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注定了会有人议论,那为何不让议论的内容有利于自己,久而久之,人们必定是议论长公主越俎代庖,不懂装懂,而自己只是一个因为孝心而委曲求全的形象而已。
青萝恍然大悟,看向万俟敏的眼神立即充满了崇拜,可是转瞬就又陷入了忧虑之中,问道:“可是这样下去,正如周郢所说,会影响饭庄的生意呀。”
万俟敏笑而不语,目光中点点狡黠在闪烁,成人之美嘛,长公主既然想要,那她就给她,反正她也不需要这个饭庄了。
正文 第165章 不祥的预感
即便长公主的名声在经过卢怀湛与林悦的事情后有些一落千丈,但京城中想要巴结她的人还是有很多,于是在她到过饭庄之后,有些人为了给她面子,纷纷到饭庄请客摆筵席。
饭庄的生意看起来蒸蒸日上,可万俟敏却清楚的知道这仅仅是海市蜃楼般的景象而已,没有根基,终有一天会消失。
随着长公主对饭庄的事情越来越上心,卢昶还以为万俟敏已经把饭庄彻底给了母亲,便经常带着朋友去吃吃喝喝,不说每次吃的都是山珍海味,甚至是连钱都不给,吵吵闹闹的架势更是吓跑了不少客人。
周郢为此事专门向长公主说过,但卢昶可是她的亲儿子,她自然是百般维护的,每每都让周郢无话可说。
听到关于饭庄的这些事情,万俟敏都是一笑置之,仿佛真的对饭庄撒手不管了。
就在这时,万俟济业找来了,一脸的担忧,“敏敏,你真的准备不回去了吗?”
这个回去自然指的是长公主府。
看到父亲苍老的容颜,万俟敏很想告诉他一切事实,可在事情没有尘埃落定之前,她又不能说,所以只能在她最亲的父亲面前继续演戏,道:“父亲,我不想回去。”
万俟敏泫然欲滴的模样让万俟济业心中一痛,语气带着一丝怨憎,“告诉父亲,真的有那么一个女子吗?是谁?”
他的敏敏这样优秀,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能让秦暮轩这样快的忘记了对敏敏的承诺,这样肆无忌惮的伤害敏敏?
万俟敏欲言又止,但面上似是承受了极大的痛苦,最终哇的一声哭了,哽咽道:“是表姐。”
万俟济业脑袋嗡的一声,竟然是上官雨涵,怪不得敏敏会一直隐忍到现在,原来是她!她已经是怡妃娘娘了,为何还要和秦暮轩纠缠不清?
这一句话说出来后,万俟敏似是打开了话匣子,一股脑的说了出来,“父亲,因为是表姐,所以我选择了忍,可是我真的好难过,表姐为何要这样对我?难道她一点都不把我当表妹看待吗?我可是一直都当她是我的表姐,即便是现在,我也不敢将那日发生的事情说出来,因为我害怕皇上会一怒之下杀了她。”
像是能够感受到万俟敏的痛,万俟济业脸上闪着哀伤的神色,一时不知该如何劝解万俟敏,半晌才开口,“既然这样,那你不想回去便不回去,这里永远是你的家,父亲永远都站在你的身后。”
即便她说的是假的,可听到这样的话,万俟敏还是觉得心窝一暖,有这样的父亲,她真的是很幸福。
“敏敏,你就安心的住在这里,剩下的事情交给父亲吧。”万俟济业说完这句话,便走了出去,背影透露着一股伟岸。
……
秦暮轩在陵墓门外足足停留了三天三夜,才找到了进去的办法,其实很简单,只需要一滴玄力修者的血就可以。
而这也让秦暮轩更加笃定,陵墓之中必定藏着龙晶。
陵墓之内并非想象中的幽暗无光,反而是到处都镶嵌着夜明珠,亮堂的很,但即便如此,秦暮轩等人依旧无法降低警惕,毕竟这是性命攸关的事情。
果真,秦暮轩又遇到了一个难题,他明明走出去了老远,最后却还是回到了原点,兜兜转转,仿佛永远都出不去。
秦暮轩一脸凝重,他可不想被困死在这个地方,外面还有万俟敏在等他,还有那些视他为棋子的人还没有得到应有的报应,他不能死。
“殿下,您先在此歇息,我去找一找出路。”有人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似乎是害怕秦暮轩白白浪费了体力,便建议他在这里养精蓄锐。
秦暮轩并未说话,看样子像是在沉思,说话的人也不敢打扰他,当然也不敢轻易离开,只静静地等在一旁。
大概有两柱香的时间,秦暮轩突然眼前一亮,振振有词的念了句什么,而后用着诡异的步伐朝左前方迈了两步,又朝右后方退了一步,蹦蹦跳跳的,最终落在一个位置,重重地用手向地面拍了下去。
轰的一声。
眼前的景象,让秦暮轩双眸一眯。
长长的通道两边,立着无数个铜人,面容狰狞恐怖,秦暮轩知道这是一种秘术,而接下来……
就在秦暮轩渐渐抿起双唇的时候,铜人突然动了,一个、两个、三个,然后是全部,个个毫不犹豫的朝秦暮轩等人扑去。
“小心!”秦暮轩厉喝一声,率先朝铜人攻去,对付铜人,最好的办法并非是防御,而是攻击,比他们更猛烈的攻击。
一场血战很快就打了起来,血肉横飞,但却没有一人发出一声闷哼。
不知过了多久,打斗声才渐渐平息下来,秦暮轩冷冷地看了一眼重新归位的铜人,又看了眼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默哀了一声,随即道:“跟我走。”
眼下并不是悲天悯人的时候,他们来的时候也应该想过不会全身而退,活下来的是本事,死去的也是勇者。
在遇到铜人之后,秦暮轩等人并未再遇到其他的危险,一路畅通无阻的到了一间大殿,大殿金碧辉煌,殿里的柱子全都镶刻着栩栩如生的巨龙,让人不由自主的产生一种肃穆的感觉。
而更令人惊讶的是,大殿里散落着无数的金银财宝,即便是经过了漫长的时间,依旧是散发着刺眼的光芒,晃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天呀。”不知是谁低呼了一声,语气中隐约带着一丝贪婪。
秦暮轩皱了皱眉,立即喝道:“谁都不许碰!”
然而,总是有人贪欲胜过理智,双手不知不觉的摸向明晃晃的金子。
可是还不等他拿起来,大殿就一阵地动山摇。
睡梦中,万俟敏好不容易才握到秦暮轩的手,却突然又眼睁睁的看着秦暮轩的身影嗖的一下消失了,立即惊醒过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心闷闷的,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青萝!”
听到呼唤,青萝立即爬起来,冲了进来,“小姐,怎么了?”
“可有殿下的回信?”
这已经是万俟敏问的第八遍了,青萝无奈的摇摇头,“还没有。”
闻言,万俟敏心头那丝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正文 第166章 得到和离书
到了白天,万俟敏心中依旧是七上八下,忐忑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发生了,急忙又给秦暮轩写了一封信,吩咐青萝快快交给文竹。
还没等到青萝回来,万俟济业就来了,老远看到万俟敏一筹莫展的脸,他还以为女儿是在为秦暮轩的薄情寡义而伤心,又想到长公主对他说的话,他不由暗暗攥紧了拳头。
这母子俩简直是欺人太甚!
注意到万俟济业,万俟敏收敛了一下担忧的神色,轻声道:“父亲。”
万俟济业点头嗯了一声,随即坐在他的对面,一时竟有些难以启齿,长公主那样过分的话他该怎么跟敏敏说呢?
“父亲可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您是见过长公主了吗?”万俟敏何等玲珑心思,立刻就猜中了他的心思。
万俟济业只好点点头,再抬头,眼中却有着几许坚定,“你出嫁的时候父亲便说过不要委屈了你自己,既然如今你这样伤心,那不如……”
最后的话,万俟济业竟说不出口,他虽是为敏敏考虑,可天底下哪有主动让女儿与夫君和离的道理。
“父亲,我都听你的。”万俟敏却率先开了口,“今后我宁愿守着您过一辈子。”
听到这样的话,万俟济业心头百感交集,现在万俟敏的神情跟她的母亲何其相似啊,可惜她们二人却没有真真正正的血缘关系呀。
在听闻长公主对父亲说过的话后,万俟敏主动提出了要去一趟长公主府,留意到父亲眼里的担忧,万俟敏笑了一声,“父亲尽管放心,眼下我还是她的儿媳,她不会对我做什么的。”
万俟济业想了想是这个理,便点头同意了。
这次踏足长公主府,万俟敏有种不屑一顾的感觉,这个地方曾带给秦暮轩无尽的痛苦,她很想付之一炬,但那样对长公主来说太便宜她了,她才不会这样轻易的放过她!
敛了敛心思,万俟敏缓缓朝长公主的院里走去。
听到细碎的脚步声,长公主抬头看去,就见到一脸心灰意冷的万俟敏,眼底嘲讽的笑一闪而过,面上却作出欣慰的表情,道:“敏敏,你终于肯回来了。”
听着这样表里不一的话,万俟敏冷冷一笑,直接道明了来意,“母亲,想必你已经见过我父亲了,我父亲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干脆利落的声音让长公主吃了一惊,她的确知道万俟敏这人非同寻常,可也没想过她竟敢主动提出与轩儿和离,即便和离不同于被休弃,可这个名声也不是一个女子可以背负的,尤其是像万俟敏这样的家世,待她和离后只怕会成为其他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备受嘲讽。
这就是这个社会对女子的态度,虽然不争,但是事实。相反,轩儿仍然会是月照国炙手可热的优秀青年,没了一个万俟敏,千千万万个万俟敏仍然会前赴后继的奔来。
吃惊过后,长公主神色渐渐冷下来,“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她虽然佩服万俟敏的勇气,可骨子里仍是不待见她的,既然她想要和离,那不狠狠地扒她一层皮又怎能罢休!
如此想着,长公主声音越发透着无情,“你不与轩儿,不与我打一声招呼,就擅自做主跑回娘家,一住就是小半月也就罢了,如今竟然提出这种要求,当真是无法无天了!”
看着变脸变得这样快的长公主,万俟敏挑了挑眉,仍旧不卑不亢,“母亲,我如今还愿意称呼你一声母亲,是因为敬重您。可这并不代表我就能容忍我的夫君背叛我,欺骗我,他既然心中有了别人,那我愿意让位,我不会与他人共侍一夫。”
“堂堂男子,谁没有三妻四妾,你难道还指望着轩儿一辈子守着你一个人吗?”
万俟敏眼中流露出难过的神色,声音突然软下来,“母亲,那日父亲说要娶悦夫人的时候,您也很伤心,怎么如今换到我身上了,您就不能感同身受,就要我忍气吞声吗?”
长公主被她说的哑口无言,心中竟然对她隐隐生出一丝同情的感受,只不过很快她就掐灭了这丝同情的火苗,冷声道:“你这是在拐弯抹角的说我善妒吗?”
“敏敏不敢。”万俟敏急忙低头,接下来说的话却是让长公主火冒三丈,“敏敏只是在实话实说而已。”
“放肆!”长公主狠狠地拍了下桌子,怒吼,“为人妻者,必定是要三从四德,恪守本分,你却犯了不敬长辈、善妒这两个大罪,我就算是让轩儿休了你都不为过!”
“我和他的亲事乃是皇上亲口所赐,他倘若要休了我,又置皇上的脸面于何地?母亲,我今日来是诚心诚意的想要大家都退让一步,和离于你于我皆是最体面的一个办法,我也有办法让皇上不会因此而降罪于任何一个人。”万俟敏轻声道。
她说的话,长公主自然是不屑的,皇上巴不得万俟敏赶紧离开秦暮轩呢,又怎会管是和离还是休妻的方法,但对于其他人来说,和离的确是最稳妥的一个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