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王世子立即上前,微翘的嘴角让他心中的喜悦展露无遗。
高泽对福王世子的仇恨又增加了一份,差一点就拿到了兵权,如果他不受这么重的伤的话。
喜悦过头,回到书房的福王世子,猛然回过神来。
适才他的父王说什么?
老二受伤了,才把兵权给他?那是不是表示,其实他的父王更看好老二?是因为老二受了伤,不方便才便宜了他?
这老头怎么能如此的偏心?
福王世子越想越窝火,对福王满满的感激,瞬间丢到了九霄云外。
这个老东西还是最看重老二!
他甚至不无恶意的猜测,今晚老二去求一求老头子,说些冠冕堂皇的漂亮话,老头明天会不会改变主意,把兵权又给了老二,毕竟老头子这么一说,兵符还未交到他的手上。
果然,第二天一大早,福王把他叫了去,说事也不能让他太辛苦了,他的那些好兄弟们,也该帮着她分担分担。
高泽受了伤,别的事情干不了,在一旁帮着跑跑腿,也是可以的,还有老三老四也可以帮帮忙,毕竟将来要跟皇帝开战的话,他们都是要上战场的,此时先学习学习,熟悉熟悉军务也是好的。
福王世子脸上带着笑点头说好,袖子里的双手却攥成了拳,力道大得可以一拳打死一头大老虎。
这老头子偏心偏到肺管上去了。
只要有他在一天,他就会被压得死死的,真怀疑有一天在老头子会废了他的世子之位,另立高泽为世子。
或者任由他先当这个急先锋,等坐稳那个位置,直接封高泽为太子。
福王世子心中发寒,这种事情他绝不允许发生!
那个大逆不道的念头,忍不住又从心底里冒了出来,不过这一次他却没有再刻意的压制。
既然这老头从来没把他当儿子看,他又何必把他当父亲?
更何况为了爬上那个高位,哪个皇帝手上不是沾着自己父兄的鲜血?
福王对世子的表现很满意,如此待他百年之后,就不必担心他的儿子们不得善终了。
可他哪里知道,正是他的这份担心和时时处处,硬要把这些表面和睦的兄弟,往一起捏的心态,加速了他们兄弟间的决裂和对峙。
当然,这其中也少不了文玉儿的煽风点火。
少倾,另外三兄弟也被请了过来,福王把象征兵权的虎符一分为二,一半给了福王世子,另一半给了高泽。
世子爷的心又猛烈的抽痛起来,一股腥甜的热流自丹田,直往喉咙口涌来。
深吸一口气,硬生生的把这口老血给压了回去。
他发现自己错了,老爷子的心哪是偏到肺管上,明明已经偏到Pi眼上了。
深深怀疑自己是,福王在外头上茅坑捡回来的。
兄弟四人在福王处说了会儿闲话后退了出来,高泽握着那一半,带着自己体温的虎符,昂着头高傲的冲福王世子哼了一声。
第三百六十六章 福王遇刺
“宋玉”状似无意的点拨,叫他掌握了主动权,在高泽看来是这样。
也让高泽发觉宋玉是个人才,刘备请诸葛亮还三顾茅庐呢,这个宋玉既然有才,就这样甘心为他所用?
高泽翻来覆去,怎么都觉得不放心。
文玉儿也不点破,举了举茶盅,“愿二公子早日得偿所愿,也好静下心来,叫下官跟着你一起发财。”
高泽似乎才想起来,宋玉最终跟他们混在一起,是因为制药作坊说好的重酬。
他眯了眯眼,想拍拍宋玉的肩膀,却发现两人隔的有些远,根本够不着只的作罢。
“宋大人放心,少不得你的好处。”
接下来的日子,高泽依然得势,福王世子虽然也开始,对一直看不上眼的“小打小闹”的山土匪动粗,奈何高泽抢得先机,总是被他压着一头。
这日照旧又吃了一肚子火的福王世子,越发觉得宋玉的存在,触了他的霉头,决心尽快的除去他,不料却无意中在花园,听到了老五主仆两个的对话。
“世子爷真可怜……”
断断续续的话飘进他的耳中。
“别胡说……,小心让人听了去”
那是他五弟诚惶诚恐的声音。
福王世子极目四望,声音是从不远处水榭中传来的,悄悄地走近,隐在一群树的后头,因为树群的遮挡,水榭中的主仆两人低头下棋,并没有瞧见他。
“没事,这里这么偏僻谁会听见,就算有人听见了,又有什么关系,如今不管是世子爷还是二公子,哪个还有心思管别的?”
老五微微叹了口气,在棋盘上落下一枚白子,“大哥也是可怜……”
顿了顿微微抬头,问对面的小厮,“我曾经有一次得罪过二哥,你说他会不会记仇?”
小厮挠了挠头,似乎这个问题很难回答,最后犹犹豫豫道,“都过去那么长时间了,二公子还能记得?”
躲在树丛后的福王世子黑着脸转身而去,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去之后,小厮睨着他藏身的一片树林对老五道,“公子,世子爷走了吧?”
得到了老五肯定的答复,小厮拍了拍心口,“世子爷总算走了,吓死奴才了。”
老五不置可否的勾了勾唇角,落子而定直接吃掉小厮的一大片黑子。
这一日文玉儿在街头闲逛,忽然身旁的高临对她道,“有人跟着我们,一直往前走别回头。”
文玉儿控制着想要回头的冲动,僵直着脖子问高临,“知道是谁的人不?”
表面上看她如今是高泽是一拨的,不过文玉儿也清楚,高泽其实挺忌掸自己的,特别在自己点拨过他那么两次之后。
福王世子对自己的意见似乎也挺大,这些天进进出出偶尔遇到,对方的眼神中少了往日对她的和善,有一种不易觉查的凶光。
高临眉头一挑,“想知道还不容易。”说着把人拽进了小巷。
后头盯梢的短褂汉子见跟了一晌午的目标,突然要丢,立即追进小巷。
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抵在他的脖子。
“你……你在说什么,我……我听不懂。”
汉子咽着口水,‘害怕’的说道。
“是么?”
锋利的匕首带着凉气在他的颈间留下一道血痕。
“这样记起来了么?”
对方冰冰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危压,仿佛他敢说声‘不’的话,就叫他血溅当场。
对方的气势和脖子上的痛感,记大汉觉得对方不是在开玩笑。
“我说……我说……,满月楼有位倌人,给了一百两,让……让小的把……把这位郎君给做了。”
汉子歪着头,小心翼翼的逼开高临的刀锋,指了指文玉儿。
真是倒霉,原以为大街上随便走走叫银子砸中交了好运,却原来撞到了阎王爷,小命都快没了。
高临眼睛微眯,深不见底的曈孔中闪过危光,“满月楼?哪个?”
汉子哭丧着脸:“小的,小的也不清楚。”
他就是个街头混,平时也就欺负欺负小贩,满月楼那种地方哪有银子进去,今日嘴里头叼了根草,在满月楼墙头晒太阳呢,一个绿衣侍女突然找上他,随手抛给他一锭银子,指着大街上的美少年让他做了,说是事成之后可以给他一百两。
“要不要爷帮你想想?”
寒冷的刀锋又贴进了他的脖子。
“我真不知道……”
闲汉欲哭无泪,果然出门被银子砸中这种事信不得。
高临还待再问,忽然街头人声嘈杂,不知从哪个角落,如潮水般涌出很多的官兵,看到年青的汉子不管三七二十一,上来就撸人家的衣袖,扒人家的胸口,惹的路人面红耳赤,瞧着官兵腰间亮闪的佩刀敢怒不敢言。
高临手下一松,“出事了!”他说道。
闲汉趁机跑了出去,只是还没跑出去多远就叫官兵给捉住了,一瞧他脖子里有伤,如临大敌,唰的一声抽出腰间佩刀。
“贼人在小巷子里,我是无辜的!”
瞬间被官兵按倒在地的闲汉,大声的喊道。
官兵哪里管得了这么多,先把这个嫌疑犯抓住再说。
待捆住那闲汉,再派人进巷子查看,空荡荡的一条死巷,哪里有人在?
得到回报的官兵踢了一脚那闲汉,呸声道,“就你这小小伎俩,还想骗爷爷?”
闲汉牛肉满面,真的啊,我没有胡说,贼人真的在巷子,没瞧见他脖子上的伤吗?
高临和文玉儿回到福王府,发现府中气氛很是紧张,走来走去的下人们,脚步都比往常轻了很多。
“发生什么事了?”文玉儿逮住一路过的丫鬟问道。
倘若换作平时,被天下第一美男子喊住说话,丫鬟肯定要幸福的昏过去,可今日只是微微垂着头,小心而又紧张的说道,“王爷在城外遇上了马贼,被刺伤了流了好多血,好像很严重的样子。”
丫鬟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那紧绷的身子,好似轻轻一戳,就会断成两截似的。
挥挥手让丫鬟退了下去,高临轻声的问文玉儿,“这件事你怎么看?”
文玉儿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凑近高临轻声道,“回去再说!”
第三百六十七章 让位
受伤颇重的福王终是没能救了回来,头七刚过,各自手握半道兵符的福王世子和高泽,就你来我往的内斗起来。
消息传来,高临和文玉儿早在两天前就离开了岭南的地界,扔下手里的邸报,高临温温一笑,邪惑道,“夫人,下一站咱去哪里?”
彼时文玉儿已换回女装,为了避免麻烦,脸颊上涂了胭脂,做回了文家老二,哦不,现在应该叫秦王妃才是。
她眨了眨眼,“除了回安阳哪里都可以。”
天呐,上辈子没有实现的全国游的愿望,终于就要实现了!
是以两人也没个目的,走到哪里算到哪里,到是有点后世里新婚夫妻度蜜月的感觉。
天气渐凉,秋风扫落叶,文玉儿抬头瞧着天空里,一队队飞到南边过冬的大雁,对高临道,“不如咱也去南边转转?”
高临这一趟完全就是陪她的,自然是文玉儿说去哪里就去哪里了。
两个人毫无异义的上了路,边走边玩边玩边吃,这一日到达南方的门户大城——威城。
威城不大不小,却是交通要塞,城外大大小小的河流不下十几处,南来北往的商旅都要从此经过,造就了威城不同于别处的兴旺繁荣。
大街上,一眼望过去,到处都是大大小小鳞次栉比的酒楼、客栈,以及各种商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