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之前也想好了,只要是个人,他的一生总是离不开吃,姐姐准备在这里种些蔬菜,然后养上一些鸡鸭鹅,妹妹觉得怎么样。当然
这里肯定是需要整修的,妹妹来之前可是跟姐姐说,不管怎么样,都会拿出钱来支援姐姐的,如今怎么话都不愿意多说几句,就要急着走?”沈嘉园一脸不解。
沈桃单手撇开了沈嘉园的手,“姐姐,之前的事情就当妹妹没有说过吧,这种低贱的事情,妹妹做不出来,妹妹是侯府的姑娘,我要先回去了。”沈桃想起之前三姐同她说,这沈嘉园偷了钱在外面开店,这还真是抬举这个四姐了。
店在哪呢,恐怕每天跑出去就是到这种鬼地方找房子吧,怪不得,沈嘉园面对她的示好,这么激烈的回应呢,就想着坑她呢!
低贱?沈嘉园顿时觉得好笑,她这个傻妹妹还以为当伯府的姑娘是个无比自豪的事情吗?伯府的未来,不就是眼前这般模样吗?
“姑娘,这可如何是好,五姑娘还在闹着要回去。”沉香也是无奈,不过就是来了个破一点脏一点的地方,竟然变成了这副模样。
沈嘉园拢了拢衣裳,“既然她都要走了,便走吧。这地方能找到也实在是不容易,这回三姐可能就要不高兴了。”
沈嘉园打开马车帘子的时候,发现沈桃早就坐上去了,脸上表情看起来不怎么好。。
“四姐姐,刚刚妹妹说话多有得罪,姐姐可真的想要在此处发展?”沈桃极力保持笑脸,再次确认了一遍。
“妹妹,姐姐骗你作甚,这里地处偏僻,请些工人过来拾掇拾掇,也不是什么难事,就是这钱……妹妹也知晓,之前抢走了我的妆奁,你也知道的。”沈嘉园可怜兮兮地说道。
沈桃本来极力保持笑容的小脸,瞬间有些崩塌。
“姐姐,你真的没有钱了吗?可是妹妹也没多少啊。”沈桃一脸无奈地说道。
沈嘉园故意装出来十分遗憾的模样,“哎,那我就不弄这些有的没的了,算了。”
沈桃刚想附和,有个丫鬟便在沈桃而耳边说了些什么,沈桃立即改口,“妹妹如果不给姐姐这笔钱的话,姐姐生意是不是做不下去了?”
“这,的确如此,若是妹妹不肯帮这个忙,四姐也只能灰溜溜地回府了。”沈嘉园一脸难过地说道。见者伤心,闻者落泪。
沈桃犹豫了许久,从衣服袖子里拿出了一个荷包,“姐姐,作为妹妹,也不想看到姐姐这么遗憾,这样吧,妹妹先给姐姐一些钱,姐姐将这里买下来就是了。”
沈嘉园一脸激动地看着沈桃,“妹妹,你说的是真的吗?”
“嗯。”沈桃心疼地拿出了银子放到沈嘉园的手中。
“妹妹,一两银子怎么可能够买房子。”沈嘉园的目光落在了沈桃的荷包上面,“妹妹,可能需要你一荷包的钱。”
沈桃握紧了手中的荷包,并不想给沈嘉园,这可是她存了两三年才余下的银子,为了这么个破事,竟然要她将所有的银子交出来。
一旁的丫鬟又与沈桃说了些什么,沈桃这才稍稍肯放手。
沉香上前,拉过那个丫鬟,到一旁问了些事情。
“妹妹,这钱是你花的,还是妹妹写好。”沈嘉园加手中已经签好名字盖好章的就差沈桃没有签名和印手印了。
沈桃看都没看一眼,也没管这是什么东西,拿着笔写好了名字,然后郑重的印上了自己的指印。
事情办得很快,银子给了房子的主人,直接完成了交付。
沈桃不愿意下马车,只觉得这外面脏兮兮的,地面都凹凸不平的,听姨娘说,只有特别特别穷的地方才会连路都修不好,而且一般这种地方,都容易得个什么疫病。
第四十七章打赌
“五姑娘,这回总算是忍住了。”一直跟在沈桃身边的那个丫鬟称赞道。
沈桃只觉得烦得紧,“四姐怎么还不走,这种又脏又破的地方,至于让我花这么多银子吗?”
“五姑娘稍安勿躁,这趟回去,奴婢一定会帮五姑娘多说几句好话。”
沈桃想要的可不是什么好话,她只想要钱,刚刚投入进去的那么多银子,就打了水漂,换了一张毫无意义的地契。
“四姐姐,怎么还不走?”沈桃掀开帘子,语气里有些不耐。
“今日就把要处理的事情先处理了,妹妹不必着急离开啊。”沈嘉园说罢,又转过身,与那个卖家似乎在说些什么。
沈桃烦躁地拉上了帘子。
大约过了三两个时辰,沈嘉园才上了马车,一行人离开。
来时的期待和兴奋早已不复存在,沈桃坐得离沈嘉园远远的,亲热劲早就消失了。
“五妹妹,这里可能是不如咱们预期的那样,但也没有那么坏吧。”沈嘉园一脸笑容。
这笑容在沈桃眼里有些刺眼,“四姐,这里太破了。”
“破了收拾收拾不就好了,这出来做生意,就是要吃苦头的,哪有轻而易举就能做好的事情?”沈嘉园拍了拍肩膀上的灰尘。
沈桃不想再与她这个四姐再说些什么了,若是三姐在的话,肯定能明白她们的身份与这里的区别之处。
回到伯府之后,沈桃就迫不及待地去了佘水苑。
“姑娘,幸好五姑娘没要地契,不然三姑娘瞧见了,肯定要起疑心。”沉香扶着沈嘉园下了马车,看着沈桃的背影渐行渐远。
沈嘉园整了整身上发皱的衣裳,“她估计都不知道这签的名字是地契上的,当时她一心想要走,以为签完了就能走,自然看都不看一眼。”
“这回三姑娘若是想用此事来做姑娘的文章,也是做不成了。”
而后的几天,沈嘉园便经常让人去请沈桃来,沈桃却怎么也不肯来。
沈嘉园便独自出门去了,坐得马车在街巷里转悠了几圈,便找了一处人多的地方,下了马车,顺着小路走到了十里飘。
十里飘的生意变得好了许多,又推出了好几款香料,平民的生意也做,贵人的生意也做。
价格公道,品质又好,吸引了不少女子的青睐。
沈嘉园进门的时候,明絮水叶忙的不可开交,还有不少人在木架子上选取香料。
“沉香,你也去帮帮忙吧。”沈嘉园指了指那边一个老妇人,正在选择香料,像是有些不懂的样子。
沈嘉园上前将有些被挑选弄歪了的香料盒子摆摆正,水叶转过头来,这才看见了沈嘉园。
水叶忙的头上已经生了汗渍,小脸也是红通通的,但是看起来却十分有精神。
“姑娘,估计还要忙上一个时辰,午膳时分的时候,人会少些。”水叶靠近沈嘉园,笑着说道。
“最近人怎么这么多了?”沈嘉园奇怪地问道,前些日子来的时候,也没见着生意有这么好啊,虽然也有挑选香料的人,但是人数不多。
水叶解释道:“水叶听有些姑娘说,是因为有些官家小姐用了这香料,她们闻着也很喜欢,这几日的生意突然就好起来了。”
沈嘉园疑惑地点点头,不知怎地,突然想起了之前陆演在这买的那几盒香料,随之又撇除了这个可能性,虽然前些日子,十里飘的生意不怎么好,她为了拓展生意,连女子聚集最多的青楼都去了,但是这几日来,天气很好,不少官家小姐都出来买些女儿家用的东西,香料店虽有很多,但是十里飘的设计很有意思,不少人就是为了设计上门的,这样一来,就吸引了客源。
“你们先忙着吧,这两会再招些人进来,到时候你们就轻松些了。”沈嘉园刚刚在门口看了一会,又要收账,又要给客人介绍她们想要的香料品种,香味浓度。
两个丫头忙得头都没有抬一下。
“姑娘,其实没事的,我和明絮能忙过来。”水叶的表情十分认真。
月桂在一旁插嘴道:“水叶,你就听姑娘的安排吧,每日都这么忙下去,很累的。”
沈嘉园将沉香留在了店里,带着月桂去找许攸。
“姑娘,为什么偏生要去找那个许攸,月桂觉得他就是个读书人,哪懂什么做生意。而且还那副痴迷于书本的样子。”月桂皱着眉头说道。
沈嘉园回过神来,点了一下月桂的额头,“你个小丫头,知不知道人不可貌相。”
“姑娘,你总是说我们是小丫头,可是你又何尝不是小丫头。”月桂嘟着嘴说道。
“是是是,我们都是,只是许攸这个人,若是真的能收回来就好了。”沈嘉园叹息道。
月桂跟在沈嘉园的背后,又来到了那一扇木门处。
这回叩门的是月桂,屋内的男子直接拒绝道:“劳烦两位姑娘大驾,在下是一个读书人,一门心思都在书上,什么管事,在下一点都不想做。”
这一次,连门都不开了。
“上次是我错了,我不该嫌弃先生的相貌,也不该故意激将先生的。”月桂闭着眼睛再道歉,心底觉得自己一点错都没有。
许攸的语气很是平静,“这件事跟姑娘一点关系都没有,况且姑娘说的确实不错,这一点,在下其实也知晓。”
月桂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她以为按照读书人的秉性,接下来肯定是故意再自损几句,说话酸溜溜的,没想到这许攸竟然如此坦然。
沈嘉园上前,“先生,既然你一心沉醉于读书,不如我们赌一赌。”
好言相劝,提出一堆诱人的方案对于许攸这种人来说,根本就没有什么用处。
“赌什么?”许攸下意识地问道。
“赌你这次科举考试,能否上榜,如何?”虽然这个赌注有些残忍,但是上一世的时候,许攸可是考了三次,都没有上过榜。
比起赌,其实结局更加让人心碎。
木门一下子就被拉开了,许攸的表情有些不好看,“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
“先生,终于愿意开门见我们了吗?”沈嘉园脸上带着笑意。
许攸撑在门边上,依旧穿着他那身破破烂烂的衣服,形容也不修饰,长发不束随意的披在肩上。
月桂拉着沈嘉园后退了两步。
“姑娘,你刚刚是不是要跟在下赌上榜的事?”许攸重复道。
“是,先生不是要去参加科举考试的,我们就赌赌看先生能不能高中,先生一向对自己的才学也是极其自信的,不是吗?”沈嘉园话语间步步紧逼。
许攸也感觉到了沈嘉园说话间的压迫,“高中?在下就是奔着高中去的,姑娘为何要把在下的人生当成一个赌?”
“先生怕是理解错了,先生不觉得这更像是一种激励吗?被一个小女子激励?只不过是个赌而已,若是先生觉得这区区一个赌,便能算是赌上先生的一个人生,那先生的人生,不是太可悲了。”沈嘉园不卑不亢地说道。
许攸听此,竟然有些说不出话来,兴许心里早已承认了沈嘉园的话是对的。
“那赌注又是什么?是不是在下输了就要去姑娘的店里做管事,那在下输了,姑娘又准备如何呢?”许攸开始认真地与沈嘉园谈话了。
沈嘉园脸上闪过一丝狡黠之意,“若是小女子输了,愿意送上一本先生想要的《新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