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小尾巴——李暮夕
时间:2017-12-27 16:24:48

  方辞把脸朝她凑过去:“来来来,往这儿打,使劲打。”
  夏一冉泄了气。
  还真有脸皮比她还厚的!
  方辞给她倒了杯水:“来,多喝点,降降火,别真被我气着了。”
  夏一冉:“……”
  吃完回去,夏一冉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同公司的女星程玲玲正好路过,看到她就打了个招呼,熟稔地在她身边坐了:“背台词呢?”
  夏一冉点头,对她笑笑:“你呢?”
  “有个综艺活动,要在这儿搞什么野外游戏,我也报名了。”她把手里的矿泉水递给夏一冉,“喝点水吧。”
  “谢谢。”她捧在手心里没动。
  程玲玲盯着她手里的水瓶,眼神有些闪烁:“怎么不喝?”
  夏一冉没有察觉,笑了笑:“现在还不是很渴。”
  “喝点吧,一会儿就开场了,你这场应该要说很多台词吧?”
  夏一冉也没多想,拧开水瓶喝了一口。
  程玲玲这才起身,笑着和她摆手告别:“那我先走了,祝你顺利。”
  夏一冉点头:“慢走。”
  ……
  夏一冉过敏了。
  “有没有搞错,早不过敏晚不过敏,偏偏这个时候过敏?”导演急得在场地里打转,又是恨铁不成钢。
  夏一冉的经纪人在旁边不停赔罪。但是问到夏一冉什么时候才能好的时候,又支支吾吾说不出来了。
  “说话啊!”导演咆哮!
  “……医生说,是严重过敏,起码一个礼拜。”
  导演气得说不上话,气过后,又有些担忧,只能说:“让她好好休息吧。”可是这部戏要赶着杀青,他也是没法子了。
  跟编剧和副导演商量了一个下午,终于有了一个折中的法子。
  “不如换人吧?反正夏一冉也没有拍几集。”
  “这样是不是不太厚道?”
  “可也没别的办法了呀,也不知道一个礼拜后她能不能好。”
  几人商量后,最终敲定换人。
  只是,换什么人又成了问题。
  现在这些年轻小花啊,演技还真是个大问题。
  ……
  夏一冉过敏住院的消息,还是樊真告诉她的。出门在外,方辞也没有带药箱,只好空手和她去了医院。
  已经度过了危险期,医生允许她们进去,不过告诫她们不要打扰病人。
  方辞和樊真进去的时候,夏一冉还睡着。方辞给她把了把脉,又翻了翻她的眼皮,看了看舌苔,把她的助理叫到了外面,问她最近吃了些什么。
  小助理照实回答了,方辞却没有发现异样。
  但是,她心里却很清楚,夏一冉不是过敏,是中了一种生物毒素,如果不能祛毒,会留下病根。
  和樊真交代了一下她就回去了。
  急匆匆上楼,差点和下楼的方戒北撞到一起。他扶了她一把,问她:“镇定点,出什么事儿了?”
  “我有个朋友中毒了,我得给她买药去。”
  “没时间跟你说了,先去药店。”
  方戒北也没换衣服,跟着她一块儿下了楼,去了就近的中医馆。
  方辞买的都是常见的中药:石香、艾草、凹瓦韦、车子红、藿香、杏仁子、拙贝罗香、车陂、南星子——一共九种。
  方辞的眉头都皱起来了:“还差一种。”
  “还差什么?”
  “一种蛇的鳞片,叫‘绮罗’,以前,我只在开普敦做志愿者的时候见过,这地方应该很难找到。”
  方戒北握了握她纤瘦的肩膀:“你不要紧张,我帮你想想办法。”他掏出手机就开始打电话。
  半个小时后——
  方戒北关了手机,说:“有个朋友那儿有,养了两年了,便宜你了。”
  “我会给钱的!在哪儿?快带我去!”
  “都说是朋友了,怎么能要你钱?”他屈指在她的脑袋上弹了一下,拍了拍她的肩膀,把她塞上了车,替她系上安全带,“人在申城,开车的话,需要七八个小时。”
  “那坐高铁和飞机呢?”
  她问得太急,问完才觉得自己智障了,申城没有通到这边的高铁,那边也没有飞机场,绕来绕去的,还不如自己开车快呢。
  方戒北真要飙起车来,那车速还真不是盖的,他还不知道从哪儿搞来了一个通行证,往车玻璃上一贴,沿途都没有敢拦的。
  到了高速公路上,已经是半夜11点了。方辞的眼皮有些沉,方戒北在她耳边说:“累了就睡吧,到了休息站我叫你。”
  “不行。就我们两个人,要是你扛不住睡着了,我怎么办?一车两命呢!我得看着你。”
  ——怕死都说得这么清新脱俗——方戒北无奈,揶揄她:“这么想和我同生共死啊?”
  “你滚蛋!注意力集中点,好好开你的车。”
  话是这样说,可她撑着撑着,没扛过半个小时就睡着了。到了休息站,方戒北从岔路下了高速,把车停在了空位上。
  这个休息站很大,服务区有三个篮球场的面积,一眼望去,正面就有两个门。只是人不多,黄线里停泊的只有两辆大巴和三辆私家车。
  方戒北抬起手腕看了看腕表。
  午夜。
  1:07分。
  他绕到了另一边,手脚尽量放轻,把方辞横抱出来才锁上门。
  服务站大门入口是打水的大堂,还有整齐摆放的供旅客休息的桌椅,往右是食堂,往左是一些售卖礼品和食品的商店。
  他把方辞放到了桌椅上,脱了外套给她盖上,到食堂买了两份盒饭,又打来了热水。
  方辞已经醒转过来,揉着眼睛半躺在椅子上瞅着他,打了个哈欠。
  方戒北说:“先吃东西,吃完再睡。”
  她点点头。
  休息站,也没什么好吃的,两份饭都是一样的,扁豆、水蒸蛋和一个鸡腿。方辞皱了皱鼻子,有点不情愿。
  方戒北把自己的鸡腿夹给她:“快吃。就这一晚,将就一下吧,明天到了那边,让你吃大餐。”
  “不骗我?”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方辞笑起来,娇艳无双,眉眼弯弯,一派天真纯粹。
  方戒北滞了一下,不动声色地垂下头,吃自己的饭,只是告诫她:“以后别这么笑。”尤其是对着男人。
  “为什么啊?”她这次可不是调侃他,是真的没明白。刚睡醒,脑子还混沌着呢。
  而且,她的智商本来就不高。
  方戒北说:“没有为什么,快吃饭。”
  方辞控诉他:“独断专行!”嘴里这么嚷,可还是乖乖吃了起来。
  她嘴巴小,但每次都塞很多东西,把腮帮子撑得满满的。方戒北就忍不住说她:“别狼吞虎咽的,慢慢吃,没人跟你抢。”
  手边推过去一杯水。
  方辞还真噎住了,端起水杯狠狠灌了一口,才松了口气。
  噎住的滋味,还真不是那么好受的。
  可是,她改不了,下次吃饭,还是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样子。可就是这样一副恨不得把脑袋塞进餐盘里的样儿,也不狼狈,就是可爱。
  尤其是大院里的老人家,特别喜欢和她一起吃饭,说能吃的小姑娘有福气,方辞一看就是个旺夫相,自家的孙子要是能娶了她就好了。
  方辞这人还没什么自觉,小时候和一大帮野小子都玩得开。十几岁的时候,总有无数男生为了她争风吃醋、打架斗殴。
  她性格开朗,是个闲不住的性子,就爱乌泱泱跟一帮子人混在一块儿。尽管保持距离,在有心人看起来,她这脚踩的“船”还真不是一只两只。可这个圈子里的人就清楚,方辞就是跟他们在一起打打篮球,打打桌球,捉捉蛐蛐儿,真没有别的了。
  他们也明白,也拿她当好朋友,尽管有喜欢她的,也是存心里。可总有那么一两个不死心的,她也不吊着他们,说得很明白,就是哥们儿。
  可他们也笑嘻嘻地说,没有什么非分之想,就是想跟她玩一块儿。可就是这个“和她一块儿玩”这种名额,还有一大帮人抢的头破血流的。
  方戒北这种坐拥美人在怀的,当然也是一帮男生的眼中钉肉中刺。
  尤其是他功课还好,常被家里长辈拿来当范本教育自家孩子!
 
 
第057章 陷阱
  方辞吃了两口饭, 忽然神经质地往四周环顾了一下, 放下了筷子。
  方戒北不解:“怎么了?”
  方辞神秘地靠近他:“你有没有看过一部电影, 叫《恐怖休息站》?”
  方戒北:“……”
  方辞一边观望四周, 一边压低了声音和他说:“讲的是一个司机被人虐杀后变成了鬼,杀了那一家人后,潜伏在一个休息站附近,不断截杀过往车辆的故事。我跟你说……”
  她还没跟他说,小嘴就被塞入了一个鸡蛋。
  方辞睁大了眼睛望着他,“呜呜”了两声。
  方戒北捏着露在外面的半颗鸡蛋, 往她嘴里送了送:“以后, 少看这种没逻辑没道理的片子。”
  方辞的眼睛睁得更大,最后盯在他瘦长漂亮的手指上。
  方戒北说:“想咬啊?”
  方辞的嘴被鸡蛋堵着说不出话, 只能拿眼神剜他。
  他笑了笑,指尖顶了顶还在她嘴里的鸡蛋:“可惜咬不到。”
  方辞:“……”
  和着清水好不容易咽下了那颗鸡蛋,方辞就不理睬他了, 霸了三张长椅躺下来。方戒北坐在她的脑袋旁边, 推推她肩膀:“方辞。”
  她当没听见,像个闹别扭的小孩子一样,就是不理睬他。
  “多大人了啊, 能别那么幼稚吗?”
  方辞肩膀一耸就抖开了他的手。
  方戒北知道她, 这种时候,越哄越来劲, 干脆不理睬她,靠着椅背假寐。
  他不理她了, 方辞心里又不舒服了,转回来,在他大腿上狠狠拧了一把,龇牙咧嘴。
  方戒北睁开眼睛,真服了她了:“你到底想怎么样啊?”
  方辞却不说话。
  方戒北也没有办法,低头继续假寐。
  方辞心里空落落的。
  到了快五点的时候,天开始蒙蒙亮,方辞从睡梦里醒来,才发现自己半夜的时候就睡着了。方戒北靠在她身边的椅子上,闭着眼睛的时候,姿势也是极为雅正的,微薄的曦光落在他身后的瓷砖地上,折射出朦朦胧胧的反光。
  她盯着他看了很久,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摸他的睫毛。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碰触到时,他忽然睁开了眼睛,手里同一时刻扣住了她的腕子。
  方辞倒吸了一口凉气:“疼——”
  方戒北放松开了她:“怎么样?”
  方辞心里闷闷的,说不清是恼恨自己把持不住去摸他,还是恼恨他在这种不合时宜的时候醒过来,嘴里就没好气:“我好得很。”
  说完她就跳下了地,朝车子奔去。
  方戒北跟着她走了过去。
  两人一块儿上了车后,朝申城继续前行。
  快到日中的时候,终于抵达了申城城南山麓下,二人又汽车而行,花费了半个多小时,上了山,进入了这座位于半山腰上的独栋花园别墅。
  下了车,方戒北却在门外迟迟没有按铃。
  “怎么了?”方辞走上前。
  方戒北没有回答——在他开口之前,房子的主人已经从屋里出来,替他们开了门。
  是个和方戒北差不多年纪年纪的男人,相貌英朗,高高瘦瘦,只是有些沉郁,手里拄着一根拐杖。
  方辞看到这个人,也是闷了好久:“……梁戍……”
  ……
  梁戍的父亲曾经是方耀国的副官,所以,方戒北和梁戍小时候算是比较熟悉的。方辞初到方家的时候,梁戍和方戒北还是无话不谈的朋友。
  不过,两人都不是那种聒噪的人,就是在一起,也多半是聊聊学术,下下棋。
  曾经,这种交流方式在方辞眼里就等于“装逼”,他那时候想啊,不玩游戏,不打球,不在一块儿闲叨嗑,哪能维持什么友谊?
  看书、下棋,那能维持友谊?
  她是半点儿都没法想象。
  可那时候,梁戍、方戒北和童珂,就是这样维持着他们的友谊,方辞不懂,也进不去这个圈子。
  直到后来,这个关系被打破了。
  方戒北爱上了方辞,疏远了童珂。
  童珂告诉梁戍,她喜欢方戒北,请他不要再抱有幻想。
  梁戍出了车祸。
  ……
  别墅很大,不过,只有梁戍一个人住。这些年,他也习惯了。
  梁戍是高二那年出的车祸,同一年,他父亲因为贪腐被查,在入狱前跳楼自杀了,因为生母早逝,梁戍成了一个人。方锡林提出要收养他,他口头答应,当天夜里就辍学离开了燕京。除了童珂,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这些年,方戒北一直都存着他的号码,他也没有变过这个号码。
  不过,这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打通。
  进了大厅,梁戍招呼他们在客厅里坐下,对厨房房间唤了一声。有个女声应了,声音很耳熟,过了会儿,童珂就端着三杯茶水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里。
  “将就一下吧,就这个。”童珂笑了笑,把茶杯稳稳当当地放在了三人的面前,次序依次是方戒北、梁戍和方辞。
  ——连端茶都不忘显示出亲疏远近——方辞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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