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人请用茶。”
“卡!说了多少遍了!不要瞪眼睛!不要瞪眼睛!你是猪吗!”姜学哲对着饰演奉茶侍女的演员大骂道。今天已经算是脾气好的了,脾气不好的时候各种飙脏话。
饰演奉茶侍女的演员算是三四线的明星,好不容易才挤进这部电影讨了个角色,就一句话的戏份,已经卡了七八条,委屈地想哭,眼眶红彤彤的。
“哭什么哭!给我滚下去好好想想!来,各部门准备,拍下一个戏份。”姜学哲撩了一把头发,额头全是汗水,憋住愤怒敲了敲剧本,示意下一场戏的演员上场。
下一场戏的演员,正是霍天清和罗承志。
谢雪瑶听到姜学哲的话,兴奋地露出笑容,满脸的嘲讽。
霍天清方才和何太去了茶水室倒水。何太边喝着水便抓着门把,开了好几下,又撞了撞,“怎么回事,门打不开了。”
霍天清放下了水,“不会吧,我来试试。”谁看她不顺眼给她锁上了门,下一场戏可是她的戏份,她若是不出现,姜学哲会气到直接换角色。
她抓住门把,轻易地打开,随后对何太笑了笑:“这不是打开了。”
跟她一个异能者玩这种把戏,有用就有鬼了。
何太狐疑地走出了门,还又转回去抓了抓门把手,挠了挠头发,跟上霍天清的脚步。
当谢雪瑶看到霍天清的时候,神色大变。也得感谢她的神色变化,让霍天清一下子知道了罪魁祸首,冲着她晦涩莫测地微起笑容。
谢雪瑶霎时被吓到了,咬了咬牙。
这一场戏分拍,拍的是盗仙被击中之后倒地,这一瞬间欧渔的神色变化。
罗承志喝了口假血,比了个行了的手势,拍摄正式开始。
“一掌击中,盗仙被击飞,过程中噗的吐出鲜血,倒在地上”这一幕拍摄完毕。
霍天清方才已经做出了神色变化,但是拍的是远景,她必须得靠想象跟着方才罗承志拍摄的场景转换速度,凭空做出神色变化,以便拍摄近景,后期剪辑。
此幕相当的重要,已经给他们上过培训课程的姜学哲还是不放心,又给霍天清讲了一遍起承转合,才转而死死地盯着监视器画面。
欧渔带着血冲了过来,蓦地停下了脚步,抬起头,盯着半空(盗仙被击飞),瞳孔倏地缩了一下,随后充血。
“卡!天清,注意点情绪,算了,你不要去想我刚刚教的技巧。”姜学哲好言好语,单论技巧,霍天清的表演跟他刚刚的教导契合,但是,太生硬了,他感觉不到那种悲怆。
霍天清擦了擦眼睛,恢复到原本的状态。
罗承志在旁边拍手喊道:“别紧张,记住,盗仙就像是欧渔的亲人!”
霍天清回以笑容,她方才脑海里头,故意地撇去了盛长安当年在她面前受重伤几乎断气的情景,那种情景最适合她面对盗仙快死亡的状态,可那情景她不愿意去想。
呼了几口气,霍天清略微调整自己的心情,想到现在师傅环游世界的笑容,慢慢地恢复了过来。
“好!开始!”姜学哲喊道。
霍天清成功进入状态,她盯着半空,双眼瞬间充血,面目狰狞了起来,欧渔啊,想到了初遇盗仙时,他以乞丐的身份蹭吃蹭喝,惹她发笑发怒的情景;想到了盗仙死皮赖脸跟在她后面要收她做徒弟的情景;想到了各种欢声笑语……
那吐出的血就像是打在了她的眼睛里,让她彻底失去了理智,脑海里头仿佛轰隆作响。
用尽所有的力气,用尽所有的力气啊,涨红了脸庞,青筋暴露,大声吼了一句:“师傅!”
“卡!完美!”姜学哲带头站起了身,猛地鼓起了掌。这孩子果真爆发力惊人,那一声师傅让他浑身汗毛竖起。
罗承志吓了一跳,难得见到这么有天分的演员,跑上前亲自将差点跪在地上的霍天清搀住,“你可把我吓死了,我活着呢!活着呢!”
霍天清讪讪一笑,下一秒便脱离了欧渔的状态。
站在后面的谢雪瑶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她可不觉得刚才的表现精彩,不就是吼嘛,她也会。明明女主角是她的,凭什么给个没钱没势的贱女人。她也真是好运,肯定是刚刚茶水间正好有人帮助开了门,否则哪有她现在的风光,哼,现在角色归谁还不一定呢。
谢雪瑶摸了摸自己的包,具有自信地压着笑,趁所有人都不注意的时候,她转身走向茶水间。在茶水间内,她倒了一杯水,从包里掏出了一瓶药,倒了一粒扔进了杯子里头。
“嘭!”
谢雪瑶赶紧转身,看着突然关上的门皱眉,小心翼翼地走到门前,抓着门把手,却发现,门已经被锁住了。她不停地拽动门把,大喊道:“来人啊!开门啊!霍天清,对,霍天清!我知道你在外面!你给我开门!”
☆、第218章 一辈子的倒霉运
“来人呐!我知道你一定在外面!你给我等着!我爸不会放过你的!”
“怎么了?”见一堆人涌在门前,刚刚卸完妆的霍天清走到茶水间,询问道。她在远处就听到茶水间里头吵嚷嚷的,似乎是谢雪瑶的声音。
见被骂的正主来了,有个场记小心翼翼地道:“好像是有人被锁在茶水间了,我们刚刚都试过了,都没有办法打开。”
众人给她让个位置,霍天清走到门前,抓着门把手按了按,谁知道门一下子就打开了,靠着门的谢雪瑶被撞到了旁边的墙上,打了玻尿酸的鼻子红彤彤的。
她羞愤不已,捂着鼻子从门后走了出来,结果看到是霍天清,直接冲着她厮打起来,多亏了何太动作快,连忙将霍天清拉开。
有好几个人上去拉住了谢雪瑶。
“贱人!我就知道是你锁的门!”
“为什么呢?”霍天清盯着门把手瞧了眼,方才门把手上的钥匙卡住了锁口,根本不是什么锁住了门,这谢雪瑶也真是倒霉。清楚了发生了什么,霍天清才慢悠悠地将视线移到谢雪瑶身上。
谢雪瑶正在气愤的头上,在她眼里,怎么看霍天清那副嘴脸都假仁假义,不做思考,“还不是记恨我有个有钱的爸爸,怎么,你现在麻雀飞上枝头就把自己当凤凰了,会蹦跳的野鸡而已。”
她调查过了,这个霍天清除了成绩好以外,什么都不是,哼,长得好?还不是整的!不靠那些后天的努力,她还指不定蹲哪旮旯当又穷又没素质的村妇呢。
谢雪瑶的眼睛里充满了对自己家世的自信和自豪,与生俱来的优越感让她非常非常瞧不起眼前这个夺了她女主角角色的女子。
“四个小时前,我在拍戏,没有离开过片场,前一个小时,我呆在化妆室卸妆。请问谢小姐,是觉得我神通广大,会分身之术?非要说有什么异样,四个小时前,我不知为何被锁在茶水间里头。谢小姐,如今你被锁住,一口咬定是我干的,我听着怎么有些迫不及待告诉我前面那件事情凶手是谁的意味?”
霍天清要真较起真来,绝对可以噎死人。
场上都是剧组的工作人员,平时也没少见剧组里的小动作,方才他们就有点觉得奇怪,这么一说,更是前因后果清晰可辨。
谢雪瑶受不得这种目光,怒气腾腾,杀气足够将霍天清剐成肉片,她蛮横地甩开旁边扶着她的人,指着霍天清道:“我要封杀你!你等着!”
她咯咯咬着牙,甩着包离开片场。
此话一出场面十分精彩,多少人窃窃私语,要不是签了保密协议,真想赶紧把这劲爆的消息往外面传。何太叹了口气,头疼地带着霍天清上保姆车,让孙刚敬赶紧开,要多快有多快。
何太难受地扒着酒红色的指甲,道:“戏还没拍一半呢,人家谢雪瑶就喊着要封杀你了,这接下来的日子还怎么过哦。”
“不是她说封杀就可以封杀,放心,除非她爸能有本事将广电总局都给买下来。”想要只手遮天也得有遮天的本事。再者,她因为水澈也之事,差点就国家授勋,只是北战经过考虑,不想让她风头太盛为她自己招来祸端,便婉言推拒了。
“我说你啦,瞧你这身子板可硬得很,打不倒。我是在感叹我自己,接下来的日子可怎么过啊,哎,我什么时候才有时间去旅游啊。”何太看着自己涂的白白的美手,摸了摸上面的皱纹,酸道,“有些白眼狼啊,心里头只有什么静姐啊胜男啊方程啊姜肖啊,都不在乎我的呢。”
谢雪瑶加她爸两个人也封杀不了,然而,有钱能使鬼推磨,估计又得赢来一大波黑料。她都能想出内容了,耍大牌、两面三刀、不敬业、替身倒模……
未必敢直接报上姓名,各种含沙射影绝对少不了。
“何太。”霍天清带着盈盈笑意从包里拿出了透明的瓶子递了过去,“这是定颜药,包您用了焕发青春活力。”
何太带着嫌弃勉强拿了过来,心里头却美滋滋的,还别说,她每次给的东西都贼好用,效果比她代言的精华水好上不知道多少倍,害得她过段时间用完了就得想法子再拿一些。心里头这样想,表面上还得硬撑着,何太嫌弃地晃着瓶子,看着里头千奇百怪的定颜药,“又是自己研制的?不会把我当实验小白鼠吧?”
“无化学成分,保证纯天然。”定颜药的前身是定颜丹,她前几天第一次使用白骨龙鼎炼出来的玩意儿,一星丹药,不过看她初次炼出的丹药的样子,她不太好意思称之为定颜“丹”。霍天清做了保证,“绝对不会坑何太。若是觉得药苦了些,可以加水搅拌,药效会弱一些。”
她虽用了极小年份的丹药,但对一般人来说效果还是比较明显。
何太将瓶子小心谨慎地放到了自己的包里,抬起了手,哭诉道:“可怜我整日为你劳心劳肺,天天熬夜,这黑眼圈啊,那对我的眼睛那叫一个死忠粉,始终不肯离开啊。”
霍天清碰了碰自己的包,从空间内放了些美颜之物进去,随后将包恭敬地递给何太,轻声地道:“给您,都孝敬您。”
“这还差不多。”何太拿过了包,翻出了三样好东西,才把包还了回去,“你该换包了,啊?这包已经在机场被拍好几次了。我替你相中了几个KC的包,看着还不错,图片我已经发给你了,记得买,记得换。”
“KC今年秋冬系列的包只能做个摆饰,我不能放很多东西进去。”她需要的是可以让她伪藏空间亦或储物戒存在的包,KC的最新款全是迷你小包,放个手机都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作为艺人,在时尚方面又不能买过季的,否则会被影射成过气。
“你又不听我的话了是吧?买不买,背不背?不是KC的,就是Ditop的,你自己选。别怪我没提醒你,Ditop今年的包蜜汁审美,只能在秀场上背一背。”
“好,KC。”霍天清妥协。
……
京都被称之为皇帝才能住的“紫微一品”里面,其中一个价值上亿的庄园。入眼,满是金光璀璨,仆人们穿着骑士服装,分两列站立,恭敬地迎接他们的小姐。哪里是什么惬意庄园,根本是豪华钱庄。
今天他们的小姐很生气,直接踩着车冲向旁人不可瞻望的梦幻城堡,甚至下车后气的扔下了车钥匙,直接踢给了旁边的管家。然后便甩着头发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在仆人的注视下疾走了进去。
坐电梯,三楼停。谢雪瑶才不管爸爸有什么其他的事情,直接就冲进了他的办公室,怒发冲冠地道:“爸!帮我封杀一个人!”
“瑶儿!不好意思,苏老,这是我的独生女雪瑶,性格莽撞了些,要是有什么冲突的请千万不要介怀,雪瑶,向苏爷爷问声好。”谢国杰差点就站起了身子鞠躬道歉,他也算是难得起家的商人,对于苏老这样在玄学上颇有造诣的风水大师很是尊重。
谢雪瑶收敛了些坏脾气,嘟着嘴皱了皱,“苏爷爷你好,我叫谢雪瑶。”
“哈哈,是个可爱的孩子,看着跟我小侄女儿差不多年岁。”苏老极为客气地说了一句,他的身后,站了个文雅的女子,正是他较为宠爱的小侄女,苏皖。
谢国杰见苏老并没有生气的意思,才放下了心,继续介绍他的女儿,“我这女儿啊什么都好,性子也像我,耿直得很,什么喜欢的讨厌的都放在脸上,藏都藏不住,我反正已经到这个地位了也不在意,就担心我这姑娘会不会得罪人啊。”
“有小谢你给护着,还担心什么。我啊,想宠女儿都宠不来呢。”苏老膝下无子无女,苏姓家族也不大,只有苏老的弟弟死撑着,那弟弟没有儿子运,妻室连生三胎都是女儿。
谢国杰配合着笑了笑,“我可不得护着宠着吗,就怕是已经宠坏了她,苏老,能不能烦请您算算我这女儿日后的运道,也让我心里踏实踏实。”
苏皖站在苏老的后头,温婉动人,只是内心里藏着股异能者的野性子,这谢国杰弯弯绕绕一大堆,不过是想请她伯伯办事情,说到底,还是为了他的命他的财。
听说最近一段时间《盗仙传》剧组在京都拍戏,要不是保护伯伯,她早就去找队长了。
苏老温和地笑笑,动了动身子,简单地说着客套话,“小谢啊,我这前段时间刚为韩总测过大婚吉日,我这修为哪里够得。”
“够得够得。”谢国杰陪着笑容,早就了解过苏老的为人,他很清楚苏老说说客套话之后,只要他言辞恳切心思真诚,苏老便会帮他。谢国杰继续道:“苏老有所不知,我这一辈子就这么个女儿,我很担心她日后如何,为人父母的,谁还不愿为了子女耗些花费,苏老,只要您肯开个价,多少钱我都舍得。”
谢雪瑶也算是大概搞清楚了发生了什么事情,露出了笑容:“苏爷爷,您就帮帮瑶儿吧,瑶儿还想日后好好孝敬我爸呢。”
测她日后能有什么发展啊,太他妈棒了。
“好吧,那我尽量一试。”苏老扶着拐杖站起了身子,“可别对我抱太大期望啊,这方面我不是很擅长。”术业有专攻,他更擅长于日子的推算以及风水地理的勘察,谢国杰所拜托的事情,姜芳洄比他精通多了。
谢国杰早就有所准备,特意开辟了一间房,里头原本的东西全部清空,只留下了他查到的需要用到的东西。
苏老还算满意地点了点头,苏皖打开了背在身上的大包,从一堆物件里面拿出了精心保护的三枚铜钱,苏皖准备的时间,苏老先坐了下来,唤了谢雪瑶一声,让谢雪瑶伸出自己的手。
本意是想先判判手相及面相,谁知道这谢雪瑶一脸不情愿,谢国杰在她后面打了她一下,她才慢吞吞地伸出手,苏老粗糙的手碰到她的时候,谢雪瑶露出一脸吃了屎的表情,跟苏老占了她便宜似的。
苏皖瞧见了,跟在队长后面数个月已经练成睚眦必报的她悄悄地翻手取出一根梨花针,直接弹了过去,带着重力的梨花针刺穿了她大腿上的肉,苏皖表情自然地上前,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取回梨花针。
“啊!”那厢的谢雪瑶连一点儿疼痛都受不了,更别谈这混着异能的梨花针了,当即鬼吼鬼叫起来,连带着也甩开了苏老的手,苏老的表情很是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