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没有声音，头埋在自己脖颈里，也不动，莫如锦站的实在是累，身上还挂着一个人。有些无力，“你说话，不然以后我不理你了！”
这话说出来，莫如锦自己都想笑，像是小孩子的威胁，慢慢的周延抬起头，看着莫如锦，手还是不松，“如果，如果可以，你能不能忘记他？”
听到这话一怔，看着周延，尽管声音小但是却说的很是认真郑重。莫如锦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如果可以自己又何尝不想忘记呢，可是如果这种事能说忘就忘，那自己也不会是20353号了吧。像是系统说的，控制不住情绪，忘不了舍不下，又压抑不住，最后的结果就是死亡。自己不想死，也舍不得忘记，只能骗自己说，以后时间长了就好，总会淡忘。
可是，现在还没有，“周延，我也想忘，这种背负一个人的生活，其实很累，可是每当想起过往又觉得很甜。我…舍不得，对不起。”
“没什么对不起我的，我知道的，我就是这样，总是这样，总是和自己喜欢的错开。”周延脸上那明明想哭还拼命的保持微笑，让人看了实在不忍，“你走吧，我都知道了，以后不会在这样了。”
莫如锦张张嘴，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点点头和周延擦身而过。“等等！”感觉后面人的拉扯，莫如锦的身子随着力道一转，就面向了周延，嘴唇一热就被亲着了。
似乎是还没有反应过来，睁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脸，慢慢又把眼睛闭上，轻启红唇，周延立马感知，急切带着贪婪的舌滑入口中。周延浑身都冒着欢快的小泡泡，贪婪的攫取属于她的气息，努力的探索着每一个角落。良久，这个吻才在莫如锦的制止下停息。
周延一手揽着莫如锦的腰，一手托着她的脖颈，两人的额头相抵，交换这彼此不稳的气息。
“我走了。”莫如锦拨开周延的手臂，想离开。自己大概只能回应周延这个了，以后也不用再见面了，对彼此都好。
“等等，我问你，如果我不介意他的存在，只是想着你在我身边好好的，可以吗？”
“周延，你要知道这不仅是两家联姻，更是皇上赐的婚，没有更改的余地！而且，我的婚期就在今年九月，没有时间了。”
“你可不可以三年之内不要怀孕，我想试试！”
莫如锦皱眉，“你不要做傻事，周家上下光嫡系就有百人之多，不能因为你的任性让他们给你买单！”
“你放心吧，我不会的。我送你出去，以后有事还让人到府里找我，不要疏远我。”
“好，那你答应我，不许乱来！”
“好，我答应你。”
周延把莫如锦送上马车，看着车走远了，才进府。思索着以后的计划。
莫如锦一回到府就收到消息，林氏找。换了身衣服，又洗了洗脸，才去给林氏请安。“娘，您找女儿嘛？”
“你去哪了？半天找不见你，是这样的，我听说你给礼王府也下请柬了？”林氏也只是随口一问，没多计较莫如锦到底去哪里了。
“对啊，这冯家一家都住在礼王府，我想着以后也要打交道，不如趁着这次机会先探探底。”
“嗯，你这样想是对的。另外，你派人去打听一番也是可以，现在离你的婚期还有两个月，仓促了些，但是多派些人打听也是够的。”林氏一辈子生活在后宅，对这些事情是敏感的。
“好，女儿知道了。一会我就让赵家兄弟去打听一下，娘放心就是。”
“我当然放心你了，也不知道你大哥怎么样了。这么久都没信，娘心里不安的很。”
“娘你身子不好，别想那么多。大哥吉人自有天相，肯定没事。我明天派人去孙将军府上问问边关的事，娘安心。大哥武功那么高，身边还有骁勇善战的孙小将军，肯定没事。说不定过几天就回来了！”相对于林氏，莫如锦就没那么担心，当初给的药，可不是什么低阶的药，而是自己当上药师之后炼制的，已经是中阶丹药了。自己真的是前所未有的舍得啊！
“嗯，孙将军府比咱们熟悉边关，看那边有什么消息，你在回来告诉我，不许报喜不报忧！”林氏就怕出事了，但是女儿为了自己身子还瞒着自己。
“嗯，女儿知道，不瞒着！”如果真的出事了，也瞒不住啊！哄了一会林氏，莫如锦就回自己院子安排事情了。
“小姐，外边传来消息，说田家的老爷不行了。”
“不是一直都是身体不好吗？”
“虽然以前也是病着，但是还能出门，但是咱们安排的小乞丐回话，田家老爷已经有半个月没有出府了。而且，今天咱们绣楼的人看见田家老夫人身边的嬷嬷进对面成衣铺子买白布了，整整一百尺呢！”
“看来这次是不远了，你让那边看紧点，只要田府一挂白布，就让人去他们的酒楼里闹事，三天之内要拿下田家酒楼。”田家，等死吧！
“是，奴婢这就吩咐下去。还有一事，听说薛画屏身边的大丫鬟死了，就是咱们找的那个芙蓉。”玉簪说的小心翼翼，她不知道为什么要针对薛家和田家，但是玉簪知道不能背叛自己小姐，只要流露出一点苗头，自己就再也不能翻身了。
“也该发现了，这么多年把所有的人都过了一遍，也该查到是谁了。去送一千两银子给她的家人，以后就不用再管了，让他们安安生生的在小县城呆着，不然薛画屏找到了可是不好玩了。”莫如锦喝着茶，想着薛府的事情，脸上带着丝玩味的笑容。
☆、远走
很快到了宴席的这一天, 客人陆陆续续的都过来了, 冯湘晴带着丫鬟也来了。没有向莫如珍说一句话恭祝庆生, 直冲莫如锦而去。
“你就是我表哥请旨赐婚的莫如锦？！”话没什么问题，但是配上傲慢的语气和不屑的表情，莫如锦看不出来这是找事的就是个傻的。
“是啊, 只是不知道小姐又是哪家的？”莫如锦和气的应话。
“哼！我是礼王府的表小姐，我表哥就我一个表妹，难道你不知道吗？”表情中带着一种莫名的骄傲和得意。
“哦, 原来是冯小姐。倒是我的不是，看了你的衣着半天也没看出身份，我想着表哥是王爷，他的表妹怎么也得是郡主, 如锦一直等着穿郡主服的人, 倒是把朴素的冯小姐给错过了，真是太不应该了！”说着脸上一片歉意，身边和莫如锦交好的小姐自然知道莫如锦话中的意思，掩嘴偷笑。
其中兵部尚书家的小姐最是大胆，“如锦, 什么郡主啊，他们只是借住王府而已，对了, 我小时候也以为冯家老爷入赘礼王府，一直叫况后湘晴呢。还是我娘好一顿说教我才明白，冯家一家没地方住才在礼王府住的。”
兵部尚书文武双全, 年轻的时候也是吸引了好一大波的世家小姐，其中就有况后雪婷。只是本人不愿意娶有权有势的让别人说些不好听的，选了家世一般的武将女儿。况后雪婷气不过，多多少少都为难过尚书夫人，只是林夫人本人也是直性子，每每都直接怼回去，这恩怨也就越来越大。
“悦琪。”礼部尚书的女儿郑雯是个温柔如水，心思剔透的姑娘，悄悄拉了拉林悦琪的衣袖，让她不要在说下去。
林悦琪撇撇嘴，没再继续说下去。而且，自己已然占了上峰，看冯湘晴的那张脸就知道，她心里多难受了。
“冯小姐不要介意，悦琪就是心直口快了些。”郑雯打圆场。
“我不和她计较，一个头脑简单的人，有什么可说的，我就是说了她也听不明白。”冯湘晴嘴上的功夫不输人，心眼也不少。
莫如锦看了冯湘晴就知道女儿如此，看来母亲也是个狠角色，那自己之前想的就有些简单了。等赵家兄弟打听消息回来再说吧。
几人相互让着落了坐，在凉亭说笑，到了开席到了前面。毕竟是莫如珍的生日宴，莫如锦安排好了一切，让莫如珍照顾客人，当主人在众位夫人面前露个脸，留个好印象。
之后一切进行的很顺利，除了时不时挑刺的冯湘晴，都很好。侯府和礼王府的联姻已经是满京城无人不知的事，也没人特意在这样的日子打主人家的脸。
宴席散了之后，莫如锦看见莫如珍母女二人的神色就知道，今天收获不错。也就放心了，总算没辜负自己娘的心意。
“怎么样，今天娘看见冯家小姐一直在你旁边，说了什么，人好相处吗？”林母强烈的想知道，小姑好不好相处，这可是很重要的。
“不行，我看娘对我嫁入礼王府的生活不要抱有太大的幻想。”
“什么意思？”林母的心一下子就揪了起来。
“就是对我敌意挺大的。按说我们以前一次面也没见过，也不知道怎么对我那么大的敌意。说话不好听，时不时再刺我两句。”
林母拧眉，想着自己知道的事，“应该不是只针对你。”
“啊？娘什么意思，她今天只针对我啊？！”莫如锦不明白什么意思。
“你还小不知道，况且咱们和冯家那是两个圈子，平时没什么交际，你又刚刚及笄，不知道也是正常。这冯家的老爷是大理寺少卿，官很高，但是总会有人在背后说他是靠着妻族的势力才有今天的。本来也不过是一部分人的酸话罢了，可是这况后雪婷身为礼王府唯一的郡主打着自己侄子还小的旗号，带着自己丈夫和一儿一女在王府一住就是十来年。这就是黄泥掉进…不说这个，这郡主打从礼王妃生病，就一直把持王府的掌家大权，你要是嫁过去，又是皇帝赐婚，掌家之权交还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所以这就是她们为什么针对你的原因了。”
“原来是这样啊。”如果真的把持掌家，那这些年一定捞了不少好处，那个地精之心也不知道到底在礼王爷哪里还是在这个姑妈手里。看来，自己要找机会试试。
“嗯，不管是谁嫁给礼王爷都是这样，也不能说针对你，只是针对你的新身份罢了。对了，你不是让赵家兄弟去打听了，回来没有？”林母现在更是着急了，自己的女儿怎么这么命苦，摊上了这样一个长辈和小姑子。还不知道那个冯家老爷和少爷怎么样，要是也这样，那自己的女儿可怎么活啊。
“还没有，应该要到下午了，娘放心就是，我也不是小孩子了。对了，弟弟这几天和三弟玩的很好，娘有空可以去前院看看，我再去不太合适。”
“娘知道的，你秋天就要出嫁了，家里的事这些年全部都是你一个人打理，倒是娘平白提前享福了这么久。”
“说这些干什么，只要娘过得好就行了。对了，我听嬷嬷说，后院的那一对母子又开始闹腾了，闹什么呢？”前几天青黛回报说，卉姨娘照顾莫唤南七八年，总是挑剔。莫如锦管家怎么会这么由着他们，自然是一切按照通房丫鬟的份例来。之前两次告到了莫侯爷那里，但是莫如锦根本不和莫侯爷怎么说话，莫侯爷那种情况下怎么好意思跟自己的女儿开口让自己的小妾过得好些。只是跟林氏说，但是林氏转达，莫如锦就会再折腾那对母子一番。如此反复几次，哪里还有勇气挑战莫如锦的权威啊。
只是这次，也不知道又出深那么幺蛾子了。
“嗯，这些话是不好跟你说的，丫鬟就汇报到我这了。你二哥想娶亲，只是他那个身子，就是娶妻也无法留后，到时候还不是害了人家姑娘。”
“就这事啊，咱们莫家祖宅那边好像在临安乡下有一旁支，母亲不妨和父亲提议，让把那个旁支的孩子过继一个到二哥名下，将来百年之后也好有个捧盆的。也不用找什么清白人家的姑娘，省的害得人家痛苦一辈子。”
“是这理，行是行，但是为什么要找那么远的？咱们京师就有一支旁族。”
“没什么，离得远，又是乡下，应该没那么多的事。找近的将来要是有什么事就向着原来的家，对侯府来说不是好事。不过这件事不宜现在办，大哥今年尚未娶妻，二哥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要是让卉姨娘来教这个孩子，那他将来就完了。我想着等大哥娶妻生子之后，年过五十的时候，找一名稚子养在二哥膝下，到时候伺候二哥，大嫂教导，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莫如锦想的周全，莫家的所有亲人是任务底线，若是这里搞砸了，那这次任务铁定失败。
“你说的也对，就是我的身子不好，不然放在我膝下教养一定不会有事。”
“娘的身子好也不行，养个小猫小狗十几年都有感情了，到时候为难的是我们兄妹还有嫂子和弟妹。”
“也是，娘知道了。等你大哥娶了妻，这事就和你大嫂说，让他们夫妻决定什么时候过继。你父亲那边我会去说的，到时候你只作不知就好。对了，你嫁过去之后带的人选好了吗？”
“选好了，青黛青羽我留下给娘，让她们帮娘打理侯府。玉字辈的我全部带走，还有几家我使唤惯的陪房就好了。”
“是不是太少了，我看青黛几人都是跟着你的，你到了新地方多不习惯啊，我这边有李嬷嬷他们呢，青黛你带到王府去，也是个帮手。”
“不用了，青黛青羽是我调教好的，专门打理庶务的，玉簪几人一直都是惯常服侍的。看今天的样子想也知道，我刚刚过去几个月是不可能有掌家之权的，带青黛过去就太浪费了，还是让她们留在家里帮娘吧。什么时候大哥娶了妻子，我再把她们要回来就是。”
“这样也好，就是委屈你了。嫁到别人家不比在自己家里舒服，你有什么事就写信回来，娘永远都会帮你的！”
“我知道的，娘放心。您先歇着，我回院子了。”看见玉簪使个眼色，莫如锦知道那两兄弟回来了。
“好，娘知道了，你自己也注意休息啊！”
“知道了，女儿告退了。”
回到院子玉扣上茶，莫如锦抿了一小口，“说吧，查的怎么样了？”
“回小姐的话，都打听到了。说来今天也是巧了，在外面打听的时候正好遇见了那个冯少卿。当时在如意楼，冯少卿和几个大人喝酒，叫了姑娘去陪，我们看了看那个姑娘，是平常唱小曲的。之后几人又去了青楼，我留在茶楼问那几个姑娘。其中一个姑娘说，这几人经常聚会，有时在茶楼，有时会在某一个人的府上又或者在青楼过夜。冯少卿经常会抱怨说自己有一个粗鲁的夫人没有彩云楼的云霜姑娘善解人意，还说自己的儿子被那个蠢妇人养废了，为人优柔寡断根本不像他的儿子。还说他自己真是后悔娶了她，再有机会就会休了她。然后其他几人就会取笑一番，又或者去别的地方散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