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园点了点头:“嗯,对,你回去了跟你身边的四儿说一声,让她平日里也多注意着点她们的动静,我这边,也会一直注意着的。”
然而,让沈嘉园没有想到的是,即便她千防万防的,还是没能防着某些事情的发生!
这一日,天刚刚蒙蒙亮,便有人来找沈嘉园。
“是沈嘉园姑娘吧?杜美珍杜先生让我过来找你一趟。”
沈嘉园彼时刚刚梳洗打扮整齐了,闻言,微微有些不解的轻蹙了眉头:“这今儿个都要放假了,杜先生叫我是有什么事情么?”
来人摇了摇头:“这个我并不是太清楚。不过,杜先生也让人去叫了南宫美霖,这会儿南宫美霖已经先过去了,您也快一点吧。”
“也叫了南宫美霖?”沈嘉园更觉有些愕然了。
但很快,她便想到了什么似的,莫不是是因为她们那日考核所做的画,杜先生才让人来叫她们的吧?
反正这会儿青天白日的,又是杜先生相请,应当是不会有什么事情的。想着,沈嘉园笑着点了点头,叫唤了沉香,与人一道儿出了棠梨院的门。
“这边走吧,稍微近些。”那人笑着对沈嘉园说了一句,引着人拐到了一旁的小道上。
沈嘉园并没有起什么疑心,因为走这条道确实要比走其他的道路近许多的。想也没想的,她便跟着人走了过去。
却不想,在经过一个假山的时候,那人确实突地冲她笑了一下。
沈嘉园和沉香彼时正一前一后的走着,看着她那笑脸,沈嘉园觉得有些突兀,刚想要问她笑什么的,却不想,她手猛地扬起,一把白色的粉末便兜头撒了下来。
“咳咳!”沈嘉园双手抬起,连忙挥了两下。
但只不过就是片刻的功夫,后脑勺突地传来了一阵剧痛,紧接着,她便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沈嘉园悠悠转醒的时候,已经是巳时左右了,太阳暖洋洋的照耀在大地上,透过窗棂,洒下金色的光芒。
沈嘉园觉得有些刺眼,下意识的抬手挡了一下,转眸,她望向了一边。这一看,便有些愕然了。
“这是那儿?”沈嘉园蹙着眉头扫视了一圈四周。到处都是堆积着的柴火,杂乱无章的堆在那儿,乌压压的占据了大半个的房间。
“这是书院的柴房么?”沈嘉园脑海中闪过昏迷前的画面,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这又是谁把她弄来这儿的?莫非是沈梦园,刘菲她们?
可是,她们有这样的能耐么?杜先生身边的人也敢冒充?
沈嘉园微微动了一子,想要起身,去看看周遭的情形。却不想,刚刚动了一子,便觉得全身酥软的厉害,仿佛是全身的力气被抽尽了似的,浑身软绵绵的根本就提不来一点儿的劲。
沈嘉园到底是两世为人了,那里还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彼时,一股也正从处缓缓的升了起来。
“该死的!”沈嘉园低声暗骂了一句,屏神凝气的闭上了眼睛,“沉稳,安定,沈嘉园,你一定能够抵抗住这该死的散的!”
竟然给她下这种卑鄙的药物,要是让她知道是谁了,她一定不会轻绕过她的!
柴房中的温度似乎都在渐渐升温,沈嘉园浑身的难受,脸上也渐渐染上了红晕,因为抵抗药性的缘故,此刻,沈嘉园身上已经出了一层薄薄的汗珠,额头上也密密麻麻的都是汗水。
乌黑的发紧紧的贴在脸侧,沈嘉园脸色绯红,满头大汗,仿若是刚出浴的美人儿一般,刚刚从柴火堆后面转醒的男子望着她,不觉吞咽了一口口水。
“咕咚”的一声,在寂静的房间中显得异常的响亮。
沈嘉园睁开眼睛,便见一个长相奇丑的,又黑又小,身穿破烂的男子走了过来。他的嘴角似是还留着哈喇子,走动间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一股刺眼的光芒。
沈嘉园内心骇然,拖着疲软的身子便赶忙的想要起身。
这里竟然还有一个男子!而且,看他那满脸红光,目露痴迷的眼神,便知晓他定然也是中了药物的!
不行,她必须得赶紧的离开这儿,留在这儿太危险了!而且,更重要的是,这里现在依旧是书院,虽说今儿个是放假归家的日子,可这个时辰,学院里的学子也还是有很多的!
沈嘉园轻咬了一下唇,看着那步步紧逼的男子,内心深处闪过了一道儿绝望。
“你别再过来了!”沈嘉园想要大声斥责退那男子,然而,因为药物的缘故,此刻,她说出的话却带着明显的沙哑,酥酥的,与其说是斥责,倒不如说更像是撩拨。
那男子眼睛里的光芒更甚了一些,仿佛是一头饿久了的狼猛地找到了猎物似的,他上前,猛地一个扑身,就朝着沈嘉园压了下去。
沈嘉园吓的心脏陡然一听,瞳孔紧缩间,她也不知从那里来的力气,利落的就翻了一身,滚落到了一旁。
脑子飞速的旋转着,她该如何才能够脱身?
喊救命显然是不可能的,若真是被人看到了她现在这幅模样,只怕她也活不成了!就家中那严苛的祖母和夫人,怕是也不会容许这么一个有污点的孙女儿活在世上的!
当下,她只能自救!
也不知是谁把她带到这儿的,会不会再带人过来?
正想着,那男子又朝着沈嘉园扑了过来。
第一百三十一章人命案子缠上身
沈嘉园感觉身子软软的,连那脑子都已经不清晰了起来,使劲的咬了一下唇。唇齿间弥漫着血腥,刺激的味道才稍稍让她脑子清醒了一些。
后背紧紧的贴在门板上,她望着眼前已经被药物控制了的男子,蹲身,想也没想的捞起手下的一根柴火棒子,朝着那人便挥打了下去:“走开,走开,你离我远一些!”
沈嘉园疯了似的挥舞着手中的柴火棒,一根断了,就换成另一根,另一根断了,就再换一根。
也不知换了多少根,看着那人被她打的奄奄一息的躺在了地上,沈嘉园才大惊失色的丢掉了手中的棍子。
“在这儿,这儿有声音!”门外传来一声叫声,紧接着,便听到噪杂的脚步声响了起来。
沈嘉园失魂落魄的跌坐在地上,眼睛瞪的大大的,眸光中都是眼前那男子浑身是血的模样。双手颤抖着,她浑身哆嗦个不停。
杀人了,她沈嘉园竟然杀人了,在书院杀人了!
完了!这一刻,沈嘉园体验到了什么叫真正的绝望。
重生一世,难道这一世她依旧要这么不清不白的散手离开了么?
不,不行!她沈嘉园绝对不允许她如此的窝囊!有些事情还未有弄清,该报的仇还没有报了,她怎么就能这样轻易的向命运低头?
踉跄着重新起身,她在柴房中左右扫视了一圈,然后,手脚并用的爬上了窗户边上堆着的柴火之上。
刚刚推开窗户,外头一道儿人影闪了过来,“嘉园!”低沉的嗓音驱散了心头的惶恐,沈嘉园像是看到亲人似的,眼泪止不住的就流了下来。
身子一扑,她就跳下了窗。
陆演伸手接着了她,随即赶忙的闪身,进了一旁的密林之中。
“陆哥哥,你怎么会在这儿?”
陆演低头看了她一眼,见她除了神情激动,唇上一抹殷红外,并没有其他的事情,才把人放了下去,低声道:“有人告诉我你在这儿有危险,我便过来了。”他松手,让沈嘉园着了地,蹙眉道:“外头已经有人过来了,咱们在这儿留着也不安全,等着待会儿她们都进了屋里,咱们就分头离开,陆英在寒月潭那边的林子里等着你,记着,待会若有人问起来你干什么去了,就只管咬紧了说和陆英在一块儿就好!”
说完,他又重复问了沈嘉园一边:“可听清楚了?”
沈嘉园轻点了点头:“听清楚了。”
陆演低头摸了摸她脑袋:“陆哥哥知晓你今儿个受了很大的委屈,但现在不是我们说话的好时候,你先赶紧的离开吧!”他说完,快步从一边的密林中走了出去。
看着那带头过来柴房的几人,陆演露出一抹冷然的笑意,随即转身快速的就离开了。
沈嘉园在密林中呆了一会儿,便也快速的朝着寒月潭方向走了过去。因为她此刻的心情太过激动,她没敢走大路,所挑选的一些道路都是偏僻寂静的道路。
刚刚走到寒月潭附近,便看到陆英正一脸焦躁的站在了一旁的大树底下,双手合掌她对天祈祷:“老天保佑,老天保佑,希望嘉园能够平安,平安!”她可是哥哥心头的宝,若真是出了什么事儿,她真是不敢想象,哥哥会成了什么样子!
沈嘉园听着她低声的祷告,心里微微暖了一下:“陆英。”她哽咽着从树后饶了出来,抽噎着扑倒了陆英的怀中。
虽说她两世为人,但到底如今也只是十几岁的人,刚刚差一点她就要毁在那柴房之中了!幸好,幸好陆演及时过去接着了她……
沈嘉园紧紧揽着陆英的脖子,声音也压抑的哭泣着。
陆英双手也轻拥了她一下:“好了,好了,嘉园,你已经平安出来了,没事儿了,没事儿了。”她拍着她的后背一个劲的安慰着。
沈嘉园在哭了一会儿之后,便站直了身子,抬手抹了抹眼泪,她正要和陆英说些什么,一旁,有护院武师便走了过来。
“建安伯府的四姑娘?”来人五大三粗的模样,但一双眸子却是精锐的很。
沈嘉园微微有些瑟缩的点了点头,下意识的轻咬了一下唇。唇瓣的血色再度蔓延,沈嘉园轻呼了一声,一旁的陆英连忙望着了她:“嘉园,你怎么样?”
见她嘴唇上的红色,陆英微蹙了一下眉头,随即略带着指责与担忧的道:“我说你这运气也真够背的哈,怎么好巧不巧的就撞着了下巴呢,看你把那嘴都磕成什么样了?怎么样,还痛的厉害么?刚刚不是已经上过药了么?”
沈嘉园抬眼望了一眼陆英道:“还好,就是又不小心咬着了一下,没事儿的。”她抬眼望向了面前颇有严迫感的护院武师。
那武师微微拧了眉头,双手抱臂,一把长剑直直的拿在了手上,他道:“柴房那边刚刚发生了一起人命案子,有人说是和你有关的,跟我走一趟吧!”
陆英听得瞪大了眼睛,想也没想的就护着到了沈嘉园的跟前:“不是,你是不是弄错什么了呀?嘉园一直和我在这儿说话的,怎么可能会与人命案子扯上了联系?”
沈嘉园刚刚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还会出了人命了呢?陆英这会儿心中忐忑的很,但却依旧听从陆演的话,护着在了沈嘉园的跟前。
沈嘉园的脸色白了一下,手也紧紧的攥了起来,指甲掐进掌心,留下一抹尖锐的痛,她轻扯了嘴角,从陆英身后站出,抬眼望了眼前的人,道:“陆英说的对,到底是出什么事情了?怎么咱们书院好端端的会出了人命案子?”
她说这话的时候强自保持了镇定,她不能露出一丝儿的怯意,也不能露出一丝儿的破绽,要不然,谁也不能保的了她的命的!
护院武师看了她一眼,道:“具体的缘由我也不清楚,若是此事与姑娘无关的话,我相信院长也自会给姑娘一个青白的,姑娘请吧。”他伸手做了一个“请走”的手势。
沈嘉园无奈,只得点了点头。
陆英见沈嘉园点头,也甩了一下脑袋,伸手拉着了她的手,道:“去就去,本姑娘也得看看,到底是什么人,竟然乱咬人!”
两人气哼哼的走在了前面,护院武师不近不远的跟着在了后面。
此刻,柴房的跟前已经围了很多的人,沈梦园紧紧挨着那浑身是血的男子,脸色有些苍白,不过,更多的却是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