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色生香——莫风流
时间:2017-12-25 15:27:04

 
    胡琼月蹙眉,她知道苏婉如说的是对的,沈湛要是知道她们姐妹的身份,肯定是直接杀了,又怎么会留在锦绣坊。
 
    “那就好。”胡琼月顿了一下,打量着她面露狐疑,“苏婉如,你来锦绣坊到底是因为什么?”就在刚才,她脑中忽然跳出这个怀疑来,之前她从没有细想过。
 
    苏婉如没答话,来锦绣坊的目的,只有她和杜舟知道。
 
    她要去登月塔里找一只锦盒,锦盒中有一块如月令,母后临去前告诉她,如月令可召出皇室暗中养的三千护龙卫。
 
    但是,她现在无人可用,而杜舟的身份又进不了锦绣坊。
 
    所以,她只能自己来。
 
    不过,这事她不可能告诉胡琼月,就扫了她一眼直接转了话题,“邱姑姑应该会来找你,你安心应对,不必藏头掖尾,反而让她起疑。”
 
    “你什么意思。”胡琼月知道她不会说,所以没有再追问,“她找我做什么。”
 
    就在这时,邱姑姑的声音在外面响起,“胡姑娘在不在。”
 
    “在!”胡琼月看着苏婉如站了起来,盯着她慢慢往门口走,好似想要把她看透一般。
 
    苏婉如垂头喝茶,仿若未察。
 
绣色生香最新章节列表 005 默念
 
    胡琼月出门,阮思颖探出头来,奇怪的道:“邱姑姑找胡姐姐做什么。”
 
    窦娆静静看着,问道:“苏瑾和胡琼月早就认识?”
 
    “我不知道。不过看着不太像,一路上她们两个人都没说过话。”阮思颖翘首看着,有些好奇。
 
    窦娆抿唇不说话,方才站在院子里,她分明听到两个人在吵架。
 
    不认识怎么会吵架?
 
    苏婉如不知道隔壁的事,抓了一把她带来的桂花糖给院子里的粗使婆子,道:“我才来这里,还分不清东南西北,只是进来的时候看了一下方圆。听说锦绣坊里有几处精致很好,平日里大家能去看吗?”
 
    婆子不客气的将糖塞口袋里,也没什么可隐瞒的,道:“听风井在前面,来去都能路过,没什么不能看的,琉璃池也可以,尤其正午的时候,琉璃光芒四射很值得一看。”
 
    苏婉如露出很兴奋的样子,又道:“那登月塔呢,能上去吗。”
 
    “登月塔不行。”婆子摆着手,“莫说普通的绣娘,就是织造府的司公公来也不能进去。”
 
    这事杜舟打听过一些,所以不意外,“那塔的门是锁着的吗?为什么不让进?”
 
    “这我也不知道。不过塔门是锁着的没错,里面还有八个婆子守着,除了锦绣坊的掌事外,还没有人进去过。”
 
    “里面有宝贝吗?为什么还有婆子守着?”苏婉如笑颜如花,婆子看着也不知不觉跟着乐,道:“这事儿我也不知道,锦绣坊搬来的时候,这八个婆子就在了,听说在前朝公主在时,这八个人就守着塔的,从未离开过。”
 
    这些苏婉如都知道,便嘟着嘴笑呵呵的道:“妈妈,我好想进去看看,您说我要是和掌事说说,他会同意吗。”
 
    “这奴婢就不知道了。”婆子噗嗤一笑,一副不想打击苏婉如的样子,拿着抹布做事去了。
 
    她来时就知道塔不好进,眼下看来比她想的还要难。
 
    要不然放一把火?
 
    不行,塔离主院很远,就算是这边失火,那边也不可能惊动,而且听婆子的意思,那八个守塔人,根本不与外界来往。
 
    “要怎么做。”苏婉如心里翻来覆去的想着,胡乱的和蔡萱一起去吃了晚饭,梳洗躺在床上,“如果杜舟在就好了。”她喃喃念叨了一句,杜舟是她的近侍,这一次能死里逃生,虽各个关节是她自己想的,可做事的人却是杜舟,他办事周到圆滑,又是一起长大,彼此配合的很默契。
 
    他在,他们也能商量一下。
 
    胡思乱想中,房门被推开,她看到胡琼月进来,又拿着盆出去,一会儿又进来,窸窸窣窣的脱了衣服躺在床上,四周静悄悄的,蔡萱睡熟了,发出轻浅的呼吸声。
 
    胡琼月的声音传了过来,低低的,“你早就看出来那手帕是湘绣了,是不是?”
 
    “嗯。”苏婉如应了一声,翻了个身道:“那是虎,而非猫!”
 
    帕子上的“猫”,乍一看是“猫”,可是细细去看,分明就是一只“小老虎”,因为背上的毛由细到粗,线入肉身铺展着不易察觉的兽王之势……
 
    “苏猫湘虎”,针法上有很大的区别。
 
    虽说苏湘之别并非水火,可锦绣坊素以苏绣闻名,听说整个秀坊也不过只有一位略懂湘绣的绣娘。
 
    若真是略懂,那根本做不了这补子的事。
 
    胡琼月却是蹭的一下坐起来,在黑暗中盯着她,一字一句道:“隔得那么远,你为什么能看的出来。”
 
    没有人回答她,苏婉如好似睡着了一样。
 
    胡琼月又躺了回去,翻来覆去到很晚才睡,迷迷糊糊间听到苏婉如咕哝了一句很热,随即门被打开,有人走了出去。
 
    夜已深,锦绣坊对面的酒楼里,依旧人声鼎沸,对着门的雅间窗户上,沈湛倚窗提着酒壶,身后江阴侯世子韩江毅道:“侯爷,这回该您了。”
 
    沈湛仿佛没听到。
 
    “去请侯爷过来。”韩江毅推了推身边酥胸半露的女子,那女子腰肢扭摆的起来,娇滴滴的喊道:“侯爷,奴家都吃了三杯了,这头都晕了呢。”
 
    话落,半边酥胸便软软的依了过来,“侯爷,花盏轮着您,奴家可喝不动了,您就怜惜怜惜奴家吧。”
 
    沈湛扫了一眼靠在自己手臂上的人,非常不耐。
 
    “这怜香惜玉的事,是侯爷的专擅啊。”韩江毅哈哈一笑,和江宁侯二公子道:“今儿晚上,醉春楼的那位花魁娘子可是没有迎客,听说……听说一心惦记着侯爷,往后只等侯爷怜惜呢。”
 
    话落,五六位青年公子一起调笑了起来。
 
    门外,闵望看了看天,一个被丢楼下的花魁,怎么迎客?
 
    “奴家也要。”女子听着不依,酥胸颤巍巍的扫过来,沈湛冷声道:“滚开。”
 
    波澜一怔,抖了抖,女子壮着胆子小心翼翼的挥着帕子,“侯爷……好坏,侯爷……偏心。”
 
    “叫你滚!”沈湛手一扫,厌恶的道:“啰里啰嗦的。”
 
    娇花似的美人,被他拂倒在地。
 
    韩江毅等人也是一愣,喧闹的房间里顿时静谧的可怕,沈湛丢了杯子,“丑人多作怪!”
 
    话落,人就消失在门口。
 
    他是来是走,根本不需要和别人解释。
 
    韩江毅也没了方才的放荡,沉着脸看向瘫在地上的女子,冷声道:“来人,将这蠢货绑了沉江里去。”
 
    女子哭着被堵了嘴抬了出去。
 
    “侯爷。”卢成和闵望迎过来,“是回府还是去衙门?”
 
    沈湛在锦绣坊门口顿足,负手看着门头上的牌匾,蹙眉问道:“怎么样。”
 
    “您走后她被人骂了几句,倒没有别的事。”卢成道:“不过,修补帕子的事里面的管事没有派给她做。”
 
    沈湛脸色一冷,“被人骂了,她没有打回去?”
 
    “没有。”卢成摇头,“公主好像忍了。”
 
    “哼!看来她还真是从一只虎变成了一只猫。”沈湛脸色是越来越难看,卢成用手怼了怼闵望,意思是,这回换你说话了。
 
    闵望看着脚尖。
 
    “猪脑子的女人,就算被人骂了,没几日也忘了。”沈湛踢开路上不知谁丢的酒壶,啪的一声碎在墙角,在安静的街道上,声音显得格外的大。
 
    “公主眼下的处境,忍耐才是最好的。”闵望咳嗽了一声,道出了症结,“依属下看,公主怕不是真的记性差,而是有意的不敢回想过去吧。”
 
    沈湛步子一顿,盯着闵望,“你的意思,他是故意装作不认识我的?”
 
    “咳咳……”闵望抿了抿唇,斟酌了一下郑重的安抚道:“完全有这个可能。”
 
    沈湛翘起了嘴角,颔首道:“你说的对,本侯的风姿令人过目难忘,她怎么可能记不得!”
 
    “是的。”闵望立刻附和,心里默念苏婉如,您一定要记得侯爷才是,不然大家都没好日子过了。
 
    “再去定几身衣裳。”沈湛抚了抚衣袍,“华贵一些的。”
 
    闵望抽了抽嘴角,拱手应是。
 
绣色生香最新章节列表 006 望月
 
    子夜时分,只有蛐蛐蛙鸣不知从何处传来,苏婉如提着裙子沿着墙壁走,时不时抬头望着登月塔。最新章节阅读
 
    她是迫不及待,连一刻都不想等,所以,等胡琼月睡着便出来探一探。
 
    白天太显目,只有晚上。
 
    登月塔不算近,走过去足足花了一盏茶的时间,她依稀记得登月塔的来历,说是前朝一位公主梦见自己是嫦娥,飞升月宫,醒来后她便建了登月塔。
 
    据说塔中还藏了许多名画宝器。
 
    后来应天被赵之昂攻下,公主身亡,赵之昂将宝器名画一扫而空,将宅子则赐给了当时已被冷落几十年,几近没落的锦绣坊。
 
    锦绣坊入驻,虽经过改造,但登月塔却还留着,做了珍贵藏品的库房。
 
    随后,赵之昂战败,应天纳入父皇的统辖,父皇和母后皆是出生贵胄,和草莽出生的赵之昂大相径庭。
 
    是以,锦绣坊在后宋的扶持下,更加的名声大噪。
 
    那时候她还打算来锦绣坊参观登月塔,只是后来生了一场大病,此事就不了了之了。
 
    不过,当她听到母后说登月塔里有如月令时,还是很惊讶,只是没等她再问,母后便哄了她走,当夜吞金死在寝宫之中。
 
    葬了母后,她和杜舟逃出乱哄哄的皇宫,半道碰到了胡琼月。她们表姐妹再不合拍,可在大难面前,儿女心思不过小事。
 
    她收留了胡琼月,三个人在平江府一处民宅躲了三个月,终于等到了邱姑姑去收绣娘。
 
    留了杜舟,她和胡琼月随着邱姑姑来到锦绣坊。
 
    脚步停下,登月塔已在眼前。
 
    高耸的塔顶似乎真能直达月宫,没入云端看不真切,铜铃在风中孤寂的响着,塔的四周围着两人高的院子,她站在门外除了能看到三层以上的塔,院子里是什么样子的,一点都看不到。
 
    她蹑手蹑脚的推了推门,门自内拴着纹丝不动,凑在缝隙里朝里面看,里面也是黑漆漆的,连一盏灯都没有点。
 
    “难道要翻墙?”苏婉如咕哝了一句,抬头看着墙忍不住苦笑,这么高的墙,她搬个梯子来还差不多,否则单凭她自己是想也不要想的。
 
    她又推了推门,将簪尖打磨很锋利的银簪取下,小心翼翼探进去撬门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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