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嘉月接过文件,扫了一眼。
董成想要告秦勋故意伤人?!
“我昨天晚上接到董成的要求,并且以因贵律师所陶嘉月律师而受伤为由,要求他的律师由我来当。”
“所以,你早就知道昨天的事了?”陶嘉月震惊!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boss你这不是玩人么!
“只是不知道原来是个局。”夏弘新投过来的眼神很犀利,“小陶,你要知道你这么做,再加上董成被打一事,不要说告秦勋故意伤害罪了,告你们俩同谋都行!”
原本秦勋动手打董成,还可以说成是因为陶嘉月被董成骚扰,但如果是陶嘉月自己布的局,故意被董成骚扰,整个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
“所以是让我做董成的律师,告秦勋?”
“我昨晚已经答应董成,做他的辩护律师。”
“那……?”
“刚刚秦勋打电话,要求你做他的辩护人。”
·
沈绎心昨晚送完陶嘉月,在家日常撸猫的时候,接到了一个电话。
秦勋。
他想了想觉得应该是秦二心里不痛快,毕竟自己白天把人家扔出酒店,好像不太讲面子。
但是也可能是秦勋特意打个电话过来感谢,毕竟因为自己的聪明果断,才及时阻止了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嘛。
不过怎么样,沈绎心意兴阑珊的接了电话。
打扰他撸猫!
“请问是沈绎心沈先生么?”
电话那头却是个比秦勋声音还要年轻几岁的小伙子。
沈绎心的第一个反应是:不是吧?秦勋出柜了?出柜了打电话给我干嘛?
“你是?”他强装淡定。
“您好,我是Dex的酒保,秦二公子在我们这儿喝醉了,嘴里一直在喊您的名字,您方便过来接一下么?”
沈绎心:“……”
沈先生真的表示,他和秦勋really不熟啊。
但是……谁让他和秦勋他哥有点交情呢。
最后,大半夜的,沈绎心又托着他的病腿跑去酒吧,把秦勋抗回了家里。
他觉得,确实有必要听一下陶嘉月的话,买个轮椅了。
·
“我家就这么点东西,你不想吃也别盯着我看,变不出花来。”
沈绎心刚刚给中秋倒了点猫粮,结果某个宿醉刚醒的人死死地盯着自己看,还把手里的叉子放在盘子上磨得吱吱响。
“你确定你做的这个是意面?陶嘉月没教你做饭么?”
秦勋挑着盘子里的面,然后一脸厌弃的看着蹲在那里看着猫吃饭的沈绎心。
一个大男人,一天到晚围着一只猫转,算什么男人?
沈绎心不紧不慢的说:“她更喜欢中餐。”
那天早上还给我煎蛋了呢。
秦勋干脆把刀子朝盘子里一扔,脸色更加冷了。
“你到底什么时候滚?”
沈绎心不想伺候秦家的二世祖,蹲着腿也麻了,扶着墙站起来。
昨晚去酒店把秦勋这家伙抬出来的时候,整个腿简直要废了。
看样子确实不能总出去浪了。
“你和陶嘉月到底什么关系?”
“反正和你没关系。”
“沈绎心!”
秦勋一把站起来,直接冲过来就抓住了沈绎心的衣领,刚想要好好地发表一番长篇大论,结果沈绎心的重力一不小心没把握好,一条腿没支撑住秦勋冲过来的重力,然后整个人直接朝后狠狠地摔了下去!
“喵~”
中秋赶紧让开,它心疼的看着自己盛满猫粮的盘子碎了。
它冲过去就在秦勋身上猛抓!
让你碎我盘子让你碎我盘子!
还我吃的还我吃的!
沈绎心还被秦勋压着,腿上也被撞到了,本来疼得要死,可是看到中秋如此激动地帮自己报仇的时候,沈绎心内心简直在欢呼。
养了这么多年的猫终于知道要护着主人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响起来一个有点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出现的女声。
“你们在……开车么?”
躺在地上的沈绎心和秦勋统统僵硬住了……
猛地回头一看,真的是陶嘉月站在那里!
☆、第11喵
秦勋要求陶嘉月作为他的辩护人之后,又给陶嘉月打了个电话,说自己在沈绎心家里。
本来秦勋是想看看陶嘉月会做什么反应。
结果陶嘉月二话不说就进入了工作状态,直接拿着资料来了沈绎心家里。
然后,看到躺在地上疑似在开车的两人。
·
“你怎么进来的?!”
作为被压着的那一个,沈绎心此刻颇有几分恼羞成怒。
“门没关。”陶嘉月伸手指了指门那边。
中秋在陶嘉月身边晃了晃,然后“喵~”了一声。
陶嘉月蹲下来,用手在中秋的下巴上蹭着。
“你滚开!”沈绎心对着还压在自己身上的秦勋吼道。
倒是秦勋,看着沈绎心不高兴,他就高兴了。
“自己站不住还怪别人?这腿要废了?”说完,秦勋还伸手压了一下沈绎心的伤口。
陶嘉月蹲在那里逗猫,角度看的清楚。
她意兴阑珊地摸着中秋的下巴,然后对着秦勋说:“幼稚不幼稚?”
说完,起身。
走过去朝着沈绎心伸手。
这一伸手,沈绎心颇为得意的朝着秦勋使了个眼色,然后刚准备将手放在陶嘉月手上,却被秦勋猛地打断。
“不用你帮忙!”秦勋低吼了一句。
迅速从地上爬起来,然后一把把腿残的沈绎心拉了起来。
沈绎心啧啧两声,来了一句:“秦二你一点都不绅士啊。”
“绅士是对女人的,你是女人么?”秦勋呛了一句。
沈绎心不急不缓的说:“那好吧,我对你绅士一点。”
秦勋:“……”
·
陶嘉月将随身带着的小行李箱拖出来,然后将里面的资料摆在桌子上。
“根据《刑法》规定,故意伤害他人身体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致人重伤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致人死亡或者以特别残忍手段致人重伤造成严重残疾的,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或者死刑。”
“董成的检查里包括胸部损伤、腹部损伤、骨盆部损伤,如果他从医院那边下手,往重了说可以符合‘重伤’规定中第三种情形‘对于人身健康有重大伤害’。再加上对方律师尤其擅长这个,判成三年的可能性也很大。”
陶嘉月将一些案例翻出来,摆在桌面上。
秦勋腿一跷坐在沙发上,眼神扫了一眼桌面就问:“你和沈绎心到底什么关系?”
正在那里将碎掉的猫盘子收拾干净,换一个新盘子顺便倒猫粮的沈绎心,立刻竖起了耳朵。
“和你没关系。”
几乎和沈绎心一样的回答。
秦勋立马站起来:“怎么和我没关系了?!”
“秦先生,你要是能好好合作,我们就好好商量一下案子,你要是不能……最后坐牢也不是我的问题。”
“呵。一个董成还能把我送牢里去?”秦勋不屑,“他也要有这个胆子。”
“其实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董成这次之所以提出来要告秦先生,无非是想乘机从秦家捞一下好处。但是如果秦先生不服软,董成那边确实有这个能力,将你送进牢里。”
“你怎么不说是他先把手放你腿上的?我是为了救人!”
秦勋说这话的时候,沈绎心正蹲在那里看中秋吃东西,突然被秦二的脑子吓了一跳,随口说了句:“法盲。”
秦勋不高兴了。
“你他妈说谁了!”
沈绎心给中秋顺了一下毛,起身。
他缓慢地向沙发这边跺过来,刚准备开口给秦二普及一下法律,在陶嘉月面前卖弄一下,结果被陶嘉月截了胡。
“首先,见义勇为在法律上并不容易鉴定。我没有向你施救,而且董成对我的行为也没有造成明显的伤害。“
陶嘉月看到沈绎心停在了半路上,一脸的懵逼。
她以为对方是因为腿上走路不方便,遂秉着善良之心,一边继续和秦勋说着一边过去扶了一把沈绎心。
“而且之所以董成将手放在我腿上,是因为接收到我的信号,所以才这么做,没有强迫关系。”
秦勋一下子受到了两个打击。
他咬着牙:“难道你想勾搭董成?”
沈绎心被美人扶着,正开心呢又对上秦勋能杀人的目光。
他琢磨着,怎么才能把秦勋这个电灯泡赶走呢?
后来又商量了好久案情,将各种厉害关系以及当天发生的事理了一遍,但是秦勋坚持不找董成和解。
陶嘉月也没了办法。
·
这个案子不好打。
其实陶嘉月很清楚,凭自己的能力还不至于说真的让秦勋去坐牢。
但是一旦媒体曝出来秦勋打人事件,加上之前他的形象就不怎么样。
嚣张富二代打人被告,最后很可能演变成全民讨论。
这样一来,所有的舆论导向都会对秦勋不利。
就算不坐牢又怎样,现在媒体的一张嘴,就能把一个人说死。
不管怎么样,陶嘉月都不想让秦勋面临这样的结果。
想明白这些,整个案子对陶嘉月来说就容易了。
晚上回家之后她又给沈绎心打了个电话,要秦勋哥哥的联系方式。
秦勋不同意和解,不代表秦家不同意。
只不过沈绎心也变得不好说话了。
“想要秦老大电话?这不方便啊!”
“什么条件?”陶嘉月问。
“条件嘛……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和秦勋分手?”
沈绎心问完之后,屏住呼吸等着。
说到底其实他并不在乎他们到底为什么分手,最主要的,是他想知道他们有没有复合的可能。
陶嘉月原本还处于工作状态,眉头紧锁,神情严肃,听到沈绎心这句话的时候,突然就放松了。
脑海里浮现出沈绎心抱着猫的模样。
她说:“因为我移情别恋了。”
脸不红,心不跳。
她就是突然想逗一逗沈绎心。
沈绎心默。
“你觉得……我是傻子么?”
“不相信?”
“陶律师,其实我智商有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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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绎心将陶嘉月的心思原封不动的转告给秦老大的时候,秦老大他人不在容和。
思考之后,对着沈绎心来了一句:“你说我们两个的交情也这么多年了是吧。”
沈绎心一听,大概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只不过这次,虽然心里很愉快的接受了这个委托,但面子上还是装的极其勉强。
“行吧……就这一次,我看在你的面子上,帮你管管这小子吧。”
挂了秦老大的电话,他立刻给陶嘉月打了过去。
“陶律师,又要多指教你了。”
“秦家将这件事交给了我处理。”
“嗯,字面上的意思,秦勋归我了。”
说完沈绎心摩拳擦掌,很是激动。
终于有机会整治熊孩子,抱得美人归了!
☆、第12喵
快过年了,天气冷的要命。
中秋趴在阳台上,开着窗,冷风直直吹了进来。
打了个哆嗦,准备离开。
但是阳台的门被关了起来,根本出不去。
中秋愤怒的叫了几声。
沈绎心刚把客厅收拾干净,听见中秋的叫声。
找了一圈,最后在阳台发现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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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中秋关阳台上?!”
沈绎心猛地推开秦勋房间的门,然后直接把秦勋身上的被子揭开!
“沈绎心你干嘛!”
乍冷让秦勋立刻清醒过来,想要将被子抢回来,无奈已被沈绎心甩到了地板上。
“我给你住、给你吃,你竟然把中秋关阳台,还开着窗?!”
沈绎心的口气不同以往,脸上的神色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秦勋咽了一下口水:“不就是只猫嘛。”他嘟囔着。
“它可比你重要。”沈绎心歪了一下头,突然笑了一声,“我家不欢迎你。”
“别!”秦勋立刻从床上跳到了地上,“我哥不是让你管着我嘛!”
他可不想给任何沈绎心和陶嘉月单独相处的机会。
他要好好盯着沈绎心。
“你哥又没给我吃住费,你睡马路也和我没关系。”
沈绎心将衣服砸在秦勋脸上。
“穿上,出去。”
·
陶嘉月又去了一趟仲裁院,临近过年,各种劳动争议特别多。
尤其是发放工资的问题。
那些来打工的人,指望拿着一年的工资回家,开开心心的过年。
可是偏偏有些老板,负债累累或者其他原因,拖欠、克扣。
近几年来报道很多,现象也有些减少,但是并没消失。
“陶律师,你说这个钱我们到底能不能要回来啊?”
一个看上去足足有六十岁,而实际年龄还不到五十的妇人,站在那里有些拘谨的握着自己的衣角,紧张地看着陶嘉月。
在她身后,还有好几个人。
“你们是在华胜服装厂工作的?”
陶嘉月翻了翻资料,突然看到了这几个字,嘴角勾起。
“是啊。这都工作十来年了,以前从来没有拖欠过,可是今年足足拖了半年工资,现在又突然说年后再发。”
“服装厂这几个月生意是不好,我们也理解,但是你说我们可怎么办?”
“对啊,连着好几个月的工资呢,一分钱都没有怎么回家过年啊!”
“华胜这几个月生意特别差么?”
陶嘉月将资料放在旁边,目光落在最前面的妇人身上。
妇人还是有些拘谨,身边几个人推了推她。
她一咬牙:“哪里是特别差,简直没生意!”
·
陶嘉月回了律师所,将所有资料交给李胜后,又嘱咐他去查点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