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妈妈责备了易东黎几句,又去跟乔爸乔妈解释,乔有欢也有些累了,所幸婚礼已经举行结束,她也不理会身后的人,匆匆的进了休息室的房间。
他进来时就看到她闭着眼歪在休息室的床上,盘好的头发被她压的有些凌乱,有几缕已经松松的散在一旁。
“之前孩子的事,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他声音里有些担心,不细听却又听不出,她睁开眼并没有看向他,目光有些迷茫,
“前几天思甜无意间说漏嘴了。”她声音淡淡的,不想再继续下去这个话题。
“今天,生气吗?”
“嗯。”她轻吐一个字又闭上了眼,却猛的觉得身子就一轻被他抱离了床面,起身往外走,
“你要做什么?”
“累了一天了,带你回去休息。”
乔有欢瞧了瞧他的表情,嘴唇紧抿着,脸上没了笑意,明显的心情不好,生人勿近。
“刚刚至少气场没输,现在不气了,再说,之前那件事归根结底她也是因为你,所以,,,希望以后再无牵扯了。”她这话说完就对上他低下来的目光,他眼底饱含温情,因为她的话,又或者因为其他什么东西。
乔有欢看已经有人朝这边看过来,服了软:
“你先放我下来,现在还不能离开,等会还要敬酒的,不然爷爷和爸肯定会说的我们不懂事的。”
“不会,我已经跟他们说过了。”他说完就迈着长腿向外走,再不听她纠结一句。
晚上的时候乔爸乔妈就坐着表哥林正风的车回去了,说是周末有乐一个人在家他们不放心,乔有欢知道,在乔爸乔妈心里乔有乐就算十八了那也跟八岁的孩子差不多。
乔有欢没有过多挽留,跟着他回家的时候,乔有欢忍不住笑,他问她笑什么,乔有欢不说,直到两人洗漱完了躺床上时,她才磨磨蹭蹭的钻到他怀里,一脸小人得志:
“古人云,人生有四大喜事:即‘久旱逢甘露,它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其他的就不说了,这洞房花烛夜你算是无缘了。”
“遗憾?”他眉头一挑伸手把她的身体往上抱了一些。
“颠倒黑白。”乔有欢对他这种死不承认表示鄙视,闭着眼假装睡觉,不再理他。
“对我来说,”他声音低沉,带着一□□惑,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没有往下说,她趴在他怀里等的急了,伸手在他胸膛上拍了一下,
“对你来说什么呀,你说啊。”
他轻笑,依旧不言语,乔有欢以为他是故意吊自己胃口,懒得继续理他,自从怀孕后她就睡的比以前多一些,这会两个人都不说话,她上下眼皮就开始打架,迷迷糊糊的就要睡过去。
他换了个让她舒服的姿势搂着她,下巴搁在她的头顶,气息浅浅的打在她的头顶,声音清浅,却比任何一句情话都要动听,他说,
“对我来说,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值得期待,都是喜事。”
他说完,从他的怀里传来乔有欢浅浅的呼吸声,他手一伸,关了房间的灯,放在她腰间的手臂紧了又紧。
乔有欢早上睡醒的时候身旁已经没有人了,她以为他早早起了,就起身去客厅寻了一遍,但是依旧不见易东黎的身影。正想着要不要打电话问问就听到门铃响。
乔有欢开门看到是易妈提着一个保温盒,赶紧让她进来,脸上有些尴尬:
“妈,您不用那么辛苦,我们自己做饭就行。”
“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更得照顾好自己,我今天给你带的啊,是我专门跟营养师学的,等会你多喝点。”易妈妈说着就去厨房拿碗筷,乔有欢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睡衣,匆匆的跑回房间洗漱换衣服。
等她再出来时,易妈已经在餐桌上摆好了早餐,她这会看到饭还真有些饿了,于是在易妈妈的注视下一个人吃掉了一大半。
“妈,您不用天天来回跑了,以后我自己做就行。”乔有欢跟着一起收拾好东西忍不住又劝道。
“你可别累着了,你现在就好好的安心养胎什么都别想就行,你身子一直都虚弱。”显然易妈妈并没有把她的话听进去。
“妈!”乔有欢还是觉得这样天天的让易妈妈来送饭太麻烦了,索性胡乱扯了个理由,
“东黎,他说以后他做。”
“他做!他什么时候会做饭的?”易妈妈明显的不相信他会做饭这件事。
“他会的,妈,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他学了,而且,妈,我现在刚怀孕,真的没什么事的,我想吃什么也可以让他买,或者我教他。”乔有欢一脸纠结的不知道怎么说。
“真的?”易妈妈不太相信的问,乔有欢使劲点头,
“那好,那你什么时候想吃妈做的饭了,就给妈打电话,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看易妈妈终于不再坚持,乔有欢忙不停的点着头答应着。
“东黎呢,我来这么会儿了怎么也没见他人。”易妈终于意识到她还有个儿子,乔有欢抓了抓头发,有些尴尬,
“我早上睡醒他就不在,可能是公司有什么事去公司了吧。”
“这孩子,不是跟他说了先把公司的事安排开,过两天带你去度蜜月,旅旅游,放松放松吗,这怎么又跑公司去了,回头我得说他。”易妈妈说着又叮嘱了她几句,这才放心的离开。
乔有欢揉着吃撑的肚子,深呼了口气,浑身无力的躺在沙发上,她最近还真是嗜睡,而且睡的格外的沉,竟然连他什么时候起的都不知道,不过他去公司也不说一声,乔有欢暗暗哼了一声,起身回房找手机。
电话刚响一声那边就接通了,易东黎声音里透露出一丝疲惫,乔有欢刚要问怎么了,就听到电话那端传来的小孩的声音:
“爸爸,妈妈怎么还没有出来。”
乔有欢脑子有些混乱,一时间心里冒出千万种设想,其实她自己知道自己此刻比谁都要清醒,这个声音昨天在她的婚礼上她也听过,她不说话,等着他说,他倒是说话了,而且话语温柔,敛去了他原本的清冽与犀利。
“念念听话,再等一会儿。”
乔有欢觉得胸口闷的难受,电话那端安抚好了孩子才跟她说,他只说了一句话:
“等我回家。”
乔有欢扯动了下嘴角,最终回了个好字,其实她想问问他现在在哪里,和谁在一起,在做什么,可是她竟然一时间只想逃避。
挂断电话后,乔有欢躺到床上,睁着眼望着天花板,迷迷糊糊的又睡了过去,直到感觉到脸上凉凉的触感,她才悠悠的醒来,入目就是易东黎满脸的疲惫,还有眼底大片的红血丝,触目惊心,此刻他冰凉的手还放在她的脸上没有拿开,那冰凉的温度,好像怎么暖都暖不热。
乔有欢怎么也想不到,那时的他刚刚经历了一个人的离世,那个人还是他的初恋。或许死去的不只是他的初恋,还是他曾经爱到可以为之去死的青春与回忆,是他曾经不可一世的疯狂与倔强。
☆、第三十七章 报复
易东黎参加完许欣然的葬礼回来,乔有欢盯着他一身的黑色,觉得有些压抑,她要是知道许欣然会想不开,是万万不会说那种话去刺激她的,所以从某种角度来说,她也是凶手。
乔有欢什么都不敢问,她怕一句话问出口,自己就罪不可恕了。
易东黎走到床边摸了摸她的头,他脸上看不出喜怒,乔有欢睁大眼睛盯着他,半天,他打破沉默,
“头发有些太长了。”
乔有欢嘴一撇,眼里晕满水雾,他叹了一口气坐到床边,伸手把她从被窝里拉出来搂在怀里,
“没说让你剪,委屈什么。”
他的声音还是那么的温柔,好像一切都过去了,她双手一伸,紧紧的抱着他的腰,脸埋在他的胸口,眼泪疯狂的涌出来,嗓子里堵堵的,声音沙哑,说了一句:
“对不起。”
他握着她的肩让她看着自己,手指擦拭去她的眼泪,一句话解开她给自己上的那把枷锁,
“每个人的路都是自己选择的,或许与旁人有关,但最终决定权在她自己,不是旁人。”
“你说,我是不是也挺坏的。”乔有欢心里释然了不少,十分认真的望着他,睫毛上还挂着水珠。
“你就是一个傻姑娘。”他在她额头落下一个吻,话题一转,
“起来换件衣服,去医院检查。”他说完起身走到衣柜旁,脱下身上的黑西装,换了件深灰色的大褂。
乔有欢咧嘴笑了一下,掩去心底的自责,起床换衣服。
检查结果一切正常,回去的路上易东黎又拿了一些叶酸,她看了眼他手上提着的各种对孕妇有益的补品,小声抱怨:
“我会胖死的,还有,家里还有好多叶酸呢,你又买。”
“胖我也抱的动,这叫有备无患。”他说着扯动嘴角笑了笑,乔有欢心情有些欢愉,这几天他算是终于露了一个笑脸,许欣然那事弄的两个人已经沉闷了几天没个笑脸了。
“对了,妈前几天来送饭,我给妈说不用来了,我说你会给我做饭的。”乔有欢说完一个人坐在车上傻乐,他嘴角扬了扬没有说话。
两人又去了爷爷奶奶那里一趟,看着两位老人家开心的一直盯着自己的肚子看,乔有欢有些不好意思了,直到回到家,脸还热热的。
“马上要当妈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害羞。”他揉了揉她的头发,嘴角掩不住的笑意,
“收拾几件衣服,帮我也收拾几件。”他坐在床边眼角朝衣柜挑了挑。
“干嘛。”她不解。
“度蜜月,刚结的婚,忘了?”他笑着,长腿一伸斜躺在床上,胳膊枕在头下面,气定神闲的看着她。
乔有欢尽力克制,但眼底的光彩还是泄露了心底的小激动,步伐欢快的去拿箱子,他看她小跑着去提箱子,眼神一暗,猛的从床上坐起,大步走过去先她一步提着箱子过来。
“箱子是空的,不重。”她跟在他身后,嘴上这么说着,心里还是乐开了花,这个老男人,好起来更吓人。
他把箱子放到地上,嗯了一声,又躺回床上,
“我睡一会,半个小时后喊我。”说着又枕着手臂眯上了眼。
乔有欢看他脸色,知道他这几天因为许欣然的事一直没有休息好,小声嗯了一声开始整理衣服,看床上的人翻了个身,她轻轻走过去帮他盖上被子,然后蹲在柜子旁开始整理衣服,手下的动作轻了又轻。
乔有欢时不时回头看一眼他侧身躺着的背影,小声叹了一口气,这个老男人,狠起来让人恨的咬牙切齿,温柔起来又让人心疼不已,他们相遇,不知道是谁入了谁的劫,只是说到底不管怎样,这劫他们都有些甘之如饴。
易东黎睡醒的时候天已经有些暗了,看天色这一觉睡得时间不短,起身时身上的被子滑下来,他垂眸间唇角扬起笑意。
眼神扫了一圈房间,行李箱刚收拾了一半在地上打开着,人已经不知道去哪儿去了。
拿起手机边打电话边出卧室,还没走出去就听到行李箱旁边她的手机响,他拿起她的手机手指划过,看了一眼通话记录,记录里显示一个多小时前她接过一个电话,没有备注,若是其他人打来的也就罢了,偏偏几天前的半夜他刚和这个号码通过话,许南航!他眼神瞬间暗了几分。
易东黎几乎是立刻拨了那个号,他心底隐隐的猜到了什么,惊得手心里瞬间都是冷汗。
他没想到那边很快接通了,易东黎也不绕弯子,声音凌冽,
“她在哪儿。”
“你也会害怕?”许南航嘲弄的语气从电话里传来,易东黎眼神冷了几分,另一只手也不停歇,不停的用乔有欢手机上发送着短信。
“你最好保证她毫发无伤。”
“我怎么会忍心伤害她,我疼爱她还来不及,只是,你们的孩子,就自求多福吧。”
“许南航,后果,你承受不起。”易东黎握着手机的手骨节泛白,紧了又紧。
“那咱们就看谁承受不起,我姐承受的一切,她怎么就不能承受,我姐死了,你们都是凶手。”许南航的情绪有些崩溃,吼完这句话就直接挂断了。
易东黎摔上门往外走,又打了几个电话,脸色已经阴沉的有些吓人。
乔有欢不知道自己现在在什么地方,她下楼看到许南航时就直接被他强硬的塞上了车,嘴上还贴了胶带,他一路疯狂的加速,现在开到了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四面都是荒草,这个季节,草还是枯黄的,前面是几间废弃的厂房,看上去有几分悲凉。
许南航跟易东黎通话时她就在副驾驶座位上坐着,但是她双手被一根粗硬的绳子绑在了身后,嘴上贴着胶带,这个姿势难受极了,加上嘴巴上胶带的味道,乔有欢只觉得胃里翻腾想要呕吐。
他打完电话就撕掉了她嘴上的胶带,乔有欢一阵恶心上来,直接吐在了他车上。
他这会儿没了刚刚那么疯狂,又有点像她之前认识的那个许南航,他打开了车窗,手里拿着水喂她。
“喝口水,漱下口。”
乔有欢嘴里确实难受,顺从的喝了一口,漱了漱吐到了窗外,回头就看到他眼神诡异的盯着她的肚子看,她的心瞬间提了起来,手在身后,无法护着肚子,眼底的惊恐一览无余。
“怕什么?”许南航靠过来,冰凉的手指抚上她的脸,乔有欢觉得刚刚一定是她的错觉,他早就不是她认识的那个许南航了。
“怎么不说话?你说,你喜欢谁不好,为什么就偏偏是他呢,我那么喜欢你,你从来都不考虑我一下,不喜欢我也行,可是,我姐为他牺牲了那么多,你们怎么能那么残忍的就在一起了。”他说着拍了拍她的脸,乔有欢这会儿脸上早就没了血色,牙齿紧紧的咬着下嘴唇,嘴里的血腥味越来越重,眼底带了淡淡的水汽。
“没有人想辜负别人,但是爱情是两个人的事,讲的是你情我愿。”乔有欢说着扭动着僵硬的脖子面朝窗外,这会儿天又暗了几分。
“你情我愿?呵!”许南航说着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手上使了劲把她的脸转过来,面对着他,低头就要朝她唇上吻去,她不顾下巴上的疼痛脸偏了偏,他的唇就贴在了她的脖子上,烫的她一惊,没来的及挣扎,就感觉脖子上传来刺痛的感觉,直到感觉有血流出来,他才松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