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闷葫芦去上班了。
柳舒茵四处看了看,最终目光落到了闷葫芦的房间门口上,闷葫芦现在不在,她进去一下没关系吧?她什么都不会做,就是借一身衣服。
柳舒茵废了很大的功夫,将一把竹椅推倒了闷葫芦的门口前,再跳到椅子上,爪子一抬,轻松地将门打开了。
她跳到地上,撞开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木门,走进了闷葫芦的房间。
就像她对闷葫芦的印象一样,他的房间也是很干净,很简陋,只有一张床和漆成了红色的衣柜,那床还是用一块木板和三张长凳做起来的,这是冬末,居然只睡一张只铺了床单的木板床,被子看起来也不是很厚,为什么要这么亏待自己?明明有条件,还是个店老板,为什么那么节俭又这么苛待自己?
柳舒茵发觉她一点都不了解这个男人,明明没有穷到睡不起一张好一点床的程度啊,为什么要在这种地方节俭,这种不该节俭的地方节俭?
她用掉了变形卡,恢复到了人形,变成人后,寒冷的感觉就更重了,她的脚踩在冰冷刺骨的地板上,感觉整个人都要僵掉了。
她打开红色衣柜的门,看见里面一排的背心断袖和工装裤迷彩裤只有两件厚一点的外套被这些背心裤子挤到了旁边,柳舒茵捂着自己□□的胸口,看着那看起来能把她整个人罩完的背心短袖,发起了呆。
不过有总比没有好,柳舒茵从里面拿出了一件黑色短袖,套到了身上。
她也太娇小了,闷葫芦的短袖能给她当裙子穿,连裤子都不用穿了。
反正没有人,不穿裤子也没有关系,倒不是她不想穿,而是这里没有她能穿的裤子,她都能想象到自己穿闷葫芦的裤子那副可笑的样子了。
只这样,就够了,明明只有她一个人在,她却有些羞耻,没有穿裤子的感觉,其实有点糟糕。
再从衣柜里拿了一件厚实的外套,穿到了身上,她才感觉暖和了一些,家里没有暖暖的毛线拖鞋,只有闷葫芦经常穿的凉拖鞋,质地还算柔软,穿着多多少少能抵挡地板的冰寒。
客厅的窗户还开着,柳舒茵走过去,将窗帘拉上,客厅里顿时昏暗了不少。
这次轮到她大展身手了,柳舒茵打开冰箱,见里面还有十几个鸡蛋,几瓶水,几颗蒜,一颗西红柿,还有一小把看起来放了好几天已经焉得差不多的小白菜,唔,西红柿只有一个,少了闷葫芦会发现的,那就小白菜和鸡蛋好了。
鸡蛋面也很美味的呀,柳舒茵想到那个味道,口水瞬间流了出来。
她拿了两根小白菜,和一个鸡蛋,溜到了厨房。
厨房很窄小,也就三四平米的样子,柳舒茵平时看闷葫芦一个人在厨房都觉得空间逼仄,现在变成人后,来到这个厨房,这种感觉却小了很多,大概是视野宽阔了,自己又是个矮子的原因吧。
她洗干净白菜,打了鸡蛋搅拌好,就开始烧开水,放面条。
面条她不敢多放,只抓了一把,因为她发现那筒面条只有一半不到的量了,放多了闷葫芦会发现的,她不想让他觉得她是妖怪,然后把她赶出去。
她不想让这种事情发生,不想让他用异样的眼光看她。
淡黄色的面条在开水里变软,柳舒茵麻利地将面捞了上来,动作熟练,看起来没少进厨房。
倒油,油热,倒蛋液,锅铲翻面,出锅,倒油,放清水,等几分钟下浸了冷水的面条,开大火,下鸡蛋,下白菜,放盐味精,做好倒进碗里,她随意一瞥,还看见了麻油,又倒了几滴麻油,一碗热气腾腾,香喷喷的鸡蛋面就做好了。
她做菜都是挺好吃的,毕竟十岁就开始自己烧饭了,到现在也有七年的经验了哼,肯定比闷葫芦做的要好吃。
她小心翼翼地用湿布包着碗沿,将面端到了外面桌子上。
柳舒茵看着不多的面,用筷子挑了几根,尝了尝,唔,她的手艺没有退步,还是一样的好吃。
没几分钟,她就将面吃完了,连汤都喝得一干二净,还有些不满足,她没有饱,瞥了一眼早上上班前被闷葫芦倒满的食盘,她放下筷子,走到食盘面前蹲下,捻了一颗猫粮放进了嘴里,只嚼了一下,她就吐了出来,脸都皱到了一起。
变成人后,就是人的舌头了吧,原本香喷喷的猫粮,现在也变得又涩又干,根本没办法吃下肚子。
唉,能做人自然是做人好,想吃什么就能吃什么,做猫可就只有猫粮,偶尔罐头加餐,味道单一,久吃就没有意思了,愁人。
柳舒茵将碗筷收拾到厨房,洗干净,把厨房恢复到了她进来前的样子,她相信闷葫芦看了也不会发现什么的。
做完这些,她看了一下时间,还有四个小时恢复猫的姿态,变形卡是变猫后自带的三张卡,说起来,这些卡的作用她都没摸透,不过还挺好玩的,重生后拥有抽卡变猫的能力,大概是她最大的幸运。
还有四个小时,她就再洗个澡吧。
柳舒茵走到浴室里,浴室的门口对面水池墙上镶嵌着一块镜子,上面落满了灰,柳舒茵手撑在水池上,接了些水,将镜子上面的灰尘洗掉,看到了自己的脸。
她今年十七岁了,但看着就跟十二三岁的小孩子一样,营养不良,让她这个年纪还是个豆芽菜,胸口也只是隆起了一点点,和她同龄的女同学们都比她大,一只手都握不住,都已经大姑娘的样子了,脸倒是好看的,可能是卡的作用,她的皮肤白了很多,衬得眼睛黑亮,嘴唇红润,一副很清秀的样子,要是张开了的话,应该会更好看一点的吧?
不过好看也没有什么用,她没有身份证,没有学历,在这个城市就是黑户,即使成年了,她也找不到工作,也养活不了自己,这张脸可能还会给自己惹麻烦。
唉,柳舒茵叹了一口气,真糟心,她捧了一把水,洗了个脸,踢掉对于她来说过大的拖鞋,踩在地板上,打开了浴室里的花洒,等水热。
她脱掉衣服,将外套和那件T恤叠好,放到了浴室里的凳子上,用手探了探水温,到温热了才踩进去。
她的头发居然有这么长了,该剪了,柳舒茵捧着头发,暗自琢磨着。
浴室里面只有半块舒肤佳肥皂,可怜巴巴地套在湿塌了的纸盒子里,柳舒茵呼出一口气,犹豫了半响,从盒子里拿出了肥皂,她觉得脸有些发烫。
肥皂算是挺私密的东西吧?柳舒茵又迟疑了一会儿,用手在肥皂上面摸了几把,放回了湿塌的盒子里,用手里摸出来的抹到了身上。
洗完澡,柳舒茵感觉浑身轻了不止一两斤,感觉很舒服。
她从浴室里出来,将电视打开,找到遥控器,换到了一个喜欢的电视剧看了起来。
***
傍晚,叶鸣舟回家,打开家门,看了一眼蹲坐在不远处似乎是专门等他回来一样的猫,“砰”地一声将门关上了。
柳舒茵看着他手里提的袋子,仰着脖子,很是好奇,男人从她身边走过,将袋子里的东西一一摆放到那个没有插电的冰箱里,柳舒茵站在他旁边看,发现居然是蔬菜和肉还有罐头。
蔬菜和肉是闷葫芦的,那两排的罐头肯定是她的!
柳舒茵美滋滋地扒着冰箱,伸长爪子去够那垒起来的的罐头,闷葫芦没有阻止她,任她动作,柳舒茵的肉垫触碰到了罐头的冰冷,有着就好像摸到了美梦一般的甜蜜。
罐头是十分好吃的呀,她觉得即使是人的她,来吃这个罐头,也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她垫了垫脚,在即将碰下来最上面那个罐头的时候,闷葫芦出手了,他刚才一直静静地在旁边看,也不赶她走,柳舒茵知道,自己努力一把,可能就能马上吃上罐头了,果然,他给她拿了一个罐头出来。
冰箱没电,也不制冷,就相当于一个储物柜,这个天气,里面放点什么都不会那么轻易坏的,罐头也只是正常的冰冷程度,下肚还是会有些不舒服的,她也没有猫舌头,闷葫芦大概也是不知道猫舌头这东西的,所以还事先给她放了热水,将罐头丢到热水里烫温了才给她拿出来。
柳舒茵看在眼里,越发觉得他细心体贴,对这样一个主人,也是越来越满意了,只是她吃着美味的猫罐头,这个大男人却只炒了一把青菜,两个鸡蛋,配着一大碗白米饭,这两厢一对比,她心底就有些不是滋味了。
到底是个单身男人,吃饭都是将就的,能不能稍微对自己好一点,买了肉就拿来炒了啊,再不济就也买罐头,她记得是有一种鱼罐头的,配饭吃也是很好吃的,能吃那么多好吃的,偏偏要自己给自己罪受,天天看他吃鸡蛋,做鸡蛋的各种菜,好像她也跟着一起吃一样,有些发腻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两更今天码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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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8吃醋(二更)
吃完了罐头,柳舒茵决定做一个大胆的决定,可能对于猫来说,没什么问题,但对于她来说,唔,有些难度,还是对着闷葫芦做。
这下天还没有黑完,还是傍晚,红霞交织着微末的金色光芒洒满整个客厅,将闷葫芦的古铜色的皮肤染上了一层金红色,他的脸仍然是没有什么表情的,那双眼睛第一眼看过去,都是沉静内敛的颜色。
看着是个冷而硬的大男人,但其实还挺温柔的,柳舒茵想。
她慢慢踱步到男人的脚边,学着爷爷家的猫咪扒着他的腿,“喵喵”地叫了起来,她的叫声很成功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垂下眼看着她,无论是表情还是眼神,都是平静的,像无风时的湖面。
她得再加把劲才行,这些还不够,柳舒茵放下了爪子,绕着他转了一圈,后腿了一步,然后跳到了他的膝头上,“喵~”你可以摸摸我。她叫声的含义男人是不会听懂的,因此她大胆地表达出了她的想法。
“喵~”你养我,我让你摸,让你抱,现在你可以行使权利来摸我呀。
男人看着她的眼神幽深了起来,但是对她的动作仍然没有反应。
为什么让他摸摸自己的猫还要猫咪主动?柳舒茵有些丧气,好吧,她就再主动一些,可能她没有表达出让他来摸她的信息,她想了想,踩着男人的大腿,“嗷”地一声躺倒,四肢曲起,露出了她的肚皮,这下应该懂了吧,来摸她吧,她可是一只好猫咪。
男人终于动作了,他伸出一只手,放到了柳舒茵的肚皮上,他的手掌很宽,手指也很粗长,是很有力量感的手,也是很温暖的手,盖到柳舒茵肚皮上几乎包住了她整个肚皮,暖烘烘的,他的手掌没有在她肚皮上久留,而是慢慢地滑到了她的脖子上,暖烘烘的热源从她肚皮上消失,她还有些留恋,但她发现男人居然学会挠她下巴了,力度还很轻柔,挠得她很舒服。
哪里学的……肯定在别的猫身上实践过,不然怎么这么会挠?
“呼噜呼噜…………”柳舒茵被他挠着下巴,发出了表示舒服的呼噜声。
男人仍然是没什么表情,但眼底却有了稍纵即逝的笑意。
大概太舒服了,柳舒茵就这么、这么在男人膝盖上打着呼噜声睡着了,最后醒来还是在猫窝里,想来是他抱她进窝的。
想了想昨天自己做的事情,她有些羞耻,但更多的是安心,她总不能真的白吃白喝,闷葫芦对自己这么好,她总要做一只能让他开心一些的猫咪,家里这么冷清,也要稍微热闹一点啊,吃上面她不能帮助他,但陪伴,她能做到最好,现在也正在往最好的方向努力。
柳舒茵跳到客厅的桌子上,上面有一个台历,她看了一眼只有自己能看见的卡牌信息,将日历翻三页,目光滑过一排数字,落到了其中的的24号上,就是这天,暹罗猫卡牌的效果就会消失,她会变成人,再等下一次抽宠物卡,就是十天后了,那个时候就是6月3号,再抽到暹罗猫的可能性不大,到时候可能回不来了。
………一想到回不来这个可能,柳舒茵心里就有些不舒服,两个星期的时间,她已经对他产生信任和依赖了吗?即使是,也不奇怪,闷葫芦看起来就是那种,很强大的男人,又厉害又沉稳,惜字如金的性格也显得很帅气,对她又好,很难不信任他,不依赖他的吧?
这样的主人,也很难再遇到了吧?到时候要是抽到了别的宠物的卡,猫狗都好,她也不能过来找他,这是暹罗猫的她的家,被其他宠物形态的自己占据的话,她也…………也无法接受。
对,无法接受,对家这个字,她太在乎了,她也一点都不想去试探闷葫芦会不会带变成其他宠物的自己回来,一点都不想,这不是在吃自己的醋或者什么嫉妒之类的情绪,绝对不是。
反正,无法接受,不论这到底是什么情绪,闷葫芦这里,就是属于暹罗猫的她的家,不能亵渎,等到自己走后,闷葫芦会不会去买别的猫代替她这种事情,她还不想去考虑。
不过这日子过得可真快,明明她没感觉过了多久,怎么一下子就过去了半个月呢?
柳舒茵站在桌子上,目光从台历上落到了窗口外面,三月了,春天了,但是还是有些冷呢,从她的视线里,她能看见对面院子里栽着的桃花树,这个时候桃花已经完全盛开了,盛极而衰,底下的土壤上落满了桃花,看着居然还挺好看的。
要是能过去摘一枝桃花,放在花瓶里,应该会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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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叶哥。”一个高挑的青年朝叶鸣舟打招呼,叶鸣舟看他手里拉着的金毛,“遛狗?”
“对啊,遛他。”青年拉着牵引绳,大狗热情地嗅了嗅叶鸣舟的手指,舔了他一手的口水,他没理会。
“对了叶哥,你屋里头的小妹妹跟你什么关系啊?”青年手上还夹着烟,被金毛蹭来蹭去,烟掉到了地上,只能抬脚踩灭了,他对叶鸣舟笑,“我就是好奇,没啥意思。”
“没有,你看错了。”叶鸣舟没什么反应,很平淡的样子。
“嗯?我昨天看你家有个小妹妹,你啥时候带屋里头的,我们屋子挨得近,我可瞧得清楚,你可别狡辩,不会是你女儿吧?”青年抱着隔壁,“不像,你又不是大叔,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女儿。”
青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看叶鸣舟的目光诡异了起来,他想起来了,那小姑娘身上穿着的还是叶鸣舟的衣服,那T恤和外面的外套都是,还没拉上窗帘之前有全身的样子,那腿光到了膝盖,不像是穿了裤子的样子…………
叶鸣舟敏锐,察觉到了青年那不对劲的眼神,他微微地皱起了眉,“没有,你看错了。”他重复了一遍,严肃地说。
“得,你不想说就不说呗,我信你。”顿了顿,“可能我看到的是小偷,你回去看看有没有丢啥吧。”说完,扯着绳子,把金毛往另一个方向带,“那叶哥,我带毛毛去公园玩了,晚上去你家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