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清儿姐妹也很不满,箱子里还有那么多,她们还没选够呢,文仙儿弄成这样,老爹还有心情能给她们选才怪呢。
剩下的她们敢保证,一件不落的全送文玉儿屋里。
她们的钗呀……镯子……
“我不像姐姐?”文仙儿双目赤红愤怒到了极点,说话自然也就不过脑子,“她有没有一点当妹妹的自觉?”
“二妹妹你少说两句……”
毕竟一母同胞,文荣都得自己有义务好好劝劝文仙儿。
“你闭嘴!”
没等文荣说完,文仙儿已厉声断了他,“想让我跟你似的没出息?文玉儿一句话就吓得要休妻?”
从来欣沁堂起焦娇整个人就绷得紧紧的,生怕文荣提起休妻的事。
这会儿文仙儿吵了起来,那根吊在脖子上的绳子暂时松了下来。
冷不丁的从文仙儿嘴里蹦出“休妻”两字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一紧一松之后,陡然的紧张让她两眼一翻晕死过去。
好好的天伦之乐被搅和了,文仙儿被罚跪祠堂,那一箱子东西如预料的那般,文老爷命人全部抬进了文玉儿房里。
焦娇到也因此得了褔,文老爷不允许休妻,有了文老爷准话,不用提心吊胆了。
第二天晨光微熹,文玉儿站在金殿之上,听着耳边老狐狸们口沫横飞的相互斗法,身体悄悄缩成一团,背靠在朱红的柱子打盹。
她得补个觉。
哎!真是,永远也适应不了古人的早起。
高临长身玉立的站在群臣中,冷眼瞧着流着哈喇子,还时不时叭唧嘴的“宋玉,”这偷奸耍滑的小子,也不知道他那眼瘸的,皇兄看上这小子哪一点。
众臣一番轰炸相斗之后,王侍郎整整衣领,举着笏板走出人群。
“启禀皇上臣要参镇国公世子,关明杭大将军,闹市射箭企图行凶。”
“哦!”
皇帝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王侍郎,又用同样的眼神看了一眼关明杭。
“说来听听!”
“皇上!”
王侍郎神情激动,“昨日关将军在人群密集的闹市,肆无忌惮的搭弓射箭意图行凶,此等目无法纪的奸贼当严惩罚。”
“关将军,”皇帝大刀金马的端坐看不出喜怒,“王侍郎说的都是真的吗?”
“回皇上,臣确实在闹市搭弓射箭,但……”
他举了举笏板,“所谓的意图行凶却是没有的。”
是他做的事他认,而那些没有的谁也不是傻瓜。
朝堂之上历来文武相争,文官看不起粗鲁的武夫一言不合就开打,武将同样也看不起,只会耍嘴皮子的弱鸡的文官。
关明杭的一席话,自是一石激起千层浪,文官武将为此吵得不可开交。
关明杭这当事人反到似乎成了局外人,想插也插不上话。
文官们惯会断章取义,死纠着关明杭的前半句话不放,立地叩请皇帝严惩“目无法纪,狂妄自大”的关明杭。
武将们上阵杀死,自是万夫不挡,对着一群靠“耍嘴皮子”升官发财的文官,显然是不够看的。
谁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
谁说的?我砍不死他!!!
要不是不许带兵器入宫,估计这会儿朝堂上早就血流成河了。
武将对上文臣,吵得面红耳赤却永远也抓不住重点。
文玉儿摇了摇头,睁开眼擦擦嘴边的哈喇子。
“皇上,臣有话要说!”
此言一出,原本想上前为关明杭解围的高临,收回刚刚提起的脚掌,准备静观其变。
文臣们很高兴,特别是王侍郎,“宋玉”那一张嘴,死人都让他能说的从棺材里跳出来。
由他开口,关明杭死定了!
当然皇帝并不会真的要了他的命,常胜将军皇帝舍不得。
入冬后青霜国不是又在骚扰边境吗?把关明杭派去守边疆,天寒地冻的,冻不死他。
再说,打起仗来,刀剑无眼,说不定一不小心,常胜将军就成了青霜人刀下亡魂,这种事谁说得准呢,“常胜”又不是“不死”。
而那些武将们则恰恰相反,齐齐拿眼瞪着她,恨不的在她开口说话之前,把人给砍了。
如果眼光也能杀死人的话,文玉儿相信自己此刻,已经这些人的眼神千刀万剐了。
“哦——”
皇帝拉长了声音,一副等着看好戏的表情。
文玉儿微窘。
娘的!
这皇帝老儿什么毛病?为啥她每次说话之前,都是这一副等着看戏的欠揍表情?
要不要再给您老来一把瓜子?
“皇上,关将军为边关百姓抛头颅洒热血,岂不会做出当街射杀人命的儿戏?”
一众文臣呆若木鸡,宋玉这货到底是哪头的?
一众武将恍然,原来耍嘴皮子的也有好人。
宋玉这货有眼识的金镶玉,下次出城打野鸡给他弄两只。
文玉儿不知文武各臣心中所想,就算知道也不会管。
嗯,其实还是管不了。
接着她的滔滔不绝,“况且王大人也说了,“企图”,也就是说没有射着了,试想关将军百步穿杨箭无虚发,怎么可能射不着?”
“话不是这么说,”王侍郎甩着衣袖愤怒道,“人有失足,马有失蹄,关明杭偶有失手也不足为奇。”
第二十九章 说真话没人信
对呀,淹死的通常都是会游泳的,关明杭偶尔失手也不是不可能。
谁又能说关明杭不是失手呢?
这种事也拿不出证据来。
不管文臣还是武将,难得非常一致的齐刷刷的看向“宋玉”,给个说法,先。
两拨人虽然动作一致,想法一致,想要表达的意思却是不一样的。
文臣的意思是,你到是说出个理由来呀!
武将都在想,拿个理由出来揍死他们。
“不巧的很,”文玉儿痞痞一笑,露出满口白牙晃得人眼晕,“玉正好昨个闲来无事,随便逛个街正好看见了。”
“皇上,”文玉儿又举了举笏板。
心道,原本还想给王侍郎留点脸面,架不住人家自己找死,她也没办法。
好吧,她承认这“好听”话是说给那些武将听的,事实上她身份飘摇,不想轻易得罪任何人。
可是很多时候不得不面临选择,人生就是如此的无奈。
“微臣亲眼看见有个流氓无赖,当街出言调戏小娘子,甚至想掀了小娘子的帷帽,当时关将军洽好路过,一箭射断其衣袖以示震慑……”
文玉儿说完,斜眼瞧了瞧看仇人一样看着自己的王侍郎,刀子既然捅了,还不如一刀捅到底。
况且她这样也算是为自己报仇,虽然关明杭已经教训了王力,她本不想再予以计较的,可王侍郎非要再扯出来……
她只好不客气了,“还真是巧了,那当街耍流氓的无赖,微臣也洽好认识,正是王侍郎家的小公子。”
别说皇帝了,众文臣了也是怒了,合着咱这半天功夫,就帮着你王侍郎公报私仇了?
这张老脸往后,在那群臭烘烘的武夫面前,还怎么抬得起来?
阴沟里翻船啊!
皇帝也“怒”了,罚了王侍郎的俸禄,斥其闭门一月静思己过。
文玉儿那个羡慕啊?皇帝什么时候罚她闭门思过就好了!
不用早起呀!
多好。
退朝之后众武官热情的邀她喝酒,文玉儿摇了摇头,“大人们不必谢玉,玉不过实话实说罢了,但是王大人该好好谢谢玉,一个月不用早起多好的事!”
十秒之后,众武将发出一阵爆笑,就连半天没轮上说话的关明杭也笑了。
真没看出来这少年竟如此毒舌。
冠军侯更是拍着她的肩头大笑,“小子,对老夫的脾气!”
文玉儿被他的铁掌拍得顿时矮下三寸。
文玉儿欲哭无泪,她没说笑,都是真心话。
这年头为什么说真话反而没人相信捏?
一番阔契之后,武将们心满意足的走了。
文玉儿走到通道的尽头转了一个弯,往后宫而去,她捏捏衣袖,那里有文老爷带给文姝儿的礼物。
半道紫燕公主从树后窜了出来,非要让她做笼小笼包。
其实文玉儿心里门清,那是紫燕公主想吃小笼包,分明是那皇帝姐夫馋了,作为九五之尊不好意思开口,把紫燕公主推出来挡箭来了。
你是皇帝,你说了算喽!
小笼包刚蒸好,皇帝闻着香味就来了,“朕恰好路过,顺便进来走走,没想到宋卿在这里哈,哟,还有小笼包呢,正好饿了,顺便来俩。”
端起两笼小笼包,华丽丽的吃起来了。
文玉儿头顶一群乌鸦飞过。
您这恰好顺便的也太恰好顺便了!
宫里的正事,顺带手的事都做完了,她也该华丽丽的滚回去补觉了,在御花园又遇到了高临那个杀神,“宋大人好口才!”
就这一句话,把她的瞌睡虫都嚇到了九霄云外,琢磨了半天也没琢磨出来高临那句阴阳怪气的话,到底是个啥意思!
正想着呢,就见文仙儿坐在她的屋里。
“本来拿回我的那些东西。”她理直气壮的说道。
文玉儿不免好笑,第一次有人要东西要的这么理直气壮的。
“你有什么东西在我这儿,我怎么不知道?”
“文玉儿!”文仙儿噌的一声站起来,“你别欺人太甚。”
“我怎么欺负你了,你倒是说说看?”文玉儿很淡定的在黄花梨木桌边坐下,好整以遐的看着文仙儿。
“那些东西,那些东西是父亲买给我们姐妹的!”文仙儿咬着唇,下唇留下两个深深的大牙印,“你不能一个人吞了。”
“二姐姐,你这话就说的不对了,那些东西是父亲买给我们姐妹都没错,可是父亲都让大家挑过了,这挑剩下的,父亲都给了我,既然父亲给了我,就是我的东西,二姐姐的那些话又因何而说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