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
青楼二楼的厢房内,颜兮白听着屋内似乎没有人了,她微微睁开眼,果然,这里是青楼。周围的装饰都是如出一辙的大红色。颜兮白从未来过妓院,她倒是有些好奇地四处打量着,观察着。渐渐,听见有脚步声走来。颜兮白迅速拿出象牙匕握在手上,将手藏在自己长长的衣袖内,装作晕睡地躺在床上。
“ 哈哈~新姑娘?老子今天来看看~” 一听这话,就知道是这里的常客。那人歪着嘴巴,双手搓着拳头,舌头不停的舔着上下嘴唇,将颜兮白上上下下打量个遍,“ 这…… ” 男子觉得这女人看着好眼熟。猛然想起来,这不是客栈自己调戏未果的女人么!“ 哼,我当作什么清高女子呢,原来不过是这里的,在客栈装什么清高!老子一会一定让你哭出来!嘿嘿嘿~说起来,你的小姐妹在隔壁呢~嘿嘿嘿~”
颜兮白闭着眼睛,看不见男人的容貌,可是听着他的话,她能推断出这人应该就是客栈内三个流氓之一。只不过,现在还不是她动手的时候。
男人看着颜兮白似乎身重迷药,他的手忍不住在她身上上下游走,“ 哈哈哈~真是个小美人~” 酒足饭饱思淫||欲。男人心里那种龌龊的欲望让他一下翻身跳在颜兮白身上。颜兮白慢慢睁开眼睛,居安思危这四个字,不是谁都能理解的。可是…… 他很快就知道了。颜兮白的手慢慢抬起,手里的簪子异常锋利。只不过,还沉浸在温柔乡内无法自拔的男人没有察觉到丝毫的危险。
“ !!!” 速度快的没有给男人任何反应的空间,他感觉后脊梁一阵刺痛!想要发出声音,嘴巴却被颜兮白用手捂着。男人因为疼痛的挣扎,让颜兮白顺势一个翻身,反压在男人身上。因为重心的转换,男人的身子往后一倒,重重砸在床榻上,本来插入一半的簪子因为受到床板的挤压更深的插||进男人的肉里。
“ 唔!!” 男人双手不停挥舞着,想要发出声音,颜兮白手里拿着枕头死死压在男人的脸上,不给他任何喘气的机会!
床单渐渐被红色的液体浸染,空气里除了脂粉的暧昧,更弥漫着一种血腥的深沉。男人的挣扎渐渐变的软弱起来,看着男人软下去的动作,颜兮白觉得被扫兴一样的气急败坏,她移开枕头,看着男人的脸因为窒息变的发紫。颜兮白冷笑一声,翻过男人的身子,他脖子后面留下来一道伤口,“ 唉…… 插||进去这么深,要怎么拿出来呢?如果我用手抠出来,你会痛吧~哦对了~你感受不到了,呵~” 颜兮白“扑哧”地甜美一笑,修长的指甲顺着伤口的绽开地方伸了进去,扒开皮肉,一点一点抠着那深入肌理的簪子。
妓院内都是纸醉金迷,灯红酒绿,嫖||客与女子畅谈风花雪月之乐趣,领略人生百态之滋味,谁会去在意这一间厢房内究竟发生了什么呢?将自己易容成那个嫖||客的颜兮白,换上了那个男人的衣服,她拿出手帕,擦着手里沾染血迹的簪子。身后留下的躯体光着身子,而在他脖子的脊梁地方开了一个窟窿,那窟窿的肉残缺不齐,凹凸不平,看起来好像是被什么野兽的利爪撕开,獠牙啃食过一样。擦干净了象牙匕,颜兮白起身,想着他说何止忧还在隔壁?颜兮白走了出去。因为易容成嫖客的模样,也就没有什么人怀疑自己,颜兮白来到隔壁的屋子,听见屋内传来的惨叫声。那声音是女子特有的尖锐,惨叫中带着可怜的求饶,颜兮白不会认错那个声音。
听着何止忧的叫声与呻||吟,颜兮白就能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罢了,不进去了。幽幽,你不是想成为我么?既然想成为,那么就先体验我的经历罢。想着,颜兮白回到了自己的屋子,关上门,给自己到了一杯茶,气定神闲地坐在了那里。
过了大约一柱香,颜兮白想着隔壁的男人应该结束了。她终于走了过去,推开门,看见屋内只剩下衣衫不整的何止忧一个人所在凌乱不堪的床上,颜兮白嘴角不自觉微微一笑。
“ 你!你不要过来!!” 看见颜兮白,何止忧吓得不行。
“ 是我。” 颜兮白慢慢走近,她的声音揭露了易容下面的身份,颜兮白慢慢拿下易容的面具。
“呜呜呜呜…… 我…… 我…… ” 何止忧听着颜兮白的声音,一下子哭得不行,直接抱着颜兮白,“ 呜呜呜……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
“ 止忧,反抗不行,就当作享受吧。毕竟,” 颜兮白在何止忧耳边轻言轻语,声音如同鬼魅一样虚无缥缈,带着蛊惑人心的毛骨悚然,“ 这种经历,可不容易,呵呵~”
“ 你说什么?” 何止忧不敢相信的推开颜兮白,眼神里好像一点不认识面前这个女人一样!她怎么能这么说!自己刚刚经历了那惨无人道的暴行,可是这个蛇蝎女人竟然不安慰自己,还这样说?!委屈与受||辱的情绪怂恿下,何止忧狠狠掌掴了颜兮白一个耳光,“ 你怎么这么狠毒!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放荡!”话刚说出口,何止忧就反应过来自己失言了。
“ 你终于说实话了。” 那一个耳光很痛,在她白皙的脸上留下明显的印记,颜兮白却呵呵一笑,她的笑容妩媚众生地看着何止忧,好像是深夜的黑寡妇在自己的巢穴内看着无意闯入的无知虫子一样,“ 放荡么?” 颜兮白慢慢起身,她站在那里,看着何止忧,“ 比起我现在的模样,止忧你的衣不蔽体,在是真的放荡。呵,况且…… 难道你不享受么?”
“ 你住口!” 何止忧摇着头,哭着嘶吼着!“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
“ 那孩子本就不属于你,” 颜兮白走近,伸手捏着何止忧的下巴,“ 有些人就是如此,一边觉得自己有失贞洁而愧疚,可是一边却无法自拔的沉陷,真是可悲的天性。心中想着将别人推入虎穴,却不想结果自己坠入狼窝。何止忧,你根本什么都不懂。” 颜兮白话说完,手狠狠一丢,转过身去,眼神里是一种少见的阴冷,“ 将衣服穿好,如果你不想一辈子呆在这里的话。”
“ 我…… 我…… ” 何止忧显然慌了神,她依旧颤颤巍巍没有作为。
“ 不穿衣,难道你想更多人临幸你么?” 颜兮白的话语渐渐阴冷起来。
“ 我不能…… ” 何止忧第一次看见这样的颜兮白,她的态度果决强硬中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 你在…… 我不好换衣服…… ”
“ 面对男人都能脱下的衣服,如今为何不能脱?” 颜兮白冷笑一声,背过身去,“ 此事你若是愿意让你的太后知晓,我自然也毫无异议。”说完,颜兮白哼笑一声,走了出去。
独留下那里裹着外衣的何止忧眼神惊慌还未消散地看着颜兮白的背影,她知道了,她都知道了!
回到宫中的时候,太后显然很惊讶于为何颜兮白依旧还活着,不然也不会刚进宫,就急匆匆地将何止忧召唤了过去问话。只可惜,她那张嘴,什么也不会说。槿华宫内,颜兮白嘴角略带讽刺的笑意。何止忧说着对太后忠诚,可是这一次,为了她自己,只怕也会闭口不言,或者编织一个谎言罢。
脑海中想着当时何止忧的惊慌,想着她的惨叫哀嚎,颜兮白眼神被莫名的黑暗填满,“ 莫幽幽,你那么想要变成我。那就一点点经历我所经历的一切;尝尽我所尝过的人生百味。”
“ 娘娘,” 一阵声音惊扰了颜兮白的思考。她回转过头,只见面前站着的是安昭容。说来也巧,颜兮白正巧有事情想要问她。
“ 娘娘这次受惊了,” 安昭容开口道,她倒了一杯水,递给颜兮白。
“ 惊与不惊,昭容不是应当清楚。” 颜兮白未曾接过水,而是看着她。
“ 娘娘说什么?”安昭容并未惊慌,故作奇怪地反问。
“ 你的性子却是稳妥,只可惜眼神依旧会出卖了你。” 颜兮白一步一步走近安昭容,她脸上的笑意渐渐绽放如花,“ 也许,他曾说过你与我很像。只可惜,你太过于让人怀疑,因为你不懂得何为虚假的笑意。”听着颜兮白的这袭话,安昭容眼神的镇定被一抹惊慌取代,虽然那惊慌转瞬即逝,可还是被颜兮白抓住,“看,你害怕了。”颜兮白说完,一手遮住嘴角,“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这里并无旁人,你我也无须说暗话。既然你与他同党,替我将此句话带给他,” 颜兮白说完,转过身,“与他说:那个人,他杀不得。”
颜兮白的话语明显,安昭容手颤抖起来,“ 娘娘何时开始怀疑臣妾?”
“ 一开始。”
听了这句话,安昭容叹了出来,“ 果然,娘娘的聪慧让臣妾自叹不如,”她抬起头,“ 娘娘,如今皇宫之中,王爷的人很多。”
“ 想必都是你父亲与平南王安排的,” 颜兮白并不意外,从那两个僧人那里,她便听到了一些端倪,“动作如此之大,莫非王爷准备带着弑君叛||国的名号上位?”
“ 娘娘?”
“ 不过是说说,你何故激动。” 颜兮白听着安昭容略带沉不住气的话语,笑了起来,“ 你很聪明,自然懂得如何寻得活路。记得,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即便他给你许诺过什么。” 颜兮白说完,转身走回了屋子。
日子一点一点过去,不知不觉半年的时间已经晃过。后宫,前朝的表面也依旧是看似的宁静无碍。日子过的快,就连颜天雪的孩子也生了下来。
从张公公那里得知了颜天雪孩子的事情,颜兮白嘴角笑了起来,她知道自己一直在等待的机会来了。夜晚,她站在槿华宫内,看着面前的那一幅画卷,她深吸一口气,闭上眼。再次睁眼的时候,眼神是一种柔和的光晕,动作小心翼翼地卷起画卷,用金黄色的金线绸缎将画卷系好,放于锦盒之中,将锦盒放在书架的第二层,“ 一切都要结束了。”
☆、第九十四章 怨相了,恩难还
在安昭容的安排帮助之下,颜兮白悄悄离开了皇宫,来到了一座极为简单的宅子前,她推开了一间没有窗户的屋的门。
屋内只有一盏蜡烛摇曳,微弱的灯光之下隐约能看见一人的双手被捆绑与木桩之上,另外一人倒在地面依旧昏迷,而在一旁的襁褓之中,还有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孩。颜兮白一步一步走近,她的眼神空洞无神,看着面前的两人。
渐渐,两人醒了过来。先醒来的是躺在地面的颜天雪,她迷迷蒙蒙地睁开眼睛,看清了面前的人,“ 颜兮白?”三个字,她说的咬牙切齿。
“ 药效过了,姐姐的思绪也清晰了。” 颜兮白嘴角带着魔鬼一样的笑意,居高临下看着颜天雪。颜天雪身后,被捆的杜婉也慢慢睁开眼,她手挣扎未果,想要喊叫却发现嘴里被塞了东西,除了“嗷嗷!” 的声音以外,什么都发不出来。
“ 大娘,许久未见。” 颜兮白的目光看着杜婉,“ 大娘,你知道对于一个母亲来说,最绝望的是什么?”颜兮白的目光空洞无神,如同是瓷偶一样诡异,“ 那便是看着女儿受苦,却没有办法伸出援手。” 颜兮白说完闭上了眼,那些挥之不去的噩梦记忆不断地在脑海中徘徊,“ 那种痛,却没有办法代替痛苦的绝望。” 她说着,睁开了眼,双瞳中倒映着杜婉的惊慌眼神。
“ 颜兮白,你这个妖妇!你要对娘做什么!” 颜天雪撑着身子爬了起来,一大就要扑来,却不想刚踏出三步的时候,她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你这个贱人!”
“ 姐姐,现在说这些事情真的好么?” 颜兮白歪了歪脖子,一脸的无辜关切,“ 姐姐如今身中剧毒,若无解药,不过一个时辰就会全身溃烂而死。姐姐,溃烂可是最痛的,因为那不单单是疼痛,更会毁了姐姐引以为傲的容颜。倘若化作一滩烂肉那可怎么是好呢。”
“ 你少吓唬我!”
“ 我为何要吓唬姐姐呢?姐姐不信的话也无妨。” 颜兮白呵呵笑着,手中丢出一把小匕首,“ 姐姐想要解药么?”
“ 拿出来!不然…… 不然我!” 颜天雪说着就捡起地上的匕首,直接驾在颜兮白脖子上,“ 我杀了你!”
“ 姐姐杀了我也没用,因为解药不在我身上,而在姐姐身上。” 颜兮白哈哈笑着,看着颜天雪,“ 姐姐,我将那解药藏在了姐姐与姐姐孩子身上的某一寸皮肤之下。姐姐只要挖开皮肤,就能得到解药了。可是时间有限,姐姐,你只有不到一个时辰。” 颜兮白笑着,她冰凉的手顺着自己的脖子摸到了匕首,将匕首推开,放在颜天雪怀里,“ 我当然希望姐姐可以活下去。”
“ 你这样,皇上不会放过你的!你这个妖妇!” 颜天雪吼着,她看清楚了颜兮白的恶毒!残忍!想不到她从前的柔弱都只是表象!吼着,颜天雪觉得喉咙一阵刺痛的难受,好像是从肉里长出了什么毒刺一样!
“ 姐姐,看来毒已经渗入身体了。姐姐别叫了,不然喉咙先溃烂了可怎么好。” 颜兮白摇摇头,她的表情带着佛祖的怜悯,却也带着魔鬼的无情,“ 说起来皇上,倘若我说正是皇上约姐姐前来的,姐姐又要如何想?再者,妖妇一词并非什么好词,只怕无人愿意被冠之。我若想要杀姐姐的话,一颗毒||药就够了。可是,我却将解药的地方告诉了姐姐,就当作是报答姐妹一场。” 颜兮白说着笑着转了个圈,她身上衣带飘舞好像是最美丽的花瓣,“ 姐姐,你可知道最痛便是要亲手杀了自己的亲人。”
“ 你…… ” 颜天雪感受到喉咙的疼痛越来越剧烈,她没有时间了!她不想死,不想死!可是解药在皮肤下面么?颜天雪看着手里的匕首,她手握着刀柄,匕首冰凉的刀刃抵着自己的皮肤,她深吸一口气,咬着牙,皱着眉头,终究还是失去刺下去的勇气。抬起头,她看见不远处自己的孩子。那个不满百日的孩子。倘若解药在孩子身上的话,自己就不用忍受割肉之痛了。可是倘若不在…… 倘若不在的话,自己依旧有力气再割自己不是么。如果一开始就割自己,那么自己奄奄一息的时候怎么有力气再从孩子身上找到解药呢?想着,似乎她的借口说服了思绪。颜天雪手握着匕首一步一步走向那个男婴。
“ 唔——唔——” 被捆绑住的杜婉被迫看着面前的场景,却束手无策。她的喉咙发出阵阵接近沙哑的嘶吼喊叫,“ 唔!”
颜兮白看着面前有趣极了场景,都说母爱是伟大的,母亲是崇高的。如今却也别有一番风趣,一个母亲,为了自己的生存,将匕首指向了孩子?颜兮白不会杀了颜天雪的孩子,也不会让任何人杀了那个孩子,因为她要颜天雪自己亲手杀死孩子。就好像当年她自己亲手杀了青鸢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