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天歌这才稍微平复下来。
叶世林帮她拉了拉被子,守了一段时间,见她没在呓语了,这才打算离开,不过才起身走了两步,就听见她惊醒的声音,“不要再问我了,我不知道——”
“天歌。”叶世林回头就看见她坐在床头,大口大口的喘气,整个人还神魂未定,他抓住她的胳膊,神情关切,“天歌,怎么了?”
良久,她才回神,脑门上都是汗,慢慢的看向叶世林,表情有些扭曲,“爸,我不甘心,我叶天歌从出生到长这么大就没受过这些委屈,那个薄凉算那根葱,竟敢让我下跪。”
叶世林微微蹙眉,思索了一下说道,“爸知道这几天你在里面吃了苦,不过这事…还是算了吧,薄凉那臭丫头背后有殷琛……”
话还没说完,就被叶天歌激动的打断了,“怎么可能算了,爸,你难道让我忍气吞声吗?你最疼爱的女儿被人欺负成这样,你不心疼吗?”
“我当然心疼。”叶世林坐在床边安抚,犹豫的说道,“只是…这殷琛太深不可测,爸爸怕你再受到伤害。”
他就这么一个掌上明珠,看见她难受,简直像有刀子在剜他的肉一样。
叶天歌的眼眸里迸发出浓浓的恨意,“明的不行,我们就来暗的,薄凉最舍不得薄晓那个傻子,找个人把薄晓拐卖了,那些人贩子一定会砍了薄晓手脚扔去乞讨,到时候薄凉肯定会痛彻心扉,一个傻子走丢了很正常吧,谁能怀疑到我们身上来。”
“这……可行吗?”叶世林对殷琛那是实在忌惮。
“当然可行,爸,这件事我会安排好的,保证没人知道是我们做的。”
一想到薄晓被毁容,被砍断手脚,被切断舌头出现在薄凉面前,可是薄凉却认不出来,只能擦肩而过伤心欲绝的到处寻找,叶天歌就忍不住想大笑。
谁让她一时不痛快,她就让谁一辈子都不痛快。
而且就算找到了,看见薄晓变成那样,薄凉肯定一辈子都会陷入自责当中。
她要给薄凉制造一辈子的噩梦。
这就是得罪她的代价。
☆、92去找他
92去找他 一连一个星期,傅容止都没有来公司。
薄凉看着需要他签字的文件堆积如山,眉头紧皱,他到底遇到什么事了?
是不是因为之前熬夜,然后突然病倒了?
她最怕就是傅容止生病,他的身体就属于,要不不生病,只要一生病,那怕是感冒最后都会变得很严重。
因为这事,薄凉最几天是吃不好也睡不香。
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都会胡思乱想,这几日,薄凉也不例外,总会想东想西的。
中午,薄凉和大伙一起吃饭,听见他们叽叽喳喳的说着这件事,她低头默默的吃着饭。
“傅总怎么还不回来呀,我还有一份文件需要他签字才能生效呢,哎。”
“傅总不在,压力没有那么大,都有点犯懒不想动了,果然,我还是需要有人一直鞭策我才行啊。”
“就是,以前傅总在,工作都要绷着一根神经,就怕那里出了岔子,现在傅总好几天不在了,真有些不太习惯。”
其中一个同事看向薄凉说道,“要不你打个电话问问傅总什么时候回来呗。”
一说完,薄凉又成为了焦点,她咽下嘴里的东西,迟疑的道,“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你是傅总的秘书,问一下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此话一出,其他的人立刻附和,“就是,这事谁问都不合适,但是你问一点问题都没有,你看都一个星期了,傅总不在,大家都没主心骨,工作起来都心不在焉的。”
因为大家鼓动,再加上薄凉自己心中也想知道情况,思索了一下便答应了,“那我下班后去傅总家看看。”
本来前两天薄凉想打电话的,但是打了又不知道该用什么立场问他,最后就强忍住了,这次她去,她就说公司的同事托她来看看。
这样也免得她每天乱想。
决定了这事,薄凉突然觉得压在心中的石头像是搬开了一样,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起来,连带人也有胃口了,她忍不住赞赏道,“白墨,今天这汤还挺好喝的。”
苏白墨将她刚才细微的情绪变化看在眼底,偷笑了一下,然后故作高深莫测的说了一句,“嗯,这人心情一好,看什么都顺眼,吃什么都香。”
薄凉没明白苏白墨的意有所指,大口大口的吃着面前的食物。
苏白墨眉头挑得高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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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了,薄凉就直奔傅容止的住处,只是到门口的时候,她却徘徊了好一会儿,最后深吸了一口气才上前按门铃,很快李婶就来开了门,看见是薄凉,特别热情的说道,“薄小姐,你来了,快里面请!”
薄凉进去后,视线环顾了一圈,看见李婶在倒水,忍不住问道,“李婶,傅总在家吗?”
李婶把水杯递给她,“在楼上,我这就上去说一声,你先坐一下。”
薄凉感激的一笑,“谢谢。”
李婶往楼上走去,敲了敲书房的门,殷琛来开的门,傅容止问道,“什么事?”
“少爷,薄小姐来了,现在在楼下。”
傅容止眼眸微微一亮,看了殷琛一眼,随即叮嘱道,“李婶,不要让薄凉知道,今天他来找过我。”
这个他自然指的是殷琛。
李婶虽然不懂,但也没敢多问,只能点头答应,“是,少爷。”
“告诉她,我马上下来。”
“是。”
李婶退下后,殷琛看着傅容止,“少爷,薄小姐怎么突然来了?”
“我怎么知道,你的事情汇报完了没有?说完我下去了!”这一下,傅容止的声音明显变得没有耐性起来。
“……”殷琛满头黑线,很想说一句,见色忘义。
☆、93我当然也担心傅总你!
93我当然也担心傅总你! “……”殷琛满头黑线,很想说一句,见色忘义。
还没等他开口,傅容止就迫不及待的起身往门口走去,殷琛忙问道,“少爷,薄小姐在楼下,我怎么走啊?”
傅容止的目光看向窗户,“喏,从那儿走呗。”
殷琛瞪大了眼睛,“不是吧,让我跳窗?不管怎么说我好歹也是少爷您的得力手下,怎么能让我像歼|夫一样跳窗逃走,被人看见,我颜面何存?”
傅容止无所谓的说道,“那你可以留在这里,晚点再走。”
那这要晚到什么时候去?
以他对少爷的了解,难得薄小姐主动来找他,肯定会装出一副正经的不得了,暗下又使用死皮赖脸的手段,死留薄小姐。
殷琛眼睁睁的看着傅容止干净利索的转身离去,一点要管他的意思都没有,顿时一口气梗在了胸口处。
走到窗户旁,目测了一下距离,尼玛,至少有十米。
他怎么就不是女的呢,这样,说不定少爷还会怜香惜玉一下,不像现在,完全把他当糙汉。
人家也是需要呵护的好不好。
傅容止刚走下去,就听见薄凉再问李婶问题,他的步伐慢慢停下。
“李婶,傅总这几天都没去公司,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这我不太清楚,少爷的事情我这个做下人的不好多问,不过少爷这几天身体似乎有些不太舒服,今天起来吃早餐的时候还咳嗽了一阵子。”
闻言,薄凉眉头蹙起,真生病了?
“少爷马上就下来,薄小姐你先坐一下。”
薄凉坐在沙发上点点头,“好,谢谢李婶,你去忙吧,不用管我。”
李婶去忙其他的事情,薄凉端起面前的水杯又喝了一口,突然听见背后传来脚步声,她回头,看见是几日不见的傅容止时,她有片刻的晃神,当傅容止都一步一步走到她跟前来了,她才骤然回神,忙站起身来,有些紧张的喊道,“傅总。”
他穿着休闲的家居服,整个人的气势比西装革履多了一份低调,但是身上那份矜贵还是让人无法忽视。
浅棕色的薄毛衣露出精致的锁骨,骨节分明的手指慵懒的放在裤兜里,一双深邃的眸子微微敛下看着她,她隐约又闻到了d&co的香水味从他身上传过来,浅浅淡淡,特别好闻。
两人四目相对,谁都没有说话。
他的眸子像一汪深潭,她觉得简直能吸走她的魂魄一般,害怕却又舍不得移开。
心脏也不受控制的跳动起来,声音大得仿若击鼓,她真怕他听见。
几日不见,他似乎真的憔悴了一些。
傅容止见她有些失神的望着自己,唇角微勾,轻声问道,“找我有事?”
“我…你几天没来公司了…其他的同事担心你…让我过来,过来看看你。”
不知道怎么回事,薄凉一下子就觉得舌头打结了,说话结结巴巴的,脸颊涨红,觉得有些丢脸。
傅容止眸底闪过一抹别样的光芒,问她,“那你担心我吗?”
薄凉脱口而出,“我,我当然也担心傅总你!”
湛黑如墨的眼眸,微微暗了几分,又朝她迈了一步,薄凉紧张的咽了一下口水,想要往后退,但背后就是沙发,她身体不稳,一屁股就坐了下去,刚抬头就看见他缓缓俯身下来,手撑在沙发上,两人的距离一下子就缩短了不少,她身体一僵,声音不由的变得颤抖,“傅总……”
“既然担心我,这么多天,为什么现在才来?”
他的语气低哑,似在控诉她的行为,但薄凉又觉得以傅容止的脾性,不像会说这样的话,所以有些揣摩不定他的心思。
“我…今天一有时间,马上就来了!”被他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的脸颊红得发烫,硬着头皮建议道,“傅总...我们能不能好好坐着说话,你这样,似乎……不太适合。”
在外人看来,这样的姿势简直就是他在跟她调|情。
傅容止见她因为太紧张,额头都微微出了一些细汗,微微勾唇,似乎很满意自己对她造成的影响,随即优雅的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缓缓收回手,薄凉赶紧也坐好,不过却刻意稍稍远离他一点。
趁他没看见,赶紧偷偷抬起袖子擦拭了一下汗渍。
☆、94这次真的不能怪我
94这次真的不能怪我 趁他没看见,赶紧偷偷抬起袖子擦拭了一下汗渍。
一时间,两人没说话,气氛是暧|昧后的尴尬。
薄凉偷偷瞧了一眼傅容止,见他心情似乎还不错,忍不住问了一句,“傅总,我刚才听李婶说你身体不太好,有大碍吗?”
“我要说有大碍呢?”
说话间,傅容止侧身,目光带着几分侵略性的看着她。
薄凉被他盯得心中紧张,手忍不住揪紧衣角,“那你好好休息。”
傅容止似乎不太满意这样的回答,“就这样?”
“不…不然呢?”
“身为秘书,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趁机好好表现一下吗?比如,主动过来照顾我之类的。”
薄凉抓抓脑袋,“我想李婶一定会好好照顾傅总你的,就不需要我来瞎添乱了。”
傅容止啧了一声,视线从她身上抽离,“还真是不会看人脸色。”
薄凉听出了他语气里的嫌弃,囧了。
就在这个时候,窗外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声惨叫声,紧接着便是一句怒骂。
“啊!靠!谁这么缺德,在这里挖了一个坑!”
薄凉微微一愣,随即疑惑的起身,傅容止眉头微蹙,看着她的背影快速叫住她,“你要去那儿?”
“外面好像出事了,而且这声音…”好像殷先生的声音。
傅容止眼眸微敛,快步起身,“我出去看看,你留在这里!”
薄凉本来想说跟他一起去的,但是他已经快步走出去,并且关上了大门,话到嘴边她只好又咽了回去。
夜幕降临的花园里,殷琛用极其狼狈的姿势趴在一个坑里,傅容止居高临下的睨着他,“你叫什么叫,生怕薄凉不知道你在这里是不是?”
殷琛抬起头,脸上沾着可笑的泥巴,用委屈的声音说道,“少爷,这次真的不能怪我……”
本来他跳下来的姿势挺帅气的,简直犹如古代飞檐走壁的大侠,他心中正洋洋得意呢,结果刚一迈步,就直接栽坑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