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甜根本不怕,没注意到他身上变化的温度,学他:“你就这么欺负一个好心照顾病人的……”
陆允信借着腰力徐徐起身,窄劲精瘦的腹部近乎和她的,贴在一起。
距离突然而至,江甜忘记自己是要说“人”,是“小可爱”,亦或“小仙女”。
她平视他线条硬朗的喉结,她喉咙滚了滚,她红了耳廓动唇还没发声,陆允信左手圈稳她的腰,伴着她轻呼,蓦一下将她反摁到床上。
他左腿压着她,右腿屈着,从她小腿之间朝上滑。
滑到江甜一颗心快蹦出嗓子眼,吞咽口水的声音尤为清晰时,他右腿徐徐放平,左手捏着她下巴微微抬个弧度。
下一秒。
“欺负……”他似是笑了一声,似是没笑,唇跟着声音落到她额角上。
陆允信纵着江甜时,江甜随便闹。
每当陆允信认认真真和她亲近,江甜抗拒不了。
他的唇有些干,吻有些慢,慢到江甜可以清楚地感受他唇伴着鼻息碾在皮肤上,那种温热又真实的触感。
大抵觉得自己欺弄了她,大抵也是单纯想哄哄她,陆允信吻得极为耐心,从她眉心向左,沿着脸颊,一寸寸吻到她下巴,再从她下巴向右,吻回她眉心,顺着鼻梁继续向下……
细致缠绵间,他右手从她衣角钻进去,手上粗糙的纱布和带薄茧的手指一同触到她敏-感的腰间。
江甜脸早已红透,浑身都泛着层淡淡的粉,身侧那只手摩挲着探到她腰窝,指尖勾个圈。
她身子蓦地一蜷,一道嘤咛不可克制地漫出,恰好漫至陆允信衔她唇间。
陆允信不自禁地扣力沉身,滚热隔着两人薄薄的衣物抵到她腿-心,江甜条件反射地收了一下腿。
暗影幢然,陆允信拂下她肩上的小吊带,抚上她大片白-皙如帛的肌肤,薄汗和他身上惯有的木质香混在一起,唇齿交磨间,两个人都有点控制不住了……
江甜手指没进他的发,“你的伤……”
陆允信没答,只是伏在她肩窝粗重呼吸,鼻息喷在她的锁-骨上。
江甜吃痒,偏逢陆允信手还徘徊在她腰间,反反复复,好几次探进布料,又触电一般抽-出来。
喉结起伏地唤她,“江甜……”
“嗯……”
再唤,“江甜……”
“嗯……”
陆允信胸膛在她身上起伏,低哑地,“江甜,”手比之前探得深了些,再深些,正要抚上去……
“砰砰砰!”
“砰砰砰!”
江甜微微汗湿着发,朝响的方向偏头:“有人在敲门……”
陆允信掰回她脑袋:“听不见……”
“真的有人在敲门……”
陆允信执着:“听不见……”
“好像很急。”
声音越来越大,大到无法忽视……
默了好几秒,陆允信松开她,翻身坐起来。
他拉过被子堆在自己身前,脸色极其沉郁:“你,去,开。”
第80章 《摄》
江甜忍笑, 摸了一下他的头, 披件薄衫出去。
然后,接回了风风火火的明瑛:“我钥匙呢, 陆允信我钥匙是不是在床头, 明天研讨会的资料还在U盘上,丢了我就可以喝西北风了……”
“啪”地开灯, 明瑛一眼就看到, 伸手拿了:“我先回去了啊,有什么事儿给我或者老太太打电话……”
她看到儿子一向一丝不苟的床,此刻一片凌乱, 床上两床被子两个枕头胡乱绞在一起,然后回想小姑娘方才说“来了来了”的方向……
再瞧小姑娘眉目含情, 儿子脸色不善……
明瑛停下脚步。
江甜视线在母子间打转, 开口替陆允信解释:“我房间里进了只虫子,我害怕,就……”
隔着一层薄衫, 明瑛默默把小姑娘垂到臂侧的小吊带扶回肩上。
空气好像突然安静……
明瑛留给陆允信一个有意味的眼神,和蔼地给江甜说“晚安”。
待她走后,江甜坐回床上,温温吞吞把被子从他身前抽-出来:“明阿姨好像误会了什么……”
她脱下薄衫放被子上。
“确实误会了。”陆允信皱了皱眉头, 把明瑛给江甜扶上去的吊带又拂下来。
江甜哭笑不得:“你幼不幼稚。”
待她躺好,陆允信给她掖住被角,一声“哦”。
重回的黑暗和安静里,好像残留着他闷闷的情绪。
江甜心里窝着团棉花般, 抬身吻了一下他的额头。
“晚安,陆三岁。”
然后飞快躺好。
这次,陆允信没作声。
江甜眼角偷偷瞄他。
没反应。
再瞄。
还是没反应。
江甜舔了舔唇,小指试探着,刚碰到他的手,陆允信蓦地握住她。
“江甜。”嗓音沉沉地唤。
“嗯……”
陆允信带着她的手缓缓朝下,“你见过哪个三岁小孩可以,”他唇间似是漫出一丝笑,“嗯……”
然后,覆上那抹滚热……
布料很薄,伴有湿意和蓬勃的热度。
江甜被烫到般想缩回,陆允信以十指相扣的姿态将手指滑进她的指间,接着,引着她,慢慢收拢。
江甜眼睫胡乱颤着:“我……”
陆允信学她:“我是需要被照顾的病号……”
“啊?”
下一秒,耳垂被某人偏头衔住。
江甜一噤,浑身都热了……
窗外星斗如洒,春夜灌木里有小动物盎然的吱吱声,起一阵伏一阵。
她不常做家务,也没有长期用鼠标敲键盘,除了右手中指内侧有一块中学时期磨成的薄茧,整只手细腻柔软,微微的凉意裹着硬热。
手被带着,缓慢地探进布料,再触到热意,江甜整个人乱到无措,只剩脑袋里“嗡嗡嗡”。
她害怕地不敢用力,没有陆允信自己动手舒畅。
偏偏陆允信爱极她红透着脸、想说什么调戏自己、自己稍微乱来一点,她登时抿唇支吾,紧张得不像话。
陆允信便逗她,亲亲她额角,亲亲她鼻尖,亲得她侧蜷了双腿,陆允信眸色暗了暗,带她手的动作亦有些克制不住。
快,慢,极慢,忽然快,又忽然慢。
江甜手早已不是自己的手,陆允信伏在她肩窝粗重地呼吸,近乎沙哑的气音萦绕在她耳边。
片段很碎,泡温泉般,热热酥酥,不知不觉没了全身。
江甜起先还会“嗯”“有”,乖巧回答。
后来,问题太露-骨。
“我不知道,”江甜羞得快哭了,“陆允信你不要说话好不好……”
惹得陆允信腰腹心尖俱是一颤——
虫鸣停了,夜风静了。
屋外的萤火虫呼朋引伴,缀出点点亮光,屋内窸窸窣窣,被子上的薄衫时不时越过窗沿。
陆允信去洗手间给江甜拿了毛巾,江甜瞪他:“转过去,不许看。”
“摸都……好,好。”陆允信笑着,投降状背过身。
江甜胡乱擦了下身子,把毛巾递给他,哈欠声软软的:“谢谢。”
陆允信看她困也不逗她,亲了一下她额头“盖好,”自己又去了洗手间。
陆允信再回床上,江甜循着热源朝他身上钻了钻。
她困到不行,眼睛闭一会儿又强行睁开,撑不到一秒又闭,又强行睁开,待他关了灯,声音模糊到不清,“怎么这么久……”
陆允信声线温醇地和她咬着耳朵:“对组织的肯定深表荣幸。”
江甜想说的是他洗澡用时久,陆允信移花接木到之前。江甜吃了话上亏,困困地抬手想挠他,陆允信手掌顺势包住她温软的拳头,轻柔地带到身旁放好。
“晚安,小呆瓜。”他唇角噙着不自禁的弧度。
江甜朦胧地咛个音节。
一个轻若柳絮的吻,落在她眉心上。
………
江甜第二天睡到自然醒,身边已经空了。
这人怎么不叫自己,肯定要迟到……
她懊恼地抓了抓头发,探手到床头摸手机,先摸到一张贴在手机上的便签纸。
——你昨晚说以后想多陪陪外婆,别以后了,TAXI最近不忙,给你放几天假。
——闹钟是我关的,床头盖着盖的杯子里有蜂蜜,旁边温水壶的水应该还没冷,自己冲。早饭在微波炉里,豆浆里的渣滤过了,或者冰箱里有明瑛拿过来的鲜牛奶,想喝一定要烧开,糖我放了点,收起来了,都多大人了整天这里糖那里糖要不要你的牙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允哥:外婆~
老太太:……
允哥:同志们朋友们!看出我至高无上的家庭地位了吗!!
甜姐儿(瘪嘴):糖不多我不喝。
允哥:……
第81章 《找寻》
陆允信字体潦草。
江甜轻易想象出他说“要不要你的牙”时微皱的眉, 只觉得窗边的阳光铺进了心里。
她一边趿拉着拖鞋去厨房, 一边拨他办公室座机。
对方接得很快,低缓一声“嗯”酥得江甜手一软, 差点把豆浆机砸脚上。
她忙不迭放到流理台, 把手机夹在肩上,身心荡漾, 嘴上却不肯承认:“发条短信不就好了, 陆允信你什么时候这么懂,”她咬了一下唇,“见字如面这种浪漫……”
对面默了几秒, 轻描淡写:“我手机摔了,不习惯你用的九键又懒得换, 所以——”
不是浪漫, 单纯形势所迫。
好了,江甜知道了。
她把豆浆机搁得重重响:“我都害羞了你就不能骗骗我,哄哄我?你就不能说, ”她弯着调子,“欸,我就是想写张字条给我女朋友,欸, 我就是想让我女朋友看看我的字,一天都温暖。”
理想和现实有差距,江甜撇撇嘴:“陆允信你怎么这么直……”
她小委屈藏不住。
对面忽然唤她:“江小姐。”裹着温柔。
“干嘛……”江小姐闷闷地摆好了早饭。
“我手机昨晚就到了。”
他唇角噙了笑意。
江甜搅豆浆的勺子缩进杯子里,陆允信听她“哎呀”“纸纸”“陆允信你很讨厌诶”, 笑意愈深。
慌乱过后。
江甜不舍得挂电话:“你吃早饭了吗?”
“吃了。”
“吃的什么啊。”
陆允信和她吃的一样,如果是别人问这样的问题,得不到回答,小姑娘声音轻细,陆允信极有耐心:“豆浆,吐司,一块小牛排和半截玉米。”
“加一,”江甜吹了吹热豆浆,“你现在在做什么啊。”
“会议室等冯蔚然他们取完快递回来开会……”
“陆允信,”江甜喝了一口豆浆,乍地吐着舌头道,“你是不是对加糖有什么误解!”
纯豆浆江甜可以接受。这豆子是江外婆拿过来的,里面搀着紫薯块、花生、枸杞一大堆粗粮谷物,用江外婆的话说是浓正谷物香……对不起,江甜爱糖精的味道。
陆允信理性道:“加了一点。”
“一点是多少。”
“如果凝固在一起,”陆允信实事求是,“大概是3乘3乘3。”
江甜不相信:“单位。”
“毫米。”
“……”
江甜起身:“糖在哪。”
“不可能。”陆允信很坚决。
江甜在储物架上没找到,软了嗓音:“糖在哪~”
“我不知道。”
“你告诉我嘛,我就只放一点,一丢丢。”
“江甜,”陆允信听到她搬凳子踩上去的声音,语重心长,“你要学会克制住你自己,健康饮食,生活中哪儿来那么多一帆风顺的事情……”
“嗯,”江甜从凳子上下来,“我知道了,”她语气暗淡,“我不喝豆浆就好了,我去厨房倒杯白开水,将就着把吐司咽下去。”
陆允信沉默。
江甜更加乖巧:“别关系,我不找了,程女士说两个人住在一起难免有习惯上的冲突,要学会迁就对方,”甚至,江甜还笑了笑,“陆允信我愿意迁就你,你说什么我都听,虽然我不舒服,虽然我不开心,但是是你说的我就愿意——”
“厨房碗橱第二格,少放一点。”陆允信无奈。
“么么哒,你最好。”小姑娘轻声甜脆,哪里还有半分不开心。
陆允信就知道她是故意的,就知道是套,自己还偏偏朝里面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