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塌守夜的雁回见邱鹿白回来了,便退出去,将门轻轻关,不由往无影那儿望了一眼,姑爷回来了,那无影也该回来了吧。
皇宫里,新选进的女子既娇且魅,虽然出生低微,还是封了个美人,以其名字里的琴字作为封号,唤为琴美人。
北夜权因国事忧心,心里很不痛快,动作十分粗暴,仿佛身下的只是个微不足道的玩物,而琴美人只微微皱了皱眉头,咬了下嘴唇,这点疼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只是身的这个男人让她觉得恶心。
不过这情绪只出现了一瞬,她环住北夜权的脖子,媚眼如丝,口莺啼阵阵,北夜权本来兴致不高,也被她勾起来了。
白公公垂手在门外等着,听着里面的动静知道,这个琴美人可要得宠一段时间了。
正在这时,却有密集的脚步声传来,白公公心里一惊,抬起头来,果然见一黑衣人手持入宫令赶来,敢在这时候打扰皇帝办事的,那想必是十万火急的事情了。
黑衣人的声音了冷得不带一丝情绪:“烦请公公通报,有要事要向主子禀报。”
白公公竖起耳朵听里面的动静,似乎正到兴浓处,这个时候去通报,扰了皇帝的兴致,简直是找死。
他为难道:“这位大人,此事能否稍等片刻?现在皇恐怕是抽不出身来。”
黑衣人望向白公公的眼神顿时带了杀气,这大热天的,白公公仿佛觉得自己一下子被冻住了,白公公只好咽了咽口水,声音都带些颤抖:“皇!入城令求见!”
屋里的动静一下子停了,忽然,门被“啪”一声踢开,北夜权衣衫不整地出现在门口,白公公吓得扑通一声跪下,迎面撞屋里的**气味,他不由抬头望了一眼,隐约地能看到床娘娘用纱帐裹住的曼妙的身姿。
黑衣人恭敬禀报道:“主子,香山寺有女出逃,下落不明,包袱还在。”
北夜权的脸一下子黑了,披衣服跟着黑衣人出了皇宫。
白公公伏在地想着,什么样的人出逃,让皇帝如此紧张?想了半天也不想出个所以然来,他瑟瑟缩缩地从地爬了起来。
琴美人的侍女陪着笑脸凑过来问:“白公公,皇此番还回来吗?”
白公公刚才被吓得够呛,闷了一肚子气,斜了一眼这个不识趣的小宫女,将拂尘往胳膊一搭:“皇的心思岂是咱家可以琢磨的?让娘娘随时备着!”
侍女只好胆战心惊地回来,跟琴美人禀报:“娘娘,白公公让您候着。”
见琴美人神色寂寥,想必是因为皇帝忽然离去心里不痛快,便安慰道:“娘娘,皇心里自然是有您的,这回是忽然出现了紧急之事,您不要太往心里去。”
琴美人有些疲惫道:“行了,本宫要歇着了,你先下去吧。”
侍女有些傻眼,白公公不是让娘娘候着么?但她哪里敢质疑主子的话,这位琴美人性子甚为古怪,入了宫只爱自己发呆,她摸不清主子的性子,平时走路都是踮着脚走。
☆、389.第389章 上好的晶石
389.第389章 上好的晶石
琴美人缩回床里,窗外的风吹进来,将纱帐拂起,她愣愣地看着这陌生的地方,心里某个地方忽然很疼,这是她自请的,又能怪谁?只是她怨,他看向自己的目光从来不带一丝怜惜,可即便如此,她还是放不下。
北夜权出了宫,眼睛里像能冒出火来:“到底怎么回事?”
黑衣人道:“主子,有人偷偷溜进香山,放倒了几个兵,但好像没有发现东西的位置。”
北夜权痛叱一声:“废物!自去领罚!”
便飞身往香山赶去,香山,巡逻的士兵跪了一路,被迷倒的士兵已经被绑了起来,待北夜权亲自处罚。
到了地方,他往地跺了一脚,泥土自动散开,露出莹润的青石板来,这其实不是青石板,是一块好的晶石,即便用再强大的灵力也轰炸不开。
见此物好好的,北夜权心里稍安,让青石板被掩起来,便转身吩咐黑衣人:“那几个废物都处理了,再有失责,连坐之罪。”
轻飘飘的几个字让黑衣人神色一凛,北夜权惩罚人的手段极其残忍,连他这种死士都忍不住感到胆战心惊。
第二天,北夜权在朝堂雷霆震怒,说是香山寺有罪妃偷跑出去,将在香山加派看守,一旦发现闲杂人等,斩立决!
谢然刚听说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有些心惊,生怕是楚蕴欢被救出来这件事被发现了,但邱鹿白轻抿了一口茶水,道:“跟那件事没关系,我们昨晚的行动被发现了,北夜权为了震慑,才故意这么说的。”
“那也太危险了。”谢然不由嗔怪道,“以后不许再去了,一次被发现,北夜权肯定派了大批的人在守株待兔呢。”
邱鹿白笑道:“最近一段时间可能不会再去,再说,那东西得一件什么信物才能打开,若是不将那信物拿到手,去了也没用。”
谢然有些疑惑:“既然是那么重要的东西,北夜权肯定好好收着呢,怎么可能随便被找到?”
邱鹿白微微一笑,本来打算将此事跟谢然说说,但毕竟牵涉到侍琴,他可不想惹得媳妇不痛快,于是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山人自有妙计。”
碧水院里,秋水正在绣着一方帕子,邱母之前用的帕子有些旧了,面的牡丹花有些掉色,便又吩咐秋水另绣一方帕子。
她女红不错,待在这邱府无所事事,找点事情做也不错,更可况,她现在唯一的依仗是邱母,她自然想讨邱母欢心,一针一线绣得十分用心。
邱母翻了一早的账目,这会儿才想着停下歇一歇,吩咐丫鬟了茶,可喝了一口,便皱起眉头:“你们也跟着秋水学了一段时间了,怎么这手艺还没一点进步?”
小丫鬟吓得说不出话来,邱母更加不悦:“还不快去让秋水再泡一杯送过来?”
秋水见小丫鬟慌慌张张地跑过来,说是邱母嫌弃丫鬟泡的茶不好,让自己再泡一杯过去。她放下了手的绷面,锤了锤自己酸酸的腰,微微叹道:“我这去。”
她起身去厨房泡茶,心里却没来由地觉得一阵酸涩。
☆、390.第390章 往事
390.第390章 往事
邱母口口声声为自己打算,可这都过去那么长时间了,她一点要打算的意思都没有,。
秋水从小跟在邱母身边,也不是一开始将这些伺候人的事做的很好,还不是她打出来的,逼出来的,小点的时候,饭做不好,茶泡不好,都会招致一顿责罚,有时还不许吃饭。
以前,秋水还为邱母将她救出来这件事,对邱母感激涕零,毕竟邱母和白哥哥是她相依为命的人,是她在这个世界唯一的亲人。可后来,她慢慢发现,邱母并不是将她当做了孩子,分明是在培养一个可心的奴婢呢。
她的年龄也不小了,正是该谈婚论嫁的时候,白哥哥对自己没好脸色,邱母也这样拖着,如果到了后来,白哥哥也不要她,她成了老姑娘,也嫁不出去怎么办?
她捏着茶壶的手紧了紧,不行,她不能这么坐以待毙了,别人不将她当回事,那她自己筹划,在这碧水院一直陪着邱母算怎么回事
小的时候,邱鹿白很是沉默寡言,对她也没变什么好脸色,秋水也没什么出来的机会,甚至心里还有些怕他,可后来渐渐年长,正是少女情窦初开之时,邱鹿白又越发俊俏,秋水便动了心,时常给邱鹿白送一些汤汤水水的去。
渐渐的,邱鹿白对她也没有那么冷漠了,其实,小小的邱鹿白还有些傻气,觉得秋水整天待在邱母身边,而自己明明是他儿子,母亲却连一眼也不愿多看他,整日只盯着他的修为,对秋水还有些不甘和气愤,但后来看秋水送东西来,又觉得这有可能是邱母的授意,心里不由愉悦了些。
秋水见邱鹿白居然还会笑,更加大胆起来,没事溜出来陪他,邱鹿白的修炼也的确乏味,便时不时跟她去捉鱼捉野兔烤来吃,或者看哪边的果子熟了去摘果子吃,都是些孩子气的游戏,却因为有人陪着而变得有滋味起来。
邱鹿白将秋水当成了小妹妹,而秋水却将心给了邱鹿白,有一回,她鼓起勇气,双颊绯红,问:“白哥哥,你喜不喜欢我啊?”
邱鹿白正在啃一只鸡腿,闻言愣了一下,细细思考了一下,他并不讨厌秋水,那是不是喜欢她呢?其实他并不知道喜欢是什么。
秋水催着他说,他无所谓地点了点头。
秋水大喜,又问:“那白哥哥,等我长大了,你娶我好不好?”
谈论到这儿,邱鹿白有些隐隐的反感,还没说话时候,身后传来了一声怒吼:“你们在做什么?”
秋水来找邱鹿白本来是偷偷摸摸的,邱母忽然出现,她立刻被吓破了胆,邱鹿白心里有些失望,他许久没见到母亲,没想到一见面要被她呵斥。
邱母一双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慕容鹿白!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是谁?忘了自己的使命?谁允许你在这躲闲呢?小小年纪知道谈情说爱!”
说着,又将目光转向秋水:“我道你天天溜出来是做什么的呢,我不辞辛苦地培养你,不是让你来勾搭我儿子的!”
☆、391.第391章 往事(二)
391.第391章 往事(二)
她气极:“以后,你也不必在我身边待着了,你本来是孤女,去大街跟乞丐待在一起正相宜,养了你一个狐媚子简直是辱没了慕容家的门风!”
邱鹿白心里涌一股烦躁的感觉,正打算草草说几句,将秋水撇清,便回师父那儿,却见秋水脸色惨白,扑通一声跪在地:“姑母,今日之事,今日之事实在不是您看到的那般,是,是白哥哥让我过来的,是白哥哥说他喜欢我。”
邱鹿白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秋水:“你,你在说什么?”
秋水连忙将邱鹿白剩下的话堵住,一双眼睛哭得红肿:“白哥哥,秋水配不您,只想一辈子侍奉在姑母身边,您是做大事的人,怎么能被我牵绊住呢?”
邱鹿白淡淡地看了他们一眼,一句话也不想多说,便抬脚走了,身后传来叱责声和哭泣声,他的心,在这一刻,冷了。
无论说得多冠冕堂皇,还不是为了保全自己将他弃了,这时间,果真没有一个人值得他真心相待。
或许是这段经历,养出了一个铁血宰相,但邱鹿白又是幸运的额,他遇了谢然,慢慢填补了心里那块空缺,只有对着谢然和吉宝时,他脸的笑容才是真实而热烈的。
秋水想着童年的那段经历,不禁咬了咬下唇,白哥哥分明说过他喜欢自己,要不是姑母出来横插一脚,自己保不准是白哥哥的夫人了,至于像现在这样不尴不尬地寄住在邱府么?
端着茶盏进屋前,秋水深深吸了口气,脸立刻恢复了乖巧天真的模样,向着邱母笑道:“姑母,看来您还是离不了秋水,秋水正给您做着帕子呢,一听小丫鬟来报,忙不迭地将茶水泡了送来。”
邱母接过茶杯,淡淡地叹了口气:“这些小丫鬟全都笨手笨脚的,你教了她们那么长时间,也没见到煮茶的手艺进步。”
说着,用茶盖刮开水面的茶叶,轻轻抿了一口,点头道:“还是你泡的茶最合老身的心意。”
秋水坐在一边,脸笑意越发乖顺:“秋水以后是要伺候姑母一辈子的,自然会努力将事事做好。”
秋水话外之音很是明显,邱母当即有些不悦:“你急什么,现在正是做大事的时候,他哪里有那种心思,等事成了,不用说,他也会多纳几房妾,还能少得了你?”
秋水有些黯然:“可,秋水看着,白哥哥和谢姐姐很是恩爱,谢姐姐又有一个儿子,地位稳固着呢。”
邱母将茶杯放下,望着她的目光很是不快:“再怎么样,她还能在老身手下翻过天去?老身给儿子添几房妾,哪里轮得到她过问?”
秋水暗暗掐了掐手掌,脸却是恭敬的笑意:“姑母说得是,谁也不能越过您去啊。”
邱母喝了一盏茶,又用了几块点心,便让秋水下去,她还得继续看账本。
秋水收拾了东西出来,眸色立刻变了,听邱母这意思,不知等到猴年马月去,大好的时光这样磋磨着,她怎么能心甘情愿,看来她得自己谋划着了。
☆、392.第392章 谢朵的婚事
392.第392章 谢朵的婚事
秋水之前厚着脸皮凑去几次,每次都被狠狠打脸,看来她之后得小心着些,得想出来个十全的计划才好。
这边秋水在悄悄算计着,谢然忙活得依旧风生水起,她炼制出了几瓶二品丹药,准备去明丹堂转手,虽然她现在是宰相夫人,并不缺银子用,但现在毕竟财政大权掌握在邱母手里,她不想去添堵,邱鹿白是要做大事的人,手里的银子自然该是越多越好。
而且,憋了这么久,她也想出去逛逛了。
碧水院有邱母和秋水,谢然不放心将他放在家里,索性顺道回了一趟谢府。
楚蕴欢嫁进了谢府,开始跟着江月如打理庶务,江月如为人很和蔼,楚蕴欢先是紧张了几天,后来完全放下心来,还时不时跟江月如撒个娇,方谢氏不喜欢她,楚蕴欢也不故意往她身边凑,该请安的时候请安,该送东西的时候送东西,都打理得井井有条。
自从林姨娘被赶出去,谢柔出了事,谢朵愈发像个隐形人一般,楚蕴欢得了江月如的吩咐,也时常照拂一二,谢朵自然是感激涕零,总之,嫁进谢府,楚蕴欢过得很轻松。
谢荣对她也好,每夜都纠缠着她不放,白天又变成了一个体贴有加的夫君,她第一天起来敬早茶的时候,腰酸背痛的,腿酸得几乎走不了路,一路都是谢荣搀着走的,她忿忿地瞪了他一眼,却撞进了夫君无温柔的眸子。
谢荣她想象得还要好,得夫如此,妇复何求?
谢朵也不小了,江月如开始着手准备她的婚事,正与楚蕴欢商量着呢,谢然来了,便也兴致勃勃地参与了讨论。
谢朵是谢家庶女,谢家门第高,但谢朵的姨娘被赶出了府,姐姐谢柔又出了这样的事情,这婚事高不成低不的,着实也有些棘手。
若是嫁入高门,那势必是要做妾,若想做妻,则要嫁入一些小官吏或是富商家,其实,要让江月如选,当然是觉得嫁入小官家做妻要好得多,只是银钱肯定没有谢府宽裕,但江月如并不是她真正的母亲,别到时候让谢朵误会了她想挡着谢朵的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