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瓶学霸重生日常——勤快蜗牛
时间:2017-10-09 17:21:33

    选手在获得十月份的正式比赛资格前,需要率先通过上半年的两轮遴选:首轮预选赛和第二轮的淘汰赛。整场赛事从年初开始,直到十月下旬才收官结束。
    春季学期的校内选拔中,因为李如意暂时不是钢琴系的学生,没有参加选拔的资格。在陈钢教授建议下,她以个人身份向大赛官方直接提交了演奏视频和报名资料。
    尽管视频的准备录制时间略显仓促,李如意还是顺利通过了要求严苛,大范围删减选手的预选赛,接到了淘汰赛的赛事邀请函。
    淘汰赛,需要160位参赛者在四月中旬亲赴波兰华沙,在十多天的密集赛程中淘汰一半选手。最终,只有80名演奏家能获得十月份的大赛入场券。
    备赛的日子乏善可陈,除了准备出国用的护照和签证材料,剩下时间的唯有上课、练琴、吃饭、练琴、睡觉、练琴……枯燥乏味的日子周而复始。
    唯一的调剂是偶尔跑趟金狮荣鼎,为张正义鉴定一下别人送上门的古物,在短暂的“工作餐”后迅速返回,继续练琴。
    四月中旬,如意与同学校的五位选手,孙俊德、钟子健、王啸辰,还有两位女孩曾小芸、冯紫彤,搭乘同一架航班飞赴波兰。
    这六个人中,自费参赛的不仅有李如意,还有一个是没能通过学校选拔的钟子健。钢琴小王子咽不下这口气,发誓要在国外的赛场上挽回尊严。
    因为有孙俊德的感召力,六位选手抱团照顾,相互鼓励。
    他们都明白一个道理——真正的对手来自五湖四海,世界各地;从走出国门,踏上征途的那一刻起,他们代表的已经不仅仅是他们自己。
    如意对钟子健始终觉得有点抱歉。单纯从专业角度而言,钟子健其实是个非常优秀的演奏家。可自从入学军训的演出中意外撞上李如意,他的脸几乎被一路打肿,稍带整个钢琴系的脸面,越打越肿。
    尽管后来,两人私下里一笑泯恩仇,甚至有些不打不相识,英雄惜英雄的味道。但不可否认的是,钟子健在钢琴系的威信大大受损。譬如这次校内选拔,就有教授指此说事,说既然李如意报名参赛了,钟子健就别跟着丢人现眼,把出国机会让给别人吧。
    王啸辰和曾小芸、冯紫彤三位不了解情况,深以为钟子健与李如意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死对头。从出发起便小心翼翼地把他俩隔开,生怕相处尴尬。谁知俩人根本看不出丝毫芥蒂,由于年龄相近,说起话来,比同师门的孙俊德还要随意。
    李如意听说过那位教授的说辞,特别不好意思:“钟子健,其实你应该有公费参赛资格的……是我连累你了。”
    钟子健耸耸肩:“没事,谁让我当初在根本不了解你实力的情况下,狂的有点没边儿,公开下什么宣战书,根本是自取其辱,受点教训,不是坏事。”
    “不怕再败一次?”
    “说句实在话,若败在你和孙俊德手下,我服,但直接取消我的参赛资格,我不服!”
    “哈哈,不蒸馒头争口气,你这股不服输的劲头是对的!加油,希望咱们六个都能杀进十月份的正式比赛。”
    “那当然!即便最终还是输,也得输在十月份的舞台上,但愿到那时,还是原班人马一起来。”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持续十几天的淘汰赛结束次日,进入最终角逐的大名单旋即宣布。他们六人中,孙俊德、李如意、钟子健、冯紫彤四位上榜,王啸辰和曾小芸无缘十月份的正式比赛,颓然离场。
    如意悄悄向钟子健表示祝贺:“恭喜恭喜,这回,你把公开奚落你的那位教授的脸给打肿了。”
    钟子健稍觉释然:“起码证明自己不比别人差。李如意,你可要小心了,十月份咱们接着比试,这段时间,我会尽自己最大努力!”
    “我也会。”如意淡然一笑。
    听说女儿进入了十月份正式比赛的大名单,李爸李妈既意外又高兴。一直关注赛程的云飞和张正义更是第一时间发来了贺电。
    连从不关心这类赛事的昊哥,都忍不住打来国际长途表示慰问:“唉吆喂,姑娘,你这是要冲向世界,为国争光的节奏啊,我说如意,你要真能拿个国际大奖,我以集团的名义给你发奖金!”
    如意拒绝了张正义非要亲赴机场迎接的盛情:“老板,我们六个里,还有两位没入选的呢,学校说了会派车接,这种事上,咱就别搞特殊化了……真正的比赛尚未开始,苦日子还在后头呢。”
    学校贴出了光荣榜,虽然李如意作为“编外人员”排在最后一名,但已足够让音乐学系的师生吹上好一阵子牛了。
    如意的专业老师王大教授领头叫板:“打今天起,谁敢说我们音乐学系的学生不懂音乐,只会写字?我们系的学生才是上马能战,下马能诗,真真正正的文武双全,哪像有些人似的胸无点墨……你们表演专业不是很牛吗,不服,过来比试比试?”
    该教授完全忘了,他当初是怎么死活看不上李如意单挑钢琴系的“出格”举动的。若非如意手抹风油精“哭着”求放过,险些把一颗好苗子扼杀在摇篮里。
    为了备战,整个暑假,如意只回家待了很短的时间。期间悄悄跑去看了趟为父母买的,正在装修的房子。因为她对这些一窍不通,更无暇分心,只好全力拜托给昊哥的朋友。
    张正义对如意的日程安排感到很绝望。原以为这半年云飞极少回来,他总算有机可乘,可以充分创造条件,制造许多浪漫的追求场景和相处机会。谁知如意一旦开始准备冲刺,拼命三郎之魂隆重附体,搞得比他还忙。
    为了保证李大小姐吃好睡好营养好,吴小姐再次冒充李如意的亲戚华丽丽登场,与学校签了份允许去亲戚家住宿的免责协议书。好让如意在刘妈的悉心照料下心无旁骛,专注练琴。
    不得不说,云飞提前为如意准备的这间琴房、起居兼食堂的所在可谓立了大功。遥控指挥的云飞唯恐如意每天坐的时间太久,甚至让刘妈替她添了台跑步机。
    刘妈的日常画风如下:
    “如意,休息一会儿吧,吃点水果,喏,刚刚切好。”
    “如意,中午我做了排骨藕汤、蟹黄豆腐、豌豆苗和红烧带鱼,晚上你想吃点什么?”
    “如意,得起来活动一会儿了。”
    “……”
    隔三差五,云飞视频审查工作:“今天运动了吗?课上的还行吗?吃的什么?累不累?听说这几天睡眠时间很少,你想为比赛牺牲在钢琴上吗……”诸如此类。
    张正义每每送温暖,都会被刘妈很客气的东西留下,人赶走。反正只要是雄性动物,连猫带狗,一概不许进门。
    张正义被刘妈搞得特别抓狂,心说这该死的老太婆看着慈眉善目,不温不恼,能耐堪比佛寺山门前的哼哈二将,防他比防贼还紧。
    他特别后悔让吴秘书出面,替如意签下可以不回宿舍住宿的协议。现在看,等于给自己挖坑跳。住宿舍起码能约她出来吃个饭,如今这情形……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金秋十月,李如意与三位同学一起,再次登上了飞往波兰华沙的国际航班。
    在华沙的天空下,从世界各地赶来参赛的八十位演奏家,将在历时半个月的赛程内,历经三轮淘汰式的比赛,展开有你无我的残酷较量。
    三轮比试结束后,最终得以进入决赛的,仅有六人。
    本着宁缺毋滥的精神,五年一届的肖邦国际钢琴比赛的金奖,已经连续空缺两届。
    时隔十五年,所有前来参赛的演奏家都特别渴望:把这顶空悬多时的桂冠收归己有,纳入囊中。
    选手们为荣誉而战的同时,本届赛事的决赛实况,将通过卫星向全世界作现场直播。
    作者有话要说:  张正义:云飞你个王八蛋,原来你早就留下后手了!
    云  飞:你也可以啊,早干嘛去了?
    刘天昊:都是好兄弟,我该站哪边……
 第62章 华丽感冒
    刚到波兰的四个人无一幸免, 全部华丽丽的感冒了。
    他们临行前做过功课, 知道十月份的华沙气温低, 做了充分地准备。但没想到刚走出机舱门,一阵带着湿冷细雨的寒风侵肌裂骨扑面袭来,吹得走下舷梯的人们摇摇晃晃。伞没用,一秒吹成喇叭花。
    就在他们这趟航班降落前,一股来自北极的强大寒流刚刚抵达,他们很“幸运”的赶上了。
    如意肩上背包,手上拎箱,和同学们一起在风雨中艰难前行。
    突如其来的一阵猛烈狂风,把如意脖子上的围巾猝不及防卷起吹跑。
    她赶紧搁下箱子冒雨去追,好容易捡回的围巾因为被地上的雨水沾湿,没法佩戴,只得草草塞在背包一侧。
    如意缩着脖子,被肆无忌惮的冷风吹得浑身发抖,感觉人生中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严寒。
    等舟车劳顿地赶到驻地,四人腮帮子上无一例外,活生生冻出两坨“高原红”。
    向组委会报过道,一行人入住下榻宾馆。抛开时差和毫无胃口的饮食不言, 四个人不同程度地出现了不适症状。
    症状最严重的,居然是人高马大的孙俊德, 当天晚上就开始发烧。
    如意这会儿要感谢伟大的刘妈了。她给如意整理了一份小药囊,从调整睡眠的褪黑素到感冒冲剂、创可贴、肠胃药……甚至连温度计和退烧贴都替她考虑到了。这下全派上了用场。
    因为几人都觉得不舒服,如意把感冒药分发给大家共同服用。温度计和退烧贴优先提供孙俊德。
    次日上午, 进行首轮比赛抽签时,如意昏沉沉的头晕脑涨。但与走路摇摇晃晃,嘴上烧起一串燎泡的孙俊德相比,她还是好多了。
    抽完签,钟子健与冯紫彤是第二天的上午场,如意抽中的是同一天晚上。他们仨不禁松了口气,心说起码能熟悉熟悉环境,练练琴,有个缓冲余地。
    最倒霉的是孙俊德,人品大爆发,居然抽中了当天下午的头一号。在身体状况极端不适的情况下,连点喘息时间都没留给他,立时三刻就得上场。
    “行吗?”几人忧心忡忡地望着孙俊德。
    “实在不舒服,能不能跟组委会说明一下情况,调调比赛时间?”冯紫彤小心建议。
    “怎么可能呢。”孙俊德摇摇头。一旦抽完签,更改时间是不可能的,除非退赛。
    孙俊德两年前刚拿下一个含金量颇高的国际奖,在业内有一定知名度,是这次比赛的夺冠热门。若因身体不适折戟在首轮赛场上,必然对他的职业前景产生非常不利的影响。
    “能行就上,若实在不舒服……”钟子健瞅着孙俊德烧的满是燎泡的嘴巴,“退赛”俩字到底没能说出来。
    “不要紧,”孙俊德忍着难受,“五年才能等到一次,准备这么久,既然来了,死也得往上冲。”
    说完,他猛灌几包如意带来的感冒冲剂,额头上贴着退烧贴就跑去找琴练了。下午一点,他穿戴整齐,如约上场。
    李如意还没来得及膜拜一下大佬的专业敬业精神,当天夜里,她自己隆而重之的发起了高烧。
    要命的是,退烧贴已经尽数贡献给孙俊德使用,连温度计也搁在他那儿。以至于自己究竟烧到多少度她都搞不清楚,只觉得天旋地转,冻得浑身发抖。
    冯紫彤见状不妙,连夜去敲孙俊德的门:“师兄,如意发烧了,退烧贴还有吗?”
    “啊?如意也发烧了!糟糕,只剩一片了。”
    “先把这片用上。”冯紫彤拿着退烧贴和温度计回来,一量体温,39.6,眼看逼近40度。难怪如意冷的牙关打颤,把所有能盖的东西全给她盖上还嫌冷。
    半夜三更的,人生地不熟,除了替如意用上这片仅存的退烧贴,灌下几包浓浓的感冒冲剂,一行人束手无策。
    “我没事,你们快休息吧。”
    明天上午,钟子健和冯紫彤还有比赛。比赛前,每个人的心理压力已经够大了,如意不想他们被自己搅的心神不定,睡难安枕。
    她一声不吭的独个儿折腾了一宿,身体内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冷热交织,苦不堪言,被褥全被汗水湿透。
    退烧贴还是有效的,天亮前,如意体温降低不少。冯紫彤一早就收拾离开准备比赛去了,房间里只剩下如意一个。
    如意勉强爬起来,支撑着冲了个澡,照照镜子,脸色苍白。早餐时间就要过了,可她对着酒店的自助早餐一阵阵的恶心反胃,根本吃不下。
    孙俊德闻声而至,替如意端来最简单的黑面包和大杯的鲜榨橙汁:“难受也尽可能多吃点,你晚上还有比赛……对不起,让我把药全用了。”
    人是铁,饭是钢,这个道理如意懂。哪怕吃了吐,为了晚上那场硬仗,还是要吃的。
    她压着恶心啃了一片木屑般的黑面包,因为橙汁富含维生素C,有助消炎,强迫自己接连灌了两大杯。
    赛场上精神矍铄的选手背后,你永远无法了解在他们身上,到底背负着多少有形和无形的压力。
    傍晚,练完琴的如意再次发起烧来,而药已经全部用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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