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红的身份很高,又是锦绣坊的绣长又亲手绣龙袍,宝应的绣娘很崇拜她,愿意和她说话,苏婉如就挽着刘三娘,“我们去说话,让她在这里坐会儿,都是同行不冷场的。”
“阿瑾。”刘三娘出了门,低声问道:“方才我下车时,巷子口的两位男子,是不是镇南侯和宁王爷?”
苏婉如顿时头疼,无奈的道:“如你所见。”
“没想到……”刘三娘有点惊讶,却又在情理之中,看着苏婉如道:“我们阿瑾这么优秀,他们两个人动心,我一点都不意外。”
苏婉如摆手,“我……我意外。”
刘三娘噗嗤一笑,两个人边走边说着应天锦绣坊的事,“振英的伤恢复的不错,现在虽不能提重物,拿针也不如以前那样随心自如,可寻常的自理已经毫无问题。”
“萱儿和槐娟她们都好的很,你不用惦记。”刘三娘道:“振英和萱儿原本能来的,后来临走前司公公又说不行,把她们留下来了。”
苏婉如看出来了,掌事和姑姑都没来。
“还有件事。”刘三娘道:“我们进城的时候,似乎看到江阴侯府的马车了,你听说过吗。”
苏婉如点头,“圣上召见韩世子和韩大小姐进京了。”又道:“不过他们还真是快呢,比你们晚走半个月吧。”
“看他们风尘仆仆的,应该是走陆路赶过来的。”刘三娘说着微顿,道:“阿瑾,我来前和掌事说了,要在京城待上一段时间再回去。”
苏婉如目光一动,点了点头,道:“好,就留在宝应。”
“好!”刘三娘停下来,抬头看着天……眸色沉沉。
同福客栈,韩正英梳洗后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人极瘦,柔柔弱弱的仿佛风一吹就能倒,她略上了点妆,但依旧遮不住脸上的憔悴倦容,她敲了韩江毅的门,“哥,我有事出去一趟。”
“去哪里?”韩江毅对她的态度不冷不热,韩正英也不介意,浅笑道:“我就只是出去走走,一会儿就回来。”
韩江毅沉默了一下,叮嘱道:“正英,你身体不好,不要乱走动。”
“我知道。”韩正英笑了笑,带着身边的丫头婆子下了楼,在角门上了马车,车在街上转了几圈,她隔着帘子便道:“去锦绣坊。”
一行人就问了路,往锦绣坊而去。
锦绣坊很好找,婆子去敲了门,侧门开了婆子报了家门,“我们是应天江阴侯府的,车里的是我们大小姐,此番来是来拜见崔掌事的。”
“江阴侯府?”婆子没怎么听过,可还是卸了门槛,道:“你们先进来吧,我去回禀我们掌事。”
马车进来,过了影壁后停下,韩正英扶着婆子的手下车,左右看了看,道:“这里比起应天的锦绣坊,怎么样。”
“格局一样,不过这里不如应天的大气。”婆子回道。
韩正英微微颔首,道:“不一样的,应天的早年可是公主府呢。”话落,就看到方才回话的婆子回来了,看着韩正英,道:“韩大小姐,我们姑姑有请。”
韩正英颔首,昂首挺胸的由婆子引着去见崔掌事。
进了宴席室,又等了一会儿,崔掌事才由婆子扶着出来,韩正英看着一愣,和传闻中精明的崔掌事完全不一样,她暗暗蹙眉笑着道:“崔掌事,久闻大名。”
“韩小姐。”崔掌事知道江阴侯府的人要来,不但他们,定国公府的人也要来的……在某种意义上,他们应天锦绣坊和江阴侯府,算是对立面。
毕竟这婚事当初虽是司三葆要的人情,可到底是国舅爷过的手,皇后娘娘下的懿旨。
崔掌事相信,韩正英不会不知道这里头的关系。
那么她来锦绣坊为什么呢。
“不知道韩小姐来,有何吩咐。”崔掌事还算客气,韩正英笑了笑,道:“从应天来,给你带了些特产。去年原本是想让冯姑姑带回来的,却不曾想……”
她和冯姑姑其实没有实际的交集,但是却不妨碍她提出来说一说。
“你,认识冯姑姑?”崔掌事从来都不是傻的,心头一动,就隐隐猜到了韩正英今天来的目的。
韩正英点头,“我初来乍到,这两日住在同福客栈,和我兄长等宫里的传召。”又道:“想了想,京中能结交认识的,也只有崔掌事您了。”
崔掌事就更加确定韩正英来是为了苏瑾了。
当时是听说江阴侯府出了事,至于怎么出事的她是不知道。
只是,她不知道这位韩大小姐能做什么,值不值得她费心费力。
如果有能力那是最好,她等了裴公公好些日子,也没有消息,她不敢再去说,只能另找时机,可韩正英和她就不一样了……
“韩小姐亲自登门,是锦绣坊的荣幸。”崔掌事应付着,打算静观其变,韩正英端茶喝了一口,抬眸看着崔掌事,浅笑道:“掌事不用惊讶,我来的目的和您心里想的一样。”
“掌事,您帮我,就等于帮您自己啊。”韩正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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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三葆一进京城,连衣服都没有换,径直去了宫中,他一年没有回来了,此刻看见宫门近在咫尺,激动的热泪盈眶。
含着热泪他去了乾清宫,小內侍一见是他也不敢拖时间,立刻就去回了杜公公,杜公公就回了赵之昂。
“宣,司三葆觐见。”小內侍站在门口喊了一嗓子,又低声道:“司公公,您请进。”
司三葆的眼泪还在眼眶里打转,快步上去,一跨进御书房的门槛就磕头,“奴婢,叩见圣上!”
“司三葆。”赵之昂颔首,“这蓬头垢面的,路上赶路赶的辛苦吧,快起来。”
司三葆就站了起来,一抬头看了一眼赵之昂,眼泪唰的就流了下来,赵之昂心头感动,面上却是笑着和杜公公道:“这么大年纪了,还哭,丢人不丢人。”
杜公公可不敢笑,回道:“司公公这是想您想的,情难自控。”
“好了,好了。”赵之昂下了椅子,走过来看着司三葆,“朕瞧着,瘦了不少啊。”
司三葆拿帕子擦了擦眼泪,哽咽的回道:“奴婢去应天水土也不服,一开始晚上做梦都梦见您……后来这近一年都没回神,现在一回京,回到宫里来,就觉得神清气爽,连肚子都觉得饿了。”他说着一顿,又道:“圣上,您赏奴婢块点心吧,奴婢这会儿饿的头晕眼花了。”
“哈哈。”赵之昂大笑,“一进门就跟朕讨吃的,也只有你了。”说着和杜公公交代道:“跟厨房说一声,捡他爱吃的整上一桌子来。”
不是去御膳房,而是在圣上的小厨房里,杜公公笑着应是,亲自去吩咐厨房。
“奴婢叩谢圣恩。”司三葆笑着,又道:“龙袍奴婢送来了,您是现在看,还是稍后再过目。”
赵之昂现在没什么事,就道:“呈上来吧,朕看看应天锦绣坊到底和别处有什么不同。”又道:“当日朕要给京城的锦绣坊做,你偏想抓着功带去应天,朕也不说你,如今要是事情没办成,看朕怎么收拾你。”
“奴婢知道,主子您这是疼奴婢呢。”司三葆笑着,对外头招呼着,“将箱笼抬进来,再拿衣架子过来。”
四五个小內侍忙了小心翼翼的忙了好一会儿,等衣架子抬出来的时候,一时间御书房内金光闪闪,赵之昂很惊讶,“……这上头镶嵌的是什么。”
“是金色的龙鳞。”司三葆道:“在太阳光底下,更为的出彩!”
赵之昂负手走了几圈,又蹲下来仔细打量着,摸了摸鳞片看着司三葆道:“古往今来,好像没有听谁说过龙袍上镶嵌鳞片的,这一件,算是头一件吧。”
“是!这是头一件!”司三葆笑着道:“主子,您可要试试。”
赵之昂摆了摆手,“既是第一件,那就留着祭天那日穿。”说着又看了几眼,道:“朕越看越满意,不错,不错!”
司三葆就知道赵之昂不会不喜欢,忙吩咐小內侍,“白内殿去,小心伺候着,千万别落着灰了。”
小內侍应是,忙抬着衣架子去内殿。
“果然不错,难怪你推举应天的锦绣坊。”赵之昂点头道:“听说绣娘也跟着你一起来了,改天把人带来,朕要问问她是怎么想起来用金片当鳞片的,朕要好好赏她!”
“人就在京城,奴婢等出了宫就交代下去,明天就将人带来。”司三葆笑眯眯的说着,就自动将当初剪龙袍那事儿带过去了,免得再提就要解释龙袍到底毁了没有,难免又要起幺蛾子。
“圣上,这饭菜是摆在这里,还是送去偏殿。”杜公公亲自去盯着人做饭,赵之昂很满意,道:“放偏殿去,拿三双筷子再弄壶酒,我们三儿一起喝一杯!”
杜公公笑了起来,忙的颠颠的去准备。
司三葆暗暗松了口气,他离了一年,就怕回来后一切都变了,没有想到圣上对他丝毫没有变。
他克制着喝了几口酒就出了宫,方一出去,就看到吴忠君迎了过来,“司公公,我在这里等你大半天了,你总算是出来了。”
“哎呦,我的国舅爷,奴婢何德何能让您在这里等奴婢。”司三葆上前去行礼,吴忠君嘿嘿一笑,道:“行了,别和我来这套虚的,去我家喝酒去。”
“恭敬不如从命。”司三葆应了,和吴忠君一起上了马车,吴忠君问道:“圣上赏酒了?”
司三葆打了嗝儿,低声道:“让厨房做了一桌子上,圣上让奴婢和杜公公作陪,算是给奴婢接风洗尘了。”
“不错。这一顿饭一吃,大家可都知道你司三葆在应天待一年,宠信可半点没少。”吴忠君拱了拱手,“司公公你就别走了,往后就留在宫里,不然,我也这里空落落的,有事也没个人商量的。”
“国舅爷。”司三葆道:“听说您被定国公弹劾了二十多封奏疏?这事儿是奴婢的错,连累您了。”
吴忠君很义气的样子,哼了一声,道:“怕他作甚,就凭他们这几两的本事,除了骂人添堵外,屁事都成不了。”又道:“不过韩家的人来京城了,应该会暗中运作一番吧,韩子阳可是世子,他肯定不甘心尚公主。”
“听说他和沈湛还有朱正言关系不错,他们会不会帮他?”吴忠君问道。
司三葆噗嗤一笑,道:“朱正言帮不帮杂家不知道,沈湛定然是不会出手的,当初那位韩大小姐可是跟苍蝇似的黏着他,把韩家对他苦心经验的那点恩情都消磨尽了。他不会管这闲事的。”
“也对,沈湛现在弄了个卫所,忙的很。这回回来等三月三一过肯定还要离京的,他没心思管这些闲事。”吴忠君说着又道:“不过你还是要盯紧了,不要坏了事,让皇后娘娘难做。”
懿旨是皇后下的,圣上喊他们来也是要看看人如何,要是人真是如传闻那样,岂不是让皇后当了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