
黎秀秀现在是一个住家保姆,她的雇主是住在二环北一个普通小区里的普通四口之家,她负责做饭、打扫卫生,照顾老太太等。
雇主家是一家三口,加上男主人守寡的母亲,一共四口人。男主人是一家跨国公司的中层干部,女主人在银行任职,小主人是个刚上初中的男孩,老太太是个退休的大学教师,腿脚不太灵活,老太太姓李,喜欢人叫她李老师。
一进门,老太太的声音就传来“是小黎回来了吗?”
黎秀秀赶紧应了一声。
头发花白,穿着整洁的老太太就拄着一根拐棍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嘴里不满地说着:“小黎呀,我让你四点出门,你看看你,怎么现在才回来?”走过来用手翻了翻黎秀秀放在桌上的袋子,袋子里露出些蔬菜。
李老师又说:“你看看你,挑的菜也太不新鲜了吧,亏你还是农村出来的呢。这些东西一共花了多少啊?坐的几路公交车去的?没有倒车吧?倒车可是要多花两块钱的。”
黎秀秀赶紧解释:“我就坐了一趟公交车,因为这趟公交车比较少,所以等了一会,回来才晚了点。碰到个急着处理回去的卖菜商贩,他的菜是有点焉了,但是,一斤能便宜五毛钱呢,也不影响吃,完了我洒点水,也焉不到哪里去,我就买了。”
老太太一听便宜,也就没了声响,慢慢地移动到客厅,指使着黎秀秀给她倒水。
虽然这家其实并不缺钱,但是老太太平时抠惯了,把控着家里的生活支出,隔两天总是让黎秀秀跑去更远的一个稍大点的菜市场去买菜。因为那里的菜比附件的菜市场更便宜一点。
老太太除了抠了点,其他方面倒是也还过得去,偶尔还会给黎秀秀一两件衣服,当然了那衣服肯定是老太太穿了又穿,变形又褪色的。好在黎秀秀也不计较什么穿的,穿的再好也没有人看,总是高兴的收下,给足老太太面子,惹得老太太很是满意。心情好了,还会指点指点黎秀秀。
男主人忙着工作,总是很晚回家,很早离开家去上班,跟黎秀秀也就点个头的关系。女主人也不太爱说话,或是不想跟老太太起冲突吧,也基本上没什么苛刻的要求,小男孩,黎秀秀只要给做好吃的饭,打扫好他的房间,就会礼貌的道谢了。
所以黎秀秀基本上也就是需要伺候老太太了,听老太太的吩咐办事,老太太心情好时,陪她聊聊天。
黎秀秀在这家已经干了四年了,她非常满意这家,也很愿意在这家干下去,因为三年前她无意间发现,男主人与她的恩人好像还认识,貌似是同学之类的关系,虽然几年也不联系一次,但依然让她很激动。
第二日早上,黎秀秀早早起来给主人做了早餐,然后在一旁的厨房里收拾东西,她会等主人家吃完了,才吃,这是老太太给定的规矩。黎秀秀也无所谓,她觉得一个人吃更自在。
男主人边吃,边低头刷着手机,突然间皱着眉头“呀”了一声。
旁边坐着的老太太戴着老花镜从报纸里抬起头来,看着儿子,问,“怎么了?大惊小怪的?”在老太太印象里,儿子向来是稳重的。
老太太的儿子挑了挑眉,说:“昨天晚上,周少将遭遇车祸,去世了。就是我的那个军人同学周少杰。”
老太太想了想后,“噢”了一声,说“倒是可惜了,年轻的少将啊。”
然后男主人吃完饭离开了,老太太也吃完早餐,把报纸放在一边,提声叫黎秀秀:“小黎,扶我去卧室。”等了一会儿却是没有等来人和回应。
她又叫“小黎!小黎!——”
她有些生气,这个小黎真是的,大早上就给人闹心。
老太太扶着拐棍慢慢走到厨房门口,推开关得并不严实的厨房门,然后就看到黎秀秀一脸苍白,眼睛瞪得大大的。这小黎的眼睛倒是挺大的,老太太想。
接着就看到黎秀秀手中的盘子一下子摔倒地上,四分五裂!
老太太倒吸一口气,就要骂出声。
黎秀秀却似终于回过神来,眼睛里泪水唰地流了出来,手抓着胸口的衣服,使劲大口大口喘气,满脸绝望。
老太太险险把要骂出口的话截住,吃惊地望着黎秀秀问:“小黎,你怎么了?”
黎秀秀慢慢转过头来,哑着嗓子艰难地说:“老太太,对不住了,我这个月的工资陪您的损失吧。”然后就什么也不顾地朝外面跑出去。
第二章 重生
不顾刚出房间的女主人的诧异,不顾老太太在后面的叫声,一股气地打开房门,跑出房子,跑出小区,跑到马路上,她跑呀跑呀,不停与人碰撞,全身都麻木了,但完全感觉不到身体的疲劳与酸痛。
脑子里只有刚刚男主人的话:“周少将遭遇车祸!去世了!当军人的周少杰!”在一遍遍重复!
那是她的恩人呀!
怎么可能!她的恩人怎么会遭遇车祸!她的恩人是军人,很厉害的军人,可以救她于水火的英雄!
她不信,不信,不信,不信。。。。。
她要亲眼看到。
黎秀秀终于跑到了一个大大的门口,她被一个挂着抢的年轻士兵拦了下来。
“请你立刻离开这里!”士兵一脸正气。
“周。。。少。。。将。。。。。周少杰。。。将军。。。。。周少杰。。。。。。。”黎秀秀大口喘着气,心似被一只大手紧紧抓住,异常难受,泣不成声地哀求着。
士兵听清楚黎秀秀地话后,脸上瞬间悲伤了起来,他温和地说:“周少将不幸罹难,请您节哀。”然后瞄到了黎秀秀的穿着,士兵狐疑地问:“您是哪位?是周少将的什么人?”
然而黎秀秀却已经在听到“周少将不幸罹难!请您节哀!”之后,就心痛的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士兵却在摸到黎秀秀全无声息之后,立刻慌乱了起来。。。。。。
“呼——”黎秀秀大喘一口气,汗淋淋地从床上坐起来,大脑懵了一会儿之后,突然想起她的恩人——周少杰死了,然后就开始喘不上气,心口憋闷,异常难受起来,泪水也齐刷刷地流出来,她哀哀地又一次向床上倒下去,无声地哭泣起来。
突然黎秀秀睁大了眼睛,她模糊的视线里出现了一朵看不出颜色的劣质的补丁花,这是她15岁的时候补在老家的床单上的!还是邻居树叶姐告诉她,原来补丁也可以换成好看的形状。可是在她18岁出嫁之后,就再也没见过这个床单了,应该是被他们做抹布之类的用掉了。
为什么她会看到这个破旧的床单?黎秀秀又抬头看向四周,光线昏暗的小屋,入目是狭隘紧促的土墙,屋子里的东西一目了然,自己身下的木板床,架在两块大石头上,床头的位置松散着抱着两三件破旧衣服的布包皮,地下一只跛脚的凳子,就什么都没有了。
这是她青少年时代生活了十来年的房间!
为什么她又回到了这里?黎秀秀一时间忘记了周少杰的事,心中充满疑惑,她轻轻起身,趿拉了地上的漏指的旧布鞋,向外走去。手刚抚上漏风的木板门,门就被从外面啪一声撞了开来,一下子打在了黎秀秀的面门上。
黎秀秀的鼻子酸辣辣地疼了起来,她疼得弯下腰。
“死丫头,早上你二哥不过轻轻的推了你一下,你就躺屋里装死了!什么时候这么娇贵了,趁早歇了你那装死的坏心眼。赶紧的起来喂猪,一家子还指望着年底卖了猪得两钱呢,猪要是瘦了二两,看我不抽死你!”
黎秀秀弯着腰,捂着鼻子,头顶上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熟悉而又陌生的叱骂声。她已经有差不多十几年没有听到了,是奶奶,不,不是她的亲奶奶,是黎家那老婆子嘶拉的骂声,自从她在二十二岁离开老家之后就再也没有听过了。
大概是看到黎秀秀一直弯着腰吧,黎家老婆子火气大了起来,一步踏进门来,一把抓着黎秀秀的头发往起拽,边骂着:“遭天谴的,你蹲地弯腰地给谁看呢?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说你半天没个声响,怎么没懒死你,还能给我省点粮食!快点去喂猪!”
黎秀秀头皮一发紧,疼得她一下子抬起了头,鼻子仍然红通通的,但好歹缓和了下来,她看清楚了眼前的人。三角眼耷拉着,透着股捩气,黑粗的脸庞,头发在后面胡乱盘着,一口黄牙还在张牙舞爪的,正是十几年前黎家老婆子的样子。
黎秀秀条件反射地退缩着,嘴里唯唯诺诺地应答着:“知道了,知道了,奶,我立刻去喂猪。”
挣脱了黎奶的魔爪,黎秀秀无意识地朝东边菜园子跑去,猪圈在菜园子边上。
跑动着的时候,黎秀秀的头一阵一阵的发晕,她对眼前的事更加晕晕乎乎起来,一时搞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等到黎秀秀坐在猪圈旁边,拿起笨重的砍刀开始切猪草的时候才慢慢反应了过来,眼前的这一切都是真的,不是做梦,她有可能重生了。
之前她经常去学校给小男孩送东西,在学校门口等待的时候,有听到过那些女生们的谈话,经常说什么“重生了”、“穿越了”之类的话,当时她还心里笑那些小女孩万事不用愁,一天天的异想天开,还跟学校的保安或者同样送东西的保姆们一起嘲笑着议论了好几次。
然后她又想起之前的事,想到周少杰,心里忍不住的痛,眼睛也开始泛红。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就能出了车祸呢?
“不对!”黎秀秀突然站了起来,如果我重生了,那周少杰现在岂不是也还很年轻,那我以后找到他,想办法让他在出车祸的这一天不要开车或者坐车就好了!黎秀秀想着就高兴了起来。
突然站起来的黎秀秀眼前又是一阵金光,赶紧慢慢坐下去,开始慢慢思量自己的现状。好像是她18岁过生日的时候,大姑姑家的大表姐可怜她没有人记得她的生日,一时发善心给了她一根头绳,被大伯家的堂妹看到了,怂恿了堂弟找自己的碴,辩解时,被堂弟一把推倒,头撞在墙上,昏了过去,在屋里躺了半天,下午就被奶奶给赶去喂猪食。因为没有休息好,好像头一直晕了有三个月,甚至有一次差点掉到河里,被村里的王二癞子给沾了便宜,走到哪里都被人指指点点,在家里更是被呼来喝去的骂不休。然后听到二姑姑给自己介绍了一个对象,什么都没有问就急切的嫁了过去,结果更是掉入狼窝,开启了自己的悲惨生活。
第三章 打算
如果是这样的话,黎秀秀已经能够确定,她现在应该是回到了她18岁的时候,也就是1983年的四月,再过半年,也就是这年的冬天,她就要被卖入狼窝了!
黎家在田禾村就是一户普通的农户人家。上有黎家二老,黎老爷子和黎老婆子。黎家二老生了两个儿子两个女儿,大儿子叫黎汉民,是黎秀秀的大伯,黎汉民娶田洼村的刘桂荷为妻,也就是黎秀秀的大伯母,黎大伯大伯母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大儿子黎志军已经娶妻王秀丽,二女儿黎婉婉和黎秀秀同龄,比秀秀小四个月。三儿子黎志成比黎秀秀小两岁,因为是家里较小的孩子,被黎老婆子惯得不行,平时张牙舞爪的,是村里的一个小霸王,经常被二堂姐黎婉婉撺掇着打黎秀秀。以前黎秀秀身体瘦弱,又被家里人打骂惯了,不敢还手,根本不是黎志成的对手,经常是看到黎志成就躲开,绕着走。
黎秀秀是黎家二儿子黎汉田的女儿,在黎秀秀的记忆里黎汉田非常的疼爱黎秀秀,小的时候,黎爸爸上地回来,还总会给黎秀秀不是带两把野花,就是摘两把野果子。可惜在黎秀秀八岁的时候,黎汉田去后山给黎秀秀摘野果子时,被人惊着了,掉进沟里,一命呜呼去了。黎秀秀的妈在安葬了黎汉田之后一个月,就跑了,再也没有回来。
于是黎秀秀的苦日子就来了。黎家老婆子坚定的认为这都是黎秀秀的原因,要不是给她摘野果子,老二不会摔下山沟里去,儿媳妇也不会跑掉的,于是开始一天天打骂黎秀秀,不停地使唤黎秀秀干活,用黎家人的话说,就是还债!还把黎秀秀从西边的厢房里赶了出来,在正屋的后面随便盖了见小小的房子,给黎秀秀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