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食妙探[重生]——祝棠
时间:2017-12-21 15:39:38

  “好了,这些豪门的家事,我们也管不着。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了,贺莉当天没有作案时间,那么……现在我们去找严欢。”
  翟启宁三言两语制止了许棠棠的多愁善感,拉上两人,直奔云杉路上的希尔顿酒店。
 
 
第36章 酸萝卜老鸭汤
  切诺基直奔云杉路上的希尔顿酒店,通过前台,他们很容易就查到了严欢的房间号,1208。
  翟启宁敲了好多次门,严欢才慢腾腾地来开门。
  “你们,谁啊?”严欢一副睡眼朦胧的样子,只露出半个头,不住地打着哈欠。
  “严欢,我是警局的许棠棠,李毅那件案子我们有点问题想问问你。”许棠棠向她亮出证件,表明了身份。
  严欢似乎睡眠不足,确认他们不是坏人后,就开了门,自己又跌进了床里,把头埋进温暖的被子里昏昏沉睡。
  这是希尔顿酒店的普通套房,大约三十平米,窗帘拉得严严实实,整个房间显得阴暗又沉闷。关妙环伺了一圈四周,发现到处都散落着各式衣服和鞋包,还有一些个人用品,看样子严欢已经在这里住了不少时日。
  她抽了抽鼻子,一股怪异的味道在房间里弥漫,难以形容,但令人作呕。
  从包里抽出一张有香味的纸巾,关妙赶紧捂住口鼻,不悦地皱起了眉头,“你们有没有闻到一股臭味?”
  翟启宁面色凝重,深邃的目光仿佛是精密的雷达,一一扫过整个房间,像是找寻着什么。片刻之后,他绕到床边突然出手,拉住严欢睡衣的后领,把她提了起来。
  严欢也不反抗,乖乖地被提了起来,双臂垂在身侧,透过杂乱的头发,能看到她眼睑下那一圈浓重的黑眼圈,似乎好几日不曾睡过了。
  他凑近了一点,果然在严欢身上也嗅到了那股难闻的味道,似有若无。
  看他的表情,关妙就知道事情似乎有些不对,“怎么了?”
  “我想,我知道严欢为什么会失去八月十三日傍晚的记忆了。”翟启宁眉头深蹙,他的手指抚过严欢的眼睑,她也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因为那天出门前,严欢吸毒了。”
  “啊——”许棠棠和关妙都是惊讶脸。
  翟启宁在房间里翻来找去,很快就从压满了衣服的一个盒子里,掏出了一个白色的布袋子。展开,里面赫然躺着一小袋白色的粉末。
  两根手指夹住袋子的一角,翟启宁把它提了起来,丢进了一个证物袋里,塞给了许棠棠,“打电话给陶阳,给严欢做个检测,不过看她这样儿,大概这几日就没清醒过。”
  关妙怜惜地替她拂开碎发,“难怪那日在警局,她也好像没睡醒,又有点疯疯癫癫的,还以为她通宵玩嗨了。哎,我们是不是应该通知她的父母?”
  翟启宁早拿过她的手机,也丢进了证物袋里,和白色粉末并排放在一块,“这些让陶阳来处理吧。现在两个嫌疑人,都有不在场证明,我们好像又走进一个死胡同了。”
  他拉开厚重的窗帘,明亮的阳光瞬间洒满房间,空气里似乎还能看见细碎的灰尘在飞舞。
  阳光投射在严欢的眼皮上,她不舒服地抬起手,挡在了面前,身体也不自觉地缩了缩,仿佛想永远地沉睡在黑暗里。
  关妙站在窗前,回头就看见了严欢的侧颜,小下巴尖尖的,脸部线条略显消瘦,紧闭了双眼,长长的睫毛微闪,眉头微微皱起,仿佛在睡梦中也极不安稳。
  这般年轻的生命,却走上了歧路,关妙长吁了一声,忽然想起了李毅,他也不过二十几岁,看似左拥右抱各样儿的美女,但内心真的快乐过吗?
  电光火石间,贺莉的一句话忽然浮现在了脑海里,她曾说过,最近李毅很不耐烦伺候她,心思都花在了一个病恹恹的客人身上。
  无独有偶,严欢也说了,觉得李毅心里有人。
  但李毅作为热门的男公关,酒吧为他提供了条件良好的公寓,他几乎没有个人空间,那个藏在他心间的女人是谁呢?
  一张温柔的脸呼之欲出,仿佛是一朵静静盛开的莲花,关妙咬住了唇,有些激动——若是那个人的话,莫说李毅,是个男人也会爱上的吧!
  她赶紧拉住了翟启宁的衣襟,“我想,我们应该再去找一次许舒兰。”
  翟启宁有几分惊讶,旋即也笑了,“我也是这么想的。”
  两人一拍即合,留下许棠棠照顾严欢,一路疾驰奔向许舒兰上次登记的地方。
  许舒兰住在城东的幽兰花园,是一个大型小区,分为东西南北四个小园。其中南北两处为高档公寓,都是面积二百平米左右的跃层户型,东园是面积略小的高层公寓,而西园则是给建造了几栋拆迁补偿楼。
  西园里与其他三个园区用栅栏隔开,因为价格低廉,人员复杂,三教九流什么样儿的人都有。
  翟启宁把车放在停车场,穿过西园,往许舒兰居住的南园走去,不过五分钟的路程,他就瞧见了好几个被砸坏的监控摄像头,不由摇了摇头,这地儿的居民素质略微堪忧。
  关妙递了颗糖给他,叹道,“不过一墙之隔,这居住环境也太不一样了。”
  是一颗怡口莲的太妃夹心糖,他望了望面前泥泞的路,略微皱了眉头,把糖收进了口袋,“两边的房子单价,足足差了五六千,这也是差距。”
  许舒兰家住在三楼,站在门口,翟启宁看了看表,十一点二十五分,估计她在家,便按响了门铃。
  很快,门就打开了。许舒兰围了一件碎花围裙,手上带了一双塑胶手套,指尖还滴着水,欠身一笑,“是你们啊。”
  “麻烦你们等一等,我在炖酸萝卜老鸭汤。”她摘下塑胶手套,擦了擦额头的薄汗,自嘲了一句,“每次炖这个,我老公都嫌鸭肉太腥了,但中医说鸭子滋补,偶尔也得给他做上一顿。”
  她时年有三十了,但柳眉弯弯,一双眼眸似含情春水,笑起来顿生娇俏,浑身充满了少女感,说她刚大学毕业,也有人会信。
  但关妙也知,人不可貌相,若是从这一刻认识她,自己也想不到看似这般贤惠的人儿,竟然会跟酒吧的男公关扯上关系。
  她与翟启宁对视了一眼,微微颔首,起身向许舒兰走去,“我对下厨略有一点心得,说不定可以帮上忙。”
  许舒兰脸上的笑意,如清风拂过水面,吹动一池的涟漪,拉了她的手就往厨房去,“那真是太好啦!”
  厨房宽大的料理台上,放了一盆焯好的鸭肉,关妙又打开冰箱瞧了一眼,立时就有了主意,“鸭肉炒制一遍再入汤,另外加一点生姜片和酸苦笋。”
  生姜和酸苦笋都是冰箱里已有的,许舒兰没有任何迟疑,立刻洗了一块生姜,细切成薄薄的片状。
  许舒兰切姜的时候,身姿挺拔,肩膀舒展,一双手骨节匀称,在阳光下甚至有种发光的错觉。
  关妙站在一旁,与她随意攀谈,“你的手这么漂亮,一定学过什么乐器吧。”
  “小时候家里穷,哪有那个条件啊。”
  “多可惜,那现在可以去学个车,别浪费了这么漂亮的一双手呀。”
  “我胆子小,做在副驾驶位上都提心吊胆的,更别提自己开车了。不过我也不算浪费这双手,我大学的专业是外科。”
  关妙有些惊讶,一点看不出这般温婉的女人,竟然是外科出身,“听说你和你的先生是同学,那他也是外科医生咯?”
  许舒兰一边把鸭肉熟稔地倒进锅里炒制,一边摇了摇头,“我俩算同届校友,他是药剂学专业,现在也在一家医药公司做高管,算是专业对口了。”
  “听说外科要读五年,就这么放弃这个专业了,你不觉得可惜吗?”
  许舒兰持锅铲的手略微一顿,随即拨了拨耳边垂下的发丝,微合了眼睑,“我胆子小,也没什么好可惜的。”
  一看她就是长期做家务的人,很快熬上了汤,高压锅发出“噗噗”的声音,明亮的厨房里弥漫了一股醇厚的香味。她闭上眼,深深地嗅了嗅,“关小姐,真是谢谢你的秘方,以后我老公再不用捏着鼻子吃有腥味的鸭子了。”
  关妙不以为然,“不过一点小诀窍,姜片去腥,炒制更香,不算什么。”
  趁许舒兰去换衣服的空当,关妙赶紧与翟启宁互通信息,得知他那儿也有一些新发现——
  其一,他发现,除了儿童房和主卧之外,还有一间客房也有睡过的痕迹,他甚至在枕头上发现了一根男子的短头发。并且,主卧里只有女式的洗漱用品,显而易见,这对夫妻现在是分房睡的状态。
  其二,主卧的床头柜上摆了一个相框,放了一张背景是本地医学院的多人合照。其中,个个都穿了白大褂,包括许舒兰,只有站在她身边的一个小伙子是常服,显得格外显眼。
  其三,他在睡过人的那间客房里,发现了一本手抄笔记,名字是《我等你到三十五岁》。
  “我等你到三十五岁?”关妙惊得差点失声叫出来。
  翟启宁可能并不知道这篇文章,然而在作者年满三十五岁的那年,这篇文章火遍了微博和朋友圈,漫天的刷屏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她看了看主卧的方向,房门紧闭着,许舒兰还没走出来,伏在翟启宁肩头,小声地向他解释,“这是一个同性恋者,写给抛弃他去结婚的前男友的文章。”
  许舒兰仍是换了一身麻布衣裳,开襟交领的上衣,衣角处绣了一朵墨色的莲花,搭配墨绿色百褶长裙,行走之间仿佛脚边盛开了一朵又一朵灿烂的花儿。
  “不好意思,刚刚没抽出手来。”许舒兰端上两杯白水,在对面的沙发里坐下,表情自然,看不出一丁点紧张。
  关妙把水杯捧在手里,触手生温,是令人非常舒服的温度。不仅如此,她还向关妙的方向推过来一盘金桔,小巧易入口,还不耽误工夫。从这一点上看,许舒兰实在是一个做事非常细致的人。
  不过一两个贴心的举动,和两句温柔的话语,气氛瞬间就柔和了起来,一点也不像警察上门问询,反而像是朋友之间的小憩聚会。
  翟启宁轻咳了两声,打破了这一份柔和,“许女士,我们今天来,是想向你多了解一些关于李毅的情况。”
  许舒兰早已猜到了七八分,一点也不意外,“李毅……毕竟也算相识一场,他这般惨死,我也过意不去。你们有什么想知道的,尽管问吧,希望你们能早日抓到凶手,让他九泉之下可以安息。”
  她微垂了眼睑,浓密的睫毛上蒙了一层细密的水珠,格外令人怜惜。
  翟启宁展开了记录本,“许女士,我想知道,你先生是否认识李毅?”
  许舒兰摇头,“他……不知道我去酒吧的事情。”
  翟启宁挑眉,“上次在警局,曾经提到你的先生现在忙于工作,很少有时间在家陪你,导致你感觉空虚寂寞,才去酒吧对吗?”
  许舒兰点头,又摇头,神色有些茫然,“我不知该怎样表达,但绝不是因为没有人陪而寂寞,而是……关小姐也同为女人,或许会懂我的意思,而是那种明明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却仿佛隔了千山万水。简单形容就是,同床异梦。”
  她摊开双手捧住自己的脸,好像被人狠狠地锁住了脖子,只能张开嘴,大口大口地呼吸。
  关妙轻轻地拍了她的背,“我懂的,不是你的错。”
  这个时候的她,陷进了出轨的自责中,最需要的就是有人认同,有人理解。哪怕关妙其实并不懂,也不妨碍这一句话,能为她疗伤。
  她再抬起头来,眼圈红红的,眼角还悬着一滴眼泪。
  翟启宁一步步地引导她,“我斗胆问一句,那你和你先生的关系怎么样?”
  “很好!”几乎是条件反射般,许舒兰立刻就回答了,但不过片刻,她又如泄了气的起球,长舒了一口气,语气低落,“事实上,我们最近不太好,正在商量离婚的事情。”
  翟启宁与关妙互看了一眼,若许舒兰坚称夫妻关系良好,这其中就有猫腻了,但她坦诚了关系出现破裂——反而让她的话显得更真实。
  翟启宁正准备进一步询问,门忽然开了,走进来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一面脱下西装外套,一面张口就问,“饭还没好?”
  “家里有客人来,饭就快好了,你稍等一会儿。”许舒兰连忙迎上去,替他拍了拍外套的尘土,挂在了衣架上。
  这么一互动,翟启宁和关妙立刻反应出了这男子的身份——许舒兰的丈夫姜亮。
  关妙有些奇怪,姜亮看起来冷冷淡淡,与许舒兰温柔的模样一点儿也不搭,不由目光锁定在他的身上。
  走过客厅时,姜亮只向他们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就径直往主卧去了。他背对着客厅的方向,解开了衬衫的纽扣,撩起衣角的时候,露出了腰间的纹身。
  虽然只是一瞬间,但关妙仍看清楚了图案——daniel.l。
  关妙睁大了眼,还想确认一遍,但姜亮已经走进了卧室。她急忙把这个发现告诉了翟启宁,“看来我们还得和姜亮谈一谈。”
  翟启宁的食指和大拇指合在一起,轻微地捻了捻,目光看着许舒兰清丽的身影,“你说,许舒兰到底知不知道,他的丈夫其实认识李毅?”
  一巴掌拍散他的手指,关妙轻声斥道,“别故弄玄虚,我觉得吧,姜亮的纹身不一定就与李毅有关系,毕竟……没人说过李毅的英文名就是daniel。这只是我们的一种猜测,我们还是先确认了他们的关系,再来想这些有的没的。”
  翟启宁轻笑,有些不赞同,“你以为两个素不相识的人,在同一个部位,纹上相同样式的纹身,这样的几率能有多大?况且,他们彼此还有相同的联系人,这又该是一个多么巨大的巧合?”
  正说着,他瞧见姜亮换上了麻布的家居服走出来,立时闭上了嘴。
  许舒兰从厨房里出来,她已经洗过脸了,之前红过眼圈的痕迹已经被凉水抹去,不见了踪迹。她给姜亮介绍了两人的身份,又邀请他们一同共进午餐,“今日的酸萝卜老鸭汤,得了关小姐的指点,一定不会像平时那样有腥味,你可有口福了。”
  姜亮挑了挑眉,他与许舒兰同年,正是男人的黄金年纪,眉眼俊朗,颇为帅气,“是吗?那我可得好好期待一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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