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小尾巴——李暮夕
时间:2017-12-27 16:24:48

  她前一天说想吃海苔蛋包卷,他早上早起两个小时骑着单车去西城给她买。买来了,她又说她不喜欢了,他就自己吃了,也不生气。
  她不明白。
  她真的不明白。
  方辞除了比她长得好看点,还有什么地方比她好?
  为什么可以这样肆意挥霍他的好?
  她却得不到他一丝一毫的怜惜。
  明明,明明她方辞才是后来的!
  童珂捂着脸,沉浸在往昔的记忆里不能自拔,痛苦地啜泣起来。原本看好戏的人也不笑话她了,反而有种说不出的唏嘘。
  童珂却豁然站起,追了出去:“方戒北——”
  她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在走廊上拦住了他们。
  方戒北转回身,手却还是搭在方辞腰间,架着她,不让她摇晃。方辞已经醉了,歪着脑袋靠在他怀里。
  可能是羞愤到极致,童珂反而冷静下来,深吸一口气,孤注一掷地问道:“方辞已经醉了,你不用顾忌她。我现在,只想问你一个问题,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哪怕只是一丁点好感?不用顾忌我的面子,不用考虑我哥哥,只是我们,我跟你,我要你亲口告诉我。”
  方戒北英俊的脸,和年少时如出一撤。
  童珂有些恍惚,又有些沉醉地望着他。她喜欢他,不止是因为他长得好看,出身好,更是因为他的脾性,他跟那些咋咋呼呼的小年轻不一样,他在她的记忆里,一直都是自律自持的,是一个不会沾染坏习气的人。
  他也有她没有的、完整和谐的家庭。
  她不止一如既往地深爱着他,更向往他的生活。
  在她专注的凝视里,方戒北却说:“如果我让你有什么误会的地方,我很抱歉。其实很久以前,我们心里就明白了,只是你自己不愿意相信而已。害人终害己,你好自为之吧。”
  童珂的脸色更白,但仍是不甘,倔强地望着他。
  是的,他说过。童珂想起来了,她记得他曾经说过,他对不起她哥哥,如果她以后有需要帮助的地方,而他又力所能及的,他一定尽力而为。但是,这不包括方辞,他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
  他说,他从来都没有爱过她。
  他喜欢的,从来都是方辞。
  ……
  那天的谈话,到此为止。
  童珂在圈里,也算是大大地出了名。
  和当年婚礼上方辞出名一样。
  不,比方辞当年还要大大地出名了。从这天起,所有人都知道是她童珂故意在他们之间搅合,方戒北和方辞从头到底都是一对。
 
 
第048章 翻身
  那日聚会后, 方辞算是彻底翻身了。
  这个圈里的, 表面和和气气从不伤大雅, 私底下勾心斗角的事儿可少不了, 向来不乏落井下石的人。
  童珂家世好,又很会拉帮结派,看着挺有人缘,可也有不少人觉得她装,婊里婊气。她这次跌了这么大一跤,那些看她不顺眼的还不紧赶着嚼舌根?
  听说前几天李芊芊还和另一伙女生打了一架, 可这劲儿维护童珂, 可没用,事实摆在那儿。那帮女生里领头的脸都被打青了, 可一点儿也不恼,反而还跟她笑:“谁不知道咱大院里你们俩姐妹都臭大街了,一个两个都倒贴。”
  “你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李芊芊气得脸都涨红了。
  对方起哄地更起劲, 几个姐们一块儿围着她嬉笑, 声音娇娇软软,可一句句都戳她的心窝:“我也不是很喜欢方辞,可更瞧不上你们这种颠倒黑白死皮赖脸的。人方戒北都说了跟她童珂就是点头之交, 点头之交是什么意思你懂吗?语文毕业了吗?我跟你讲, 点头之交就是场面话,比陌生人好那么一点儿而已。人啊, 最重要的是要自尊自爱,别那么厚脸皮, 为了抢男人什么谎话都往外传。”
  “就是就是。以前我就觉得方戒北和方辞恋爱谈得好好的,她童珂老在那边瞎搀和什么啊?方戒北每次说话都和她隔了一米远呢,她也好意思说人家对她有意思?”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啊。”
  “以前还是我错怪方辞了呢,我得给她登门道个歉。”
  “也好,晚儿我跟你一块儿去,咱和那些没脸没皮的人可不一样,干这种事儿,也不嫌辱没了祖宗。”
  ……
  这些事儿,方辞倒是没有多在意。那天出了一口气后,她就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方戒北了。原谅他吧?心里还有气,可要是还和他死掐吧,也不大好。
  想来想去,去了樊真那里,舒舒服服赖了好几天。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顺其自然就好。
  让彼此都冷静些吧。
  樊真这日从客厅过来,直接掀开她的被子:“都日上三竿了。”
  方辞揉着惺忪的睡眼,不耐烦:“放假了啊!我就是个临时工,放假了又不用去上班。”
  “你还有没有一点上进心了?”
  方辞被她拖起来,被逼着刷牙洗脸,换了衣服。
  拾掇好以后,这妞又光鲜亮丽了,明明几分钟前还像个叫花子似的——樊真看得艳羡不已,也实在看不惯她这副颓靡的样子。
  樊真把一张门票扔给她:“多出去运动运动,你就不会想这么多了。”
  方辞把票拿过来看:“什么啊?”
  “野外生存训练,我帮你报名了,为时五天。”
  “切,都是骗人的。”方辞把票扔到桌上,“真的野外生存,不是经过严格训练的专业人员能活过一天?”
  樊真把票直接扔到她脸上:“爱去不去。”
  樊大小姐生气了,方辞又怂了,连忙收了票,搂着她好是安慰了一顿。
  翌日出发,方辞开车去了怀北,在山麓指定的地方停了车,沿着半涸的水畔绕弯子过去。
  这次组团的一共十五人,包了三辆小面包。领队的还没到,一个理着平头的小伙子靠在车门上跟一个胖子说话。
  小伙子长得挺周正,一米七八左右的身高,叫阿诚。
  胖子约莫三十多岁,天气热,黑T恤一直撩到了胸上,还不住上下翻动着扇风:“真他妈热啊。”
  阿诚笑话他:“让你耍酷,非要穿什么黑T恤。这还是夏末呢,今年天气反常,估计到了九月份,这暑热也不会退多少。”
  胖子一脸苦意:“不说去原始森林吗?我就想啊,森林森林,那肯定是树很多的地方,没太阳,那肯定冷啊,我还带了被褥和冲锋衣呢。”
  旁边一个戴眼镜的正在喝水,闻言一口喷了出来,拍着他的肩说:“哥们儿,您太逗了。”
  “兄弟,咱们什么时候出发?”方辞瞅准时机,上去搭了句话。
  阿诚先回了头,只瞟了一眼,眼睛就转不开了。这姑娘看着年纪不大,穿着件浅粉色的无袖薄毛衣,拴在烟灰色的格子包臀裙里,手臂细细白白,匀称修长。
  就没见过盘儿这么靓的女人,身材一流。
  三人一时之间都没人开口,直愣愣的。
  方辞皱了皱眉:“怎么了?”
  领队的拎了水瓶回来了,看到后就冲一脸傻笑的阿诚踢过去:“瞎看什么呢?上路了。”接着招呼一堆人上三辆小面包。
  方辞上了第二辆,挨着一个小个子女生坐了,右边是阿诚,一路上都在冲她笑,就是说话有点拘,问她:“本地人?”
  方辞点头。
  “我跟小杨也是,就住海淀那边。”阿诚指了指对面的小个子女生。
  方辞望过去,女生对她笑笑。
  小杨叫杨悦,一米六不到的个子,比方辞都矮了半头,人很瘦,一张还算清秀的脸颊,鼻翼附近有些小雀斑。
  她好奇地盯着方辞看了好久:“方辞姐,你用的什么化妆品啊,遮瑕效果这么好?”
  方辞怔了一下。平日她偶尔会画个淡妆,今天是素颜出门的。野外生存,又不是去参加庆典,还化什么妆?
  不过,这些话她也不想多说,只是笑了笑。
  没问到答案,杨悦有点讪,也不跟她说了,回头和阿诚说笑。
  他们的聊天里,方辞得到了一些信息。两人是青梅竹马一块儿长大的,杨悦刚刚毕业,读的是海淀那边一所二流大学,阿诚是个程序猿,不过跟那些宅男不大一样,还挺喜欢户外运动的。
  “再加把劲,明明我大概就可以考到高级工程师证了。”面对杨悦的时候,阿诚侃侃而谈,目光却往方辞这边瞟。
  方辞没注意,低头喝了一口水。
  阿诚有些失落。
  杨悦合着掌说:“阿诚哥,你真是太棒了。”
  车很快就到了地方。方辞跟着人群下车,入眼是一片靠山的峡谷,沙地往前是一条河,上面有座木桥。木桥对面,一排黄色的木头房子沿着河畔依次排开,依山傍水,风景宜人。
  领队招呼他们过桥,说还有三个人,估计比他们早到。
  阿诚问领队:“之前没听您提起。”
  领队的比他年纪大,四十上下,叫他一声小诚:“朋友介绍的,临时的教练员。这次去的地方以前都没去过,时间还长,都怕出什么意外。”
  “这儿离居民区也没多远,能有什么意外?”
  穿过木桥,几人进了最大的一间木房子。大厅里很宽敞,也挺简单,墙上挂着几幅画,楼梯旁靠着个柜台,服务员懒洋洋地在上面收账。
  方辞的目光却落到了楼梯口。
  罗大成和严律在抽烟,嘴里不住抱怨:“老严,你说三哥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啊?好不容易放个假,不回家休息休息,还接这劳什子的活?三哥还缺钱啊?”
  严律低头点烟:“心里烦,憋得慌呗,就当陪他出来溜溜。”
  “这种出身,这种条件,他有什么烦的啊?”罗大成偷偷往楼上打量,才压低了声音跟严律嬉笑,“我看八成是为了女人。”
  方辞本想再听听,耳边却传来了争吵声。回头一看,是领队的和那服务员。
  原来一开始交钱的时候说好了是住一家酒店,现在房间却不够了,要他们分成四批,到后面的双层木头房子里去住。领队的本意就是想赖点钱,谁知道,对方只是一个服务员,不好决定,就这么僵住了。
  吵得这么不可开交,楼上的人都下来了。
  “只是住一晚,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吧。”低沉的男声,往声源望去,是个穿白衬衣的年轻男人,身材高大,器宇轩昂。一屋子的人就这么静了下来。
  领队的对他客气,赔着笑:“听您的。”
  一堆人很快出了屋子,往后面的小房子去了。方辞是最后走的,还没出门,手就被他从后面拉住了。
  手掌宽厚,因为握枪,关节的地方有些薄茧。他保养得挺好,茧子不是很明显,不摸瞧不出来。也因为方辞手掌细嫩,和他掌心贴合,就特别明显。
  很久没见了,乍然见到,方辞还有些恍惚。
  徐阳的事情还历历在目,方辞只觉得整个人都有些晕眩,这时候生出一种在梦境里的不真实感。迟钝之下,竟然没一下子甩开他的手。
  等反应过来,已经被他拉着往外面走了。
  到了外面,方辞马上甩开了他的手。
  方戒北也没说什么。
  他们和杨悦、阿诚分到一个木房子。已经很晚了,在大厅吃了顿便饭就各自上了楼。两层的木房子,一楼是大厅,只有二楼可以住。
  过道里并排着三间房,尽头横着一间,入口两间已经满了。方辞和杨悦就去了今天那间,方戒北和阿诚住进了紧挨着他们的最后一间。
  这间房外面有阳台,有楼梯可以通到底下的小河,倒是挺方便的。
  阿诚放了行李后,拿着毛巾就准备去底下洗澡,想了想,回头问方戒北:“哥们儿,你要一起吗?”
  方戒北支着单腿靠在床头抽烟,闻言看过来,看到他这副模样,摇了摇头,含着烟,空出一只手往床头捞了本书,低头看起来。
  这个年轻人一张白白净净的面孔,五官深刻而立体,剑眉笔挺,看着格外英俊雅正。沉默的样子,有种凛然的气度,让人下意识也端正起来,不敢造次。
  阿诚心里打了个突,看了看自己光膀子的样子,不觉有些不好意思,转头就快速下楼去了。
  楼下已经聚了些人,升起了篝火,又唱又跳好不热闹。
  方戒北看了会儿书,也去了阳台上。
  “吱呀”一声,旁边房间的木门也开了,方辞用毛巾擦着头发,歪着脑袋走出来。她洗过澡了,身上换了件深裸色的细吊带裙,紧身的,下摆开叉,露出雪白的大腿。
  领口很低,雪白的胸脯若隐若现。
  方戒北把烟从嘴里取下:“你怎么穿成这样?”
  方辞被问了个莫名其妙,白了他一眼:“我不一直都这么穿。”
  他盯着方辞走近了两步,伸手捏住了她胸部的襟口,往上提了提。
  干这事儿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都没变一下,提完,转身弯腰靠上了围栏,继续沉默地抽自己的烟。
  方辞在他后面说:“你怎么老抽烟?”
  “你管得还真宽。”
  她挨着他靠上围栏,拄着头看他。不穿军装的样子也挺正经,袖子挽到了手肘上,露出的小臂修长结实,肌肉线条流畅,长身玉立,英气逼人。
  方辞慢慢挨近他,在他耳边笑:“我觉得吧,哥你还是什么都不穿比较好看。”
  说完了,她得意地甩了甩头发,袅袅婷婷地往屋里去了。
  方戒北一回头,就看到她包裹在裙下挺翘的臀部,跟以前一样,走路时微微地摆动,步态曼妙,袒露的蝴蝶骨玲珑秀美,无声无息,尽态极妍,推动他的血液往下身涌。
  黄昏时分,天色变得有些静。
  水畔的空气有些潮湿,他出了点儿汗,抬手抹了一下,回头靠着栏杆把这根烟慢慢抽完了。
  回到屋里的时候,他解开了皮带。
  他靠着床头的时候,忍不住又含了根烟,微微仰着头,额边不断有汗渗出,顺着半开的领口滑入胸膛里。整个人都变得有些燠热潮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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