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锦绣走出来先看到傅衍,眉头一蹙,“你怎么在这里?不怕我再对你动手吗?”
傅衍神色复杂的看着她,“锦绣…”
刘锦绣余光看见范瑾瑜,微微一愣,随即像没看见一样,问傅衍,“你跑过来,你不怕你老婆生气吗?”
“我想见你!”
听见傅衍毫不犹豫的回答,站在后面的范瑾瑜脸色煞白。
“你真那么喜欢我?”
“锦绣…”傅衍认真的开口,“我这辈子唯一喜欢过的人就是你!”
“如果我要你跟你老婆离婚呢?”
傅衍微怔。
刘锦绣皱眉,“难道你想让我做小三?”
“不,我不会!”
“那你现在是什么意思?又舍不得你老婆,又想跟我在一起?傅衍,你未免太贪心了一点吧。”
傅衍似乎不敢置信,声线都没有颤抖,“锦绣,你真的愿意跟我在一起?”
“你不怕我跟你在一起是想杀了你吗?”
“不怕,这命你想要拿去就是了。”
刘锦绣看着眼前这个深情款款的男人,又看了一眼他的背后已经泪流满面的范瑾瑜,突然笑起来,“哈哈…”
傅衍不解,“锦绣?”
“你应该早就知道薄凉是我的女儿了吧?也知道我当初把她安排进入傅家的目的是想毁了傅容止,我对你们傅家这么无情,你竟还想和我在一起,傅衍,看来你真的很喜欢我!”
“你说什么?”
背后传来震惊的声音,而这声音令傅衍脸色巨变。
傅衍回头就对上范瑾瑜摇摇欲坠的身体,他喉咙一紧,“瑾瑜…”
范瑾瑜一瞬不瞬的看着傅衍,艰难的道,“她说的都是真的?”
傅衍恍然大悟,刚才锦绣在套他的话。
刘锦绣一笑,“当然是真的,不过范瑾瑜,这一切要不是有你帮忙,薄凉也不会那么顺利的进入傅家。”
范瑾瑜的手指颤抖的指向她,“那个关于容止17岁劫难的事情,是你让人骗我的?”
所以容止这些年受的苦,都是她造成的,是她害了容止!
要不是她把薄凉姐妹带回傅家,容止就不会喜欢上薄凉,也不会被人笑话。
现在想想,那场拒婚说不定就是刘锦绣指使薄凉做的。
如果说刚才傅衍的话令她心灰意冷,那么现在刘锦绣的话就将她推向深渊。
“刘锦绣,你好狠毒,我杀了你!”
范瑾瑜疯了一样的冲过去,傅衍大惊,“瑾瑜,不要!”
薄凉过来就恰好看见这一幕,“妈——”
☆、328脸上脆弱的表情早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冷笑和杀气
傅衍想要试图站起来阻止这一切,但是奈何他有心无力,腿上的伤因为他挣扎的动作而绷开,血染红了纱布,疼得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范瑾瑜可以接受傅衍的心中有着刘锦秀的位置,但是她无法接受这个女人从十多年前便开始算计自己的儿子,甚至想要毁了他。
这是作为母亲绝对不能容忍的。
范瑾瑜的情绪格外激动,嘶吼道,“刘锦秀,你有什么不满怨恨,你尽管冲着我来就是了,但如果你敢动我儿子半分,我范瑾瑜就是死都会拖着你下地狱的!”
薄凉冲到两人中间,拼命抱着范瑾瑜,“不要,冷静一点,有话好好说。”
刘锦秀站在薄凉的身后,看着痛苦万分的范瑾瑜,冷然一笑,“我不是动了吗?你儿子现在疯狂的爱着我的女儿,甚至心甘情愿为她去死,范瑾瑜,你能阻止吗?不,你根本就阻止不了,你丈夫和你的儿子都向着我们母女!他们都不要你!”
这番话无疑就是火上浇油,让这局面烧得更加旺了。
薄凉僵住,而范瑾瑜更是备受刺激,目光落在薄凉的脸上,“你——”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薄凉脸色煞白,话还没说完,一记耳光狠狠落在她的脸颊上,耳朵嗡嗡的,几乎懵住了,耳畔是范瑾瑜尖锐的叫喊声——
“你们简直就是魔鬼,丧心病狂,你们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薄凉看着范瑾瑜此刻的摸样,心里愧疚极了,难受得直掉眼泪。
像是嫌还不够一样,刘锦秀竟还斯条慢理的补充说道,“范瑾瑜,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那里担得起傅太太这个称谓,简直丢尽了傅家的脸!”
薄凉忍无可忍,转身,冲着刘锦秀吼道,“闭嘴!不要再说了!”
刘锦秀眉眼一冷,看着已经泪流满面的薄凉道,“我才是你妈妈,你怎么能这样跟我说话。”
薄凉眼底一片通红,她重重咬着红唇,倔强的盯着刘锦秀,一字一句的道,“不要再说了!”
刘锦秀重重推开薄凉。
“你不让我说,我偏要说!范瑾瑜,你听好了,你知道傅衍为什么会娶你吗?那是因为那晚他把你当成了我,为了负责才娶你的,他根本就不喜欢你——”
傅衍憎恨此刻的自己,“锦绣,我求求你别再说了,是我对不起你,你杀了我吧!”
原本被护士拦着的范瑾瑜,听见这话,奋力的挣脱开束缚,表情扭曲的朝着刘锦秀扑去。
“我撕烂你的嘴!”
薄晓听见门外的动静跑出来,看见有人想要伤害妈妈,她想也没想的就冲过去,范瑾瑜陷入疯狂,尖锐的指甲划破了薄晓的脖颈,血一下子就涌现了出来。
“薄晓——”薄凉一声尖叫。
现场一片混乱,医院护士都来拉架,尖叫声咒骂声不绝于耳。
薄凉看着这一幕,只觉得脑袋疼得厉害,视线都有些模糊,她摇晃着脑袋,试图驱赶这些,但是反而越发的难受。
她只觉得骨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冲出来,似压制不住了,她难受的喘着气,虚弱的开口。
“不要再吵了,不要再吵了——”
但是这点微弱的声音,压根就传递不到其他人的耳朵里。
在推推嚷嚷的时候,薄晓摔到在地上,不知道被谁踩了一脚,她抬手护着自己,脸上有着惊恐不安。
薄凉看见这一幕,眼眸里都是心疼,想要上前将她扶起来,但是她觉得浑身虚软无力,甚至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那一刻,世界仿佛离她很远,可下一秒,又很近。
她扬起脑袋,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在旋转,她胸口像是憋着自己东西一样,她的情绪越发的烦躁和难控,垂在身侧的手一寸寸的收紧。
冷汗顺着下颚滴落。
那些嘈杂的声音仿佛全部落在她的耳朵里,她觉得好吵,她拼命捂着耳朵,但是那些声音还是透过那些缝隙当中传递进来。
不要,她不想听见这些声音,滚开,全部都滚开。
可那些声音却像蛇一样的钻进来,缠绕着她,她一步一步的往后退,但还是阻隔不了那些烦人的声音。
她弯下腰,牙齿咬紧,脑门上的青筋凸起,她突然张开嘴巴,爆发一样的尖叫,“啊——”
这尖叫凄厉且暴怒,似混杂着无数种情绪。
傅容止接到消息就以最快的速度赶来,当看见薄凉浑身颤抖,在歇斯底里尖叫的时候,他心中剧烈一沉。
不好。
薄凉原本闭着的眼睛蓦地睁开,却全然是赤红,脸上脆弱的表情早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冷笑和杀气。
她直接抓起一把椅子砸碎了玻璃窗,捡起最大的一块,就冲着不远处还在纠缠的人群走去。
傅容止的眼里第一次出现害怕,拼命冲上前,“薄凉,不要——”
殷琛转身冲着其他的人吩咐道,“马上封锁这一层,谁都不准上来,谁也不许离开!要是谁敢走漏消息出去,我就要谁的命!”
“是!”
其他的人立刻领命离去。
傅容止一把拽住薄凉的胳膊,她回头,眼里除了杀意,没有半分的柔情,格外的陌生,她抓着玻璃的手就朝着他狠狠扎去,毫不留情。
殷琛瞪大眼睛,“少爷——”
傅容止制止住她,看见薄凉此刻的表情,他的心,犹如刀绞着般的疼,“薄凉,是我,你不认识我了吗?”
薄凉的表情毫无波动,她只想攻击眼前的人,只想发泄内心的残暴。
她看这个世界的每一样东西,每一个人都格外的刺眼,想要将所有的东西都毁掉。
傅容止用了巧劲,不用太弄疼她,又能让她松开玻璃。
薄凉拼命的挣扎起来,甚至用着不惜伤害自己的力度来挣脱开傅容止的束缚,傅容止不敢用太强硬的手段来制止她,怕伤了她,可也不敢松开她。
怕她做出令她自己都后悔和难以接受的事情出来。
“薄凉…”
他的声音沙哑,眼眶里染上了一圈血丝。
薄凉因为被束缚住,显得更加的狂躁,龇牙咧嘴,开始不停的踢他。
☆、329她是我的妻子,她的一切都由我来负责!(病发)
薄凉因为被束缚住,显得更加的狂躁,龇牙咧嘴,开始不停的踢他。
这力度绝对不轻,每一脚都踢在他的骨头上,他闷哼了一声,但还是没有松手。
“少爷!”
殷琛见此情况,上前抬手想要直接打晕薄凉,却被傅容止阻止了,“不要,薄凉我来,那边的事情就交给你了,不要让我妈出事!”
“少爷,你不会是打算…”殷琛瞪大了眼睛,脸上有着不同意,“不,少爷,这事还是我来吧。”
破天荒的,殷琛对傅容止吩咐的事情第一次说了‘不’字。
“她是我的妻子,她的一切都由我来负责!”
“少爷,你绝对不可以出事。”
傅容止目光直直的看着薄凉的脸上,“我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见殷琛还在犹豫,他厉声道,“你想违抗我的命令?”
“不敢!”殷琛低头,脸上有着凝重,最后咬了咬牙,他快步离开。
傅容止耳畔响起医生说过的话——
一旦病人犯病,一定是受到了某种刺激,如果想让病人清醒过来,就要让她发泄出来。
如果采用镇定剂,只能压抑一时,等下次犯病的时候,就会连同之前累积的东西一同爆发出来,后果更可怕。
在得知她有这个病的时候,傅容止就开始偷偷的再和一些心理医生沟通。
他从不曾想要放弃过。
如果这是上天赐给她的不幸,那么他便要逆天改命。
他略微沉思了一下,钳住薄凉的双手,将她带离这里。
一间全封闭的房间里,什么东西都没有,只有四面墙壁,以及对峙中的两人。
薄凉赤红着眼睛看着对面的人,手里握着手腕粗的钢棍。
这是傅容止给她的,怕她赤手空拳的伤了自己,便给了她武器。
她不会功夫,可人一旦连死都抛诸脑后,攻击力也不容小觑。
而薄凉现在典型就是这样的人,她只想发泄,为了发泄,她甚至可以不惜拿自己出气。
相较于她的冷漠无情,傅容止的眼眸里则全然都是深情。
那怕此刻自己对她来说只是一个陌生的人,但在他的心里,她永远都是他的妻子。
他们要患难与共。
这也是殷琛刚才担心的原因,如果一定要让薄凉用暴力发泄出心中的情绪,那么他希望自己可以代替少爷进来。
因为少爷会心软,为了不让少夫人受伤,他很可能就会让自己受伤。
薄凉缓缓抬起握着钢棍的手,朝着傅容止就冲过去,他站定着不动,当钢棍挥过来的时候,他微微一侧身便躲过了。
可这显然让薄凉更加恼怒,她现在就想杀了眼前这个人。
血液里的暴力因子在疯狂的跳动着。
她牙齿咬得咔咔作响,愤恨的用钢棍敲了墙壁一下。
傅容止静静的看着她。
薄凉眉头皱紧,胡乱挥舞着手中的东西,傅容止不攻只守,敏捷的闪躲,薄凉亦步亦趋,怎么都甩不开。
在追逐的过程当中,薄凉自己一个踉跄,差点就跌倒,傅容止大惊,想也没想就一个箭步上前接住了她,薄凉却是第一时间,张嘴就咬住了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