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眼角带笑,看着楼下遮面的越子期,还知道羞怯,看来真的是看上那小娘子了。马上起身抱着琴往楼下走,四九憋着笑,也跟在流云身后,快速跑下楼。
刑震一脸铁青的看着越子期,恨不得亲手掐死他一样。
“这位郎君这是何意?我刑震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不是你想的那些人。”
苏小蛮环好笑又佩服的看着那个挡脸的家伙,几日不见,他这脸皮还真是越来越厚了,真是什么类型都通吃。
不过,也佩服他这份不顾世俗眼光的勇气。看他这样子,真是做的了攻也做的了受,可惜了这长相了。
本来刑震是先拉的春芽,因为她离自己最近,安置好春芽,在想去拉苏小蛮,他才刚迈出一步就被某人紧抱在怀里。
看着他慢慢的像自己蹭过来,苏小蛮马上后退一步警惕的看着他。
她可没把他这个癖好告诉别人,不过现在,好像是他自己昭告天下的。只是苏小蛮不知道,他的“美名”全元安的老百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你听我解释,其实事实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他有些支吾的想和她解释。
苏小蛮点点头。
“没事!反正跟我没关系。不过我很佩服你的勇气。”
说完不忘勉励的拍拍他的肩膀,无限感慨的说。
“加油!其实喜欢男人。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不都说同性之间才是真爱,我理解理解。不必在乎世俗的眼光,放心去爱。”
越子期满脸黑线,他已经绝望到不想在解释了,百口莫辨的滋味太难受,表哥,是我对不起你,他仿佛看到,自己的恶作剧下。赵启奔走相告自己不是龙阳之好的场景。
看着这可恶的小丫头,眉眼弯弯的看着自己,看来她是真的认定自己不喜欢女人。
为了试探自己的心意,他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也不怕在加上一个坏名声,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秃子不怕头上虱子多。
下定决心,收起折扇别在腰间,霸气的将她一把揽入怀中,紧紧的抱着她,苏小蛮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人都傻了。
双手抵在他的胸前,忘记了反抗,等反应过来想推开他,却怎么也推不开,这是报复,红果果的报复。刑震和春芽想跑过去。确被周围越聚越多的人群挡在外面。
只能在外面跳着向里张望。
“你这混蛋快放开我。”
她简直快气疯了,今天真是走了八辈子的霉运。一个拿她当乞丐羞辱。一个拿她当青楼女子般随便的吃豆腐。
很好!真当她脾气好就不会揍人。她深呼吸一口气。抬腿就是一招断子绝孙。
在场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这剧情走向不要太刺激,这越家郎君今是抽什么风?抱完男人抱女人。
越子期赶忙松手后退,还好他反应灵敏,原来她生气起来这么凶悍。像个炸毛的小猫。不过他的心意他已经确认了,到现在他还能感觉到那颗加速跳动的心脏。快要破胸而出。心里欢喜的唇上一直带笑。
但在某人眼里就是调戏的笑容,武功虽然她不会,但是拆骨接骨她可是很在行。一声清脆的咔嚓声,她轻轻松松的,卸掉了越子期的左胳膊。
“这是你轻薄我的代价,下次再敢犯,我就把你全身关节都卸了,流氓!”
然后拍拍手,叉腰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拨开人群来到春芽两人身边,刑震对她竖起大拇指心里大喊,干的漂亮。
应该那边胳膊也给他卸了,四九看着还在一脸傻笑的郎君,这是被打傻了吗?胳膊被卸了都不知道疼吗?
街尾的马车内秦之时有些不耐烦的唤了声墨竹。
“墨竹,到底看清楚是怎么回事没有?这路为什么堵着过不去。”
墨竹咯咯笑的掀开帘子,看着秦之时。
“郎君你是没看到,那个越朗君被苏娘子教训的多惨!刚才他好像轻薄了苏娘子,然后被苏娘子卸了左胳膊。前面围着的都是看热闹的人。”
“哦!还有这样的热闹看。”
可惜了这么有趣的一幕,居然没看到,可惜了,他可是很乐意,抓住这样的机会,奚落越子期一顿。
秦之时抬手放下竹帘,吩咐墨竹叫车夫换别的路回山庄。竹帘挑落得那一霎那,墨竹分明看到郎君幸灾乐祸的笑容。
越子期扶着自己的胳膊还在笑,四九这下急了
“郎君没事吧?那小娘子下手也忒狠了,是不是连脑子也伤着了,不然怎么一直不动,先生这可怎么办才好?等下张老板的寿宴可怎么去?”
流云看了看渐渐走远的三人,尤其是中间那个消瘦的身影。
“你家郎君没事,只是被心上人迷了眼。看你这样子,连人家名字都不知道,在加上刚才她说的那番话,估计是没留下什么好印象,而后你又做出那样的举动。子期,我劝你还是早些放弃!怕是那娘子嫌弃你。”
听着流云的话,他眉头越皱越深,事情好像真的是被他搞得越来越糟,但他就是死不承认。
“谁说我不知道她的名字,刚才那人叫她小蛮她姓苏,我以后就叫他阿蛮!”
说着说着又笑起来了,活了二十三年终于有他心仪的女子,说什么也要死皮懒脸的娶回家。四九在一旁激动的都快哭了,这下夫人和老太太肯定会高兴坏了!
越子期一直高兴的喃喃自语:“阿蛮!阿蛮!”
☆、流云的心思
越家郎君,大街上调戏小娘子的消息,如火烧燎原般的速度,迅速传遍了整个元安。
元安的媒婆都炸开了锅,越家朗君这是突然转了性了?这是哪家小娘子,有这样通天的好本事?所以个个都擦拳磨掌,想独吞这块肥肉。
如果这桩婚事能说成,那她们可就一辈子不愁吃穿了。越家的当家主母,还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又掀起了轩然大波,还乐悠悠的在老太太屋里聊着闲常。
金宝和银宝最先得知的消息,马上一路往长寿院赶。银宝一脸不情愿的看着金宝。
“凭什么这次又是我报坏消息,你报好消息。”
“谁叫你掷骰子又输给我,再说,我这未必就是好消息,调戏男人和调戏女人都一样。”
说完金宝装出一脸很为难的样子,心里确暗笑。银宝撇撇嘴,拍了下她的肩膀
“你就装吧,我说朗君调戏男人,夫人发怒是一定会的,你要说朗君调戏了小娘子,估计夫人会开心笑的合不拢嘴。保不齐,还要给越家的列祖列宗烧高香去。”
“行啊!银宝变聪明了,分析的不错呀。但没办法,愿赌服输。”
金宝调皮的一笑,银宝也无所谓的耸耸肩。反正这种事又不是第一次说了。
说话间,两人就进了长寿院,立夏看到二人,轻声的从门内走出来,悄悄的将二人拉到一边,小声问。
“你们怎么来了?莫不是郎君又去风月阁了。”
金宝摇摇头。
“不是!只是,可能郎君又做了点出格的事情,算是喜忧掺半吧。”
立夏一脸不可思议的瞪大眼晴,郎君居然还有喜可报,她没听错吧。金宝看出了她的意思,也好笑的点点头。
平时她们两找夫人,的确都是报忧的,不怪立夏不相,她们刚听到这消息时也吓了一大跳。
“立夏姐姐!夫人今天心情可好?”
银宝也凑过,立夏点点头。
“夫人早上用完早膳就过来了,一直在屋里陪着老太太。看样子应该是还不错!”
话音刚落,屋内就传来笑声,立夏提起裙摆,快步走到内室门外,小声请示。
“夫人!金宝和银宝来了,说是有事情要和您禀报。”
越母收起笑容,她已经预见自己,头疼欲裂怒火中烧的场景了。
“让那两个丫头进来。”
老太太拍拍她的手。
“宽心!宽心!不能老生气。”
越母恭敬的点点头。
“母亲说的是,儿媳记住了。”
金宝银宝进了屋,规矩的行礼问安,越母看到两人的表情,无所谓的摆摆手。
“行了!你们说吧,这次那混账小子,又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了?”
她现在,真的是被那小子气到没脾气,看看自己这个心肝宝贝的儿子,还能给她脸上添多少“光”,他还能把自己的名声在毁成什么样子。
银宝壮了壮胆子,低着头小声的说。
“郎君今日在街上抱了一个男人,还柔声细语的同他说话。”
虽然这种事情,她隔三差五就会和夫人禀报,今日郎君又去风月阁了,明日郎君又要为流云先生赎身了,后日又为流云先生大打出手了。但是每每看到夫人发火,还是心有余悸。
有段日子和赵郎君也是,整日厮混在一起,虽说表兄弟之间感情好,但是,本身两人名声在外就不好,还不知道收敛。
赵郎君还算是脸皮子薄的,最先做了改变,郎君就不行了,对这些不上心,又无所谓的样子。
其实流云先生人不错,可错就错在他是个男儿身。
越母一只手紧握佛珠,一只手抓着桌子边缘。听到这句话,气的倒吸一口凉气,心里不停的对自己说,不要生气,不要生气,这么多年不都习惯了吗?
他玩的花样还少吗?还真是难得他,每天都能换成花样气她,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不重样。真是亲儿子。
越老太太看着儿媳妇,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自知她这是强压住心里的怒火,也是不敢在为她的乖孙说好话。
子期这小子是中邪了吗?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该说,该做,甚至该打的用尽了,起初她们以为,他只是为了生意,迫于无奈才去了那样的地方。
谁知道,后来这小子没事就往那跑,而且还对里面,一个教琴先生的事情处处上心。
怎么就这么不争气,明明以他的样貌,才华,身家。就算不是全元安娘子,追捧,炙手可热的相公人选,那也能承包半个元安的贵女圈。
如今怎么就变的无人问津,媒婆也都唯恐不及的避开,这孩子到底是怎么想的。
银宝小心用胳膊肘轻碰了下金宝,这小动作确没有逃过越母的眼睛,她呵呵的笑出声,现在还有什么事情,还能比越家九代单传的继承人,是个龙阳之好让她更绝望呢?
“还有什么一并说吧!我受得住。”
说完认命的闭上眼,像等待死刑宣判一般。
“郎君今日还在街上调戏了个小娘子,被人家卸掉了左胳膊。”
这下越母终于忍不住,也不管是不是在老太太面前,啪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这混小子真的是要翻天,不气死我他就不甘心。”
左手传来的麻痛感。让她脑子一下冷静下来,调戏了个小娘子?小娘子?娘子?女的?谁来告诉她刚才不是她幻听了。她那傻儿子居然知道调戏女的。
“把你刚才的话重复一遍。”
越母激动的抓着金宝的肩膀,金宝也是心疼夫人这些年为郎君操的心。
“夫人你没听错,郎君今日还调戏了一位小娘子,不过吃了苦头,左胳膊被卸了。”
越母这次是真的开心的笑了,一直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
“佛祖保佑!这小子终于开窍了!”
“母亲你听见了吗?子期那小子总算有所改变了。佛祖保佑!祖宗保佑!不行。我这要赶紧去给越家的列祖列宗上香去。”
银宝抿嘴偷笑,怎么样?和她预测的简直一模一样。夫人可能是这世上唯一一个,把自己儿子调戏女子这种事情,当成喜事的母亲。也难怪,摊上郎君这样的儿子,不被逼疯才怪!
此事的男主角,此刻倒是清闲的坐在医馆,等着医生给接骨。
大夫摸摸了他的胳膊。
“可能会有些疼,越朗君忍着点。”
四九对着大夫摆摆手,无所谓的看着大夫。
“没事,您随便下手,现在就算接好了再给卸了,我们家郎君也不会喊疼的。”
越子期满脸怒意的看着四九,但嘴角的笑容还是出卖了他的好心情。
“四九!你这小子皮又痒了。”
四九看到郎君那一脸傲娇样,就知道,今天怎么逗他都不会生气,真是托了那位苏娘子的福气,流云仔细的看着大夫给他接骨。
“不然,今天李员外的寿宴就别去了。”
越子期动了动接好的胳膊,前后甩了几下,大夫吓得马上劝说。
“这刚接好,别做这么大幅度的动作!”
越子笑着抱拳谢谢大夫
“风月阁的老鸨都收了银两,你还会有退路?左右那李员外也请了我,一并去,有我罩着你,省着你又被人欺负。”
流云抱紧怀里的琴,低着头,脸有些发烫。
“你为何这般照拂我?”
四九暗叫不好,郎君啊!郎君!你让四九说你什么好,生意场上精明干练,事事都要精打细算的人。怎么到情场上,那一脑子的智慧就变浆糊了。
这流云先生明显是看上你的人了,你还浑然不知,和人家称兄道弟,你当别人是知音惺惺相惜,人家可是想和你有不一样的关系!
果然!他马上就看到,他家郎君那标志性的傻笑,看着他毫不忌讳的,一把搂住流云的肩膀
“当然是拿你当兄弟,难得我们两个喜好都这样相近,同样是有一身才华,却不愿投身官场,你在那样的地方当个教琴先生,简直屈才!我要给你赎身你又不让。”
流云别过头。看着搭在他肩上的宽大手掌,是他想太多逾越了,本就不是同类人,在世人眼中他就是个不容于世的异类。安放好心里的那份情愫,他坦然的对着越子期笑了笑。
“的确!我们还是有很多相似之处,我有自己的尊严,又不是四肢不全。赎身的事我自有打算,你就少操心吧,如今有了心上人,就要在这上面多花心思了,看那苏娘子似乎以为你个断袖。”
越子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是!我们第一次见面那会,我正脱了上衣让我表哥给我贴膏药,你也知道,我很喜欢拿我表哥开玩笑。谁知道那天让她给听了去,阿蛮还以为我会杀她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