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你......”墨曜拍了拍墨霄的肩膀,刚要赞上一句,却被突然冲出来的许芝年打断了话头。
“皇上,皇上不好了,王爷,殿下,您二位快去看看吧。”许芝年面色惶急,声音发颤,显见是十分地慌乱。
墨曜和墨霄闻言脸色均是一变,登时也顾不得再说话,忙一前一后冲向了内殿。
一干重臣见状也都跟了进去。
一进去,便见四皇子墨霄冲到龙床前跪了下去。
祈阳帝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又似说不出来,最后,只是费力地拍了墨霄一下,便彻底阖上了双眸。
“皇上!”重臣纷纷跪下磕头哭道。
“太后娘娘!”闻讯赶来的太后,在没能见到儿子最后一面的情况下,终于是精神不支,倒下了。
墨曜强忍着心痛,吩咐孙嬷嬷等人将太后扶回去,然后又叫过许芝年,让他赶紧照着祈阳帝生前的吩咐安排他的后事。
许芝年抽噎了两声,躬身应了墨曜的话,转身去安排去了。
皇帝宾天,后事繁冗,然国不可一日无君,所幸祈阳帝生前已经将这些事情都安排好了,墨霄登基为帝,名正言顺,是为正统。
殿外的墨凛和李仪还没有从失败的打击中缓过神来,他们始终没能明白,为何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却还会失手?
第七百二十三章:天牢探视,满心不甘(正文完)
一夜忙乱过后,诸事既定。
四皇子墨霄将在三日后举行登基大典,二皇子墨凛和李仪因谋害先皇,篡权夺位罪大恶极,被判入狱,择日处斩,连夜被送入了天牢。
次日一早,二皇子府被查封,二皇子妃洛文嫣被贬为庶民。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荣华梦碎的洛文嫣再也受不了打击,当场便疯癫了。
传旨的内侍见状也没有再为难她,让她的贴身侍女秀妍将她带走了。
秀妍扶着洛文嫣跌跌撞撞地出了皇子府,却不知道该去向何处?
皇子府被查抄了,侍郎府也被封了,夫人死了,老爷被抓入狱,小姐也疯了,她们现在还能去哪呢?
去国公府?
秀妍摇摇头,昨夜小姐那样对待大小姐,现在去国公府,大小姐会管她们吗?
可是不去国公府,她们又能去哪里呢?
秀妍扶着洛文嫣,站在幽长的街道上,迷茫不知所措。
这时候,两辆马车停在了她们主仆身边。
秀妍看到车上的人,眼眶顿时湿润了,“大小姐……”
“上车吧。”洛青染淡淡地说了一句,便放下了车帘。
秀妍抽噎着扶着洛文嫣上了后面的马车。
与此同时,前去李家抄家的禁军也到了李府。
随同禁军一同来的,还有威后的尸体。
威后因伙同墨凛等人谋害先皇,被褫夺了皇后之位,因为毒发入腑,昨夜已经随同先皇一起去了。
太后说威后怕威后的尸体玷污了皇室的风水,让禁军将威后的尸体给李家送了回来。
传旨的内侍当着李家众人的面宣读新皇的圣旨,李家所有直系男丁全部处死,其余人等发配边疆,永世不得入京。
右相夫人和国舅夫人听完圣旨之后,都颓然地跌坐在地上,满面绝望......
经此一役,李家,将被抹去一切痕迹,从此,在华京城中,再也不会有他们的一席之地。
因为要准备先皇的葬礼,又要准备新皇的登基大典,所以宫里面很是忙乱。
昨夜墨曜本想先抽空回去看看洛青染,结果也没能成行,这一忙,便又忙到了入夜。
本来是想要先出宫一趟,跟洛青染见一面的,但是太后那边又有些不好,所以墨曜只能让夜戈先给洛青染传个口信,然后去正仁宫照顾太后去了。
夜渐渐深了,墨霄带着几位皇子在神龙殿内为先皇守灵。
许芝年的小徒弟安公公匆匆进来,走到许芝年的身边,向他师傅耳语了几句。
许芝年听罢冲他摆摆手,示意他先出去,然后自己走到了墨凛身边。
“皇上,天牢的守卫来报说,逆臣墨凛和李仪想要见您。”许芝年躬身对墨霄低声道。
虽然墨霄还未举行登基大典,但是先皇已去,他便已经是名正言顺的新皇,所以许芝年也就直接称呼他皇上了。
墨霄闻言顿了一下,然后轻轻点了下头,站了起来。
“你留在这,朕带安公公过去即可”
“是,皇上。”
不多时候,墨霄带着一干奴仆禁卫到了天牢。
守门的侍卫见了他忙跪下行礼问安。
墨霄叫了起,然后命他们将门打开。
天牢幽暗阴森,又是在夜晚,阴气便更甚。
墨霄进了天牢入口,直接去了关押墨凛和李仪的重刑犯牢房。
因为是关押重刑犯,所以这里的牢房门都是重铁浇铸,只在门上留了一个气窗,供犯人呼吸。
天牢守卫将气窗打开,便退到了一旁。
墨霄先见了李仪。
铁窗一被打开,李仪就冲了过来,对着铁窗外的墨霄含泪涕诉,求饶认罪。
“殿下,殿下您饶了罪臣吧,罪臣都是一时糊涂,受了二皇子的蛊惑,求您饶了罪臣吧!”
墨霄冷眼看着李仪涕泪横流的模样,没有说话。
半晌后,他才冷冷地开了腔,“当年,你们陷害沈家,逼死我母后的时候,可曾想过饶过她?”
李仪闻言嘴角一抖,哭嚎声渐渐地停了下来。
良久后,李仪抹了把脸,颓丧地退了回去,“报应,都是报应......”
他真是傻了,才会求墨霄放过他,墨霄与他们家有杀母之仇,不共戴天,怎么可能会放过他!
墨霄冷冷地看了李仪一会儿,转头走了。
天牢守卫见他走了,忙过来将李仪的牢房门上的气窗又拉了回去。
墨霄又向前走了几步,到了李仪隔壁牢房前,这里面,关的正是墨凛。
墨凛听到牢房门上的气窗被拉开后,并没有像李仪一样,冲过来求饶。
他只是不甘地看着墨霄。
良久后,墨凛哼了一声,自嘲道:“成王败寇,我还是没有斗过你!”
“我本没想要与你相争,是你们逼我的。”墨霄也盯着墨凛,冷声道。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墨凛咬了咬牙,又哼了几声,“我就是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输给你!”
墨霄眸光一动,定睛看了墨凛一会儿后,方道:“你不是输给我,你输的,是人心。你一心算计,为此不择手段,甚至不惜泯灭人性,你给父皇下毒,又屡次三番谋害我性命,从那一刻开始,你就已经输了,这天下,不会让一个满心罪孽的人来掌管。而且,你太自负了,你以为联合了李家,然后用谢安就能操控得了我,却不知,你与李家,甚至包括谢安所走的每一步棋,都在我与王叔的掌控之下。”
墨凛闻言面色骤然变了,面上的血色一点一点地退了下去,直至变为一片雪白。
怪不得,怪不得他会输给墨霄,原来,墨霄早就得到了王叔的暗地支持......
“时不待我,你赢了,也是靠别人,有什么可得意的!”墨凛心有不甘,忍不住嘲讽墨霄。
墨霄摇摇头,略带怜悯地看了墨凛一眼,“执迷不悟。”
说罢,他便走了。
至于身后的人再怎么想,都与他无关了。
道不同不相为谋,话不投机半句多,墨凛若是以为他不该输给自己,就让他那么以为吧......
三日后,是新皇的登基大典,皇城里热闹纷呈。
墨霄身着明黄礼服,登上祭坛,在文武百官的跪拜朝贺声中登上了帝位,改国号明德。
自此之后,祈国朝堂上下,终于稳定了下来。
番外:大婚
八月十八,暖阳高照,清风和畅。
新旧黄历上皆云:宜嫁娶。
今日,正是端瑾王爷墨曜与安平郡主洛青染大婚的日子。
天刚微亮,端瑾王府和国公府便都张灯结彩,忙碌起来。
洛青染一大早便起了床,又是沐浴又是熏香,忙了好一阵子才被半夏她们扶到菱镜前梳妆。
叶氏亲自替女儿梳发,一边梳一边念叨着那寄予美好祝福的梳发词。
沈婧诗和杜若一左一右的站在洛青染身后,时不时地帮忙递一递这个,拿一拿那个,忙得不亦乐乎。
“大嫂你还是坐着歇会儿吧,别累着了。”洛青染见沈婧诗一直在自己身后站着,不由担心。
虽说沈婧诗在杜若的调养下如今已经没什么问题了,但是洛青染只要一想到她生产那日的情形,就忍不住担心。
叶氏虽说忙着女儿出嫁的事情,但是事关沈婧诗的身子,她还是非常在意的。
因而听了女儿的话,也道:“婧诗啊,你可别累着自己了,这边有丫头们帮着忙活,杜若也在,你要是累了,就去歇会儿吧。”
“娘,青染,我没事的,我真的不累,”沈婧诗摇摇头,笑道,“今儿是青染大好的日子,我可是要送她上花轿的,正好这会儿琰儿还在睡着,我又不忙,我在房里也待不住,你们就别劝我了。”
琰儿就是沈婧诗和洛青辰的长子,洛璟琰,是个十分可爱的小子,如今是国公府上下的掌中宝。
本来大家那时候还担心,沈婧诗生他的时候动了胎气,怕这孩子生下来会不好养,谁知这小子生来就是个壮实的,如今快到满月了,一点儿毛病都不曾有过,反而越长越结实。
现在只要谁一提起琰儿,叶氏的眉眼准保弯得快要看不见。
正好杜若也帮着说话,叶氏和洛青染也就不再劝沈婧诗去歇着了。
梳好了发髻,半夏她们捧来那流金溢彩的凤冠替洛青染戴上。
凤冠戴上的一瞬间,洛青染便觉颈上一重。
她稍稍抬起头来从镜中望向那凤冠,然后默默叹了口。
早知道这东西这样重,她就应该跟墨曜商量做个镀金的......
半夏替洛青染正好的凤冠,赞叹一笑,“小姐可真好看,王爷亲自交代做的这凤冠就是不一样,奴婢还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凤冠呢,衬得小姐真是艳若桃李,色如春花!”
杜若正低着头帮洛青染理鬓呢,听到半夏的话不禁玩心又起,逗道:“半夏也到了该嫁人的年纪了,见到你家小姐出嫁,是不是思嫁了?赶明让你家小姐替你寻一门好亲,赶紧将你嫁出去吧。”
“杜姑娘您说什么呢!”半夏被杜若一席话说得颊上红霞密布,咬了咬唇,转身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