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末研接过盒子,心中微微有些吃惊,没想到苏白墨出手竟如此阔绰。
不过这钱怕也是萧贯中的吧,不然一个普通儿女怎么可能承担得了这笔花销。
想到这里,沈末研的嘴角微微一瞧,带着一丝丝的不屑。
陆金鳞听完贺靳衍的话,虽然极为喜好,但也没有办法了,只能作罢。
方若琴看着苏白墨道,“以后千万别这么破费了,自家人不需要这么客气。”
苏白墨睫毛扑扇,有些紧张,“平日里忙,也没时间经常过来看望伯母及奶奶,所以只好买点礼物以表心意。”
萧贯中道,“就是妈,给你就收着,以后白墨生了,还有好多事情要麻烦你呢,这就当先是收买费呢。”
闻言,苏白墨看了萧贯中一点,他似乎很期待这个孩子。
“这个我可一点都不会嫌麻烦,最好是多麻烦几次,到时候儿孙满堂,逢年过节,家里热热闹闹的,多好。”一想到孙子绕膝,方若琴简直乐开怀。
一旁的老太太也高兴,连声道,“若琴说得对。”
“贯中…”贺靳衍喊了一声,比了一个抽烟的手势,萧贯中点头,不过起身之前他偏头对苏白墨说道,“我去抽根烟,一会儿进来!”
苏白墨没想到他还特意告知自己,愣了愣,然后点了点头。
两抹高大的身影一前一后步出客厅。
这时,那边的麻将完了一轮,有人过来请老太太打牌,老太太年纪大了,没别的爱好,就喜欢打牌,一听邀请,老太太那里还能拒绝,当即就答应了。
方若琴自然是要跟着的,不过离开之前还是对苏白墨还有沈末研道,“别光坐着,你们小辈也去围一桌。”
苏白墨和沈末研对视了一眼,她们都不会。
沈末研率先起身,“我出去看看靳衍,失陪了。”
苏白墨点点头,不过这桌都散得差不多了,她也别占着位置了,起身让佣人把桌子给收拾了。
她坐在沙发上把玩着手机,不多时就看见贺靳衍走进来,可他身后却不见沈末研。
她不是出去找贺靳衍了吗?
现在贺靳衍进来了,她却没有,那么外面就只剩下沈末研和萧贯中两个人。
苏白墨眼眸微闪,却并没有起身的意思,她此刻出去,只会闹笑话,还不如安安静静的坐在这里。
就在她发呆之际,手机传来震动,垂眸一看,竟是萧贯中给她发的短信,仅有两个字——
“出来!”
即使此刻她没看到他的表情,但是隔着手机屏幕,她也感受到他浓浓的霸道,带着惯有的命令。
不过他叫自己出去干什么?
此刻他不是应该把握机会跟自己挚爱的人单独说话吗?
虽心存疑惑,但苏白墨还是起身走出去,不过一开始没看到萧贯中,晃了一圈,才在花园的亭子里找到他。
他随意的靠坐在栏杆上,姿态慵懒,正垂眸看着花园里的花朵,显得有点专注。
不过沈末研不在,这点让苏白墨有点意外。
她以为他们会迫不及待的见面。
毕竟萧贯中花费这么久的时间,不惜把沈末研的影子套在她的身上,把她努力塑造成沈末研的摸样,竟不珍惜这难能可贵的机会。
是害怕被发现吗?
也是,今天亲戚众多,长辈都在,若被发现,对谁都不好。
萧贯中突然回头,见她站在亭外,淡淡的开口,“过来。”
苏白墨踌躇了一会儿,还是迈步进去,来到他的跟前,“找我有事?”
“屋里人多,太闷,孕妇该多呼吸一点新鲜空气。”
苏白墨的手下意识的覆盖在肚子上,觉得有些神奇,这里面竟孕育着一条生命。
萧贯中并未起身,而是伸手将她拉得更近一点,看着她的肚子,“我措施做得那么好,没想到竟还能怀上。”
苏白墨觉得这话里有斥责,害怕他以为自己是故意的,咬了咬唇解释道,“那晚你喝了酒,没做措施,我后面也给忘了……这孩子,我不会留!”
“不留?”萧贯中抬头看着她,“你想打掉?”
“总不能生下来吧。”
“为什么不能?”
苏白墨喉咙一紧。
“我又不是养不起这孩子。”
他是养得起,可他们这样怎么能要孩子。
“把孩子生下来!”萧贯中将她拉到怀里坐下,她还来不及挣扎便见他低头靠近她的耳畔,“我想要这个孩子!”
这低低的话语透过耳膜流进她的心里,令苏白墨心头一震。
他似乎不是开玩笑的。
这时,前方传来一道温婉清脆的声音,“原来苏小姐跟贯中少爷在一起。”
两人抬头望去,沈末研盈盈一笑的站在不远处。
苏白墨察觉到原本抱着她的手缓缓松开了,她识趣的马上站起来,“找我有事吗?”
“是萧伯母没看到你,不太放心你,要我出来看一看,既然苏小姐跟贯中少爷在一起,必定不会有事,那我先进去了,打扰了!”
沈末研说完便转身离去。
可苏白墨却觉得,既然是萧伯母让她出来找自己,她既看到自己跟萧贯中在一起,完全可以悄悄的离去,却偏要出声,还特意说明来意。
唯一解释得通的,便是沈末研希望萧贯中能注意到她。
那沈末研心里对萧贯中还存在感情?可若还有,又怎会跟贺靳衍以结婚为目的而交往呢?
故意气萧贯中?
因为萧贯中和自己交往了?
不过虽然不知道沈末研的想法,但是刚才沈末研的出现,到也让苏白墨真真切切的看明白,既然分开多年,沈末研对萧贯中还是有影响力的。
譬如刚才他的松手,几乎是反射性的行为。
☆、551当做一次代孕
譬如刚才他的松手,几乎是反射性的行为。
苏白墨心中有些凉意,像整个人被扔进水里一样,水不停的从耳朵鼻腔里灌进来,胸口火辣辣的,带着窒息。
萧贯中见她背对着自己一动不动,问了一声,“你在想什么?”
苏白墨没有回头,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收紧,声音带着绝望,“萧贯中,分手吧,算我求你了!”
萧贯中不悦,眉头微皱,“你肚子里已经有了我的孩子。”
“打掉!”薄凉咬紧牙根,“我不要这个孩子!”
萧贯中蓦地站起身来,走到她的跟前,手挑起她的下颚,微微眯眼,里面闪现着愤怒,“你不要,我要,这个孩子,我要定了!”
苏白墨眼泪婆娑的看着他,突然轻声问了一句,“萧贯中,你爱过我吗?”
他薄唇紧抿。
“爱过吗?”
两人对峙良久,可是他始终不曾回答。
苏白墨觉得真是够了,她何必自取其辱,答案真相就摆在她的面前。
泪顺着她的眼角滑落,滴落在他的手上,有些滚烫,令他指尖一颤,他终于掀起薄唇,“不准再闹了,哭太多对孕妇不好。”
听见这话,苏白墨的心真的彻底凉了,仿若一直是她在跟他无理取闹,仿若她很不懂事一般。
可她只是觉得,既然不爱她那么便放开走,难道这个要求也错了吗?
“我没有跟你闹。”苏白墨挥开他的手,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坚定,“我要分手,还有,这个孩子,我会联系医院打掉!”
他的脸色阴冷下来,“苏白墨,你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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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白墨想着这个孩子若生下来,那她跟萧贯中就会纠缠不清了,她必须在自己对这个孩子没有产生太多感情和不舍的时候狠下这个心。
以前薄凉偷偷怀孕的时候,坚持把孩子生下来,那是她心里清楚,她爱傅容止,傅容止也爱她。
可她跟萧贯中的情况却不同,他不爱自己,一点都不。
不过似乎是防着她去医院,萧贯中这几日都守着她,连班都不上。
苏白墨不是笨蛋,她虽然要打掉孩子,但也绝对不会在萧贯中的面前光明正大的去,那肯定是不会成功的。
所以一开始苏白墨一点行动都没有,像那天说的话只是一时的赌气,她在等萧贯中放松戒备。
他若想要孩子,大可叫沈末研给他生,何必一定要强迫自己。
而且他们这样的关系,孩子生下来也只会生活在压抑的氛围里。
萧贯中守了一个星期,这天接了一个电话,好像有事要出去,接完电话就往卧室走去。
苏白墨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心想,机会终于来了。
萧贯中换了衣服出来,一边走一边整理袖子,路过客厅的时候瞥了一眼她,见她专注的盯着电视,眼眸里闪现一抹复杂的情绪,张了张嘴最后什么都没说,转身往大门走去。
大约过了十来分钟,苏白墨扔下手中的遥控器,快速拿起自己早就准备好的东西也出了门。
她站在路边拦了一辆车,上车后报了一家医院的地址。
大概开了三十多分钟,车子停在医院的门口,她付了钱下车,而后快速往里面走去,早在三天前她就在手机上偷偷预约了今天的时间。
所以她故意让人在今天给萧贯中打电话,目的就是支开他。
萧贯中想让她生,若孩子没了,他应该也没有留她的理由了吧。
苏白墨走在走廊上,看着周围的人来人往,强迫自己不要怕,也不要退缩,现在的人流很方便,不怎么痛,忍一忍就过去了。
她报了预约号和名字,护士特意看了她一眼,而后微微一笑,把她往病房带,示意她稍等一下。
苏白墨并未疑惑,只当流程正常,毕竟她也是第一次打胎。
只是当她推开病房门的时候,整个人的脸色都变了。
萧贯中正坐在病房的中间,当看见苏白墨站在门口的时候,他缓缓的站起身来,太阳穴布满了因为愤怒而凸起的青筋,语气阴冷至极,“苏白墨,你竟然真敢!我以为到最后你会心软,会后悔,所以那怕我知道你预约了号,甚至故意让人支开我,我都没有拆穿你,当我等在这个房间里的时候,我还一直在告诉我自己,你不会这么做……”
苏白墨有些害怕此刻的萧贯中,忍不住退出病房。
萧贯中一步一步的靠近,将苏白墨逼到退无可退,阴鸷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方若琴陪着老公萧智远来医院看望住院的老友,两人正说着话,萧智远却道,“那是不是贯中和白墨……”
方若琴定眼一看,发现还真是,兴高采烈的就要喊道,却不想下一秒竟听见萧贯中冷怒的对苏白墨说道,“苏白墨,你要分手是不是,好,生下孩子,你若想走,我绝对不拦着!”
听见这话,方若琴和萧智远皆是一惊,两人对视了一眼,觉得大事不妙,赶紧迈步过去。
方若琴焦急的喊道,“贯中!”
他并未回头,依旧紧盯着苏白墨,“你不想要孩子,没问题,我给你一千万,你就当做一次代孕,够划算吧,等这个孩子生下来,我会告诉他,他只有父亲,没有母亲!”
萧智远有些生气,“萧贯中,你在胡说什么!”
方若琴都快急得跺脚了,“贯中,白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贯中转身看着方若琴和萧智远,下颚绷着,“爸妈,我跟她的事,你们不要管。”
薄凉惊魂未定的靠在墙壁上,脑袋一片浆糊。
原本她以为计划得很好,可是却不想,他早就发现了,却故意不说,甚至在刻意这里等她。
“贯中,你是不是做了对不起白墨的事情,不然白墨怎么可能不要孩子?”
碰见这事,方若琴并未马上怪罪苏白墨,而是质问自己的儿子。
萧智远也冷哼的说道,“萧贯中,你若真做了丢我萧家门楣的事情,我马上把你逐出萧家!”
萧贯中站在那里,脸上已经逐渐恢复平静,他唇角微勾,带着几许的讽刺,“我没做什么,我只是不爱她而已!”
☆、552他越是体贴,她心里就越不是滋味
萧贯中站在那里,脸上已经逐渐恢复平静,他唇角微勾,带着几许的讽刺,“我没做什么,我只是不爱她而已!”
苏白墨脸色煞白了几分。
虽然有些事实早就已经知道,可当真的被点明说出来的时候,还是令人觉得难受不堪。
胸口疼得像是有伤口又被撕裂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