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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司徒月的时候,莫如谪有些失神。
“你终于来了。”司徒月倒是很镇定地开口,一双阴郁的眸子毫不避讳的盯着他。
只这一眼,莫如谪就察觉出了异样,双眸一凛,“你是谁?”
被认出是冒牌货,吴氏一点也不惊慌,慢悠悠地说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司徒月在我手上。”
“快说她在哪儿?”莫如谪冷声,声音中压抑着一股冲动,想要撕碎眼前人的冲动。
吴氏毫无惧色,“跟我来。”
很快,莫如谪就见到了司徒月,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的司徒月,脸上、衣服上全都是血污的司徒月。
而且还有人正在拿鞭子抽打她,哪怕她都昏迷不醒,那鞭子仍是狠狠地落在她的身上,溅起一串串血花。
“你找死!”莫如谪一脸狰狞,一只手迅速的掐住了吴氏的脖子,手上青筋越来越明显,眼中戾色越来越多。
吴氏仍是不慌不忙,一边挥手示意那人停下,一边缓声道:“你既然还不肯发力,那就知道我一死,司徒月也会死,还是省着点力气松开我吧。”
“你以为本相不敢?”莫如谪狠声,随之手渐渐收紧,大拇指慢慢地朝着其他四指靠近。
然而,在吴氏面色开始发青后,莫如谪终是松开了手。
他不敢,也不能杀了她。
因为她手上有他最为忌惮的把柄。
那个把柄就是司徒月。
吴氏冷冷一笑,弹了弹身上根本就不存在的灰尘,道:“莫如谪,你比我想象中要爱司徒月啊。”
“废话少说!”莫如谪沉声,黑着脸,“你有什么目的,快说!”
他不能再把司徒月留在她手里。
“目的?”吴氏挑了挑眉,随后仿佛认真想了想,却是摊了摊手,说,“对你,我没有目的啊。”
这一句话几乎磨光莫如谪的耐心,他神情越发黑冷。
“其实啊。”吴氏再次开口,“我只是想要司徒家而已,不过既然你来了,那我不妨告诉你一件事。”
“何事?”
“事情就是……司徒月……她快死了。”
莫如谪心里猛地咯噔一下,脸色骤然惨白,猛地拎住吴氏的衣领,“你说什么?”
吴氏嘴角扬着得意的笑,“我说啊,司徒月就快要死了,我逼她服毒了,而且不是那种直接会要人命的毒,而是会让她先痛苦不堪然后才要了她命的毒。”
莫如谪每听一句手就凉上几分,她都已经遍体鳞伤了,还如何承受毒药带给她的痛苦,为何要对她如此残忍?
“呦,心疼了啊。”吴氏略带嘲讽的嗓音响起。
莫如谪神色一凛,喝道:“说,你让她服了什么毒?”
“你别急,我既然告诉了你这件事,自然也会告诉你那是什么毒。”
皱了皱眉,莫如谪咬牙、松开,又咬紧,重复了好几遍,终是放开了吴氏,冷声,“她若死,我必让你陪葬!”
“啧啧啧。”吴氏连连摇头,“她死不死,关键可不在我。”
“你什么意思?”莫如谪隐隐有暴躁之症,显然仅剩的那点耐心也快要消磨殆尽。
好在吴氏没有再卖关子,直接道:“她服的是白沙毒。”
听到白沙毒三个字,莫如谪身子一怔。
“世人皆知,白沙毒并非无药可救之毒,所以莫相应该很清楚到底怎么才能救司徒月,她的生死也就在你手上了。”吴氏说话的时候眼里掠过一抹阴冷。
莫如谪却没有心思注意,他甚至是都没有再看司徒月一眼就冲了出去。
若非阿七在司徒府外拦住了他,恐怕除了吴氏就不会再有第二个人知道他会去哪里。
“爷,你见到月小姐了吗?”阿七问着问着突然觉得莫如谪神色很奇怪,语速不由慢了下来,不安道:“爷,你怎么了?”
“我要去莫空谷。”
“莫空谷?”阿七下意识地重复了一下这三个字,待自己脑子里真正地过了一遍之后,脸色立即一变,声音也拔高了几度,“爷,你疯了吗?那地方去不得。”
传说莫空谷是个杀人不见血的地方,那里到处都是陷阱,到处都是危险,吃人的野兽,吞人的沼泽,毒人的植物比比皆是,不仅仅有这些,更多的是未知的险境,那个地方绝对去不得。
“不,我必须要去。”
“爷,能告诉我原因吗?不然,我就去告诉莫家,他们不会让你去的。”
原因?莫如谪愣了一下,而后紧紧地抓住阿七,声音中夹杂着请求,“阿七,我最信任的人只有你,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阿七的直觉告诉他不应该答应,于是立刻摇头,“不,我不能答应。”
莫如谪知道他在忌讳什么,眼中多了几分哀求,“我现在能拜托的人只有你,那个我用一辈子都还不清的人,我只能托付给你。”
阿七眉头紧蹙,“月小姐怎么了?”
“她……她现在很危险。”
“莫空谷跟她有关?”
莫如谪无力的点了点头,“她中了白沙毒,只有莫空谷的莫空花才能救她,我需要你在我回来之前保住她的性命。”
一连串的事实让阿七吃了一惊又一惊,心情万分沉重,他怎么也不能想象那个天之骄女司徒月会有这样的一天。
就跟他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自家主子会发生这么多事情一样。
“阿七,我已经时日无多,你就让我最后再为她做一件事吧。”
正文 第443章 莫如谪篇:我去找他
最终,莫如谪去了莫空谷,阿七则替他守着司徒月。
听到这个消息,吴氏当场笑的岔了气,“蠢货,哈哈哈!”
“夫人,他那个随从阿七一直都藏在关押司徒月的密室外。”她的手下恭敬地说道。
吴氏毫不在意,“无妨,让他监视。”
如此过了三天,仍是每天都有人去折磨司徒月,至于吴氏则还是顶着司徒月的名号为所欲为。
所有的人怨声载道,却无济于事。
看着流水的银子进账,吴氏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随后似是想起什么事,起身道:“走,接下来该去看看一个人了。”
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吴氏去了城外一个偏僻的小山村,而那里正站着一个本该被囚禁在吴氏密室中的人。
看到吴氏的时候,司徒月很平静。
“你过得倒是不错。”吴氏说道。
司徒月没有跟她说话,她现在活得比以前轻松自在多了,一切都是按照自己意愿来,所以她不想跟她说话自然就不说。
现在,她再也没有做过违心的事了。
然而,她终究有一个软肋。
那就是莫如谪。
所以当吴氏说莫如谪去了莫空谷的时候,她慌了。
“司徒月,他可是为了你才去的。”吴氏冷冷笑道。
“我?”
“是啊,我用了一个假的司徒月说你中了白沙毒,那傻子居然就信了,哈哈哈。”吴氏毫不客气的嘲讽着,丝毫不提莫如谪仅一眼就能识破她假冒司徒月,至于另一个是因为她自始至终都昏迷着才让莫如谪无法准确判断。
听到吴氏的话,司徒月气得想要打死她,但现在最重要的是另一件事,她必须要把莫如谪救出来。
看着司徒月的背影,吴氏笑的花枝乱颤,大声说着司徒月最为忌讳的事情,“已经三天了,你就算找到也是找到他的尸体,你……这个贱人注定得不到所爱!”
注定?司徒月脚步顿了一下,却又很快重新迈了起来。
她才不信什么注定,他已经经历了那么多的苦痛,怎么可能会死?只要他活着,她一定会告诉他她怀孕了,哪怕他有夫人,她也愿意陪在他的身边。
他再说什么不想再见她的鬼话,她也不信。
可是,吴氏又怎肯轻易放过司徒月,即便莫空谷够让她头疼了,吴氏依旧给她制造了无数的麻烦。
长途奔波再加上应付各种棘手麻烦的情况下,司徒月小产了。
失去了莫如谪的孩子,司徒月数次哭到晕厥。
但还有一个支撑她活下去的理由,那就是营救莫如谪。
连休息都顾不上,司徒月拖着疲惫的身体赶往了莫空谷,而这造成的直接后果就是她再也无法生育。
她想,他反正已经有了夫人,兴许早就有了骨血。
她怎么样都无所谓。
然而这时,吴氏的再次出现让她彻底崩溃。
她说,莫如谪和闵氏根本就有名无实。
她说,莫如谪为了救她不惜强行服药。
她说,她只不过是莫如谪提前死去而已。
真相如此残忍的暴露在司徒月的面前,她连站都站不稳了,呼吸越发急促,仿佛随时都会晕倒。
吴氏仰天大笑两声,“当初若不是你一直护着司徒殇,我也不会被司徒鹏那个家伙休掉,你和司徒家的人都该死!”
话落,吴氏冷笑着转身,独留司徒月一人在这天地间空空荡荡。
吴氏回到大庆国都后,彻底开始了她的复仇计划。
整个司徒府的人都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之中,而阿七也发现了那个一直被囚禁在密室的司徒月是假的。
他没有办法,只得找到了万俟敏。
万俟敏勃然大怒,“这样的大事你怎么要替莫如谪瞒着?你简直是太糊涂了!”
阿七万分懊悔,他当时是被莫如谪那种万念俱灰的神情吓到了,吓的只能听他的话,如今想起来他的确是糊涂。吴氏是什么人,那根本就是丧心病狂之辈,怎么可能……
“娘娘,现在说什么都晚了,阿七求您,您去救救爷,还有……还有司徒家。”倘若司徒家没了,司徒月应该会伤心的吧,那莫如谪肯定也会跟着难过。
他不想再让莫如谪难过了。
万俟敏没时间说废话,连个点头都没有,直接就冲了出去。
跟秦慕轩说过之后,她去了司徒家,秦慕轩则去了莫空谷。
当着大家的面,万俟敏丝毫没有给吴氏留反应的时间,直接就把她的真面目揭开来。
“居然是你?”奄奄一息的司徒鹏见到是她,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