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妻难离——苡米一
时间:2017-12-31 16:00:24

 
西北、西南、东南都有了赵默成的印记,现在他居然自己主动要求去了寒冷边塞,怎么能让他再像高山的骑兵一般,练出一支新军来?不能。
 
所以,虽然这种状告的并没有什么水平,却正中了华帝的小心思,不能再让赵默成在东北扎稳脚跟了。于是华帝接到举报,查都不查,命赵默成三日内赶回渭邑。
 
只要赵默成应召回渭邑,马上夺爵下狱。
 
茗华急忙让赵有才飞鸽传书给萧水生,不要走官道了,驿道上传得依然是几个孩子的吃喝拉撒。
 
只要赵默成在东北,即使不算萧水生的相助,也能自保,自己再想脱身之计。
 
茗华在外松内紧地安排遁走的事,有人也在紧锣密鼓地琢磨着要如何利用她来进行复仇。
 
因为赵默成的软肋只有一个,蔺茗华。
 
 
 
 
 
第80章 反了算了
 
难怪当初赵默成叫自己不要花太多心思在宅子上,那时还以为他怕自己劳累,现在想想他压根儿就没有想在渭邑扎根。茗华回忆着他们到渭邑后的点滴,看着满院来往的人有条不紊地收拾东西。
 
这一走,离高山更远了,不知道几时能再见赵姜和乌云开心她们了。原来渭邑不过是个中转站。
 
赵有才匆匆进来报给茗华一个大锦盒,这时……还有人送东西给自己么?
 
赵有才回道:“打开验过了,一件衣服和一封信。”
 
自从茗华在高山被绑后,所有送到她手里的东西都被验看过,而阴贵人口信之后,所有人都精神紧张。
 
茗华直接拿起书信看了看落款,坐直了身子。那上面写的,杏花楼黄掌柜。
 
六姐的吴王妃当的八面玲珑,在渭邑贵妇中游刃有余,多年的生疏已经将不浓的姐妹情谊消散了。落雪在宫里贵为阴贵人,有皇子张阳,母凭子贵。当年的老人唯有黄掌柜,那个当初收留自己的好人让茗华挂心了,尤其在知道杏花楼已经由仇定南亲自掌管之后。
 
所以这封信足够引起茗华注意。
 
黄掌柜说自己现在渭邑一个小宅子里颐养天年,消息闭塞,刚刚知道羽哥回来的消息,想再见羽哥一面。
 
颐养?被主家弃之不用的老奴怎会颐养,再说他主动要求见自己,一定是要了却当年谷爷交代的事。
 
茗华想起谷爷临终前交给自己的那块玉,谷爷说黄掌柜见玉如见他本人,所以自己保管多年,是时候把玉交给谷爷的忠心老仆了。
 
安顿好孩子们,茗华带着孟大虫几个人来到黄掌柜居住的小宅子。无人应门,冷冷清清,想得到的,茗华下车,让他们带着大小东西进门。
 
萧索,破败,三进到底,茗华等人没有寻到黄掌柜,根本不像有人居住的样子。快走,又上当了!
 
孟大虫几人扔了东西,急忙护着茗华往外走,突然出现一队持刀亲卫,封死了二门。
 
孟大虫几个牢牢护住了茗华,看着眼前亲卫的刀光后面闪出两个衣着华丽的公子哥来。
 
“你怎么没穿衣服?”为首那个摇着玉扇的纨绔质问茗华。
 
衣服?茗华想起那锦盒里的一套华服来。那是……自己当年穿过的,吴王世子的衣服。
 
当年?当年……的事,还有谁知道?黄掌柜去哪儿了?
 
“你看她那痴傻的样儿?哪里让你念念不忘了?”玉扇纨绔对另一个眉眼清秀的公子说。
 
茗华循声望去,这眉眼……莫不是仇定南?活脱儿小一号的谷爷。
 
仇定南拱手道:“请问,您真的是羽哥?能否穿上那衣服让我看看?”满眼的期待。
 
“羽哥早已经死了,这世上哪有羽哥!”茗华负气道,心下暗叹,难怪赵默成忍不住骂他,这畏畏缩缩的样子哪里有谷爷半分洒脱!如果他想知道自己父亲的死因或者临终的样子,自己都可以告诉他,在这里纠结自己是不是“羽哥”有什么意义!还让自己穿上华服?女扮男装有瘾么?
 
华服?男装?
 
茗华记忆中某件事情活了过来,还记得初识水生时……那个逃学的贵公子!
 
自己当时穿了他的衣服!所以他直奔自己而来,被做局的人劫了去,自己误打误撞吓唬那些人说自己是吴王府的。难怪……难怪后来小刘说那天真的有贵人在,原来是正牌的吴王世子在场。
 
他称自己为“您”,可见仇定南的心里对“羽哥”的感情不一般,那他就不是来纠结自己父亲死因的……
 
“装什么傻!”玉扇纨绔开口,“都能查到的东西还来骗人,再说这天底下哪有我查不出的事儿!”
 
仇定南厮混的,这口气,太子张昱。他查自己做什么!
 
“小侯爷,黄掌柜的在哪儿?”茗华突然想起此来最重要的事来,太子的风凉话作耳旁风。
 
“他没事……”仇定南答话未完,太子恼羞成怒,大喊:“攀着这个挂着那个,怎么是个男人你都稀罕!管好你家赵大王爷就够了,害人精!”
 
“你瞪什么瞪?我说错了吗?我舅爷,我舅舅,他爹,还有我妹妹,都怎么死的?”张昱咬牙冲茗华发威。
 
什么?“汝阳公主死了?”茗华惊诧,脱口而问。
 
“你盼着她死呢,是吧?毒妇,害她现在生不如死……”
 
茗华不理这个神智不清的聒噪太子,暗示孟大虫寻机逃走。
 
再次被无视的太子张昱发怒了,“拿下!一个也别想跑!她!”他一指茗华,吩咐:“单独关押,给她换身衣服。”
 
接着回头对仇定南说:“兄弟对你好吧?”
 
很快,茗华知道了什么是“好”,她被几个健妇换上了王世子的衣装,单独关在一个装饰华丽的屋子里,之后,仇定南进屋了。
 
他看到绑在椅子上的茗华,呆了一刻钟,急驱几步上前松绑,“您,这些年,可好?”
 
茗华觉得仇定南心思不坏,就是胆小了些,估计把杏花楼改成风月场也是别人的主意,就凭他对“羽哥”的念念不忘。
 
“世子——”茗华还是当他是那个逃学的孩子,“你为什么对一个萍水相逢的人记挂至今?”
 
“不是萍水相逢,您是第一个不因身份不计回报帮助我的人,您是第一个同我喝酒的人,您是第一个……”仇定南说不下去了。
 
茗华想这孩子不会对羽哥一见钟情吧,太没见过世面了,但是第一个和他喝酒的……罪过啊。
 
仇定南鼓足了很大勇气一样,抬眼看着茗华,“我从小就没有娘亲……”
 
啊?哦!还好,这孩子跑这儿找母爱来了,不是告白就好,茗华松了口气。
 
“奶嬷嬷告诉我,我娘以前会偷偷穿我父王的衣服,我想就是您那个样子……”
 
好嘛,感情自己女扮男装那么辛苦,这孩子一眼就看出来了,比大人们都眼毒。
 
茗华了解了大致情况后,跟仇定南聊了起来,知道黄掌柜真的在别院养老,同住的还有几位大叔,因为现在用不到他们了。仇忠和仇义带着几位身手好的,在吴王府当差,仇忠是大管家。
 
杏花楼是太子爷和狐朋狗友鬼混的地方,仇定南并没有参与,他每天泡在那里就是怕他们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来,毁了自家的名声。
 
“如果我成器些,能自己挣来俸禄,就不用靠杏花楼过活了,我知道世人背后是怎么说我的,还有吴王妃……”仇定南突然住了嘴。
 
没关系,只要打开心扉,时日多呢,慢慢开导。
 
茗华掏出来时装好的那块玉,交到仇定南手上,“这是你父王留给你的,他望你有担当。”
 
仇定南双手捧着玉,窝进心里,哭了起来。
 
“您不要出去,这里是安全的,我能保证。”临走前仇定南嘱咐茗华。
 
安全?就算你能保证,我在这里关着,外面还不急成一锅粥?再说孟大虫他们的安全呢?
 
茗华没有料错,外面果然乱成了一锅粥,给萧水生的飞鸽传书也已经上路了。茗华这里还在继续给仇定南上思想政治课,告诉他吴王对他的期待,包括为什么求娶蔺荣华的原因都通通告诉了他,吴王仇胜谷是希望世子不再受自己的苦。
 
仇定南幡然悔悟:“我既然叫‘定南’,就应该平定远南!定南王打下的远南,我去守着,也让王妃和公主她们看看,我是不是一事无成之辈!”
 
喂!意气风发的少年,你觉醒之前能不能先把我放出去啊,喂!
 
“怎么?想逃?”张昱的突然出现吓得茗华一蹦,这人怎么没声音的,还是他,一直在监视着……
 
茗华脑中突然出现卢义恂痴狂的样子,两张本就有几分相似的脸重合在了一起,茗华不自觉地后退,揪紧了自己的领口。
 
“最毒妇人,你害死我舅舅,害我妹妹傻掉,害我舅爷现在还在牢里,害我母后心力交瘁,你也会怕吗?”张昱一步步逼近,一声声质问,突然大笑道:“知道怕就好,你放心,我已经把你被抓的消息八百里加急传给赵默成了,看看他是要你还是要自己的脑袋……想想吧,我父皇征召他回渭邑认罪他不听命,现在没有诏令却私自潜回来……”
 
茗华脑中突然闪过“谋反”两个字,惊出一身冷汗,藩王没有华帝诏令私自进渭邑……
 
张昱阴狠地眼睛盯着茗华,咬着牙道:“左右都要死!他来救你,就是反贼,人人得而诛之。他不救你,等着给他心爱妻子收尸吧,哈哈……你俩黄泉路上有伴做,不要感谢我,哈哈……”
 
要怎么,要怎么才能传信给赵默成,让他千万不要来……茗华突然感到深深的恐惧。怎么办?自杀吧,自己死了,赵默成回来就成奔丧了,起码可以躲过谋反的诬陷。可是,自己真的死了,谁能保证他不会真的反了?
 
夜深,茗华痛苦得根本无法入眠,一条衣服碎条接起来的带子悬在房梁上,死还是不死?造化弄人,自己终于找到了幸福的影子,有太多难以割舍的东西,孩子还有他……不死,这个局要怎么解?
 
自己死了,至少仇定南会把消息传给赵默成吧;自己死了,太子绑架自己陷害赵默成的事情就大白天下了吧。茗华催眠一般慢慢把头放进那个套里……
 
哐当!
 
门外冲进一人,拦腰抢下茗华。
 
摔晕的茗华勉强睁开眼,“你来了?”
 
 
 
 
 
第81章 终成正果
月影里,一个聘婷的身影闪进屋里,阴贵人。
 
“上次咱俩谈话时,你说不能答应我的事,只想好好活下去么?这又是做什么?”阴贵人让人轻轻放下茗华,递给她一杯水。
 
我……茗华语塞,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真好,你还有眼泪,我的,早就干了。你的丫头忠心,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求到我,让我救你。我念着往日的情分……”
 
茗华扑通跪下了,膝行几步,“贵人,您念着往日的情分,救救赵默成,求您!”
 
“我试试,跟我走吧。”
 
次日清晨,后宫。
 
太子张昱气急败坏地冲进阴贵人宫里,大喊:“人呢,人呢!”
 
盛装的阴贵人慢悠悠从幕后现身,“太子殿下早啊,陛下不在我宫里,您去前殿……”
 
“我不找父皇,就找你!我的人说你把那毒妇带走了!”
 
张昱越急阴贵人越心平气和,她看着自己的手指,正看反看,“不知殿下说的是谁?”
 
“赵默成他婆娘!”
 
“哦,定南王妃啊。”阴贵人恍然大悟状,“我也正找她呢,听说这竹箱就是她的巧手做出来的。”
 
“我母后那边多得是,都是这妇人费尽心思托了她姐姐巴结的,只要你把人交给我,你要多少我让母后给你就是。”
 
“她真的不在我宫里,不过能制的如此精美,我倒不信是她呢。”阴贵人眼光飘忽,扫过内室。
 
“我舅爷亲口说的,还能有假?他在陇嵩这么久还没这妇人能收买人心,怎会下自己面子做假话?不然,你把人交出来,当面对质。”张昱一口咬定茗华在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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