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奶茶!”
冰凉的触感让张岚回神,她下意识地接下奶茶,说道:“谢谢。”
郭卫东含笑:“我叫郭卫东,小姐姐知道吧?”
“知道。”张岚还没完全回神,她笑,“听说你篮球打得也很好?”
话刚问完。
薛让却喊道:“张岚。”
张岚立即探出头,“在。”
“我的烤串!”他侧着身子站,手里端着奶茶,眼眸深深。
“来了!”张岚回神,她跟郭卫东点个头,然后掠过郭卫东,跑到薛让面前,将手里的烤串给他,还嘀咕说道,“你真的要我喂啊?多不好意思啊,我会以为你喜欢我的。”
薛让唇角微勾,这次却没有直接反驳,他低下头,说:“我没手可以拿烤串了。”
“……所以?”张岚迟疑。
“喂我。”
张岚脸轰地红了,薛让忍笑,伸手从她袋子里拎了一根烤串出来,塞进张岚的嘴里,“你想太多了。”
随后他自己也叼了一根羊肉串。
不经意的,懒洋洋地,看了郭卫东一眼。
那一眼很轻,像是威胁,又像是不屑。
郭卫东跟薛让对视,眉头微微敛起。
其他人,早就注意到这边了。
看热闹看了个半天。
潘炜啧啧啧地说:“薛让这是怎么了?”
龙钰手里捧着铜锣烧,只吃了一口,呆呆地看着,过了一会,不确定地说:“薛让,是不是喜欢张岚啊?”
“不可能吧?他一直都是这样啊,他对张岚是比较特别,因为秦天跟张岚是好朋友,薛让又是秦天的表弟!”
“啊?还有这层关系啊?”龙钰诧异,“难怪,我觉得薛让对张岚这么好呢。”
潘炜点头:“所以,他们两个现在没什么问题吧?”
龙钰:“我也不确定啊。”
张岚拿了五六根烤串而已,两个人分摊着吃了,边吃她边四处看,问道:“你家住这里啊,林中小区?”
“嗯。”薛让扔了竹签。
“看起来这里挺安静的。”
“安静什么?很吵。”他说,神态懒洋洋的,张岚咬着吸管,吸了一口奶茶。
他敛眉,抬手将她嘴里的奶茶扯了扯,张岚唔了一声,问道:“干嘛?”
他淡淡地看着吸管上的牙齿印:“你平时喝奶茶都喜欢咬吸管的吗?”
张岚看了一眼:“是啊,习惯了。”
“以后你男朋友会嫌弃的。。”他不屑地说。
“……为什么会嫌弃啊?又不跟他喝同一杯。”张岚翻个白眼,继续咬吸管,还故意露出雪白的牙齿,磨着吸管口,她的吸管是蓝色的,倒是印得她牙齿很白。
她还弯着眉眼,笑得像只小狐狸。
薛让看了看,微微低下头,咬住自己的吸管,唇角不透痕迹地露出一丝笑意。
“你还想吃什么?我们还买了不少的生蚝,对身体好的哦。”张岚自己嘴痒。
他抬起头,问道:“哪里好?”
张岚坏笑:“壮/阳!”
薛让唇角一抽。
张岚哈哈一笑,起身,转身往潘炜他们这里跑了过去,拿走一盒生蚝,又顺走了两杯饮料,回到薛让面前。
把盒子往薛让面前放,她说:“吃吧,壮阳!”
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挑开盒子的盖子,“你懂得真多。”他拿出一个生蚝,用筷子夹出来,蒜蓉的香味扑面而来,他举到她唇边:“吃吧,你也该壮下了。”
“我又不是男的。”张岚自然地凑上前,咬住那个带着水汽的生蚝。
吃了以后,又喝了一口奶茶,转眼,却见他用刚刚喂给她吃的筷子,夹了另外一个生蚝放进嘴里。
张岚倒吸一口气,猛地把筷子抢了回来。
他一愣,唇角还沾着一点点的蒜蓉,他伸出舌头舔了,不解地问:“你抢我筷子干嘛?”
“我……你……你刚刚的筷子喂过我啊!你……”张岚语无伦次。
薛让顿了下,听懂了。
他歪着脑袋笑了下:“所以?又间接接吻了是么?”
张岚瞬间僵成柱子。
她指着他:“你够了!”
他低头一笑,抬起头来淡淡地说:“你想太多。”
张岚心里咆哮。
你撩骚还说我想太多??
……
“真不用我们送你们?”潘炜跟薛让走在张岚跟龙钰的身后,问道。
张岚摆手:“不用,我叫陈叔来接了,等会我送龙钰回去。”
龙钰又困了,篮球看一半,就靠她肩膀打瞌睡,张岚此时扶着她,她眼睛半睁开,只剩下一条缝看着前面的路,状元街小吃街还很热闹,灯光璀璨,流光溢彩,四个人两个人在前面两个人在后面跟着,慢慢地走着。
走过了状元街,到了大路,黑色的捷豹停在路边,闪着双闪,潘炜上前,开了车门,张岚将龙钰塞进车里,转身笑着说:“你们进去吧,我上车了。”
潘炜笑道:“我帮你关门。”
“谢谢。”
张岚弯腰钻进车子,坐在位置上又摇下车窗,看了眼指尖夹着烟的薛让,她趴在车窗上,说道:“抽太多烟小心得肺炎!”
薛让掀起眼皮:“你管我!”
后他又懒洋洋地勾唇:“只有女朋友才可以管我!”
张岚冲他比了个中指。
潘炜哈哈一笑:“小姐姐,你别这样,你的中指很可爱!”
张岚送他一个白眼。
陈叔也摇下车窗,跟他们打了招呼,然后启动车子,离开。
黑色的车子一下子就开到红绿灯处,车灯闪着,车流一下子就将捷豹给掩盖了,潘炜转头,看着薛让,也不吭声。
薛让掐灭了还剩一大截的烟,手插在口袋里,说:“走了。”
潘炜拦住他,“别走啊,薛哥哥,这烟才抽了一半呢,就这么舍得灭了?不抽了?”
薛让淡淡地看着他,“想说什么?”
潘炜笑了下:“你可从来不会说什么女朋友之类的,你的世界里有这个生物吗?”
薛让勾唇,几许讥讽,“我心里有就行了。”
“是么?”潘炜上下打量他,“你今天很不对劲,你对小姐姐的态度非常暧昧,我们又不是瞎子。”
“我以为你是。”薛让漫不经心地说。
“我是什么?”潘炜瞪眼。
“你是瞎子啊。”
“我草,薛让!”
薛让将烟扔进一旁的垃圾桶,转身往状元街走去,潘炜急忙跟上,跟着他走进那流光溢彩的街道上,他叽叽喳喳地说道:“薛让,你该不会看上小姐姐了吧?你不是不谈恋爱吗?你妈不会同意的!”
薛让的母亲。
非常严厉。
薛让的父亲,常年不在家。
但也很严厉。
两个人都严厉,他们出生书香世家,对孩子的管教,要上心很多。
薛让偶尔会打架。
他也不是非要打,而是他要发泄。
至于谈恋爱。
早恋。
这种东西。
在他父母的眼里,十恶不赦,可以让孩子下地狱的。
他们也绝对不会同意的。
“薛让,我告诉你,你要想清楚啊,阿姨他……”潘炜想到钟丽颜那张脸,就一阵哆嗦,他很少去薛让家。
每次去,钟丽颜都会问:“潘炜这次成绩怎么样啊?听说排名下滑了,阿姨跟你说,你千万不能松懈啊,得跟薛让多学习,还有得盯着薛让,别让他谈恋爱啊。”
潘炜肩膀一抖。
薛让没吭声,他插着兜。
他性格冷,有一部分原因是小时候他长得太像女孩子了,那些人都把他当女孩子令他很不爽,另外一部分主要也是因为他父母。
他们的教育,令他性格如此。
潘炜又说:“其实你也可以不听你爸妈的,你这个时候要是喜欢上谁了,你要是不试试的话,以后难保不会后悔,再说了,你还真的没怎么反抗你父母,你爸妈让你学医呢,你不是想当操盘手吗?”
年少时,都想逆着安排,轻狂一次。
薛让在奶茶店外停下。
潘炜:“你还想喝奶茶啊?”
“来个草莓味的,要蓝色吸管。”薛让对老板说。
潘炜一头雾水:“喝个奶茶还指定吸管?”
作者有话要说: 奶茶要蓝色吸管什么梗。
我不懂。
☆、第18章
车子刚到门口, 张岚下车,风一吹,啪嗒着响着, 陈叔笑道:“起风了,张岚, 快进去吧。”
“好!”张岚转头笑了下,拎着书包进了屋里, 刘婶看了眼墙壁上的钟, 说道, “今天怎么这么晚啊?”
张岚瘫坐在沙发上,“今天学校运动会,办完了我跟同学出去吃东西了。”
“晚饭吃了没?要给你弄点吃的吗?”刘婶把书包挂起来,问道。
“不用,我吃饱了,很饱。”张岚伸个懒腰。
又抬眼看了下墙壁上的钟, 快十点了,家里很空荡,她爬在扶手上,“刘婶,我爸妈还没回来?”
“没呢, 今晚可能不回了, 先生到周市开会,池萍跟着一块去。”
“哦,明天呢?”
“明天不知道啊, 你早点上去睡,天凉了,明天醒来可能需要穿长袖了。”
“好。”
张岚从沙发上跳了下去,拿起书包,上楼。
费城是没有秋天的,她的夏天漫长,去年秋天可能只有两天,快到十一月头才有凉意,而冬天就是看天气的心情了,可长可短,可冷可暖和,张岚上楼后,拿起睡衣去洗澡,还没进浴室,手机就响了。
她转身回来,拿起手机,来电是一个陌生号码。
但,是本市的。
她想了下,接了起来。
“喂?你好呀。”她笑着说,那头安静了两秒,陡然一道男声笑了起来,清澈,舒服,“到家了吗?”
笑声有点熟悉,张岚愣了下,“薛让?”
“嗯。”他应了一声。
张岚惊了下,将手机举到跟前,擦擦眼睛再看。
不确定地再问道,“薛让,真的是你?你知道我是谁吗?你没打错电话吧?你竟然会主动打电话给我,我没拿你作业本!”
“……”薛让无奈,他低着头,靠在自家阳台上,“没打错,就是打给你的,张岚,确认一下你到家没有。”
“哦,到了到了,这是你号码啊?”张岚松一口气,倒回床上望着头顶的琉璃灯。
“嗯,是我的,存一下。”
“不存。”张岚哼一声。
“找死啊?”他冷笑一声。
“对啊,找死!”张岚故意地哼哼。
薛让在那头,忍不住了,唇角微勾,他低声喊道,“张岚。”
“嗯?”
“你的眼睛挺漂亮的。”
张岚手一抖。
手机滑落在床上。
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夸人!!
薛让又说,“把我从黑名单拉出来!”嗓音透过话筒,忽远忽近,却令人心悸,张岚感觉耳根发烫。
她嘀咕道,“不拉,你永远在我黑名单里呆着吧。”
他嗤笑一声,“你这个语气,真嗲,跟男朋友撒娇似的。”
“谁嗲了?你自己污,想什么都污!”张岚急吼吼。
“嗯,你不污你能懂我意思?”薛让跟逗小猫似的,语调飘飘,轻薄的意味挺浓的。
张岚捂着心口,砰砰砰地跳着,薛让学神,今晚为什么这么骚。
“张岚。”
“嗯。”她回神,应道。
“明天起风了。”他说。
“嗯,知道,要冷了嘛,你多穿点衣服。”张岚说。
“好,你也是,别穿丝袜吊带裙。”
张岚咬牙:“你管我。”
“呵——”他轻飘飘哼笑一声,“把我从微信里拉出来,挂了。”
“我不拉!”
“你试试!”他语气压低,威胁了一声,然后便挂了电话。
张岚冲着挂断的电话吼吼:“试试就试试!”
然后她扔了手机,往浴室而去,手里还拿着睡衣,睡衣快被她揉成团了,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透红的脸蛋,发红的耳根,还有红艳艳的小嘴唇。
薛让是怎么了?吃错药了吗?
这样调戏人很不好的,犯法的,知道吗?
呜——
她迷迷糊糊打开喷喷头,热水倾泻而下,热气染满整个浴室,将她笼罩在热气当中,可能是热水开得太高温。
从浴室里出来,她浑身跟染了一层蜜似的,脚下都有些虚浮,她揉了下脑袋,坐到床上,屁股烙了个硬物,她迷迷糊糊地摸了出来,是手机,看到手机她好像更晕了,刚才,薛让主动打电话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