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妻难离——苡米一
时间:2017-12-31 16:00:24

 
善为百口莫辩,本来他对于寺内住持频繁更换就有疑虑,当时并不愿意监管财物,但耐不住玄空大师的软磨硬泡同意了,但对于银钱他可是从头到尾没摸过没见过的。
 
原来这就是个圈套!所以善为小和尚宁愿流落在外,也不愿意回“家”。
 
“师父是不是怀疑他们只移交记录银两的文书,其实早就没有银两了……”赵默成分析道。
 
善为小和尚涕泪交流,双手合十。
 
难怪善为当初认罪时分外痛快,只求速死。赵默成沉思片刻说:“这种事不难查清楚,定还师父清白。”
 
正月初五,高山郡衙外再次人山人海。
 
赵默成命人找了数顶轿子,命光觉寺的历任住持都进入轿中,轿门对着墙壁,彼此看不见。再令人取各种形状的黄泥来,让每位住持分别捏出交付给下任的银钱模式,做为证据。
 
住持们既不知道形状,当然捏不出来,前数任住持伏首认罪,坦诚诬陷之罪,玄空大师引咎辞去住持之位。
 
陇西陇嵩州衙内,卢大人暴怒道:“一群畏首畏尾的窝囊废,能成什么大事!”
 
“山匪们也是怕了那姓赵的能打之名,只敢小打小闹,也怕引火烧身。”花衣崔严回道。
 
“上次你的‘法宝’反让人家扬了名,这又收了你的‘光觉寺’,我看这高山马上就要姓赵了,哪里还有我四姓容身之地!”
 
光头默不作声,玄空大师出了崔府就进了卢府,这卢大人还以为他崔严不知道吗?
 
做不得住持又怎么样,修为还不及一个小和尚,枉费自己多年来尊崇有加。
 
“你说他不近女色,审寺庙案时不是说迷倒了一大批无知妇孺么?”
 
崔严知道卢海钰说的是,赵默成不知抽什么风,大正月的刮掉了蓄了许久的大胡子,审案当天,白面判官的风头盖过了光觉寺众住持,没想到,赵默成居然不丑……
 
白净的面庞,官衣一衬居然有几分俊朗,端坐大堂,明断是非的样貌立时成了云府少妇们偷窥议论的新目标。
 
“早让你往他身边送个人,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再说不是正好可以早日抓住他那贪财夫人的把柄吗?”卢海钰耐着性子叮嘱崔严。
 
茗华她们也笑了赵姜好几天了,原来只猜着赵姜的娘亲美,不成想赵姜的美貌居然还有她爹的功劳。
 
没有大黑胡的赵默成让茗华惊艳了好几天,到现在也不敢正眼细看。
 
很奇怪,之前也吵过闹过,彼此不顺眼过,可是从来没有这般……尴尬过。
 
看出端倪的小斐道:“夫人莫不是对赵大人动了情……除夕那日大人醉卧吴王冢,不也是夫人发现的么?”
 
“才没有!”茗华不高兴了,尴尬是真的,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越想看那人的相貌却越是躲避,可是要说动了情,绝不可能!这点自己还是有把握的。这个嘴巴不严的萧水生,早知道除夕夜就叫赵有才去了。
 
“我看大人回府越来越勤了。”小斐不放弃。
 
“大家都这么熟了,吃个饭而已。”有什么奇怪的,这里本来就是人家的家啊,吃吃饭,聊聊案子,很正常嘛。
 
“夫人如果没有那个意思,不如早日脱身。”鬼小斐,自从成亲后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怪东西,看来萧水生对她太好了,人闲瞎想。
 
茗华怅然道:“脱身?还能去哪儿?”
 
对啊,起码自己现在顶着郡守夫人的名头,事事方便。如果被休了,哪里还会有崔严这样的财神上门?舒服日子过久了,人就懒怠了。
 
“我是怕夫人耽搁了自己的姻缘。”小斐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姻缘?茗华自己都不抱希望了,自己可能真的是绝缘体。
 
不过说到姻缘,说到休书,自己究竟把赵姜的婚事忘记多久了?
 
茗华随手翻了翻小几上堆成小山的请柬,都是云府贵妇人们邀她小聚的帖子。
 
自从赵默成破案的名声传开后,云府的贵妇们总是邀请茗华赴宴,因茗华根本不感兴趣,也不屑于与妇人们相交便都堆在了一旁。
 
趋炎附势们,自己初来云府时怎得不见人示好的?这进了正月门,更是纷至沓来。
 
茗华拿起最上面一张,邀请人是郭主事的夫人,这郭主事是崔、卢、郭、郑四姓里现在做官最高的,当然除了陇嵩州牧卢海钰,郭主事也算赵默成郡衙里的左膀右臂。
 
日期就是正月初六,明天。
 
“帮我找身衣裳,再跟赵姜说一声,让她好好打扮明天随我去郭府赴个宴。”茗华将请柬递给小斐。
 
第二天,茗华带着赵姜盛装来到郭府,郭夫人早早带着一众人等在门外迎接。
 
郡守夫人首次赴宴,蓬荜生辉,不胜荣光啊。
 
茗华环视一周,心下估计整个云府的贵妇可能大半在此了,这郭夫人的人脉很广啊,或者说郭大人的朋友圈很大。
 
茗华一一点头,还是居高临下好,不必浪费脑细胞去记一堆不喜欢的人。
 
为众人引荐了赵姜,立马被赞叹声围拢,半真半假的恭维听得茗华浑身不自在,这些话听久了可能真的会自我催眠的,难怪身居高位者容易迷失自我。
 
看着赵姜被一群莺莺燕燕的小姐们簇拥远去,茗华担心了,赵姜心思单纯,这好听的话谁都喜欢,迷魂汤喝多了是日后的麻烦,看来一会儿回去要给赵姜重新洗脑了。
 
东拉西扯地应和着赞誉之词,茗华走神地想如何把自己此行的目的艺术地说出来,是不是自己带着赵姜出现就已经够了,这些妇人不都是人精吗?
 
很快午宴上桌了,居然女眷们也会推杯换盏,夫人外交看来古已有之。
 
打着修好目的的茗华来者不拒,正好酒虫上脑,喝得酣畅。
 
酒下肚,话没数,妇人们一看茗华如此豪放,渐渐话也多了起来。
 
郭夫人身边一个花枝招展的蔡夫人在敬了茗华一杯酒后,大着胆子调侃起来,说到郡守大人不仅破得一手好案,还能征善战,最重要的是居然一表人才,这世间的好事都让郡守夫人占尽了。
 
这种话听多了,茗华竟然有两分飘飘然,好像夸的人真跟她有关一样。
 
机会,下面就把话题引到大人的女儿身上吧。
 
茗华正要开口,那蔡夫人话锋一转,道:“都说‘礼多人不怪,妻多好痛快’,这郡守大人的福气也分我们一些可好?夫人大度,您看我这侄女,秀外慧中……”
 
“蔡夫人,这就是您的不是了,论才貌,孙大人的女儿才是人中凤。”
 
“覃参事的外甥女……”
 
众夫人争做一团,茗华酒劲上头,各种叽叽喳喳的声音一起涌进耳膜,快要挣裂一般。
 
“够了!”刚才畅快豁达的郡守夫人突然一声怒吼,“这事儿你们跟我说不着,有本事自己问赵默成去!”
 
夫人们目瞪口呆,集体失语。
 
蔡夫人仗着自己年岁最大,被个小妇子这般没脸地训斥,登时怒了:“都说未见其人,先观其友,未知妻房好,先要见岳母,身为娘的贪婪泼辣又霸道,女儿必定牙尖嘴利人品差。怪道我家侄女屡次邀请郡守女儿过府被拒呢,原来是见不得人的。”
 
茗华听得她口不择言辱骂赵姜,顿时气血冲头,也不知哪来的气力居然一把掀翻了桌子。
 
 
 
 
 
 
第47章 怪兽出没
 
 
 
 
满桌珍馐佳肴,杯碗盏碟,稀里哗啦滚落一地,夫人们多多少少身上都挂了“彩”。
 
这次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茗华一把拽过赵姜,一边往外走一边头也不回地大喊:“今后这样的话再传出一丝,要你们好看!”
 
主家郭夫人正要阻拦,只见下人匆匆回报,说一直未到的邻家陈家夫人早上去光觉寺上香被怪兽所伤,此刻城门关闭,只许进不许出。
 
回报声正好被出门的茗华听了满耳。
 
茗华出得郭府大门就看到隔壁的马车嘚嘚进了胡同,急忙命驾车的萧水生让路,那车上可能正是伤者,车帘上血迹斑斑。
 
“你们把小姐送回府去。”茗华对小斐说,她想自己走走,也不知道是什么酒水,后劲儿这么大,加上刚才一气很上头,怕自己吐在车里毁了在赵姜面前的好形象。
 
“夫人,一起回府吧,姜儿怕。”赵姜见小斐硬拦不得,马上变出可怜兮兮的小表情。
 
这丫头,跟乌云开心在一起玩儿久了,说风就是雨,可是茗华就吃这一套。
 
“我就是四处转转,马上就回去。”茗华抚上赵姜的头。
 
“那姜儿陪您。”赵姜就势扎进茗华怀里。
 
茗华尴尬地笑笑,说要为赵姜寻媒呢,结果掀了人家的桌子,冲动是魔鬼啊,“走吧。”
 
赵姜马上破涕为笑,偷偷冲小斐眨眨眼,身后小斐默默朝她竖起大拇指。
 
马车慢慢地行进在云府的街道上,茗华让小斐陪赵姜坐在里面,自己靠窗打着帘透气。
 
忽然看到一个小和尚和一个背着药匣之人匆匆赶往城门,果然被拦下,两人急急分辨着什么。
 
“去看看。”茗华跟萧水生说。
 
原来有光觉寺的僧人也被怪兽所伤,这小和尚是来云府城中请郎中的,结果大小医馆见到他一身染血的僧衣都拒绝了,只有焦二狗愿意随他出城,结果赶到城门处说郡守有令,许进不许出。
 
已是耽搁多时了,又遇封城令阻拦,小和尚担心受伤的师兄弟,急的就要掉下泪来。
 
茗华跳下车对萧水生说:“你送她们回府,我去看看。”便走向城门令。
 
萧水生得令调转马头疾驰回郡守府,车内赵姜和小斐的阻拦声充耳不闻。
 
这边茗华已经连吓带骗招数使尽,还是没能叫开城门,小和尚在一侧闭目双手合十,默默诵经。
 
忽听身后马蹄响,甩过一张绢布,一人大叫:“郡守令,送这三人出城。”
 
茗华惊喜地发现正是马不停蹄的萧水生,她带着焦二狗和小和尚上了车,出门直奔光觉寺。
 
路上,小和尚不住道谢,茗华说人还没救到呢,等人没事了再谢不迟。
 
焦二狗则细细问起伤人怪兽的样貌。
 
小和尚说怪兽大如熊,有黑棕色条纹,行动迅猛,高山俯冲如履平地,六丈来高的大树顷刻登顶,而且力大无比,碗口粗细的僧棍一口咬断。
 
茗华想应该是老虎啊,要不就是狮子,小和尚吓糊涂了,说像熊,一会儿先点上火把,猛兽怕火,先驱离救人,再想办法诱捕。
 
一行四人到达光觉寺近前时,已经有数众僧人手持棍棒等物严阵以待,;警戒过往人等切莫靠近,等看到马车中小和尚露出的脑袋方才放行。
 
焦二狗下车直奔伤者,萧水生小心地护在茗华左右,防止她靠近伤者受到惊吓。
 
茗华心想,我上辈子抗震救灾都去了,什么场面没见过,不看伤者怎么判断是什么猛兽?
 
僧人们见到如此泼辣的女施主也是惊诧不已,随即有人去请住持出来。
 
年轻的住持一出现,打断了茗华和萧水生的僵持,居然是善为小和尚,不,现在是善为大师了。
 
善为告诉茗华二人不要去后山,因为僧人们围住了怪兽,以免误伤。谁知茗华听到没有一丝害怕,反而转身就走。
 
也对,要是害怕她也就不会来这儿了。萧水生无奈跟上。
 
后山一处围墙角落里,七八个持棍僧人口中呼嗬着恐吓着伤人的怪兽,茗华在萧水生的掩护下小心地靠近,仔细观看。
 
茗华噗嗤乐出声来,什么怪兽啊,居然是大熊猫!
 
萧水生想这人今天真是喝多了。
 
可是茗华所见大熊猫都是圆滚滚,憨态可掬的呀,虽然偶有大熊猫伤人的新闻,但主体上还是与人为善的啊,怎么会如此凶猛呢?又能跑又能爬树还能咬断棍棒。
 
想想也是,多年被驯养的经历已经让大熊猫的野性消失殆尽了,谁会想到一种长期在人工豢养下靠卖萌为生的动物,原本竟是会伤人的猛兽呢。
 
“你们不要伤害它!”茗华对众僧喊道。
 
她只看到一双饥饿的眼睛,瑟瑟发抖的身体,完全不同于国宝的黑白两色,真的是棕黑两色的,没有饲养员给它洗澡,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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