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欣喜雀跃的模样,风绝宣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他突然发现,若是真的喜欢一个人,虽然想和她天天在一起,却不能为了这个而斩断她的翅膀。他的许儿是战场上的雄鹰,军营才是她最爱的地方。
那么,他为何不能打下一片江山,将整片大陆最优秀的军队交给她。
“阿宣你放心,若你想成王,我便会成为你手中最为锋利的剑,遇神杀神,逢鬼杀鬼。”
风绝宣摇头,微动嘴唇,“你不是本王手中的剑,你是本王的心头血。你若在,本王就会活得好好的,你若不在,本王也就会不复存在。”
听她这样一说,顾许觉得心底很甜,她这才知道,原来她家阿宣平时看起来冷冰冰的,动起真格说情话,倒也有一手。
后院,凌瀚房间内。
睡得正熟的凌瀚感觉有人不停地推着自己的肩膀,遂迷迷糊糊地直起腰睁开眼,对上一双溜圆的眼,吓得他瞬间睡意全无,大喊了一声,“你是谁,怎么会在我的房间里?”
顾七月嘴角一抽,有些委屈地说道:“凌爷,我也不知道为何会在你的房间,我醒来就在这里了。”
看着面前比凌渝还要小上不少的姑娘,凌瀚猛地一拍额头,记忆瞬间回笼。这姑娘可不就是他自己给抱过来的么。
目光落到她缠着白色纱布的额头,凌瀚放低声音问道:“你叫七月是吧?”
顾七月点头,抿着嘴不停地点头。
“恩恩,小女子叫顾七月,小名小七,凌爷您唤我什么都好,只要别赶我离开。”
“可是七月,你可能不太了解现如今战王府的形势,这里并不适合你。”凌瀚出声相劝,希望能够改变她的想法,他的语气很是轻柔,生怕吓到这姑娘,再来一次自杀。
“七月什么都不怕,只要给七月一口饭吃就可以了。”
劝了半天,顾七月反而越来越坚定,弄得凌瀚很是烦躁。
这时,门被“吱嘎”一声推开,凌渝端着一碗热粥走了进来,还没走到榻边就急急地说道:“七月你醒了啊,那便快些趁热将粥喝了吧。”
“谢谢渝姐姐。”
然后接过粥,慢慢地喝了起来,喝粥的过程中还时不时地抬头瞄着身旁的凌瀚。
凌渝见状,转身看向自己的哥哥,说道:“哥,要不然你就让七月跟着我一起伺候王爷吧,有我在,你也会放心一些,不是吗?”
“这…”
沉默许久,凌瀚出声,“那待她伤好了,就跟在你身边做事吧。”
“谢谢凌爷…”顾七月弱弱地出声。
“七月你别见外,他是我哥,你就唤他一声凌大哥吧。”
“这会不会不太好,我只是个孤女…”
“不会。”
不想再听两个女人唠家常,凌瀚交代了一句就离开了。望着他离去的背影,顾七月轻轻地勾起嘴角,眸光微闪。
三日后
又一声惊雷在王府中炸响,嫁入王府没几天的新王妃,竟然暴毙身亡了。一瞬间,整个风都的百姓又沸腾起来,街头巷尾但凡聚在一起的人,聊的都是王妃暴毙这件事。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这战王爷长了一张煞神的脸,天生就磕女人,先是克死了他亲娘,然后克走了他的第一任王妃,这下又克死了第二位王妃……”
“不对啊,前几天他成亲的时候,你不是还说他长得英俊吗?”
“…那是你记错了,这样命硬的人英俊有何用?”
“……”
一旁,头戴斗笠的男人嘴角勾起讽刺的笑意,仰头一饮而尽杯中茶,撂下一块碎银迅速转身离开。
望暖楼
顾许刚一回来便被叫进了风明珏的房间。
看着一身女装打扮的清秀小人儿,风明珏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轻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笑道:“真是阴差阳错啊,王府中所有人的画像我都仔仔细细地看过一遍,却偏生错过了你的。”
“四爷这是何意?”顾许轻歪着头问道,眼中满是疑惑。
风明珏朗笑出声,“丫头,到了现在怎么还唤我四爷,你便跟着宣儿一样,唤我一声四叔吧。”
“这…”
他这样一说,顾许更懵了,难道说阿宣已经把她的真实身份告诉给风明珏了?
这时,风明珏将书案上的画卷给推开,伸手指了指上面的人像。
顾许的目光落在人像上,眸中尽是不解,问道:“这人像的脸都模糊了,你要让我看什么?”
“战王府所有人的画像我都有,却偏巧弄花了你的画像,想着纳老头的外孙女定不会伤害宣儿,我就懒得派人再去画,没想到竟然闹了一场这么大的乌龙。”话落风明珏轻啄了一口杯中的茶。
听他说完这些,顾许好像明白了些什么,刚要开口,却听见。
“听说纳老头唤你为筠筠,我以后也这样唤你吧。之前四叔没有认出你,还为难过你,心里不会怪罪四叔吧。”
顾许摇头,说道:“怎会,许儿也给四叔添了不少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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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廖如风你亲手砍掉自己女儿的头颅
风明珏仔细地打量着顾许,这越看是越满意,眼中的笑怎么收都收不住。突然,想起了什么,忙转身走到一木架子旁边,伸手覆在架子的铜蟾蜍上,轻轻一扭。
“吱嘎”一声,架子轻轻转动起来,露出墙壁。伸手将墙壁上的挂画取下,一个见方的暗格便露了出来。暗格中有一紫檀木做的匣子,风明珏小心翼翼地将它捧在手中拿了出来。
他将木匣放到桌案之上,指着它说道:“筠筠,你将匣子打开,看看里面的东西。”
“我?”顾许不确定地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风明珏点头,眼中笑意不变。
顾许暗想,从刚刚风明珏的态度来看,应该还是很满意她这个侄媳妇的,不会对她做什么不利的事情。心中很是好奇,便一步一步地走近匣子,轻轻一扭暗锁,匣子一下子弹开。
“这…这东西…好美…”匣中静静地躺着一块淡紫色的飘花玉佩,玉佩呈圆形,中间镂空雕刻着一只盘龙,龙形优美仿若有金光沿着它的全身流淌。只是他给她看这个做什么?
风明珏伸手拿着玉佩的缀绳将它放到顾许的面前,轻声说道:“这块飘花醉紫玉就送给你了,作为四叔给你的见面礼,希望你能够喜欢。”
下意识地伸手接过,顾许的眼中满是欢喜,爱不释手地摸了几下,突然脑中闪过熟悉的画面。
“这个玉佩我好像在阿宣的身上也见到过。”轻声喃着。
风明珏点头,说道:“你说的没错,飘花醉紫玉有两块,另一块我很多年前便借纳勋之手送给了宣儿。真是没想到,宣儿竟是待你如此之好,这样贵重的东西都拿给你看了。”
“也不是,他只是挂在腰间,我无意间看到的。”顾许摇头。
“……”
知道真相后的风明珏险些气绝,恨不得现在就跑到王府扇风绝宣几个巴掌,臭小子,竟然将如此贵重的紫玉随随便便地挂在腰间,若这玉佩真的丢了,看他将来怎么办!
看着他的表情,顾许咽了下口水,她怎么觉得自己说错话了呢。
须臾
风明珏深吸了一口气,“筠筠,这块玉佩虽然送给了你,四叔还是要嘱咐你一句,一定要好生地把它收好了,说不定在不久的将来,它能够帮上宣儿的大忙。”
听到能够帮到风绝宣,顾许拿玉佩的动作立刻变得小心翼翼起来,感觉不管挂在腰间还放在怀中都不安全,最后寻了一根红绳,将它挂在了脖子上。
“四叔,若是没什么事,我先出…”
“筠筠你先等一下,跟我去一趟兵器室。”
顾许点头,紧紧地跟在他身后,向兵器室走去,难道四叔除了玉佩之外,还要送她兵器?可是她能看得上眼的兵器太少了,还是她的“绝地”用的顺手。
跟着风明珏走进了兵器室,顾许的嘴巴惊得微张,这里的藏兵也太多了吧。
看着她面上的表情,风明珏得意极了,长臂一挥说道:“不愧是上官老头的嫡亲孙女,真是连爱好都差不多。筠筠,四叔兵器室里的兵器,只要是你看得上的,都可以拿走。”
“真的吗?”
顾许不禁咋舌,这四叔对暖芝的爱真是深到入骨髓了,不仅对她的儿子爱到心坎儿里,就连带着她也好的没话说。若是这些兵器都属于她的话,她怕是一件也舍不得别人拿走的,更何况是很多件。
“当然是真的,在你挑之前,四叔还有两样东西要给你,跟我过来。”
跟着他走到了最里面,顾许险些喊出声,目光紧紧地盯着墙上挂着的两支弓,是她的“绝地”和“袖臂金弓”!它们竟然在四叔这里,真是太好了。
“四叔,这弓…”顾许兴奋得不知说什么好了。
“喜欢就赶紧拿着,这两支弓宣儿很久之前便派人去寻过,只是一直未找到,没想到倒是被我误打误撞给买下了。”
风明珏解释着,但他心中也有很多疑惑,这袖臂金弓他不知道,但这“绝地”他可是知道的,作为南宣名将顾许的贴身战器,它早已被写入到了兵器谱。不知这样一个柔弱的姑娘怎么会喜欢这种东西。
“谢谢四叔。”
顾许也顾不上身旁的风明珏,上前将“绝地”取下,放到怀中不停地摩挲起来,侧着脸贴着弓身差点喜极而泣,轻声喃着,“我的‘绝地’,你总算又回到我的身边了。”
须臾
调整好情绪,顾许将“绝地”挎在了肩上,转头问道:“对了四叔,你怎会知道阿宣他是装疯的?”
“你们成亲那日宣儿被我带回了望暖楼,本想着让楼中的郎中为他诊治一下,他却将郎中赶走跟我坦白一切,并让我设法帮忙找到绝地和袖臂金弓,却没想到那两支弓居然静静地挂在我的兵器室中。怪不得古人常说,一切都要讲究个缘字,还真是。”
顾许惊叹地点了下头,不得不说,真的都是缘分。她莫名其妙地被卖到北风国,而买她的人却是阿宣的四叔,她误打误撞地冲到了王府门口,乌龙地被皇帝再次指给阿宣,转了一大圈又回到了这里。
阳光透过窗照射进来,顾许突然想起一件事,“四叔,我身上的毒?”
风明珏摆手,说道:“这个你放心,我正在让楼中的人为你赶制解药,顺便将那王家嫂子给你下的药一并解了,到时候你的身子会好很多,莫要担心。”
听他这样一说,顾许欣喜不已,她又可以用武功了,真好!
与风明珏道谢之后,她便要离开了兵器室,却连忙被风明珏唤住,“筠筠,你还是先将这身衣衫换掉为好,免得路上遇到什么熟人,暴露了身份。”
顾许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衫,这才恍然大悟,幸亏有四叔提醒,否则她的女儿身怕是要暴露了。通过密道回到了风明珏的房间,换上了一身男装,这才离开。
回房的路上,她竟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出声喊道:“清邺是你吗?”
前方正在背书的穆清邺脊背一僵,猛地转过身,紧紧地盯着声音的主人。
许久
他才激动地走到她面前,以拳轻捶了一下她的右肩,“好你个顾筠,还知道回来啊!知不知道你消失了有多久。”
“不回来我还能去哪儿?”顾许笑着握拳轻敲了一下他的肩膀。
穆清邺瞄到她肩膀上挎着的东西,问道:“顾筠,你怎么背着两支弓啊。”
“当然是我办事办的漂亮,四爷赏的啊。”
聊着聊着
顾许腹中直打鼓,“咕噜…咕噜……”
穆清邺轻笑出声,“顾筠,我们先去用膳吧,不然你可就要饿死了。”
听着他的调侃,顾许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忙点头应下,转身向着膳堂的方向走去,颇有种落荒而逃的架势,看得穆清邺会心一笑直摇头,这人还真是一点儿都没变。
坐在膳堂中
顾许的饭都下了大半碗才想起一件事,一边嚼着饭一边问道:“清邺,你是不是通过四叔…你是不是通过四爷的考验了?不然怎么会在楼上的膳堂用膳呢?”
穆清邺笑着点头,“你都快用完膳了才发现,真是有点粗心了。”
狠拍了两下自己的额头,顾许自嘲着。
“还真是粗心,不过清邺,你能够上楼真是太好了,以后我们兄弟就可以经常见面了。”
“自是甚好。”
与穆清邺分别之后,顾许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一头栽在床榻上,不久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皇宫中
风肆骁绷着脸听着地上太监的禀报,眼中的寒光都能够冻死人了,在他逼人目光的注视下,小太监颤抖着嗓音说道:“皇上,奴才知道的就只有这么多了,并无一丝隐瞒。”
“你确定只有王妃暴毙了?那王爷呢?”急切地补了一句。
“回皇上的话,暗卫长那边派人来说的确是王妃暴毙,王爷仍是安然无恙能吃能睡。”
“滚!”
小太监连谢恩都忘了,连滚带爬地向着殿门口的方向而去。
风肆宣大手一挥,将御案上的笔墨全部掀翻在地,眼中凝结着狂怒,这怎么可能!那冯嬷嬷是不敢骗他的,她明明将那毒药涂在了女乞丐的脖子上,皇叔不可能一点事儿都没有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说他们没有行房?
突然,刚刚的小太监又满脸绝望地跑了回来,扑通一下跪到地上,“启禀皇上,禁军首领有要事禀报,现下人已经在殿外等候了,不知皇上是否允他进殿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