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细?”
鲁特瞧着被捆成粽子的少男少女,女子样貌丑陋,头发凌乱,衣服更是脏得瞧不出了颜色,至于男子嘛,着装是没那么糟糕,可这细胳膊细腿的……
心里直接把高临给嫌弃了。
抬手敲了敲那牧民的脑袋,“不好好放牧,整天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就这样的麻杆能是细作?”
闻得此言,高临放在腰间的右手垂了下来。
“是呀是呀,族长大人,”文玉儿立即打蛇随棍上,“我和师兄上山采药,不小心滑了下来,绝对不是什么奸细。”
“你们是大夫?”鲁特的心思活泛了一下。
瞧这两人的衣着,像是天水子民,天水国富庶,那里的国民但凡有个头疼脑热的,都爱请了大夫上门看诊。
所以吧,这天水国学医者,大有人在,学的人多了,竞争自然也就激烈了,要想在激烈的竞争中脱颖而出,潜心研究医术是唯一的出路。
如此这般,天水国的医术,在四国之中一直处于最领先的地位。
鲁特的夫人阿莉尔,成亲十多年一直未孕,都快成了阿莉尔的心病,鲁特一直想给她,找个好的大夫瞧瞧,没想到一下子让他得了俩。
“还不快给大夫松绑。”鲁特对着两人的笑容有些讨好,“鄙府正好有个病人,不知两位大夫可否移驾?”
“族长大人客气,能为贵府效劳,是我等的荣幸。”
文玉儿深知胳膊扭不过大腿,不如把话说得漂亮些。
鲁特果然满意两人的上道,客客气气的把人引进,他的豪华大帐。
鲁特的帐篷和文玉儿前世去内蒙古旅游,看到的蒙古包差不多,白色的帐篷绘着蓝色的祥云图案,地上铺着厚厚的花样繁复的地毯,墙上挂着兽头的装饰。
鲁特把他的夫人阿莉尔唤了过来,女子三十一二岁的年纪,同鲁特一样膀圆腰粗,穿着传统的清霜国服饰,脸蛋微微有些高原红。
“两位大夫,哪一位给我的夫人瞧病?”
清霜国民风彪悍,到没有男女授受不亲这一说。
“我来吧!”文玉儿上前一步,“小女子比较擅长妇科。”
示意阿莉尔坐下,文玉儿伸出两根葱白的指头,搭在她的手腕上,垂下眼帘,假装一本正经的把脉。
瞧着挺有气势,像那么回事,其实是用意识,在脑海里同系统在交流。
半响睁开眼,“族长大人,尊夫人身体壮硕,没有健康方面的毛病。”
鲁特眸光微闪,没有健康方面的毛病,就是说其他方面有问题咯。
这小娘子果然有几分本事。
鲁特前先并不说阿莉尔有什么毛病,其实也是存了,试探的意思,见此抬了抬手禀退了左右。
“实不相瞒,我与夫人成亲十数载,至今未得一男半女,不知神医可有妙法?”
这一会儿的功夫,在他口中文玉儿已经从大夫变成了神医。
文玉儿想要安然离开青霜国,少不得借助鲁特,她可不想下一次,再被牧民捆成粽子。
“我既诊得出来,自然有医治之法。”
夫妻两千恩万谢,把她当菩萨般敬着。
可当文玉儿的药方开了出来,鲁特又傻眼了,“你不是同我开玩笑吧。”
这哪是什么药方,明明就是一个菜单。
文玉儿笃定的一笑,“族长大人,医也分好多种的!”
巫医、玄医、食医……
鲁特无话可说了。
“现在的这个方子吃三天,三天以后,我会在给尊夫人把脉,调换方子。”
用人不疑,疑人勿不用,事已至此,鲁特只得给两人安排了帐篷,且耐心等待,过几日再说,在这两个文弱的少男少女,他也不怕,他们从他的地盘上跑了。
鲁特安排的挺周到,被劫持这一路,文玉儿表面上看着镇定有度,其实内心绷得很紧,一直没人好好休息,再加上白日,又是坠崖又是被绑,一挨到柔软的床铺,立即沉沉睡去。
高临却是毫无睡意,烙饼似的,在床上翻了几息,跳下床绕过屏风,蹲在文玉儿的床前,趴在床沿上,伸出修长的手指,仔细地一寸一寸地描画着她的眉目。
这样还不够,心中空了的那一块地方,远远没有能够被填满。
高临思付一刻,熟门熟路地脱下靴子,爬上了床把某人箍入怀中,恨不得揉进血肉里。
箍得有些紧了,睡梦中的某人不满的嘤咛一声,高临立即放松了胳膊,怀中那人调整到令自己舒服的姿势,窝在温热的怀里不动了。
高临心中的那个空洞,瞬间被填的满满的,适才还翻来覆去睡不着,很快传出清浅又平稳的呼吸。
对于一早上醒来,身边莫名其妙的多个人这种事儿,早在押运粮食那会文玉儿就麻木了。
是以大清早始一睁眼,就对上一张放大的俊脸,文玉儿什么表情也没有,该干嘛干嘛!
高临有些受伤,好歹给点反应啊!
看来他的追妻之路,还很漫长。
早上之后阿莉尔过来了,今天的阿莉尔穿了一套旗装,显得英姿飒爽。
她是来约文玉儿骑马的,春天到了冰雪消融,别处的草原还带着冬日的萧条。
只有这里,因为背后的大山挡住了北来的寒风,这一片草原已经绿意盎然。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每年春节一过,他们的部族就首先来到这片草原放牧,等这里的草儿被吃光了,才会转战下一个牧场。
第二百十三章 歌声嘹亮
蓝天白云,草原,策马奔腾在其上,是多么的舒爽又惬意,只是自己的骑术……
文月儿苦笑着摇了摇头。
“我带着你骑!”高临瞧见了某人眼中的向往。
阿莉尔骑着自己的枣红马,不清楚高临骑术如何,给他们挑了一匹温顺的棕色大马。
高临只想早日追到小妻子,并不是来炫耀自己超凡的马术的,中规中矩的骑着马,跟在阿莉尔的马匹身后,在草原上小跑着。
文玉儿坐在高临身前,窝在他的怀中,看苍鹰在湛蓝的天空中飞翔。成群的牛羊散落在草原上,安详的吃草,放牧的骑手骑着马围着牛羊打转。
风儿吹动她的发丝,一颗心也跟着天地变得宽阔起来,扯开嗓子豪迈的唱了起来。
“白云之上谁放声歌唱叮铃铃铃叮铃铃铃好似银铃铛。
花儿笑了草儿羞了那是牧羊的小姑娘。
小曲儿飞羊鞭儿响赶一片咩咩叫的阳光,奔走在草地上。
白云之上谁舞动翅膀嘣嚓嚓嚓嘣嚓嚓嚓美丽又欢唱。
树叶飘扬鸟儿飞翔那是牧羊的小姑娘。
小曲儿飞羊鞭儿响赶一片白花花的阳光,飘向那小村庄。”
清越甜美的歌声在草原飘荡,引得草原上的牧民们纷纷侧目,小孩们甚至跟着哼唱起来。
文玉儿眼睛越发的亮了,好像天空的星辰。
高临可从来没见过,她如此无拘无束的笑颜,来了清霜国到比在天水还无拘无束。
这是不是可以说,这二货其实更喜欢青霜国?
高临心中打翻了醋缸子,酸得心肝儿一颤一颤的,故意撇了撇嘴,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斜眼瞧着她鄙视道,“幼稚!”
“很幼稚吗?”文玉儿抬头,脑门子顶到了高临的下巴,柔顺的乌发在脖子上挠来挠去,挠得他浑身酥麻,差点没抓紧马缰绳。
稳了稳神才沉声道,“非常幼稚!”
文玉儿点了点头,懂了。
这才听话嘛!高临得意的勾了勾唇,那货突然一张口,嘴里唱的东西,差点震得他掉下马来:
“套马的汉子你威武雄壮,飞驰的骏马像疾风一样,一望无际的原野随你去流浪,你的心海和大地一样宽广,套马的汉子你在我心上,我愿融化在你宽阔的胸膛,一望无际的原野随你去流浪……”
慷慨激昂,又大胆热辣的歌声,听得人热血沸腾,豪放的牧民们拍手叫好。
高临黑了脸,一把捂住她的嘴,“不许唱这种污人耳朵的歌谣。”只能在没人的地方,唱给他一个人听,要融化也只能融化在他的胸膛。
“污耳朵?”文玉儿侧头,一双清湛的乌目中满是狡黠,眼中那清粼粼的波光,一荡一荡,直荡进他的心底。
一抹可疑的红晕爬上他的耳尖,却假装镇定,“那是自然!”
文玉儿没心没肺的哦了一声,“可是我喜欢!”
说完又扯开嗓子吼了起来,“套马的汉子……”
高临气狠了,一低头直接用嘴巴堵住了她的红唇……
然后觉得味道似乎不错,一手松开缰绳,牢牢扣住她的后脑勺,滚烫的舌尖撬开她的贝齿,对着小巧芳香的丁香舌,一阵穷追猛打,直到快透不过气来才放开。
高临也是气狠了,行事之前并未多想,此时瞧着眼前红润饱满,鲜艳欲滴的嘴唇,才意识到自己对她做什么。
这要在隐蔽的地也没什么,早就想对她这么干了,可周围那么多人瞧着呢,高临纯洁的心灵,受到了一万点的伤害。
丢下文玉儿扭头就跑,马都不要了,脸热的跟火烧似的。
文玉儿就尴尬了。
喵了个咪的,貌似被占便宜那个是自己吧?
姐的初吻啊!
咳……咳,这事不能让人知晓,活了两辈子吻都没接过太丢人了。
“你师兄真可爱!”阿莉尔驱马过来,“真希望可以参加你们的婚礼。”
婚……婚礼?
“阿莉尔大姐,你想多了,我们就是纯粹的师兄妹关系。”
阿莉尔似笑非笑的睨了睨她,“我们清霜国虽民风开化,可也没有无缘无故,随便乱亲姑娘的道理,你们天水国比我们还开化?”
文玉儿:“……”
还真没法开口向阿莉尔解释,她与高临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
摸摸脸上那块红斑敷衍道,“我这么丑,没把人吓跑就不错了,哪有人会喜欢!”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口,文玉儿怕阿莉尔,发现她随便乱扯淡,垂着眼帘不敢看她。
阿莉尔却误会她伤心了,好好的开朗的姑娘,叫她多嘴弄的郁郁寡欢,赶紧补救,“我阿莉尔是过来人,喜不喜欢还看不出来吗?”
“我大帐里有那么多的漂亮姑娘,你师兄进进出出视而不见,他眼里只有你一个人。”
阿莉儿牵着马,和文玉儿并排走在草原上,“只有肤浅的男人,才会只看女人的颜色,你师兄可不是那样的人,安心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