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着王夫人指着那颗男人的头,声音断断续续的说道:“这...这...这是...”
陈大人半天也没听明白这到底是谁。
还是王大少爷开口:“这是我亲娘舅,我娘最小的弟弟,名元华。一直寄住在我们家。”
陈大人闻言明白了,不由问道:“这人头是在华家后院的泔水桶里发现的,你们既然能认出这个是你们家亲戚,那这个呢?这两颗可是搁在一块的。”
王员外和王大少爷顿时也看愣住了,这个男的是元华没错,这颗女人的他们却不认识。
现在清理了一下,虽然瞧着还有些慎得慌,但是不得不说,这女子长得还挺标致的,若是活着定也是个美人胚子。
王员外看着这颗人头,叹了口气:“大人您有所不知,我这妻弟平日里游手好闲,不学无术,凭着我妻子惯着成日就知道斗鸡走狗喝花酒,这个怕是他结交的某个烟花女子吧。具体是谁,我们也说不清。”
“我们家那宅子,原本是买来想给以后孩子分出府去的时候住的,只是一直没分,就空在那。平日里只有几个老仆人过去打扫收拾一下,省的荒在那,整个都废了。元华也有那边的钥匙,不过他是成日在外面瞎混,有的时候太晚了,怕会来动静太大我会说他,就从他姐姐那拿了钥匙,回来晚了就在那边对付一晚。谁也没想到,这怎么就出事了。”王员外说着也面露伤心之色。
虽然这元华他不多瞧得惯,比自己儿子大不了两岁,偏生被惯得一无是处。
但是怎么说也是他看着长大的,这突然死了,怎么还是觉得有些不舒服。
陈大人闻言点点头,吩咐人将王家人带下去,自己则是带着衙差去了大牢。
此刻赵钰还关在男监之中,陈大人特地命人单辟了一间牢房,关着赵钰。
赵钰此刻正靠在墙脚发着呆,见陈大人过来,赶紧站起身来。
陈大人吩咐狱卒将门打开:“你们去给赵都尉端碗水来。”
赵钰闻言忙开口道:“陈大人不敢不敢,陈大人太客气了。”
闻言陈大人笑着道:“六扇门内好修行,今日因为这案子,委屈赵都尉在此,本官也是逼不得已的。现如今只怕还要委屈赵都尉一段时间。”
赵钰闻言苦笑着摇摇头:“哪里,既然我出现在那宅子之中,与这案子有了牵连,现如今被囚在此,也是应该的。”
“赵都尉,本官来是想问你个问题,你确定是在门口便被人敲晕,并未进入宅子内?”陈大人也不客气,开口问道。
二百八十四章: 分析案情
闻言赵钰点点头:“当时我正巡城完,一个人回家,就瞧着一身穿夜行衣之人鬼鬼祟祟,便一路追着过去,等到了华家门口,此人便消失了踪影。我正四下看着,却没注意,被人敲晕再后来的事情,便不清楚了。”
“按照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引你过去的?”陈大人接着问道。
赵钰点点头:“此人的功夫应当不在我之下,否则我也不会将他跟丢了。”
“那这可就奇怪了。”陈大人闻言顿时疑惑不解。
“陈大人可是有什么问题?”赵钰连忙问道。
就见陈大人手捻胡须:“有些话虽然不当跟你说,但是赵都尉毕竟是金吾卫的统领,习武之人,可能更清楚一些。仵作查验尸体的时候,发现所有的尸体都是先被刺中要害身亡随后才被人切下脑袋的。而且看着伤口的位置和力道,杀人之人手法并不纯熟,也就是说杀人的人应该不会武功。”
“所以引我前去的人,跟凶手并非同一人。”赵钰当即说道。
就见着陈大人点点头:“应该是的,可是为什么这个时候,偏偏有人要引你过去,将这件事栽赃在你的身上。赵都尉,你可曾有什么仇家?”
闻言赵钰想了想:“我并没有什么仇家,平日里不是在营中便在家中,很少与人结仇。”
陈大人闻言点点头:“既然如此,那就先不打扰赵都尉了。”
说着站起身来,便出了牢门。
等走到大牢门口,陈大人这才对着狱卒说道:“都好好招呼着,这可是太子妃的哥哥,万一得罪了他,等他走出这京兆府的大牢,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狱卒心说,陈大人怎么就这么确定,人没罪。
不过也就是心理想想,没敢言语赶紧点头哈腰应了声,陈大人这才离开。
这边陈大人问完了赵钰,那边金雀已经派人去给苏云君送了消息。
得了信陈景恒刚打门外进来,就见苏云君眉头紧锁:“怎么了?”
闻言苏云君抬头,将金雀送来的消息说了出来:“云侧妃的弟弟宁国侯世子云翔跟着案子有关系。”
“什么关系?”陈景恒不由问道。
闻言就是苏云君也说不上来,摇了摇头:“莺莺刚刚派人来送信,只说云翔去了东宫见云侧妃,等莺莺过去时云翔躲了起来,在莺莺离开云侧妃的寝殿,云翔这才出去。而且当时听着云侧妃的话,主动问赵钰的案子,似乎在打探莺莺的口风。现在仅凭这一点,我也无法确定,他们是否有关系,不过有一点事出反常即为妖。”
说着看着陈景恒:“让人从宁国侯世子处下手吧。”
就见着陈景恒点点头。
“不过你也别成天为这件事情烦忧了,京城出这样的案子,该是京兆府的事情。”陈景恒温声劝着。
闻言苏云君却是笑了笑:“你说现如今既然跟宁国侯世子有关,刑部尚书儿子又死于非命,如果当着这件案子宁国侯世子杀了人。刑部尚书的儿子会是他杀的么?”
陈景恒闻言摇了摇头,随后笑着摸着苏云君的发梢:“倒是你最聪明,那看样子本王还得多下点功夫,帮着京兆尹把这件事情给查个水落石出。”
“不仅如此,首先当务之急是要先坐实了宁国侯世子的罪名,然后把消息透露给皇姑。后面的只管交给我便是。”苏云君说着粲然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落在陈景恒眼中,却觉得当真可爱的紧:“你啊,成天就打着歪心思算计人。”
惹得苏云君一阵白眼。
等晚间子充回来,苏云君和陈景恒就得到了消息。
“王爷王妃,现在已经确认了两颗人头的身份。”
“是谁?”陈景恒不由问了出声。
就听着子充恭敬的开口:“那颗男的对应的尸体是在房间外面,乃是宅子主人王员外的妻弟元华,而房间内床上的女尸,则是三里门的寡妇白牡丹。”
陈景恒闻言与苏云君对视一眼。
“白天吩咐你去查宁国侯世子,可有消息了?”
子充闻言点点头:“宁国侯世子与这元华有些交情,不过都是在风月场所的交情。属下还查到,这白牡丹并不是什么贞节女子,自从守了寡便坏了名声,与多人有染,其中便有这位元华。白牡丹的邻居曾多次见到元华,经常出入白牡丹的院子,白牡丹死在王家的宅子,很有可能是被元华带去的王家幽会。而且在华家报案之时,有人瞧见过一位穿着打扮很是贵气的人,猫腰在胡同口偷看。据他描述的,属下斗胆猜测是宁国侯世子,便带着那人远远瞧过宁国侯世子一眼,确是他无误。”
“属下还发现一点不仅元华,白牡丹还有另外一个关系密切的男子,自从案件发生之后,此人也不知踪影。再也没人瞧见过,所以属下一时间还不得知他是谁可有什么关系。”
陈景恒闻言点点头,挥手让他下去,这才对着苏云君道:“也就是说元华与宁国侯世子云翔有交情,这元华与白牡丹同时死在王家的宅子,宁国侯世子进宫云侧妃害怕赵莺莺撞见,令其躲藏,并且问起跟她毫无关系的案子,云君你觉得?”
“只怕宁国侯世子那晚是跟这二人在一起!”苏云君朱唇轻启,说出的话却是叫人变色。
随后看着陈景恒:“既然白牡丹的邻里都说了,元华常去白牡丹的住处,那他又何必大费周章的将白牡丹带来王宅,直接还在白牡丹住处幽会便是,王家的宅子虽说有人打扫,毕竟没有人居住冷清不少。比不得白牡丹的居所,热屋暖炕。要么就是元华和白牡丹图个新鲜,要么就是还有外人在,这个人与白牡丹偷情是见不得光的,三里门又是在城外,他进出城太过扎眼。但是白牡丹不同,一个寡妇在城里呆一夜便是呆一夜,也没人会注意,所以换了地界,还是在大半夜的,好不叫人发现。”
“分析的不错,可是有什么证据能证明宁国侯世子真与此案有关。”陈景恒笑看着苏云君。
苏云君闻言白了他一眼:“若是我有证据,我便不是你的宋王妃,而是衙门里抓差办案的捕快了。”
二百八十五章: 云祥收监
“哈哈哈。”陈景恒没想到苏云君竟是回了这么一句,顿时大笑不止。
“也是,这既然是京兆府的事情,那也该由京兆府来办这个案子。”说完陈景恒吩咐绿水找来子充:“你将白牡丹元华和宁国侯世子的事情透露给京兆尹。”
子充当即领命。
既然有了陈景恒的吩咐,京兆尹第二日便得了消息,住在白牡丹附近的邻居前来报案。
说识得城头画像上的人,正是孀居多年的白牡丹。
紧接着衙差在胭脂楼盘问的时候,得知这左争光算是胭脂楼的常客,并且包了个姐儿在这胭脂楼里。因为是刑部尚书的儿子,所以也没什么人敢招惹他,素来玩的好的便是宁国侯的世子,还有王家那位元华元大爷。
衙差将打听来的消息如实报给陈大人,陈大人不由的把视线放在宁国侯世子身上。
只因为子充多透露了一句,在华家虽说不一定就与另外一个人有关系,但是另外一个人在案发之后鬼鬼祟祟出现在这案发的宅子附近,就不容的旁人多想了。
陈大人也知道,宁国侯世子可不是闹着玩的,这不是一般普通老百姓,不是说请到京兆府就能请的主。便直接换了朝服进宫,请睿宗下诏。
陈大人跟睿宗可不是说宁国侯有嫌疑,只是将得到的消息分析了一下说他们几人关系不错,说找他问个话,睿宗瞧着不过是招宁国侯世子过去问个情况,也不算什么大事,便就应了。
陈大人得了旨意,一回到京兆府衙门,便就吩咐身边的衙役:“带着皇上的诏书,去请了宁国侯世子过堂问话。”
衙差带着诏书去了宁国侯府。
云翔还坐在屋子里喝茶,听到京兆府衙来人,顿时杯子落在地上,连着衣裳都沾湿了。
一旁的宁国侯见此,不由眉头微皱:“你可是犯了什么事?”
闻言云翔面色一紧,故作镇定道:“没有,我怎么可能犯事。爹你别成日就在屋子里瞎想。”
正说着,管家问道:“世子京兆府的衙差还在外面,您是不是...”
管家的话没敢说全,毕竟哪有叫自己主子上衙门口子去的。
云翔挥了挥手:“去打发了,不去,那种地方是本少爷去的地方么。”
说完转身就要回屋。
管家见此顿时面露难色,看着宁国侯道:“侯爷,这衙门可是带了皇上的诏书,让京城无论上到王侯亲王,下到黎民百姓,都要配合京兆府查清这桩案子,现在人在门口等着呢。”
宁国侯闻言顿时大惊:“竟是连皇上也惊动了?”
“可不是这桩案子闹这么大,连刑部尚书的儿子都死于非命,估摸着皇上应该很重视此案。”管家是宁国侯身边的老管家了,闻言便猜测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