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相——黑猴兔
时间:2017-12-23 15:47:14

 
    现如今韦安石也被降职,对她来说,真的是大大的不利。
 
    陈唐的朝政都是由宰相商议决定如何去办,然后再报给皇上。
 
    当初韦安石在的时候,若是他不同意的事情,即便是中宗也要考虑考虑,可是现在他只是户部尚书,六部都是配合宰相工作的,基本上来说他除了敛财没了其他的用处。
 
 一百三十二章: 这个女人
 
    清明看着苏云君自打听到消息之后,便是眉头紧锁。
 
    不由关切的问道:“乡君可是怕韦相公现在被拉下马,朝中再无说话之人?”
 
    闻言苏云君抬起头看着清明,轻声道:“如今有什么大事都是几位宰相在政事堂议事,商量完之后再报给皇上,原本韦相公还在政事堂,即便不说我要找他办什么事,就是有什么不利与我和苏家的事,他也会看在郡王的份上,照顾一下苏家。可现如今韦相公也从政事堂出来了,便就更是被动了。”
 
    清明却是不以为意,对于朝政的事情她并不是很清楚,只是觉得苏云君是否多虑了:“现如今老太爷官拜开府仪同三司,既不掌实权,也干预不了韦皇后,乡君何必这么担心,咱们只要防着别着了安乐公主的道不就好了。”
 
    闻言苏云君却是轻轻叹了口气,苦笑道:“你当我是怕安乐公主么?”
 
    清明沉默不言。
 
    苏云君见此站起身来走到窗边:“安乐公主即便是刁蛮任性,娇纵无比,不过也只是个公主。哪怕三番两次想要整治我也都是些小手段,上不得台面。我也从未把他放在眼里,我担心的是她背后的韦皇后要对苏家动手。”
 
    “韦后不满祖父阻碍她干政已经很久,只是一碍于中宗不想对祖父动手,二则是碍于祖父乃是士族出生,在文坛享有一定的盛誉,她怕轻易的动了祖父会引起天下间文人学士的唾骂。所以才如现在一步步的孤立了祖父,将外祖父捧起来,如今还要开诗社让外祖父和上官昭容坐镇,便就是想把天下学子的重心转移到外祖父的身上。看起来这些事情一桩桩的毫无关联,可是你可曾想过,韦后为什么要这么大费周章。”
 
    清明一直跟在陈景恒身边做事,只管听命行事,陈景恒极少会与她说这些,听到苏云君开口,却是有些愣了。
 
    到是在荷花里待了好几日的明茶替苏云君倒了杯茶,端过来放在桌子上,轻声说道:“皇后娘娘这么做,怕是要对苏家动手了。”
 
    闻言苏云君回过头去,就见着明茶眼里闪着一丝精光:“是啊,韦皇后做这些准备就是要向苏家动手了,现在她只需要一个借口,一个除掉祖父的借口。而这个借口想必韦后早已经准备好了。”
 
    “可是乡君,奴婢还是有一点不明。”明茶看着苏云君俏丽的小脸上满是不该这个年纪会有的成熟老练,开口问道。
 
    “什么?”苏云君对明茶一向是很耐心的。
 
    就听着明茶继续道:“乡君曾说过,韦皇后不过是为了谋权,如今老太爷已经无权,老爷也罢官,基本上对韦皇后没有任何制衡,她为何还如此咄咄逼人,难道苏家于她而言还有什么可忌讳的么?”
 
    清明看着苏云君和明茶,心里很是震撼,她从没想过主子竟然会跟一个奴婢说这么多,一直以来在她的心里只有执行这一个词。
 
    苏云君却是不知道清明作何感想,只是看着明茶摇了摇头:“这也是我一直想不通的地方,若说以前是因为祖父跟韦皇后站在对立的位置,祖父有官拜宰相,手握实权。韦皇后想要除掉祖父,除掉苏家我能理解,现如今祖父已经完全干涉不了她。她却还这般处心积虑,甚至可以说是大费周章的去要除掉祖父,就是我也想不明白,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说着苏云君看着茶盏中,碧绿的茶叶在水中舒展开来,浮浮沉沉,却是心思沉重的说了一句:“看样子怕是有事情要发生了。”
 
    而在京城的另一边的韦府,此刻却是另一番景象。
 
    韦安石刚回到府上,韦家上下就知道自家老爷被降职的事情了。
 
    没有一个人上前说话的,就连韦夫人也没来打扰韦安石。
 
    倒是韦安石自己喝了茶之后,闲庭漫步,看见坐在凉亭中的韦夫人笑盈盈的走上去。
 
    “夫人好雅兴,竟然到这边来看书,今日为夫得空便就与夫人一起坐下来看看。”说着凑上去看了眼韦夫人手上的战国策:“夫人怎么看起这个了?”
 
    韦夫人哪是真的想看书,不过是怕自己的情绪惊扰了韦安石,这才在这边坐着,转移一下注意力。闻言见着韦安石没受半点子影响,这才笑着开口:“世人若是被降职都是哀声连连,怎么落在我家老爷身上,却像是遇到好事一样。”
 
    闻言韦安石顿时笑了起来:“哈哈哈,夫人这话说的,这对于我来说还真是好事,如今不在政事堂也算是如释重负,乐得轻松啊。”
 
    “老爷此话怎讲?”韦夫人却是有些诧异。
 
    就见着韦安石不疾不徐的坐在椅子上,耐心的为自己的发妻解惑:“同样是皇后,同样独揽大权,这个女人比起她的婆婆差远了。”
 
    韦夫人自然知道韦安石口中的这个女人指的是谁。
 
    当即问道:“老爷为何这么说?”
 
    因着韦夫人本就是想一个人清静一会,身边都没有人,所以韦安石说话也是自在,没什么顾虑:“我自久视元年如今开始为官,先后出任过文昌右丞,鸾台侍郎,同凤阁鸾台平章事。从先太后到现在,这朝堂上下已经是看的清清楚楚。当初武太后之所以能成大事,主要是朝堂上还有着一批忠谨之士在住持大局。远如狄仁杰,娄师德,近如姚崇宋璟。现如今韦皇后将姚崇宋璟发配到外地任刺史,张悦和魏知古又回家丁母忧,苏相公前些日子刚被拉下马,现在连我也被降职。如今举目朝中无不是趋炎附势之人,一个糊涂皇帝,加上一个强悍又无能的皇后,越是无人扶持,越是容易崩塌。”
 
    韦夫人听到韦安石说出这般话来,顿时吓得惊出一身冷汗:“老爷当心,唯恐隔墙有耳。”
 
    韦安石闻言却是不在意:“夫人莫要担心,我们府里上下,夫人心里还没有数么。”
 
    闻言韦夫人也是微敛眉眼,瞪了韦安石一眼:“可是老爷不是常说,这江山是陈唐的江山,天下是先皇的天下,若是任由韦皇后这般,这不祸乱了天下么?”
 
 一百三十三章: 察出端倪
 
    韦安石却是笑着道:“夫人这就有所不知了,若是韦皇后不这般,旁人还没有机会要匡扶陈唐,但就是她这么做了,别人才有机会和借口将之除去。现如今为夫要做的就是作壁上观,最好这趟水是越混的越好啊。”
 
    韦安石和韦夫人说说笑笑,苏云君自然是不知道这些。
 
    心里还在想着韦安石降职,于苏家而言的利与弊。
 
    接下来的日子,苏家陷入一片忙碌,苏子衿的婚事没有几日了。
 
    就是苏云君也不得手去管别的,成日被苏子衿拉着在身边说话。
 
    眼看着苏子衿到了正期,清明拿着一封陈景恒刚送的信进来。
 
    苏云君拆开信封,就见着陈景恒熟悉的字,在纸上如行云流水般。
 
    因为在外地的缘故,韦安石被罢相的消息传到他那边已经是五日后了,陈景恒知道韦安石被罢相苏云君心里定然会紧张。所以赶紧提笔写了封信告诉苏云君,宰相班子里除了韦安石,还有如今的中书令宗楚客也是他的人。
 
    只是宗楚客乃是韦皇后的亲信,所以轻易不能接触,但是让苏云君放心,只要宗楚客还在朝中有什么消息苏家也能第一个知道。并且让子充回到京城,日后若是苏云君需要联系宗楚客,只管让清明去找子充就好。
 
    苏云君看着信愣了半晌。
 
    陈景恒不过是一个郡王,苏云君万万没想到,他的势力竟然这般的大,连韦皇后的亲信都是他的人。
 
    心里除了感叹陈景恒的能力,也有了一丝心安,仿佛只要有陈景恒在,任何事情都会有转机一般。
 
    信的最后,陈景恒照例附上一副小像,是苏云君站在花下的模样,旁边用极小的字写着:吾处景以吟诗,美文华章祈愿佳人偕老相执,姑娘可愿秦晋否。
 
    看到这句话,苏云君的心中微微有些羞躁,忙将信折起来吩咐明茶放好。
 
    却还是忍不住腹诽道:几日没见没成想是脸皮越来越厚了,这般露骨的话,当真也只有他这么不要脸皮的,一天天才会挂在嘴边。
 
    没过几日就是卢远谨和苏子衿的大婚。
 
    有着华家迎娶韦家女,和安乐公主的大婚在前,卢远谨和苏子衿的婚事,相对来说便没有那般的隆重。
 
    不过因着卢家乃是范阳卢氏,名门望族,所以大婚当日还是宾客盈门。
 
    只是苏家因为这段时间,朝廷局势的问题,便没有太多的人前来登门。
 
    加上对外说的是卢远谨的病情越发的严重,所以卢远谨上门的时候,也并未为难他,只是让做了一首开门诗就放了人进来。
 
    苏云君因着是妹妹的缘故留在屋子里陪着苏子衿。
 
    姐妹两个说着话,这些日子苏子衿被华氏养的也是胖了一圈,如今瞧着是珠圆玉润的。
 
    苏云君看着穿着嫁衣的阿姐,却是没来由的酸了鼻子。许是感慨前世,许是触景生情,苏云君拉着姐姐的手,眼泪便是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
 
    苏子衿没想着苏云君这个时候却是落了泪来,顿时慌了手脚:“云君你怎么了?”
 
    闻言苏云君伸手抱住自己的姐姐,难得情绪失控,带着哭腔说道:“不知道是为什么,一想到以后我的姐姐,就要作为别人家的媳妇,心里就没来由的一阵难受。”
 
    苏云君这般一说,苏子衿顿时也是忍不住了,刚绞好的脸上了粉,结果两行眼泪顺着落下来,顿时花了这一脸的妆。
 
    绿乔刚从外面进来,就见着自家小姐跟乡君哭的跟个泪人似的,忙快步上前道:“小姐,乡君,你们怎么了。今天这大喜的日子,可千万别落泪了,时间不早了待会姑爷就要上门了,花了妆如何是好啊。”
 
    闻言苏子衿和苏云君这才擦了眼角的泪。
 
    奈何苏子衿脸上的妆还是花了,绿乔赶紧找来喜娘给苏子衿补上脸上的妆。
 
    这时候接二连三的也是有人登门,赵莺莺自己远在潞州却也是派人给苏子衿送了她和周盼的贺礼。虽然如今周盼是苏子衿的弟媳,但是分开说也是闺中姐妹,便依着姐妹的份子给苏子衿送了贺礼。
 
    等了半晌,眼看着卢远谨也进了大厅了,苏子衿坐在床上盖着盖头,却是轻声问了句:“怎么今日没有见姑母过来?”
 
    闻言苏云君愣了愣,成郡王妃是有好些日子没来了,按着说今日苏子衿大喜的日子。她这个做姑姑的怎么也是该过来添妆的,原本苏云君也没在意,听苏子衿提起不由留了个心思。
 
    直到卢远谨将苏子衿接走,苏云君也没见到成郡王妃。
 
    因着嫁姐姐,妹妹是不得出门的,送走苏子衿,苏云君便回了自己的屋子。
 
    清明和明茶正一左一右伺候着,苏云君看着明茶吩咐道:“你去外院打听一下,今日姑母可曾来过?成郡王府的人可曾来过?”
 
    明茶闻言当即领命出去。
 
    半晌回来,到苏云君身边轻声道:“回乡君,今日成郡王妃并未过来,不过说是成郡王府的管家过来送了贺礼,说郡王妃身子不适。今天本是要来的,却是在出门的时候因为身子不适又摔了,崴了脚脖子,便吩咐管家将贺礼送过来。”
 
    听着明茶的话,苏云君心里只觉得这些话好熟悉,当初自己在韦祯府上的时候,已经被韦祯给囚禁起来。韦家就是用这种方式取得苏家的信任,以至于没人知道她已经被关在囚牢之中了。想到这些,苏云君只觉得心中一惊,当即吩咐清明:“去打听一下,成郡王府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定要想办法见到成郡王妃!”
 
    看着苏云君神色凝重,清明也是不敢怠慢,当即领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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