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来了叫我喔——画盏眠
时间:2017-12-17 20:37:23

  “她请假过来见一个网友,顺便找我和傅逸玩,”江甜低头瞥一眼自己身前艰难的弧度,委屈巴巴看蒋亚男,“她有A,我没有。”
  “你还小你还小。”蒋亚男敷衍地安慰她一句,又兴奋地问了两个关于毛线的问题,江甜模模糊糊地回答。
  “而且二次元小哥哥很温柔,”想到什么,蒋亚男附在江甜耳边说,“今天她们还讨论二次元小哥哥好看还是允哥好看,甜甜你怎么看?”
  江甜吃痒避开:“当然是用眼睛看。”
  “诶诶你别躲,她们议论你和允哥说话很亲密。”
  江甜跑到床边放下书包,半开玩笑:“你们等我有一天叫允哥宝贝允哥应了再这么说。”
  “你就知道瞎扯转移话题。”蒋亚男哼她一声去泡面。
  秦诗回来刚好听到江甜说话,意味深长地“噫”……
  江甜对秦诗说了两个字口型,秦诗转为仰面看:“咦,寝室这个灯怎么在闪……”
  江甜发笑,笑着笑着也不知道是因为秦诗,还是因为毛线晚上给的电子券码。
  星特朗nextstar系列是天文望远镜经典,小贵,江甜攒算攒算自己的小金库加压岁钱觉得还能承受。结果毛线死活不收,还说什么“如果她真和陆允信在一起了这就是结婚份子钱”……
  江甜一想着自己挽着陆允信的胳膊叫“老公”,牧师说新郎轻吻新娘,陆允信唇旁会噙起点笑,目光温柔地注视自己,然后轻掀自己的头纱,微微俯身……
  嗷……
  江甜探个脑袋:“秦诗可不可以开空调?我被子太厚,在床上好热。”
  城市另一个方向,南大家属院。
  陆允信坐在地毯上,长腿一曲一直。
  面条坐在他腿旁,前爪撑着他小腿,挂着笑脸哈气……等他分蛋糕。
  狗的肠胃不能承受太甜的东西,陆允信把其中一半表面的抹茶和奶油统统刮到另一边,又仔细地把夹层的椰果剔掉,这才喂给它:“好吃?”
  面条嘴里嚼着东西只能“呜呜”,尾巴倒是摇得欢快。
  陆允信看着面条清澈的眼睛,不知怎地,脑海里忽然浮出那人给她擦奶油,她“咯咯”笑,再有就是晚自习,她发短信……
  陆允信吃两口吃不下去,丢了叉子赤脚朝床上走。
  “真不知道这种甜得发腻的东西怎么下得去口。”
  月亮在窗外对他笑:下得去。
  陆允信烦躁地翻了个身。
  ………
  第二天整个白天,陆允信气压都低得可怕。
  下午最后一节课上完,冯蔚然转过来翻他卷子:“卧槽你已经把五月份的题做完了,这特么还不到四月啊……奥赛班那帮老头怕是要吓死了。”
  “允哥这学期开学就上三晚已经把东郭吓死了好吗,”沈传哂笑一声,把手搭在陆允信背上,“还有什么不可能?”
  陆允信别下沈传的手:“滚。”
  同学们陆续出去,秦诗背着书包找江甜:“我回家拿手机,熄灯前回来,甜甜要我带什么吃的。”
  一中走读凭校园卡出入,住读同学周一到周五只能靠有班主任签名的统一假条出门。
  江甜摆手:“不用不用,我找东郭请了假待会儿和二次元小哥哥出去。”
  秦诗交代她注意安全,江甜笑着应下,转头教育陆允信道:“就是,你看看人猴子船长多开心,你不要一天到晚不是睡觉就是刷题总板着脸嘛,生活如此美妙。”
  她眼睛大,睫毛长,明明是一本正经的表情,却让人看出些楚楚可怜的味道。
  陆允信起身,一手撑在她桌上,一手撑着她椅背,佯装借过时朝江甜稍稍倾身,越欺越下……
  忽然挨近的距离裹着心跳和体温。
  江甜顺着他下压的弧度朝后弯,绯红爬上脸颊,越染越深,越染越深,偏偏他越逼越近,越逼越近,近得她觉得自己快跌下座位了:“陆允信你对我的话有什么不满就快点说,教室这么多人你要出去快出去我马上也要……”
  陆允信勾了一个极为刻薄的弧度:“噢。”
  噢……?
  江甜还没反应过来,只见陆允信格外自然地从她桌上抽张纸顺势回身,然后,面不改色地走出教室。
  江甜狠狠咽了两口唾沫,坐正身子左顾右盼。
  见同学们都没看自己、就以为是同桌借过顺便抽张纸走,她注视着走廊上某人越来越远的背影,还是没来由地心虚,手背直拍脸颊:“这人就不会好好说话吗,每次都莫名其妙隔这么近……吁。”
  ………
  昨晚,秦诗本来说熄灯前回来,结果熄灯了没回,江甜给东郭发短信,确认秦诗在家便放下心来。
  第二天一早,江甜从食堂买了馒头还没把校园卡揣好,手机就开始震动。
  陌生号码。
  她犹豫一下,点了接通。
  嘈杂的背景音和不标准的普通话齐齐传出:“喂,您好,我们这里是南城第一人民医院急诊部,请问您是江甜江女士吗?”
  作者有话要说:  允哥:你太矮,隔远了你(不)听(害)不(羞)见。:)
 
 
第16章 《重建星空》
  江甜挂断电话,馒头啃了两口就扔进了泔水桶。
  她一边朝教室跑一边给冯蔚然打电话:“你昨天是不是去了东郭办公室?你去拿假条没,给我两张,我急着出门,秦诗生病了在医院,你顺便帮我请个假。”
  “秦诗?什么病严重吗?”冯蔚然赶紧道,“就在我语文书里夹着呢,书不在桌上就在抽屉。”
  “我也不知道啊,”对面蹬蹬蹬上楼,开门,“找到了找到了……”
  江甜道声谢匆匆挂电话,冯蔚然一句“拜拜”卡在喉咙,讪讪地接着吸面条。
  陆允信坐他对面,状似无意:“一大早谁啊。”
  “甜姐儿找我要假条出校门,说秦诗病了,”冯蔚然取下起雾的眼镜搁桌边,“允哥你不吃了就给东郭发条短信吧,帮甜姐儿请个假。”
  陆允信放下筷子:“她麻烦你的事,你自己发。”
  冯蔚然听着这话觉得奇怪,细想一下,允哥不就是怕麻烦吗,有什么好奇怪。
  ………
  江甜不喜欢医院。
  人多,气味杂,充斥着小孩的哭闹和大人的喧哗。
  住院部走廊放满了床位,就连铁板长椅上都坐着输液的病人。
  江甜不由自主敛了敛呼吸,到护士站问清病床号,循着找到了最里面。
  双人间外侧是个鼾声如雷的老太太,秦诗睡在内侧床位输液,硬针牵着细长的导管扎进她青紫的手背。
  秦诗本来就瘦,穿身大号病服脸色苍白,看着更是和纸片人没什么两样。
  江甜心疼:“你昨天回家还好好的,怎么一晚上就……”
  秦诗用那只闲置的手把身体稍稍撑起来。
  “你别动,小心碰到针。”江甜快步过去,摸到秦诗微凉的手,指腹微微摩挲。
  江甜体质偏凉,却比此刻的秦诗热一些,秦诗感受到热源,不自知就红了眼。
  江甜余光扫过,什么也没问,只是小心地、注意输液管地,把秦诗带进了自己怀里……
  良久之后,秦诗哽咽着开口。
  这也是江甜第一次听她说,她的家庭。
  秦诗妈妈在秦诗七岁的时候生病去世,秦诗和爸爸生活在一起。
  秦诗爸爸很宠秦诗,每次出差会给她带礼物,应酬能推就推,推了在家给她做她喜欢的吃食,会给她很多零花钱,会陪她逛街,会给她买最新最漂亮的裙子,也会因为她打个喷嚏流个鼻涕甚至皱个眉头就紧张到不行。
  哪怕爸爸有女朋友,同居一年多。
  秦诗还是觉得爸爸很爱自己,真的很爱,所以怎么也没想通,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
  “我真的只是回学校的路上路过电影院,想着还有多余时间,就买了《泰坦尼克》,”秦诗说,“我真的是一个人看到散场,出了电影院才在电影院外面碰到的傅逸,傅逸说女孩子一个人晚上回学校不安全,就送送我,我们走得真的隔很远……”
  只是没走两步,就碰到了陪小阿姨(女朋友)散步的秦爸爸。
  看到捧在手心的乖女,身边竟然跟着个染黄毛带耳钉流里流气的小混混,秦爸爸自然是眼神一冽,上前去问傅逸名字学校,和秦诗什么关系。
  傅逸顾及秦诗,说:“朋友的朋友,碰巧遇到,看她一个人在路上不安全……”
  傅逸还没说完,秦爸爸便笑着让秦诗和傅逸告别,然后迅速给东郭请假,把秦诗重新带回家。
  秦爸爸问:“在一起多久了?”
  秦诗辩解:“真的只是认识,他刚好碰上我——”
  “上晚自习的时间?刚好在电影院碰上?只是认识我看他眼睛都长在你身上了,是不是没碰到我你们马上就要牵手了,啊?!”
  秦爸爸在单位雷厉风行,秦诗被吓到:“真的只是认识——”
  “你拿爸爸当三岁小孩?诗诗你说好回学校、说好晚安,结果就跑去电影院和这种不伦不类的小流氓厮混?我教你女孩子的矜持自尊脸面呢!作为学生你的学习为重呢!”
  秦诗热了眼睛:“我真的没……”
  “噢我想起来了,”秦爸爸说,“你这次月考一下从第九名落到了十五名是不是就是因为他?你口口声声说状态没调回来,结果就是和这些社会败类早恋影响前途吗?”
  秦诗一下也来了脾气:“你凭什么随随便便说人社会败类啊!人什么都没做你一上去就查户口一样,回来不听我解释就把早恋的罪名安在我头上,你这就是独断专横——”
  “跪下!”秦爸爸抬手砸掉茶杯。
  秦诗“噗通”一声,跪在她喜欢赤脚,秦爸爸把家里除了厨房和洗手间都铺满了的羊绒地毯上。
  秦爸爸面色涨红青筋鼓起,秦诗眼泪稀里哗啦。
  小阿姨劝说:“阿政你消消气,少女还怀春呢,诗诗十五六岁有喜欢的男孩子很正常——”
  “那她也应该喜欢成绩好,积极健康阳光向上的男孩子!你看到刚刚那男生像什么鬼样子了吗——”
  秦诗噙泪驳:“你凭什么一眼就说他不积极——”
  “诗诗,”小阿姨温柔地打断,“我上次去你房间送宵夜,你趴桌上睡着了,我不小心看见你和一个男生聊企鹅,那个备注的傅逸就是今天这个吧……”
  “我们真的只是普通朋友——”
  “手机拿出来。”秦爸爸冷然。
  “你凭什么翻我手机,你会不会给我留点隐私——”
  秦诗话没说完,秦爸爸当着小阿姨的面,一个耳光落下去。秦诗夺门而出,秦爸爸喝:“你出了这个大门就别回来”。
  南城春天雨多,秦诗坐在家门口的长椅上哭了一夜,淋了一夜,最后烧成肺炎浑浑噩噩了,秦爸爸打个电话吩咐秘书把秦诗送进医院,秘书回去复命,她就一个人睡在这里……
  秦诗含泪问:“甜,你说我爸爸是不是不爱我了,反正他可以和那女的再生个儿子,反正我是个女孩我奶奶一直讨厌我……”
  江甜一下一下,细柔地顺着她的发:“你爸爸如果不爱你就不会反应那么激动,他就是太在乎你,又不了解傅逸,以为傅逸真的是那种不学无术……啊虽然傅逸成绩是有点差,重点在于你和你爸爸需要缓和一下。”
  “可他……”
  “乖,”江甜把秦诗扶到靠背上,抽了张纸帮她擦眼泪,“你现在要做的是好好休息,我待会儿复印病历带回学校帮你请假,然后把作业和笔记带过来给你抄……不许说麻烦我,”江甜故作严肃,“从你给我打电话起,你就没有资格说麻烦我。”
  大概是早上走得急,江甜及肩发左边稍稍翘了个弧度。
  她认真说话时,眼睛格外有神。
  “江甜,”秦诗唤她,“我觉得没有人能拒绝你,包括陆允信。”
  真的太美好,温暖又窝心。
  江甜俏皮地翻个白眼:“我们探讨过,他不是人。”
  秦诗“噗嗤”。
  ………
  秦诗换了一次药睡下了。
  江甜去一趟医生办公室,再回病房碰到了秦诗的小阿姨,病房外面的阳台上站着个抽烟的男人,西装革履,微微发福,五官和秦诗神似。
  江甜眼睫垂了垂,背着书包过去:“您好,请问您是秦诗爸爸秦叔叔吗?”
  男人见是个小姑娘,掐灭烟头:“你是?”
  “秦叔叔您好,我是秦诗室友江甜,我想给您解释一下昨晚的误会,”江甜温和道,“傅逸是我的同学,认识秦诗,对秦诗有好感,但秦诗没有回应……昨晚确实秦诗是一个人去看的电影,我请假去见朋友,和秦诗一起买的票,只是我和朋友在另一个场次……”
  秦政说:“你叫……江甜?”
  江甜乖巧点头:“是。”
  “你妈妈是程思青,爸爸是江近城?”
  江甜略微惊讶:“您认识我父母?”
  “和你妈妈合作比较多,”秦政脸色明显缓和,“你妈妈经常在我们面前提起你,听话懂事,偶尔调皮,转到南一还适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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