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方面她的体会是最深的,她是沈太师的通房丫头出身,父母兄弟全是沈府的奴才,沈太师何尝把他们看在眼里?
哪怕她自己,在沈太师眼中,也就是一个有些姿色的奴才罢了。
江夫人听了众人的话,心中叫苦不迭。
她夫君是沧州知府,同沈风楼有过上下级关系。
这回进京述职,正好赶上沈太师续弦之礼,忙备上好礼赶来祝贺。
谁想到她常年不在京城,不了解京城中高门女眷的情况,还以为跟她一起来探望沈风斓的都是上得台面的夫人。
现在一听悔得肠子都断了。
这群人显然是京中高门女眷里,最上不得台面的那一批!
她巴不得现在抬脚就走,省得叫这些人带累了她的名声,又找不到走的借口,一时脸色羞囧。
沈风斓眼皮都不抬,轻笑一声,“诸位慎言,晋王殿下是天潢贵胄,不是尔等能议论的。”
她分明是笑着,话语听在众人耳中,却隐隐生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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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夫人【提帕擦泪状】:跟你们混到一堆去我真是哔了狗了……
第70章 上不得台面
沈风翎忙接了一句,“是啊,咱们是来看望二姐姐的,可不是来议论晋王殿下的。”
她扯了扯柳姨娘的衣袖,生怕沈风斓给她们母女两设套,来个大不敬的罪名。
“二姐姐,你的肚子没事吧?”
当着众人的面,沈风翎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样,演的一脸姐妹情深。
若不是曾经亲耳听过她说“眼不见为净”,哪里看得出这是一番虚情假意呢?
沈风斓看向她,她穿着碧色纱衫,纤腰上系着鹅黄色腰封,垂下一袭青色的绣竹襦裙。
衣裳裙子皆是碧色了,还要绣个绿色的竹子,看起来小家子气得很。
沈太师喜欢翠竹,说竹是君子品格,刚正不阿。
沈风翎为了讨他欢心,总爱穿一身的碧色,还爱在饰物上绣竹子。
一开始沈太师也夸过一二回,后来也就淡淡的了。
想也知道,一身绿色,容易让人审美疲劳。
她移开了视线,淡淡笑道:“有劳三妹记挂,不过是受了一惊,现下已经缓过来了。”
沈风翎极其敏感地捕捉她的目光,见她视线落在自己裙摆处,移开之后又露出笑意,有些恼怒。
她的裙摆有什么问题么?
有什么可笑的!
柳姨娘笑嘻嘻地插话,“二小姐在王府过得可好啊?”
看她笑得一脸奸诈,就知道不是真的关心。
沈风斓懒得搭理她,这是个一言不合会发疯打人的泼妇。
上回古妈妈就这样惹着她了,沈风斓吸取教训,不和她说话。
索性她是正房嫡出的小姐,身份比一个姨娘高出许多,便是不搭理,也不算违了礼数。
柳姨娘自打在桐醴院撒泼那一出后,越发不要脸面了。
沈风斓不搭理她,她也能自说自话。
“二小姐的日子不太好过吧?我听说啊,”她拔高了嗓门,让屋里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我听说晋王殿下从不去你那里!”
这话说得极其赤裸裸,让一些还不太懂情况的官家夫人,都明白了情况。
显然,这是一个在太师府里坐大了的姨娘,在欺负已故夫人留下的嫡出小姐!
作为正房夫人,她们对姨娘这种身份有着天生的厌恶,下意识想维护嫡出的沈风斓。
可想了想,这位太师府的嫡小姐,不也只是晋王的侧妃吗?
一时间思绪遥飞,想到当初这位小姐是许给宁王的正妃,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圣上亲下御旨,改赐给了晋王做侧妃……
这里头,水很深呐。
一时之间,有几个想鸣不平的夫人,也都闭上了嘴。
至于那些沈府旁支的媳妇,原就是被柳姨娘收服了的,当然站在柳姨娘这边说话。
一个浓妆艳抹的妇人扭了扭臀,脚尖转向柳姨娘那侧,“哎呀,这是怎么说的,咱们二小姐这副姿容,殿下竟然瞧不上?”
“可不是么,真是可怜咱们二小姐了啊!”
两人一唱一和,把沈风斓说得像个弃妇似的。
坐在角落默默无闻的江夫人终于忍不住了,“二位这说的是什么话?沈侧妃才受过惊吓,你们怎么能说这些刺心的话呢?”
她想着,反正自己的夫君回京述职很快就要回沧州了,她也不怕得罪几个上不得台面的妇人,索性多说两句。
“殿下亲自陪在这里,要不是咱们进来打扰说不准还不会走呢!况且要是殿下真的从不见沈侧妃,她怎么会有喜呢!”
江夫人说的话句句有理,沈风斓不禁多看她一眼,见她说话有些激动,示意浣纱给她倒了一杯茶。
沈风楼称她为江夫人,也不知是哪位姓江的大人?
看她打扮不像京中高门女眷,想是地方官员的家眷也未可知。
一唱一和的两人兴致正好,被她打断了,那个旁支的媳妇瞬间拉了脸。
柳姨娘却拉住了她的袖子,脸上现出奇异的光芒,“对啊,晋王殿下从不去二小姐那里,二小姐是怎么怀上身孕的?”
江夫人一口茶水差点喷出来。
她没想到柳姨娘借她的话,又端起一盆新的污水,泼到了沈风斓身上。
什么叫殿下不去,她是怎么怀上身孕的?
这可是诋毁沈风斓妇德的大罪名啊!
沈风斓听着她们一唱一和,半句话不曾说,只是嘴角噙着淡淡笑意。
待听得柳姨娘语出惊人,座中无人敢应和时,她笑出了声音。
“诸位怎么不说话了?”
她看向那个陪着柳姨娘唱戏的媳妇,“你方才说的很好,怎么不继续说了?”
被她看着的媳妇打了一个冷颤。
这二小姐的眼睛,又大又明亮,看着是美艳动人。
怎么盯起自己来,那么阴森森的呢……
她哪里敢继续说?
没想到,这个柳姨娘这样蠢。
讽刺她无宠也就罢了,怎么还怀疑起她肚里的孩子了?
那可是晋王殿下的第一个孩子啊!
叫晋王府的人听了去,她有几条命也不够死的。
“咱们太师府比不上顶富贵的公侯之家,到底是深宅大院。我这是第一次回门,柳姨娘平日也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我竟不知,柳姨娘是从哪里知道,我受晋王殿下冷落了?”
晋王府真是鱼龙混杂,有那些个太子什么的眼线也就罢了,难道也有柳姨娘的?
不对。
柳姨娘没有那个手段。
那就是……
她的脑中浮现出另一张脸,浓眉紧蹙,目光炯炯,人人皆道他是忠正之臣——
她的父亲,沈太师。
或许,还是她那副《十六罗汉图》的过。
她借此图警醒沈太师,让他不敢轻易将自己抛弃;
沈太师却不是个被动的人物,他明面上没有表示什么,暗地里偷偷在她身边安插了人。
柳姨娘被她问住了,想编造一个理由出来,怎么也想不出来。
总不能直接说,她是偷听了沈太师与人谈话吧?
她嘴唇嚅嗫,向一旁的沈风翎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一直默默听着的沈风翎见势不好,开口替柳姨娘描补,“姨娘也只是关心二姐姐,二姐姐何必咄咄逼人呢?”
江夫人吃了一惊,对沈风翎刮目相看。
原以为沈太师的儿女,男儿就像沈风楼那般年轻有为,见识不凡。
难得的是待人谦和有礼,从不仗着沈太师的威名自矜身份。
女儿就像这位沈侧妃,美貌动人,大方得体……
只是躺在那里不说话,神情举止也优雅端庄。
没想到这沈风翎,不但容貌气度逊色沈风斓一大截,说出口的话,也这么不合情理。
柳姨娘从一进门,嘴里就没一句好听的话。
到了她嘴里,怎么就成了沈风斓咄咄逼人了?
果真是妾室养的女儿,上不得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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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贵妇
对于沈风翎强词夺理,把黑的说成白的口才,沈风斓早就免疫了。
跟这种人讲道理,有用吗?
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多说无益,她扶了扶额,随时准备借口不舒服,把这些人打发出去。
“是谁在咄咄逼人啊?”
门口传来一道中年妇人严肃的嗓音,众人一时不敢出声,不多时,一群高门贵妇打扮的女眷从门口走了进来。
这些人的脸,沈风斓还算是有些熟悉。
其中有文清伯夫人,镇南侯夫人,抚远将军的夫人和长女……
站在最前面的那一个,便是在门外出声的定国公夫人,她的二舅母陶氏。
陶氏领着这一群人进来,看也没看柳姨娘等乌合之众,只打量沈风斓的气色,见她两腮微红,看起来气色还不错。
那些坐在椅子上的女眷都自觉站了起来,把位置让给后进来的这些人。
这才是正经的公门侯府的夫人,她们算什么?
柳姨娘腆着脸站起来,“国公夫人,您……您请坐。”
陶氏瞥了那椅子一眼,似乎是嫌她坐过的不干净,不肯坐下来。
她站在榻边朝沈风斓道:“今日绾妆那边事儿多,我前脚进门才听说你出事,就忙着赶来了。”
又指身后那些夫人,“这几位夫人听说你受惊了,就约着一同来看看你。”
沈风斓慢慢直起身子,浣纱一边搀着她,一边在她身后垫枕头,“今儿是小姨母的好日子,舅母自然该替她多费心。都是我不好,叫诸位担心了,诸位夫人快请坐。”
文清伯夫人最为年长,笑容慈祥道:“身子可好些了?”
沈风斓颔首,带着对长辈的恭敬,“多谢伯夫人关心,没什么大碍。一会子喜宴开了,我还能去给诸位夫人敬酒呢。”
能够出席,想来是身子无甚大碍了。
柳姨娘一众见沈风斓态度谦和,和刚才的模样完全不同,深觉得受到了怠慢。
当着陶氏等人,又不敢出言责怪。
见她们亲亲热热、你来我往地说话,完全没有自己插嘴的余地,一个个都有些窘迫。
从屋子正中缩到了角落,再从角落慢慢退出了屋子……
“江夫人。”
沈风斓及时看向这群灰头土脸的人,“夫人请留步。”
一个地方官员的女眷,到京城特特来太师府一遭,若说没有所求,谁信呢?
不如替她引见一番,不枉她方才替自己说了几句公道话。
一面又道:“浣纱,将咱们王府带来的贡茶取了奉上,给诸位夫人尝尝。”
柳姨娘几个正往外走,听了差点没吐血。
她们几个坐在那里的时候,就随便上了几杯府里待客的茶。
等她们一走,这边就上贡茶了!
柳姨娘气得鼻歪,只有沈风翎频频回头,似乎在盼望着什么。
这般一步三回头,重复了好几遍,她终于失望。
在那些高门贵妇眼中,只有沈风斓是沈府的小姐,她沈风翎就不是了吗?
没有一个人看见她,没有一个人和她说句客气话。
更别提什么亲热的话了。
她终于不再回头,阴沉着脸,咬着牙向外头走去。
只要有沈风斓在,她就永远出不了头!
江夫人有些受宠若惊,上去与众位夫人通了名姓,“妾身槐氏,乃沧州知府江呈之妻。夫君入京述职,因与沈府大公子有旧,特来恭贺。”
原来是沈风楼在沧州任职的上级,沧州知府的夫人。
镇南侯夫人消息灵通,机敏地反应了过来,“沈大公子先前外放沧县,与你夫君份属同僚,这原是亲厚的关系。”
“是啊。沈大公子为人温和谦厚,为官中正为民,甚有乃父家风,深受沧县百姓爱戴。”
以沈风楼为切入点,众人像是打开了话匣子,溢美之词连绵不绝。
连带着沈风斓也被提起来,被她们夸奖得面上泛红。
然后就夸沈太师家学渊源,再夸夸早已逝世的陈氏,再然后又顺带着夸到了陶氏的定国公府,教女有方……
陶氏就谦虚道:“哪里哪里,文清伯夫人才是教子有方,你家那位二公子年纪轻轻,就中了进士。”
文清伯夫人同样谦虚,“哪里,抚远将军家的大公子才叫厉害,十六岁上战场,十八岁万军阵中取了敌将首级……”
沈风斓嘴角噙着无可挑剔的笑容,静静地听她们说话,时不时附和一二。
“是啊,是啊。”
“文清伯夫人太谦虚了!”
“抚远将军夫人太谦虚了!”
“镇南侯夫人太谦虚了!”
……
这一番谈话下来,她算是领会了,高门贵妇之间的谈话艺术。
这一拨夫人们都是四十多岁的年纪,子女辈正是二十上下的年纪。
这个年纪是建功立业的开始,也是谈婚论嫁最适宜的年纪。
所以这些夫人们,都希望自家的子女被夸赞,满足她们作为母亲的尊荣,也好找一门相配的亲事。
深宅大院里的女人多半是人精,想让别人夸奖你的子女,自然要先对别人家的孩子进行夸赞。
这样你来我往地夸奖,既能使谈话融洽,又能使大家的心愿都被满足。
真是高明。
沈风斓表示已经学到了这个知识点,她挪了挪身子,“诸位夫人,想必吉时快到了,我陪诸位到前厅观礼罢?”
说着便要下床。
那些夫人们聊得已差不多了,见沈风斓无碍,正好一行人同去前厅。
“浣纱,莫忘了带上,我给小姨母的贺礼。”
她一手抚在腹上,另一手搀着陶氏,慢慢地走出了桐醴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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