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色生香——莫风流
时间:2017-12-25 15:27:04

 
    赵胥抚掌,哈哈大笑,“十弟还真是护的紧。就是可惜了这苏氏身份低了些,若不然求了父皇一道圣旨,你的婚姻大事就解决了。”
 
    “四哥这话便俗了。”赵衍道:“人交友贵在志趣相投,这身份之别,如何能成为阻碍。”
 
    赵胥又笑,赵骏也接了话,道:“十弟这读书读的傻了,不过,虽身份低了些,可等你娶了正妃,接进府里养着,也是也郎情妾意,一段佳话了。”
 
    赵衍笑了笑没说话,心里却在想皇后让苏婉如三天绣一副作品的事,他听苏婉如提过,一个挂屏想要赶工前后也得熬上十来个夜,如今三天,时间是不是太紧了。
 
    她怎么办?
 
    “不说了。十弟还真是不高兴了。”赵胥道:“不过这三天一副绣品,还真是玄乎,你得空可要给人想想办法才行,免得把美人急哭了,就不好了。”
 
    赵衍笑了笑,道:“四哥给我拿个主意吧,母后下的懿旨,我自己也是毫无头绪。”
 
    “找祖母啊。”赵胥低声道:“这时候只有祖母能就帮得了她。祖母那也有许多的宝贝,随便拿个绣品出来,给那些番邦小国的人开开眼就成了。”
 
    赵衍认真想了一下,拱手道:“多谢四哥指点。”
 
    第二日,赵衍就知道主意是赵奕玉出的,赵之昂应的,皇后下的懿旨,这件事前后倒和皇后没什么关系,她本是让锦绣坊出面的,赵奕玉出了头,就成了苏婉如的事了。
 
    他犹豫再三去了坤宁宫。
 
    若苏婉如三天内拿不出来,到时候有绣品应付,赵之昂那边应该不至于生气,处罚苏婉如。
 
    此事本来不大,可皇后的懿旨一下,倒成了大事,毕竟就如赵奕玉所言,三天内就是三头六臂,也绣不出一副山河图来……
 
    “你故意的吧。”吴悠掰着手指算,“今天第二天了,明儿她肯定拿不出来。要是她拿不出来,你打算怎么办。”
 
    要是能拿得出来,我就不说这事儿了,赵奕玉道:“这不是我打算怎么办,而是父皇打算怎么办。到底怎么处罚,我可做不了主。”
 
    “你还真是点子多啊。”吴悠觉得这事儿办的不光彩,做事就要光明磊落的,就算是害人,也要光明正大的,像赵奕玉这样不地道,“反正你要想好了啊,你都知道镇南侯和王爷的心意,害了她,我怕不能善了。”
 
    “谁要杀她了。”赵奕玉哼哼了两声,道:“一个小丫头而已,何至于我动手。”
 
    吴悠没明白意思,看和赵奕玉,“那你想怎么样?”
 
    “现在就够了,你想啊,她三天拿不出绣品来,就算父皇和母后不定她的罪,往后她再想出头可就难了。”赵奕玉道:“她本来身份就低,若再身败名裂,那就更是低到泥里去了,沈湛就是对她有什么想法,也要考虑考虑了吧。”
 
    “人镇南侯又不靠她吃饭。”吴悠坐在炕上,吃着零嘴,“她不管是进王府还是镇南侯侯府,都是等娶了正妻后进门做妾,不相干的。”
 
    赵奕玉就瞪了一眼吴悠,“你是墙头草吗,前些日子还为了韩大小姐的事动手打人,现在反过来替她说话了。”
 
    “我还是不喜欢她啊。”吴悠道:“现在只是针对你这件事说的。”
 
    赵奕玉摆了摆手不想和吴悠说了,沈湛这个人和别人不同,在他眼里,怕是就没有妻妾之分。
 
    她想到前天去都督府,沈湛明明在里面,可他的属下就拦着不让她进去,以前就算是拦也是客客气气的,现在却连一点面子都不留,她连一个去找沈湛办事的差役都不如。
 
    可沈湛对苏瑾呢,那天苏瑾和十哥出宫,沈湛的侍卫在门口等着的。
 
    “等着吧。”赵奕玉冷笑,治罪也好,身败名裂也好,她就是不喜欢这个女人,她哪点比得上自己,凭什么沈湛就喜欢她了。
 
    吴悠坐了一会儿就起身告辞,“明天我再来找你。”她也很好奇,苏瑾要怎么化解这场危机。
 
    等她回家,徐氏立刻就拉着她问道:“怎么样,去宫里可听到什么消息了,你姑母可有别的准备?”
 
    “没听说,我也没有去见她。”吴悠还记得那巴掌,“我累了。什么结果明天就知道了。”
 
    徐氏忐忑不安,几乎一夜没有睡,三天到底怎么绣出来一副山河图,芝兰公主也太胡闹了。
 
    第二日一早,徐氏就递了牌子进宫,皇后看着她,问道:“一大早的,你来做什么。”自从徐氏变聪明了以后,皇后对她的态度就比以前好了很多。
 
    虽不至于姑嫂贴心,可也不像以前那样,来了连话都懒得说几句。
 
    “前几日悠儿惹了您生气,是她年纪小不懂事,您千万不要气坏了身子,她回去后他爹就狠狠训斥了她一顿。”徐氏道。
 
    皇后嗯了一声,道:“你也多教教她,有什么事放在心里多转几个弯,不要脑子没想好,嘴巴就说出来了。”
 
    “是,是。”徐氏应是,她话落刘嬷嬷进来,低声道:“娘娘,暹罗的使节来问,说什么时候可以看到我们的绣品。”
 
    皇后蹙眉,道:“不是说太后娘娘取了一副她珍藏的富春山居图吗,你稍后派人去和坤宁宫的崔嬷嬷打个招呼,记得送去乾清宫去。”又道:“再派人去一趟宝应绣坊,让她们将绣品送来。”
 
    刘嬷嬷应是而去。
 
    徐氏一颗心就提了上来,打定主意留在凤梧宫,一会儿若是苏婉如有什么事,她不定还能说句好话。
 
    “你这是……想留下来看热闹?”皇后看着徐氏,徐氏就尴尬的道:“好不好留,若是不方便那臣妾就告退了。”
 
    皇后蹙眉,摆了摆手,道:“你想留就留吧,她们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能进宫,我估计要等到下午。”这事儿,是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
 
    果然,刘嬷嬷派出去的人回来禀报,“……宝应绣坊那位苏姑姑说,您给的是三天时间,懿旨送去的时候是晚上,所以现在还没到三天。”
 
    “她还和本宫计较时间了。”皇后不以为然,“行了,让刘嬷嬷去回了暹罗使节,叫他莫要急吼吼的催,自有他开眼界的时候。”
 
    不行还有太后的富春山居图,至于宝应绣坊……
 
    她们惹恼了圣上,自有她的果子吃。
 
    晚上赵之昂设了宴席,请了各国使节,又让左右二位丞相,三部九卿数位大臣作陪,等落了坐暹罗使节就迫不及待的道:“圣上,绣品可有了?”
 
    “皇后?”赵之昂将这事儿给忘了,如今想起来,就只得问皇后,皇后就低声回道:“宝应绣坊的人还没到,怕是没有绣好,三天时间有些紧了。”
 
    “既做不好,何不早说。”赵之昂愠怒,道:“那现在怎么办,朕都答应他了,若是拿不出东西来,岂不是丢了国门的脸。”
 
    皇后咳嗽了一声,看着暹罗使节着急的样子,就低声回道:“母后那边送了一副富春山居图来,绣品乃是应天锦绣坊宋五娘早年亲自绣的,世间仅此一副,是难得的上乘之作。”
 
    “那就先取来。”赵之昂道,“宝应绣坊那边,回头再收拾。”
 
    皇后应是,和刘嬷嬷示意,刘嬷嬷应了就将宋五娘的绣品抬了上来,是一副挂屏无论是颜色搭配还是绣技都无可挑剔,远远看着就是一位擅长临摹的画师,拓印下来的,且因为用了乱针,甚至于比原作还多了一份立体感。
 
    “这真是一副好作品啊。”左丞相徐立人也感叹不已,“这位绣娘的技艺确实很不一般,行云流水一般,比一些笔墨勾勒的画作都要自然流畅。”
 
    “是啊。”有人附和道:“这确实是难得的珍品。”
 
    “暹罗使节。”赵之昂心情总算好了一些,问道:“如何?”
 
    暹罗使节看了好半天,嫌弃的摇了摇头,“不好。这颜色太单一了一些,微臣这么瞧着,不如我们殿下的那副绣品。”
 
    他话落,他身后的几位番邦的使节都点着头,七嘴八舌的道:“这暗沉沉的颜色,虽看着精致,可远远不如暹罗公主绣的有趣精致。”
 
    “你们说什么。”赵之昂目瞪口呆,完全没有想到这个结果,“不如你们公主的绣品?”
 
    暹罗使节就道:“是!这颜色沉闷,没有层次,和我们殿下的绣品差距很大。”
 
    他话落,底下的人一阵笑,徐立人道:“你这使节,到底懂不懂绣品。你们公主的绣品虽不错,可这幅图确实是上乘佳作,两幅相比不分伯仲。”
 
    “丞相大人。”暹罗使节道:“您怕是忘了,我们公主的绣品,不单有绣,还有染色,单这一样就要在手法上高明很多。”
 
    许立人顿时被噎住。
 
    就单论染色,确实要高明一些。
 
    “圣上。”暹罗使节一脸得意,“现在可是你们的绣品输了,那我们公主的绣品,是不是就挂在您的御书房了。”
 
    赵之昂的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让他书房挂一个绣品,还是别国公主绣的,不可能!
 
    他转头看向皇后,眼眸微眯。
 
    皇后也顿时头皮发麻,她完全没有想到这个结果,随即就道:“你们懂不懂绣品,这富春山居图可是名作!”
 
    “皇后娘娘,都是苏绣,在手法上不分伯仲,可我们公主又多了一个染色,这染色也是她亲手做的,单这一点你们的绣娘就比不上了。”暹罗使节拂袖道:“你要是觉得我说的不对,我也没办法。”
 
    “你!”皇后也气怒,门外,赵标领着一干皇子王爷进来,沈湛和朱珣也在一起,浩浩荡荡一群人。
 
    一进来,赵胥就大嗓门的喊道:“你们一个番邦比我们的绣品好好,你们那位公主的绣品,还是我们的绣娘教的呢。”
 
    “四殿下,我们评判优劣,只看绣品本身,您若是连上师父评比过往,这就失去评比的乐趣了。”
 
    赵胥哈哈一笑,道:“如此一来,各说各的好,还真是评比不出优劣,我父皇的书房,自然也不用挂你门的绣品了。”
 
    “若四皇子非要这么说,在下也无话可说。”暹罗使节道:“好坏优劣,我们心中有数,你们不认可事实并不能被改变。”
 
    赵胥正要说话,就听到殿外有小內侍唱道:“宝应绣坊苏姑姑到!”
 
    全场一静,就看到一位十五六的小姑娘带着两位绣娘抬了个架子上来,架子搭着红布,静静走到众人中间来。
 
    “是苏瑾!”朱珣哈哈一笑,站起来挥着手,众人就都看着他,赵之昂咳嗽了一声,道:“朱正言,闹腾什么。”
 
    朱珣呵呵笑了一下,无所谓的坐了下来。
 
    苏婉如盈盈走上前来,微微一拜,道:“民女苏氏,叩见圣上!”
 
    “民女叩见圣上!”卞丽和周娴也福了福。
 
    “平身吧。”赵之昂面色总算好看了一些,可一想到方才被人推崇的富春山居图都被对方比下去,便沉声道:“如何来的这么迟。”
 
    “这位就是接绣品的绣娘吗,莫不是怕了不敢来评比?”暹罗使节似笑非笑的看着周娴和卞丽抬着的架子,约莫有四尺宽,三尺高的样子,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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