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姑娘不放心的话,就和你前面的这位女子一起在府中稍作等待,检查完毕后会还给你们。”楼子莫解释道。
“不行……”林思渝鼓起勇气道。
千万不能被他们拿去,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楼子莫此刻满眼质疑的看着林思渝,林思渝慌忙中急忙解释道:“这是我爹娘留给我唯一的东西,我不能随便给别人,不能!”
“姑娘,我只是拿去检查,会还给你的。”楼子莫无奈道。
“不行……真的不行,请你还给我,那是我爹娘留给我的唯一的念想。”说着说着,林思渝眼泪不由自主的盈满了眼眶。
面前的大一群大男人哪里见过姑娘在自己面前哭,一个个慌了手脚愣在原地。
林思渝努力憋住自己的眼泪,平复自己的情绪。
而这一切楼子莫尽收眼底,面上却完全没有表情,这几日来,利用各种各样的理由不把自己身上的配饰交出来的人楼子莫见得多了,什么样的理由楼子莫也都听过,林思渝这一个,听进楼子莫的耳中,不过是不痛不痒,和那些个人没几分区别。
“姑娘如果不愿意,我王府也不好强求你,不过既然你进这固北城来,就得按照我大崇的律法来,不配合执行公务,姑娘就等着进牢房吧。”楼子莫说得不徐不慢,从容淡定。
“不行……我不想坐牢。”林思渝害怕道。
“姑娘只要配合检查,我自然不会为难你。”
“我的手镯真的没有问题……真的……”
楼子莫这次没有理林思渝,只是直接把手镯放回林思渝手中,对着旁边的士兵道:“带下去。”
林思渝一惊恐之下连连后退,口中一直说道:“不是我,我真的没有问题,我的镯子也没有问题,我不是你们要找的人,不是……”
彻底被吓到的林思渝开始语无伦次,连连后退,最终重重跌倒在地上。
“不是我……真的不是,你放过我。”
这时有士兵走过来把林思架起身,准备把林思渝拖下去。
努力挣脱,可是任凭林思渝怎么使劲,也顶不住两个大汉架着自己。
“不是我……真的不是。”林思渝的声音带了哭腔。两个士兵闻声,架住林思渝所用的劲也没那么大了。
有人看不下去了,是那个一身黑衣的女子和方才在雨中被林思渝救过的姑娘,她俩从人群中站出来道:“那个镯子对于这位姑娘来说意义非比寻常,不愿意随便拿给你们检查也是情理之中,何必为难人家一个孤苦无依的姑娘。”说话的,正是那个黑衣女子。
“对的,何必为难一个孤苦无依的姑娘。”附和的是被林思渝救下的姑娘。
林思渝似抓到了救命稻草般拼命点头。
堂中没有任何一个人说话了,连林思渝急促的抽泣声在大堂中都清晰可闻。
“要么姑娘你就把镯子交给我检查,要么姑娘你就去牢房中等待结果,二者选其一,姑娘你自行斟酌,别让本王等太久。”这王府的唯一主人固北王百里微开口了,这是他给面前女子,林思渝的选择。
被林思渝救过的女子动身走到林思渝身旁,刻意把声音放大说道:“既然姑娘你没问题,问心无愧,就索性让他们检查,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林思渝弱弱道。
“我能不能看着你们检查……”这是林思渝所能做的最后的努力,因为她不知道,如果这个手镯被别人拿去之后误打误撞打开空间,那后果是不堪设想的,只要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至少林思渝还能放心一些。
“可以!”百里微语气干脆的道。
之后的时间,林思渝和站在自己身前的黑衣女子留在了王府大堂中,其他一同扣押来的女子都被放回了,林思渝等着拿自己的镯子,黑衣女子等着拿自己的玉佩。
其实林思渝心里比谁都清楚,自己连累了身旁的人,可是自己的私心里,林思渝是想要活下去的,为了活下去,林思渝不惜一切代价,她知道自己的这条命是胡大哥映容嫂子和依山村所有村民的性命换来的,所以林思渝知道,自己必须活下去,不能辜负胡大哥的遗愿。
“谢谢你……”林思渝对着黑衣女子语气愧疚道。
“谢什么,都是女子,理应的。”
林思渝看不到黑衣女子脸上的表情,可是林思渝能明显听到坐在自己身旁的黑衣女子语气很平缓,这声音倒是让林思渝稍微安心了点。
此刻坐在自己身边的黑衣女子,看打扮穿着,林思渝猜测一定是一位行走江湖的侠女,在林思渝的记忆中自己以前看的武侠小说里,林思渝一直认为侠客是最帅气的,侠肝义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豪爽,一身正气,自己也曾向往过侠客的生活,想着如果自己是一个侠客,一定仗剑天涯,过着逍遥自在,劫富济贫的自在生活。
那曾经是林思渝梦想中最向往的生活,现下,居然有活生生的侠客坐在自己身边,还和自己说话,林思渝还是很激动的,如何说此刻自己是等着和王府的人一起去亲自检查自己的镯子,可是现在自己暂时不会有危险,林思渝是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激动之心,可是面上又不太敢表露出来。
黑衣女子悠闲的喝着茶,等着王府的人归还自己的玉佩。
“那个……”林思渝开口问道:“玉佩对你来说很重要吧……”
“嗯,很重要……”黑衣女子缓缓回答。
“哦……”
“那是一个定情信物……”黑衣女子轻笑出声。
☆、新的生活
一听黑衣女子的回答,听到她轻笑的声音,林思渝原本低着的头猛地抬起:“嗯?”
“我的定情信物……”黑衣女子重复了一遍。
“定情信物呀~好想看看……”林思渝一脸羡慕道。
黑衣女子看到林思渝的表情,放下手中的茶杯道:“一会儿拿回来给你看。”
“嗯!”和面前的黑衣女子说话,想到她刚才对自己的维护,给林思渝的感觉就是她很亲切。
楼子莫出来了,同他一起的还有刚才那个花白胡子的老者。楼子莫拿着黑衣女子的玉佩出来了,亲手还给了她。
“东西没问题,你可以走了。”楼子莫说道。
黑衣女子伸手接过自己的玉佩,顺手把它放进了林思渝手中。
“请看。”
林思渝小心接过,乳白色的白玉,摸在手中光滑细腻,冰凉凉的,林思渝看上面也没多么精美的雕刻,可林思渝还是能感受到这东西对于她来说是多么重要,一件小小配饰,林思渝摊在手中却能感受到它的份量是沉甸甸的。林思渝把玉佩放回黑衣女子手中,对她道:“这么重要的东西,好好保管。”
黑衣女子把东西收好,对着林思渝道:“我先走了,你小心。”
“嗯!”林思渝应答,看着黑衣女子的背影渐行渐远,慢慢淹没在雨帘中。
“姑娘到你了。”楼子莫还是刚才那副一贯的口吻,可看向林思渝的眼神,却是犀利的。林思渝的手镯此刻在那老者的手中,此刻堂中有站满了人,不是这次没有遭受扣押的人,而全是王府的士兵。
只见那老者把林思渝的手镯拿在手中反复观察,细致入微,林思渝的心又砰砰直跳……
他们一定找不到打开空间的办法,林思渝想,毕竟这空间,只有她一人知道怎么打开,如何使用。
“姑娘是哪里人?”老者问道。
“我,我是成国逃难过来的……”
“逃难?”楼子莫疑惑道:“那姑娘你是垂南周边人士?”
“嗯……”林思渝回答,想来这文士对大成还是相当的熟悉,林思渝想。
沉默了片刻,楼子莫又道:“姑娘是土生土长的成国人?自小就生活在垂南边城吗?”
这次林思渝很快就给出来答案道:“我是成国人,但不是一直就在垂南生活的,是……是家中闹了饥荒,被迫无奈才来垂南成投靠亲戚……”
这是胡立堂教林思渝说的,为了对自己的来历不明所做的一个借口。林思渝一直记着,只要有人问,她就这样说。
楼子莫看着林思渝的一举一动,这个老者还在仔细看着林思渝的镯子。
大堂中除了楼子莫的说话声和林思渝的应答声外,连呼吸在这堂中都听得分外清晰。
老者捋着自己的花白胡须,现在不光是打量林思渝的手镯,同时还打量她的人。
嗯……虽是穿着破烂,但面相还是干干净净的一个姑娘,很平凡。
“没问题。”老者出口道。
这一番话说出口,楼子莫转身进了维幔中,老者还是坐在椅子上,把手镯递还给了林思渝,拿起桌上的茶杯就开始悠闲的喝起茶来。
林思渝心中的石块重重落地,知道自己终于逃过一劫,林思渝想马上离开这个地方,这些人,这个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那个……既然我没问题了,我可以走了吗?”林思渝试探着说出口。
“可以。”维幔中传出人声,不是楼子莫的声音,是固北王百里微。
林思渝拿回镯子套回手上,哆哆嗦嗦的站起身来,有士兵过来了,领着林思渝出固北王府的们。
天空还在下着雨,滴滴答答的打在地上,纷乱不堪的节奏。
才刚到门口,林思渝一下转过身来道:“那个……”
“还有什么事吗?”楼子莫问道。
“那个,你家王爷没有病,可能是吃坏肚子了,记得给他吃点药……”林思渝一口气说完,转过身就要走,却被一个声音叫住。
“等等,你懂医术?”这话,不是楼子莫问的。林思渝点头道:“会一点,皮毛罢了。”
“我看你的样子,既然你懂医术,为何会是这副逃难乞丐的样子?”
“没家了,也没家人,只能逃难……”林思渝语气失落。
“就你一人”百里微接着问道。
“不不不,还有很多人同我一道的,他们也和我一样是从成国逃出来的,来……来这里找个能避难的场所,自食其力,重新生活。”
听完林思渝这么一说,百里微对楼子莫说到:“子莫,吩咐人把我那些难民带去收容所吧,接下来的,你亲自去安排。”
“是……”楼子莫领命。
“回去吧。”
林思渝听到有人愿意免费收容,激动之情溢于言表,赶紧道谢说道:“谢谢,谢谢你。”说罢对着维幔方向深深鞠了一躬……
出了王府的门,林思渝跟着一个带头的士兵,还有陆陆续续被扣押的女子往王府内去,林思渝顾不了那么多,既然自己没事,其他的,她没有心思也没精力去想。
雨势稍微小了,一出门,路上行人寥寥,可这王府门前人却是格外的多,林思渝在角落处看到了坐在石阶上的苏念徽,走上前去,林思渝用手拍了拍苏念徽的肩膀。
“走了。”林思渝口气轻松的道。
“怎么这么久才出来,和你一起进去的那些早就出来了。”苏念徽站起身道。
“没事,我找到收容咋们的地方了,我们把乡亲们叫来一起。”林思渝心情略好,经历刚才的那些事之后,林思渝整个人感觉都轻松了不少。
“收容我们的地方?哪里?”苏念徽疑问道。
“收容所,现在这个官兵大哥带我们去,这样我们今天就能暂时找到住的地方了。”
苏念徽听后,也没多说什么,跟着林思渝一路往收容所所在的地方去。
这逃难的一行人终于得以安置下来,这一路历尽千辛万苦,颠沛坎坷,今天终于得以安顿下来,流离的心,终于暂时得以安定。
一同进城的乡亲们,各个都激动着拉住林思渝的手,渐渐道谢,说路上帮了他们不少,还对他们照顾那么多,给他们瞧病,帮着找吃的,他们说,他们对林思渝已经有太多亏欠,现在又给自己找到了住的地方,都不知道怎样报答……
林思渝连忙摆手,说自己没帮到什么,只是没给乡亲们添麻烦已是万幸,哪里还敢承谢,况且,这一切,林思渝说都是那固北王的好心。
☆、糖葫芦
接连几月,从成国逃荒出来涌入固北城的逃难人数巨増,每天派守城门的士兵增加了不少,被扣押的人也比往常多了起来。
林思渝苏念徽一行人被楼子莫安顿下来,林思渝暂时没了顾虑,也不用担心没住的地方,不用担心每天填不饱肚子。
在基本的食住问题解决后,林思渝也开始寻思着行驶自己的计划。
最开始,林思渝被楼子莫叫去自家医馆打下手,苏念徽和其他年纪差不多的男子被楼子莫安排去了河边的码头搬运货物。
这是楼子莫复固北王的命令给这一批难民安排的活儿,让他们至少能够自食其力,靠自己的能力养活自己,而林思渝因为会医术的原因,则被楼子莫带到一家医馆去,给掌柜的说让林思渝学着打打下手。
医馆名叫笑看堂,医馆的老掌柜性格也是个老顽童的样子,虽说是花白了头发也花白了胡须,但做事就是不按常理出牌,尝尝是搞得点中的人们是不知所措。
林思渝被楼子莫领着去的时候,老头子就围着林思渝转悠,给楼子莫说道:“你小子想通了?肯给老头我找人了?以往叫你给我找个人来跟我学习医术你是推了又推,怎么,现在你想通了?”
楼子莫没有说话,掌柜的的盯着林思渝看了半天,又道:“小子,我看这姑娘不一般。”说罢还装出若有所思的样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