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为什么不查查她。”长生突然出现在楼清风身后,询问道。
楼清风停下了脚步,过了一会儿才开口说:“不必了,现在时机还未到。”
长生有些不解,世子这话是个什么意思?
他看向楼清风,楼清风却也只是淡笑,并不多说,有些事情,在没有撕开真相之前,他就假装不知道吧!
这边,云若归刚刚回到住的院子里,天隐就跑了过来,他上下打量了一下,看着云若归没有任何事情,这才放心了许多。
“师姐,宫里来信了。”天隐说。
“写的什么?”
云若归闻言,天隐直接将小竹筒给了若归,若归接过去看了一眼,从怀里掏出瓷瓶来,透明的液体落在纸上,字体马上消失不见了。
“萧家还有个难缠的人物啊!”云若谷叹了一声说道。
“不错,萧家应该还有个大公子,只是听说这大公子的腿脚不大利索,不怎么出门。”天隐回应道。
“传言未必都就是真的。”云若归冷哼一声。
看来她们是漏了一个关键的人物,那三皇子看起来就不大像是一个有料的人,他背后推波助澜的是萧家,这萧家出了个人才啊!只可惜站错了队。
云若归捏了捏纸团,一脸沉思。不过有一点让云若归有些惊讶的是萧二公子今天的行为可是一点水平都没有,这萧大公子难道任由自己的弟弟这般胡来,还是说他另有所图。
“既然人家不想与我们打照面,我们就不要轻举妄动”云若归说道。
虽说对方并没有做成什么对他们特别不利的事情,但是凡事还是小心为妙,而且这么个人物,云若归以前居然不知道,可见其能力还是不小的。
“世子,关于萧家。”长生站在书房内说道。
“萧家的事情先不用管,他们想要保萧贵妃,这事还得看李皇后答应不答应。”楼清风眯着眼说道。
这李皇后说来当年也是一个狠角,只不过在宫里这些年收敛了许多,如今看来,这萧家是要往刀口上撞了,不过如今,谁都乐意看着两家争斗,包括大殿上坐的那位。
隔日晨间,天色未起,萧家就在一阵尖叫声中醒了过来,叫的不是萧老爷的小妾,而是萧家二公子,听说命根子断了,玩的太狠了。
云若归晨间醒来,听见这条消息的时候,整个京城差不多都知道了。
这么大的事情,惊动了整个京城的医馆,想不知道都难,也亏得萧大人以为这件事情可以瞒天过海。
“父亲,你要给我报仇,一定是那个江湖骗子干的好事,一定是她在整儿臣!”萧沉咬牙切齿的说道。
他现在连侧室都不愿意收她,若是她愿意,收个小妾他还是能接受的。
“我儿啊,爹一定答应你,这晚些日子就让你表姐给你报仇!”萧大人看着自家儿子疼的死去活来的,也不知道做何办法,急的头疼却也不知道怎么办。
推着轮椅在外面经过的人听见里面传来的声音,嘴角一勾,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
萧家老二的命根子毁了,据说是寻了好多京城里的医师都没办法,御医也瞧过了,一点法子都没有,这可把萧大人急得不得了,萧贵妃听闻这件事情的时候也急的不得了,在寝宫里转了一圈又一圈,后来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赶紧让人给萧大人传信,让他去齐王府找当归先生。
云若归听见这件事情的时候,险些将一嘴的饭都给喷了出来,给萧沉治命根子啊!她治了这么多年的病,这可是头一回啊!
“师姐,怎么办?”天隐听到这件事情的时候也黑了脸。
“不怎么办。”云若归喝了一口汤,总算觉得喉咙里差点噎着的饭落了下去。
“你打算去?”一直没有说话的楼清风却开口了,他似乎有一点不悦,不,不止一点,是很不悦。
“去吧,毕竟是我们自己惹出来的祸事。”云若归淡然的说道。
楼清风的怒气似乎更深了一些,云若归觉得自己快要给冻住了,这强大的气场,让她忍不住的想逃。
“你确定你真的要去?”他眯着眼睛看着她,嘴角挂着一贯的笑意,明明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区别,但是云若归还是觉得不对劲。
“也好,明天全京城都知道你昨天带着萧二公子进了青楼。”楼清风看着她勾唇道。
云若归僵硬在了原地,他这是在威胁她?
“楼世子这是在威胁我?”云若归看着他很是认真的问道。
“你说呢?”他看着她。
云若归却忍不住的后退了,一步,她是忘了,真的忘了,眼前的楼清风早已不是以前的那个楼清风了,现在的他把自己藏得很深,以至于让若归差点忘了。
他是十七岁就带领二十万大军的一代少年将军,就算平日里看起来多么如沐春风,骨子里那也是十几年屹立不倒的齐王府王世子!
☆、第十六章
云若归看了他一眼,他也回看她,她的意思很明显,这一次,她是一定要去。
“ 那就去吧。”楼清风说道。
云若归有些意外,她没想到楼清风居然会这么回答她,不过仔细想一想也不是不可能,毕竟楼清风并不能替她做决定,只不过两人之间的怪异感让她有些许的不适,她也只当是自己多想了。
她并没有耽搁,吃过饭了,搁下碗便去了萧府,只不过当她看到站在门口的楼清风的时候还是有些意外,她抿了抿嘴,原来他是这么个意思。
云若归实际上也并没有做些什么,只是教那些医师怎么做,到头来,她除了动嘴皮子,几乎没有做什么别的事情。
“请问姑娘,我儿什么时候才能痊愈?”萧大人看有楼清风在,不敢多问,但是到底是自己的儿子,实在是忍不住,还是询问了一句。
“少说一两年,若想恢复的好的话,三四年是差不多的。”云若归一边开药方,一边说道。
萧大人一听这话,愁了,但是一想到儿子还有救,他又忍了这口气。三四年就三四年吧!
“这是药方,希望萧大人不要忘了诊金。”云若归一边递过药方一边说道。
“多谢神医。”萧大人接过去,拱手道。
云若归也不多做停留,与萧大人道别之后便离开了萧府。
她站在门口,看着那金漆的门匾,冷笑一声,这萧大人表面上看起来是个温文儒雅的人物,但是就算他再怎么装也掩盖不住那一身的奸臣气息,这萧家的一砖一瓦哪里不是上等货,哪里不是搜刮的民脂民膏,这些年来皇帝不是不知道,只是皇帝并没有放在心上罢了,云若归怒,怒的是当朝,终究还是那句话,高堂之上哪懂人间疾苦。
楼清风原本是与云若谷哦一同回去的,但是走到半道上,长生来报,他便匆匆离去了,云若归也落得了一个自在,也没有坐马车,就这样与天隐两人在街上闲逛。
如今是冬末,冷气依然很重,云若归裹着皮毛大衣依旧觉得冷。
湖面上裹着一层薄薄的病,鸭子划过的时候,冰层就破裂开来了。
“快入春了,总算要暖和些了。”身边突然响起感叹的一声,云若归侧身就看见了身边的人,坐着木制的轮椅,一身狐裘,腿上搁着毛毯,光看侧脸就知晓此人必定是俊美的人,云若归他望着湖面,眼底晦暗不明。
“是啊,暖了。”云若归也跟着他的口气叹了一声。
“姑娘不是京城人?”男子开口问。
“南城人,怕冷的南城人。”云若归难得的开玩笑。
南城虽叫南城,实则是北方的城市,南城有南山,此山极高,是南北官道的要塞,故而北边人称南山,这么叫着也就叫惯了。南城人怕冷的倒也少。
“这个送给姑娘吧。”坐在轮椅中的人闻言,突然抬起手来,从毛毯里拿出一个手炉来。
云若归看了一眼,他正好转过脸来看着她,一脸的笑意,云若归愣了神,如此苍白,这脸色,怕是长期身体就不行。
“多谢。”她刚刚接过来,他就推着轮椅走了,云若归拿着手炉,热气很大,她望向了江面,却发现那原本被鸭子划破的湖面又结了细细一层冰。
“世子,云姑娘今日撞上了萧大公子。”长青报告道。
楼清风原本持笔在写字,闻言顿了顿,继续写。
“可有什么别的事。”楼清风问道。
“萧公子送了个手炉给云姑娘。”长青如实道。
“恩,知晓了,你下去吧。”楼清风搁了笔,看着一篇字帖,前面极好,最后几个字浮躁了些。
他看了一眼窗外,梅花都落得差不多了,看来春天快来了。春天……啊!
今年科考,考文的不少,考武的却没有几个,云若归也不大意外,毕竟这年头,有点能力的谁愿意去朝堂,武夫一向有江湖豪气,受不得宫廷里的那些勾心斗角。
“既然没人,就让师兄师弟们来试一试吧。”云若归落下一颗棋子说道。
文考快开始了,寒门书生,过了这一道坎,那就是荣华富贵,过不了的,那就是等下一次了。
“听说李家公子要参加武考。”天隐说。
“哦?李家是国舅家,当今皇后的哥哥,他们不是想来喜文,今年怎么出了个武夫?”云若归还是有些意外的。
“听说是国舅散落在外面的孩子,去年才寻回来,文武都不错,他选了武考。”天隐回答道。
云若归倒觉得有点意思,这说多个儿子就多了,还真是有趣。
“也罢,如今皇后地位不保,李家再不推个人出来,怕是有危险了。”云若归捏了捏棋子说道。
混迹朝廷,就是这走棋盘,谁舍谁留还得拿子的人才能决定,就是不知道这拿子的究竟是谁。
“去年开冬起,老皇帝的身体就一日不如一日,虽说面上看不出来,但是一个人的状态是不可能撒谎的。”云若归说道。
“快死了?”天隐险些毁了一盘棋。
“死?我怎么可能让他那么快死,死的那么安逸。”云若归没有再下,反倒是站了起来,抱着手炉说道。
就算有一口气,她也会给他吊着,看着他的儿子,侄子是怎么夺了他的江山的。
“走,今日就去见见太子。”
太子已经找过她好几回了,她是时候去一趟了。
“云姑娘去了太子府。”长生道。
“继续盯着。”楼清风不为所动,他自然是知晓会有这么一天。
“世子难道不担心?”长生问。
“为什么要担心?若是她会投靠太子,就不会等这么久。”楼清风说。
长生错愕,世子曾几何时这么了解别人了?楼清风脸上依旧带着笑意,长生摸了摸头,更是不解了。
这方,云若归刚刚进了太子府,太子便出来了,面色倒是不错,就是这味儿实在不好了些。
“参见殿下,上回给太子开了药方,今日寻了个清闲时间给太子送来了。
云若归一淘,便将药方摸了出来,递给太子,太子只是看了一眼,没有什么表情。
“民女有罪。”云若归突然跪了下来,太子不明所以。
“方才的药方民女拿错了,那是一种无色无味的□□,请世子快快与我换回来。”云若归将手里的药方举过头顶。
太子将她手里的药方接了过去,但是并没有将之前那份药方还回来的意思,云若归也不催,后来也就当做不记得了一般。
出了太子府,外面艳阳高照,雪化了好多。
“师姐,你就怎么知道你那第一个药方他一定会用!” 天隐边走边问。
“天隐,你可知太子最想要什么?”云若归突然转过身来问天隐。
天隐想了想回答:“当然是最上面的那个位置。”
天隐话说到一半,突然明白了什么,一脸的惊讶,云若归只是笑笑。
老皇帝状态看起来越好,太子就越不欢喜,他等着登基呢,怎么可能容许老皇帝活久了。
“可是到时候老家伙知晓单子是你开的,会不会……”天隐犹豫问道。
“那时候,还得看他有没有本事了,退一万步来说,今日可是太子留了我的方子,与我有何关系!”云若归不以为然的说道。
凡事得做的不那么明显才是,就像皇后宫里的那株北疆的曼陀罗。
皇帝知道那是北疆的曼陀罗,却将它当做稀罕的喇叭花送给了皇后,那么他就有很大的几率知晓那花本身就有问题。
这东西能让人产生幻觉,多了就觉得脑子不受控制,也亏得皇后那么相信皇帝,从来没有查过这东西,李皇后要是知道皇帝打一开始就在骗他,那时,又会发生什么呢?
云若归勾了勾唇角,这些人,她是一个都不会放过的!
皇宫西面,一座大殿里,穿着青衣的侍卫跪在地上,他说:“总督大人,我们没有查到那云若归的任何消息。”
“饭桶,简直是一群饭桶,这么一点小事都做不好!”杨定狠狠的踹了一脚地上的人。
“总督饶命,我等只知道她是与齐王世子楼清风一同上京的,而且咱们派出去刺杀楼世子的人死后只留衣衫,不见骸骨!”跪着的人又道。
“一个复命的活口都没有?”那人又问。
地上的人沉默了,坐着的人突然站了起来,走在他的面前。
“总督。”他一句话还没说完,突然觉得胸口一热,刺痛传来,他的头缓缓的低下,入目的就是插/进他胸膛的长剑,他还没来得急多说一个字就这么倒在了地上。
没用的饭桶!他留他有什么用!杨宁一怒之下狠狠的踹了几脚!那长剑又入胸膛几分。
一直等到鲜血染红了靴子,杨定才收了脚,外面很快有两人走了进来,将屋子内清理的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第十七章
“今年的前三甲居然有谢瑜,他可是连大字都不认得几个啊,那皇帝眼睛是长在背后了吗?”天隐一进门就踹了一脚桌腿,若归瞪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