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进去不多时,就出来,亲引着两人进去,罗汉斋相当的大是个套院,两人之前都没进来这边过,有三间屋子,可同时开三席,夏东家显然已经来了有会了!两人门外炉渣堆边,茶炉都熄了几炉,端在外面放着,进去一看,定王也在,两人在屋子里各端着一盏茶正谈着什么。都心情很好的样子。,看架势已经是聚了不少时间了,边上一张大画案上,墨痕未干的一幅水黑风景图已经完工。就差题字盖印了。
两人进来后,夏晴就对着外面招了招手,只见一名态度严谨的管家妈妈打扮的妇人走上前来,手里一个托盘上放着四个卷轴。看宽窄显然是两个挂屏,两人心里大喜。
“两位兄长,嗯,咱们这边来谈吧!”夏晴引着两人走向另一间屋子,两个见到定王这心就提起,看到交易不当面完成,这才松了口气,这边屋子里摆着一张大圆桌子,显然是呆会儿吃饭的所在,洁白的桌布,正中摆着一个插着几朵牡丹切花,色泽温润的浅口白玉盆,桌面上已经摆放好三套银质的碗碟,看来,呆会儿还有客人来。
“这是挂屏,你们两位各自选上两幅吧!”
打开一看,敬一先生最近的画作,四幅《天山云路行乐图》春夏秋冬的天山风光,山势雄俊,大气磅礴,画功更上一层楼,挂屏尺寸也是大的,两人十分满意。
“这,夏公子不知…润笔…”开价多少,要多少银子才肯割爱?两人吞吞吐吐说不出话来。
“两位兄台各自把银子交给我管家就可以啦。”夏晴一脸的你们看着给。
“……”这么简单?
“如此就慢走不送了!”见两人点了头,夏晴也不客气,直接就端茶送客,两人进了这屋子,见到桌上只有三套碗筷,就知道夏东家今天没有留客吃饭的想法,两个二品巡抚也搞不懂这位夏东家的来路,换了平常人,肯定得同自己套套交情啊,这位好!居然一码归一码,真的是在卖画,回头一想,能当着定王的面,卖他的画,肯定也不能是凡人,就此别过!
周宁德是个灵的,拉着李靖宇,非要在《竹屋私房菜》不远处的一家小茶楼喝茶。这茶楼能有什么好茶了,周宁德定在喝,于是,两人进去,靠窗边占了个位,点了壶最好最贵的花,周宁德自己闻了闻都不喝一口,只端着杯子,有一句没一句的看着窗外。
一起长大的狐朋狗友,只一下,李靖宇就略懂,也不催他,也拿眼瞟着外面。
也就三柱香不到,就见竹屋私房菜,来了个富家公子,年纪也不大,带着七八个护院,两人眯眼仔细一看,就缩回脖子!
新皇帝!
私房菜的门一关上,两人抬脚就下了茶楼,带着护卫一溜烟就闪了,各回各家,各寻各娘去了,这大冷天的,小心脏更是冷得打颤颤,若是晚个一时半刻,就撞上了,这位夏东家,当的是谁的家?不能深思!
钟佳妮回门这天,石都统听说了,成亲正日子,定王突然闪亮出现,两眼一低,眉头一皱,手下自有人去查,定王爷如今现在何处!
石家的消息系统如果只说是大金第二,那就没人能认第一了,包括皇家的消息来源,都是石家提供的,但是几路消息回来,居然都称,定王并没有回府,参加了婚宴后,居住的地方还没查到,但定王府是肯定没回的,第二天,在竹屋吃的中饭,一起用餐的是皇上同一位据说叫夏东家的小公子,饭后,两人骑马走了,出了北城门!
“主子,还要查么?”
“夏东家长什么样?”
“穿着打扮十分华丽富贵,长相一般清秀,年纪甚小,但同郡主没有一点可比性,夏东家的身高比郡主高了三寸,身胚看不出经过改装,行动极其自然!”
都是石都统的老属下了,主子心里想什么,属下自然要想在前面,这几月都在搜索外出郡主的消息,但如同石沉大海,根本没有踪迹,见到一个差不多年纪的,自然会顺手查一下。
“同定王怎么认识的?”石都统对夏东家三个字十分过敏,抓着就不放。虽说这穿着打扮不是夏晴素日所喜的风格,但是……
“好象是在镇国公府里参加婚礼时认识的,兴国公府的周宁德、辅国公府李靖宇当时也在座,新郎官半路认出来的旧识,什么时候的交情就真不知道了!”
“这是什么套路,查……”
“主子,一时查不到了,这位夏东家也没在京城了!”
“这就有趣了,顺着查下去,务必查出定王去了什么地方?”
“是!主子,若是夏东家同定王爷不是一条路,要不要分头查!”
“不是一条道,就算了吧……”这话,后来某都管后悔死了!
佳妮回门,心里十分不开心,当然了,不关村长的事,而是她心里暗自堵着一口气,夏晴说好陪她回门,还说要参加自己婚礼,结果呢,人都不见!
晚上回到镇国公府里,村长讨好地问道:“妮子,怎么不开心,是不是府里谁对你不恭敬,说出来,为夫的替你作主!”
“不是……”有人作主,自然有苦诉苦,没苦说两声委曲,别说佳妮心里正不满呢!
“你也是了,穆东家出门许久,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不知道,这各有各的缘分,你说吧,定王之前去外面游历,谁也不知道他在哪里游着,却偏生碰到我们成亲的好日子,不但参加了,还送了好些幅画给我们做贺礼呢!
第545章 定王失踪
新娘子很傲娇呢,低头对着菱花镜,抚正自己刚加上去的一枚掩鬓:
“他的画有什么难得的,我晴妹妹手里一堆子都是他画的,好多,堆在书房里……晴妹妹说什么是庄子的粮税!”钟佳妮见过得太多了,不以为意。
“粮税?”
“是这么个说法,具体晴妹妹也不太说这些,我只见到那些年,得不得,他就拿着画,非送给晴妹妹不可,我记得有一套挂屏,是画的异域风光的叫什么?对《天山行乐图》,那画得才算好,不知道这次他送我们的有没有类似的画!”
“叫人取了来看看,若有喜欢的,妮子你留下来自己把玩!”
村长叫人把画取来,两人一幅幅地玩赏不提了一会儿,类似于行乐图的居然没有。村长也把这事放在心里了,自家媳妇喜欢的是山水图……
钟佳妮知道见不到夏晴了,说出来夏晴回来了,也没人相信,而且那天没叫佳慧,让她知道只怕会被烦死,所以,闷在肚子里不提。
定王出了京后,行踪不明,但夏东家却是奔南去了……石府的人马都在寻定王,夏东家自然没有人管了。
石都统有点不信自己的耳朵,定王出了城就没查到行踪,很有意思!
“查,必要查出定王这是去了什么地!”
……一月
“查,必须查出来,难不成还上天入地了?”
……一月
“你们最近这皮是松了不少了。定王,他就是一个文人,你们一查两月,居然找不到他,这让我想不通,除非他去了黄泉地府,不然你们给我个理由!”
手下的人,心情沉重地低着头,这是一个前所未有的事情,说句托大的话,真去了地府也能查到啊,最近死的人中,真没定王这个模样的!
定王莫名的失踪,成了压在都统心上的一块大石头,肩不能担手不能提的一个文人,失踪得这么彻底,让他心里莫名有点慌,但他还是让手下停止查找,一来自己出师无名,二来所拨出萝卜带出泥。万一定王同先皇在一起混,那可不就麻烦了?
“算了,定王爱去哪去哪,你们的精力还是回到郡主身上来!一定要找到郡主……”
这也是个死结,属下俱默,甚至有人想着,定王会不会同郡主在一起,要不怎么两个人都那么离奇地失了踪?也算是无意中,猜到了真相。
如今,支持着都统的唯一理由就是夏晴回了师门,这个神秘的师门是夏晴失去踪迹的唯一借口,但这天,借口被挑开了。
一直在掐指算着夏晴行踪的大师,完全失去了,靠推演寻到夏晴的信心。他直接上门来问问,有没有夏晴的消息,有时候,摆明车马的问,效果更好了点。
“大师,不是回师门去了么?”
“谁说的?”好象是自己说过:“那,问下,她有没有寄信回来?”
“没有!就算是她最好的姐妹,钟佳妮成亲都没回来,想必大师忘记了,那日子还是您给挑的!”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我记这些做什么,信没写回来,嗯,那我就告辞了!”
“大师,您不是会算么,能不能帮我算一下定王爷的下落?”
“他总在什么地方写写画画的呗……”
“他突然来参加了镇国公世子的婚礼,就是村长,第二天中午他出了城,就一直没消息,这边有人想寻他画幅行乐图,结果一直找不到他!”
大师如今手指头自动都会进入掐算程序,听了也就掐指算了一下:“他在南方,一个大湖边吃鱼,嗯,有个小公子不对,小……陪着他!”
大师喜极而泣,做一件好事必有一件好事等着,居然随意这一掐算,就算来,大师同晴丫头在一起!两人在洞庭湖边,捞鱼吃!
“谁陪着他?什么湖?”都统十分警觉。
“这个不知道,很大的湖边,他安全无恙,等他回来再说画的事吧……”
大师告辞走了,马上就往洞庭湖边捉人去了。
敬一先生,失踪这些日子,其实是在法屋里,这事情还得回头再说,夏晴当初出了城,没走多久,就遇上了听说地震了,赶回来操心振灾工作的定王爷,九旗粥棚里,金字旗是不能倒下的,但知道这边专有管家办这事九旗粥棚已经步入正轨,根本不用操心去管,而且夏晴居然准备在大金国展开深度游。那个开心啊,掉头就拉着夏晴,非要一路同行。好吧,有个伴也不错……
两人同路,许多事情就瞒不了人。夏晴要隐藏行踪,自然不能住店子。所以,夏晴的法屋就只能告诉他知道了,穆管家说得好,何苦委曲自己,一路风吹雨淋的赶路,吃不好睡不好的,到时候,一个法诀抹了他的记忆也就行了!
敬一吃住都在法屋,并且是住进了正院,正院里的各种摆设,在夏晴的眼里,自然是古董,但是除了值钱外,夏晴真没觉得同现在市面上卖的有什么区别,都是古董!都古董自然不觉得有什么稀罕的,确实也有知识储备不足的原因。夏晴心里揣度自己如今的生活,是个奢侈的最顶峰,举手投足间全是古董的生活,让人印象深刻,可也就不那么在意了。这比如一个穷孩子,平时能见到的,都是铜板,成串的都挺少见,突然得到一两纹银,那就是天大的宝贝,必要左端左详的瞧个分明,恨不得每一个闪光都刻在自己脑海里,但是,一个生下来就富足的孩子能这么瞧这银锭子吗?夏晴目前对古董的态度,就是富孩子对银子的态度,不以为意……
可敬一不一样啊,在他眼里,古董就是难得之物,古董就文化的传承,这下好了,他沿着正院,一间房一间房的考古,一件件文玩拿着,考证,写笔记!乐不思蜀……五进大院,大小屋子那么多,够他折腾一阵子的了。这也就是敬一一直缠着夏晴不放的原因,不把这考古笔记弄完了,不好意思!
第546章 礼下于人
这事情,其实真是夏晴的苦恼之处,夏晴得到佳妮成亲的消息,想要回京里参加,不负前约,但打前站的丁丑,去城里转了一圈后告之于她,京里如今的现状,她这个郡主位居然还在,太皇太后娘娘已经同石爷爷达成协议,而且现在,石父亲出面,正集中火力的在全国范围里寻找自己呢!这夏晴诧异,找自己回来做什么?当公主?开玩笑了!所以,闷在心里掂量了利弊、权衡再三,不想亲自出面参加婚礼,就直接去拿捏定王,常言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定王目前对自己有所求,要他低头还不简单,所以,夏晴想要他前去替钟家撑场面,而且,定王也不能总在自己法屋里呆着啊,好歹是个王爷,老不露面算什么事?给他吃了专制的消忆丹。哄着他出法屋。
定王谁啊,第一讨厌这些俗套的,因为厌烦这些娶亲的程序,自认同演猴戏的猴子一样,让人看了取笑,所以亲都不愿意成的怪人,去凑热闹?想太多,偏生夏晴答应给他带走一件他最喜欢的古玩,他挑了一套两晋时的茶具。当然了,不放心的夏晴还是让丁甲带着他骑了马,围着法屋的外围装佯地跑了二天,冲他扔了个洗去记忆的法诀,这才送他出了法屋。
但吃了丹药、被法诀洗过记忆的定王,居然牢牢地记得,这古宅的所有一切,出来后,跟夏晴说三道四的,一定要夏晴带他再回去,为了回古宅,他答应夏晴,不但去凑钟佳妮成亲的热闹,出现在钟府外,还宁愿自降辈份,去当送亲团的,因为,他听说了,成亲这件麻烦事里,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就是娘家要出人在迎亲的过程里,考校新郎官的事。他愿意协助钟家办好这件事!
这件事,其实是两个家庭之间的一次暗里的较劲,不是东风压了西风就是西风压了东风,通过娘家拦家这个程序,可以看出许多的事情来,身为娘家人能出的难关形形色色,但凡正常人家,总是要力图展现新娘家里让人能高看一眼的地方,这时候,两家人就是有文彩的比文彩,有武艺的比功夫,有钱的比银子,有势力的比霸气!做为女方家,心情好可以兼顾着让新郎展现自身的才华,在双方亲友面前,得意一把,当然也可以一次性就把新郎收拾得哑哑的,一声也吭不出来,以后不敢小瞧新娘,这个拦嫁关,十分难拿捏,相要两亲家在今后能和睦相处,真要做到双赢就是十分的好,但目前夏晴一算,钟家出题只怕全是武,显不出所谓的世家底蕴来,有他去凑一把,也真还是锦上添花的好事,无奈,只好答应他,办得好了,自然可以商量!
回头过头来夏晴找穆管家问,为什么这人吃了药,还那么门清?穆管家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这药吃了,能够忘记法屋里发生的所有一切,就是张纲、贞娘什么的都忘得一干二净的,唯有这定子却牢牢的记得……还好,他的记忆还是出了问题,他只知道这个古宅是夏晴一人知道的神秘所在,而不知道具体地址、以及去的线路。
定王出来后,兴高采烈地去了钟家,出了大力,替钟家在村长那一众迎亲的兄弟伙面前,挣得了面子,还真的做到夏晴所谓刁难他的条件,在成亲那天,寻到易容改夏晴。夏晴答应他,寻得到就带他回古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