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皇上,京郊外有个徐村,昨夜惨遭屠村,男人多数受了重伤,女人无意幸免,全被遇害,而且死状很惨,全身的血都被放光,人如枯槁。”
想到早晨看到的情景,禁军瞬间觉得脊背发寒,几欲作呕,到底有多大的仇能做出这种事?
风绝宣眼中亦是盈满震惊,怒砸扶手,冷声问道:“死伤多少人?”
“回皇上的话,伤二十四人,亡五十人,其中女人包括女童四十人。”话落将清查的名册从袖袋中掏出,递到风绝宣的面前,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风绝宣将名册夺到手中,火速浏览一遍,眸中凝结寒霜,甚是骇人。
“凌瀚,速去丞相府请祁重,越快越好!”
“是!”
凌瀚知道事情严重,连衣服都未来得及换就直奔丞相府,可是刚到大门口的时候就被丞相府的管家给拦住,“凌侍卫,我们家丞相今天不见客。”
“管家,皇上有要事召见祁大人,还请您速去带我见丞相!”凌瀚火急火燎地说道,脑中不断地想着禁军汇报的事情,那可是几十条人命。
可任凭他说破嘴皮子,管家仍是不放行。
“凌侍卫,我们家丞相下了死命令,莫说是您,就算是皇上亲自来了,他也不见。”管家一边说着一边擦着额角的汗,心中叫苦不迭,恶人全让他自己做了,自家主子却在后花园花天酒地。
“你…”
后花园
穆清邺一脸清冷地坐在祁重的对面,皱着眉头问道:“祁重,你已经两天没去上朝了,真的没事吗?别忘了,你可是一国的丞相!”
祁重醉红着脸嘿嘿一笑,头摇得像不浪鼓一样,他为风绝宣做牛做马十个多月,命都去了半条,难道还不让他休息几天?还有没有人性?
“清邺你放心,就凭我和宣子的交情,他不能连两日的休息时间都不给,咱们喝…”话落晃晃悠悠地斟了一杯酒递到穆清邺面前,然后放肆地打了两个酒嗝。
“嗝…嗝…开心…”
“……”
穆清邺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不过还是接过酒杯一饮而尽,末了还伸舌头舔了舔沾着酒水的嘴角,看得祁重愣直了眼。
第288程修的意图
“咕咚!”
祁重猛地咽下口水,试探地伸出手轻点一下穆清邺的嘴角,见他脸上并未露出不悦的表情,祁重伸手探上他的唇,傻笑着揉了两下,“清邺,你真好看。”
“啪!”穆清邺一巴掌将祁重的手给扇开,狠狠地剜了他一眼,这狗腿的德行,走出去说是丞相,根本没人相信,想到很有可能会跟这个人纠缠很久,穆清邺心中很是复杂。
正要说些什么,就看到凌瀚揪着鼻青脸肿的管家飞快地向他们走来,穆清邺嘴角一抽,问道:“凌侍卫,你这是…管家他怎么惹到你了…”
祁重虽然醉的不分东南西北,但是意识还是在的,看到自家管家的样子也是吓了一跳,腾地蹦到凌瀚面前,将管家“救”下来扔到一边。
“凌瀚!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祁大人,皇上请您速去御书房,有要事相商,皇上说了,若是您执意不去,属下可以采取任何非常手段,还请祁大人不要逼属下动手!”话落凌瀚冲着祁重恭敬地抱了抱拳,目光坚定,不容拒绝。
“……”
刚刚还在跟穆清邺吹牛的祁重瞬间被打脸,啪啪地疼,他略微尴尬地转头看向穆清邺,结结巴巴地解释道:“清邺…那个…不是你看到的样子…”
穆清邺好气又好笑地从一旁拿过湿锦帕在祁重的脸上狠狠地抹了两下,凉凉地问道:“清醒一点儿没有?清醒了就赶紧进宫去,凌侍卫会这样,估计皇上有重要的事情找你。”
“唔…再擦擦…”祁重享受地将脸往穆清邺的面前凑了凑,活像一只向人讨抚摸的大狗。穆清邺拿他没办法,帮他擦脸擦手,末了还帮他整理几下衣领,然后嫌弃地说道:“好了,赶紧走吧。”
祁重仍是赖在穆清邺身边不走,抓着他的手臂扭来扭去,样子简直没得看,凌瀚忍无可忍一个手刀将人砍晕,然后将人扛起飞身出了丞相府。
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穆清邺噗呲笑出声,其实他有时候还挺可爱的。
半个时辰后
凌瀚将昏睡的祁重往风绝宣面前一扔,躬身抱拳说道:“启禀皇上,祁大人一直不肯出府,属下只有出此下策,还望皇上谅解。”
“干的不错,你先下去吧。”
“是!”
待凌瀚离开后,风绝宣端起凉透的茶水向祁重的脸上倒去,可过了许久,祁重也未想过来。没办法,风绝宣只好冲着祁重的那儿处狠踢一下。
“嗷…痛痛痛…哪个王八羔子敢踢我…”祁重捂住那儿在地上打滚儿,瞬间清醒过来,痛得直喘粗气。
在地上轱辘了十多圈,祁重才满头是汗地停下,恶狠狠地看向风绝宣,咬牙切齿地说道:“风绝宣!老子是不是上辈子欠你的,你这是要我断子绝孙啊!”
风绝宣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凉凉地开口,“就算我不踢这一脚,你也断子绝孙了吧。”
他就不信,祁重天天跟穆清邺混在一起,能弄出一个孩子?
祁重扶着墙缓缓地站起身,皱眉深思片刻,深以为然,宣子这话说的好像没毛病,让他碰除了清邺之外的人,想想都觉得不舒服。
看着他一脸春心荡漾的样子,风绝宣提高声音说道:“重,徐村发生了一件骇人听闻的事情,整个村子有几十人被屠杀,凶徒手段极其残忍,目的不明。”
祁重眸色一凛,瞬间变得正常起来,急吼吼地向风绝宣了解具体的情况。
一炷香后
轻点着御案上的名单,祁重表情凝重地说道:“看来凶徒的主要目标是女人,而那些男人之所以会死伤,皆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妻女。”
风绝宣赞同地点头,补充道:“而且都被放干了血,重你见多识广,可否能猜出一二?”
祁重摇头,眸中也满是费解,杀人一刀就可以了,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应该不是仇杀,如果仇杀的话,整个村的人都应该会被灭口,而不是只针对女人。
等等,女人?什么东西在祁重的脑中闪过,很快,快到他什么都没抓住。一看祁重的状态,风绝宣就知道他想到了什么,瞬间闭上嘴巴,连呼吸声都放得极轻,生怕扰乱了祁重的思绪。
半晌
祁重抓住风绝宣的手臂,急色吼道:“快,快带我去你的藏书阁!”
“好,现在就去。”
祁重在藏书阁翻找一天一夜,蜡烛都换了好几根,仍然没有停歇,手指捻动书页的动作极快,眼睛都不带眨的,风绝宣看不下去,劝道:“重,告诉我你要找什么,我帮你。”
祁重没有说话,心中乱极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找些什么,只是心中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地告诉他,谜题的答案就在藏书阁,一定要找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又过一个时辰
风绝宣乌青着眼窝看着祁重,双手按住他的肩膀吼道:“重,这藏书阁的书成千上万,就算再翻上三天三夜也是翻不完的,你到底想找些什么?”
“找…找…”
祁重根本听不进去风绝宣的话,而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疯狂地继续找着。
突然,一本落满灰尘封皮都烂掉的旧书落入他的眼中,祁重连滚带爬地跌落在书的面前,抖着手将书翻开,一页又一页地翻看着,渐渐地,拿书的手都开始颤抖起来。
他的变化被风绝宣看在眼中,风绝宣缓缓地靠近他,目光落在那本残破不堪的古书上,由于祁重翻动的速度太快,风绝宣什么都没看清楚。
许久
祁重将手中的书扔到地上,转头看向风绝宣,颤抖着声音说道:“如果我猜的不错,这仅仅是个开始,接下来的每一天还会有人被杀,将会持续四十九天。”
“你说什么?”风绝宣心神皆震,瞬间扯住祁重的衣领将人提起,“说清楚!”
祁重指着地上的古书说道:“你可以自己看一遍,我怀疑有人要施行消失了近百年的秘术,企图通过极其残忍的方式逆转生死,违背天命!”
“逆转生死?”
风绝宣震惊地将地上的古书捡起,认真地翻动起来,越往后看背脊越寒,双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九百九十九名女子的全血外加一名生辰八字为…
看着上面熟悉的生辰八字,风绝宣心脏的跳动失去正常的频率,这不是许儿今生的生辰八字…也就是说七七四十九天之后,如果他不救出许儿,她也会被放干鲜血而死。
“程修…是程修干的…”祁重轻喃出声。
风绝宣的心直颤抖,上次慈心大师前来,没说完的话应该就是这些吧,慈心大师说南卿是百年难得一遇的灾星,如果那天被火化就什么事都没有,却被廖如风给阻止,然后程修便将尸身给盗走。
慈心大师所说的生灵涂炭,罪魁祸首是程修!
“宣子,将所有的人马都派出去,程修的人马一定在京郊,一定要快,不然又是几十条人命!”祁重面色凝重地说道,心中升腾起不好的预感。
他怕的是,有些事挡都挡不住。
果不其然,他们的人马刚整顿完毕准备出发,就又收到禁军来报,徐村附近的一个村子又有三十名女子被屠杀,死状和徐村死的那些女子一模一样,甚至连下刀的位置都是一样的,可见定是一人所为。
“难道说这些都是程修一个人干的?这人真是太恐怖了…”祁重震惊地喃着。
“很有可能!”
风绝宣赞同地点头,当年他还很小的时候,程修的名声便传遍北风国,不过并不是什么好名声,一个国师府的嫡子竟然打家劫舍杀人越货,甚至还做的心安理得,原因无它,只是因为喜欢。
不过最令人费解的是,当时他父皇在位的时候,并没有多程修做出任何惩治,而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放任他为祸一方,甚至到了后来,他父皇竟然为程修找了几个替罪羊,彻底还程修一个“清白”。
“宣子,你的武功和程修相比如何?”
“不及他。”
当下风绝宣和祁重兵分两路带兵在京郊开始搜查起来,酒楼、赌场、甚至是民宅,但凡是能藏人的地方几乎是被他们的人马给翻了个遍,直到傍晚,却连程修的影子都没看到。
而那个一直被寻找的男人竟是悄无声息地潜回皇陵,手中提着一包吃食,面无表情地扔到了程卿彧的面前,冷声道:“赶紧吃吧。”
程卿彧小心翼翼地将东西抱在怀中,吞吞吐吐地问道:“爹…我们什么时候…能…能离开…”
冷冷地瞥了程卿彧一眼,程修居高临下地轻嗤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要离开?如果你娘亲醒不过来,这里便是你我父子二人的葬身之地。”
程卿彧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虽然他不太懂自家爹爹要做什么,但是“葬身之地”那四个字他听懂了,心中很是害怕,他们要死了吗?
可是…可是…他还不想死…
“爹,我们…可不可以…不死?”程卿彧颤抖地问道。
“这要看天意。”
程修说得相当轻松,好似无关生死。
第289围剿程修
“天意?”程卿彧懵懂地歪着头,不太明白程修所说的天意到底是什么,但是他却知道这个天意很重要,重要到关乎他的生死,所以他便在心底默默地祈祷起来。
抱着吃食三步一回头地往冰室走,见程修并没有要阻拦的意思,程卿彧的小腿儿捣腾的越来越快,几下便消失不见。
望着他离去的方向,程修冷脸沉思,倒是奇怪,彧儿自小胆子不大也不喜欢与人接触,更别提粘着谁,可是他竟然喜欢粘着风绝宣的女人,真是见鬼了。
任程修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原因,索性盘膝而坐,凝神静气地开始摇卦,反复三次,落地的都是同一支签,掐指不停地算着,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
“南卿,看来你我缘分未尽,这次十有八九能够成功。”
“咯咯…好痒…”
阵阵笑声从冰室传出,程修面色一僵,这声音是彧儿的他一下子就听出来,养他这么多年,也没听见过他这样笑,现在竟然跟一个半生不熟的丫头笑成一团。
程修心中多少都有一些不舒服,不过很快便被签文吸引了注意力,真是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次日黎明,天还没有大亮,程修身着夜行衣来到京郊外的村落,翻身刚要进入一户人家,便被四周冲出来的人马给团团围住,为首之人正是风绝宣。
“程修,你不觉得你做的有些过了吗?”风绝宣寒着一张脸,剑尖直指程修,他身后的士兵们皆是拔剑相向,个个紧张得很,毕竟他们都见过那些女子死的惨状,不敢小瞧了面前的男人。
“风绝宣,你真正爱过一个人吗?如果爱过,你应该能明白我,若是你最心爱的女人死于非命,你难道不想她死而复生,然后两个人永远在一起吗?”
此时的程修有些癫狂,他银白的发丝随风飘摆着,让他看起来更加骇人。
风绝宣轻扯一下缰绳原地遛了两下马,沉声说道:“爱一个人没有错,错就错在你不应该拿别人的生命来当筹码,随意损伤暗害,你这是有违天道,你知不知道?”
“天道于我何干?”
话落程修的嘴角勾起阴鸷的笑意,提刀向着风绝宣的方向砍来,速度奇快,众人一眨眼,便见刀剑相接火星蹦出,两人瞬间战成一团。
须臾
风绝宣便落了下风,程修的招式凌厉变幻莫测,几次险些被他偷袭成功。眼见自家皇上要顶不住,所有的士兵一窝蜂地拔刀向着程修冲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