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祈说的住一块，自然是为了方便做那种事。
顾明川冷淡瞥他一眼：“你真是个畜生。”
没结婚就这么浪，得糟.蹋多少姑娘。
“哈哈哈，女生就喜欢我这样的，傻吧，谁跟你似的，老古董，都什么年代了，知道什么叫及时行乐不？”
顾明川不知道。
他只知道，他舍不得伤害她。
其他两个男生也嘻嘻哈哈闹着，给他出主意该如何推倒女生。
一个比一个浪。
顾明川气笑了：“滚滚滚！都滚远点！”
反正以后他是不敢再乱亲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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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敏拿着名片，一路找到中心大厦。
这栋大楼屹立在滨城市中心最繁华的十字路口。
魏宁早就接到顾明川的消息，接待她，向她介绍公司，并保证愿意给她最好的资源，全力捧红她。
事实上，这是工作室第一个艺人，不捧她，也没别人可捧。
工作室最好的资源就是海纳百川小说的影视版权，尤其是《无情道》里小仙女那样的角色。好歹是在娱乐圈混的，海纳百川的作品有多受欢迎，她心里很清楚，这样的橄榄枝抛出来，几乎是当机立断，她便签下了五年的合约。
孙敏身上没什么钱，上部电影钱还没到手，现在她是穷的叮咣响。魏宁跟顾明川说了情况后，顾明川让他给她租了套高级公寓，环境极好，并且提前给了她十万块钱。当然，钱是从她未来工作薪酬里预支的。
就算这样，孙敏也感动的快要哭了。
作为海纳百川封笔之作，粉丝留恋赞美，称这是海纳百川最完美的一部小说，虽然男女主没在一起，但留了大量空白，读者可以自己想象完美的结局。这部小说在资本市场十分有潜力，好几家影视公司想要买这部小说版权，可惜作者不卖。
现在有人要把它拍成电影，不少投资公司表示愿意注资。
毕竟，没人跟钱过不去，这部拥有大量粉丝基础的小说，注定不会赔钱。
《无情道》剧本顾明川看过，改动地方不大，他提了几个意见后，编剧又改了几遍，最后通过。
在此期间，《山茶花少女》上映，孙敏凭借清纯活泼，干净清爽的形象一炮而红。
不少人惋惜她在低谷时签了一个不知名的工作室，Sissi娱乐传媒工作室，就跟个小饰品店似的，一点也不高端大气上档次，怎么配得上我们纯洁的山茶花女孩？
但得知她正准备拍《无情道》电影，而且是其中的女主角时，所有人又沸腾了。
第55章 笑容背后
虽然海纳百川从来没有上过作家富豪榜, 人也很低调，但他的热血脑残粉却是十分多, 以青少年为主，从十岁到三十岁之间的一大票热血青年。
更何况是《无情道》这本小说, 添加了一份细腻的感情, 更是吸引了大票女生。
海纳百川莫名封笔退圈，加上孙敏的一夜爆红，这部电影噱头很足，从准备工作时，就一直备受瞩目。
顾明川忙了起来，但每天还是会跟唐茜见面, 偶尔会忽然跑到她上课的教室, 悄无声息支开她身边的女生，然后坐在她旁边，陪她听会儿课，拉拉她的小手, 趁着没人看见, 偷偷在她手背上亲一口。
软软的, 温柔怜惜的。
唐茜脾气好，没什么原则不原则的, 即使在公共课大教室里, 也不在乎任何人的目光, 忽然被袭击也不会害羞生气，只是娇嗔的瞪他一眼, 任由他握着手，继续听课。
法学院的学生早就习惯了校花跟她男朋友，这俩人关系好的不得了，每天都腻在一起。偏偏两人长得都好看，赏心悦目的，让人嫉妒不起来。
大二计算机系，刚满二十周岁的周初阳，被母亲逼着跟唐念楠结了婚。
因为唐茜放了话，只要周初阳愿意娶唐念楠，她就愿意注资帮助初阳酒店东山再起。
唐茜就是个不满十九岁的黄毛丫头，但赵淑雅却丝毫不敢看轻她，滨城明颖五金集团最大的股东，当初唐恺能让初阳酒店走投无路，最终破产，现在这个女孩也能砸钱让初阳酒店起死回生。
为了事业，儿子的婚姻，算不了什么，不过就是个女人，娶了就是。于是，周初阳的出生日期提前了两年，合理合法的娶了唐念楠。
当年，唐念楠仗着家里有钱，在学校呼风唤雨，甚至有不少官家少爷小姐都跟她关系要好，周初阳多多少少也有点讨好她。就是因为讨好她，他才招惹了那个小祖宗，挨了顿暴打不说，家里被排挤的也破产了。
周初阳当然知道法学院的新晋校花，那女孩长得是很漂亮，但温柔笑容背后却是极度的残暴。
被暴打的那天晚上，他做了个梦，梦里，她嘴角噙着笑，浑身散发着寒意，拿着刀一次次捅进他的身体里。鲜血呲在了她脸上，她笑眯眯，不紧不慢的肢解他的身体，把他的身体拆成了一块一块，然后扔进高压锅里，煮了。
他吓醒了，满头大汗，浑身发抖，身上凉森森的，害怕极了。
一场梦，让他心惊胆颤。
如果不是为了讨好唐念楠，他怎么可能想要强.奸她。
周初阳娶了唐念楠当天就狠狠欺负她，欺负的她下不了床，下半身一直在流血。
他不敢招惹唐茜，但是这个唐家落魄的私生女，他还不敢吗？！
唐茜注资也没给多少，让初阳酒店半死不活的吊着口气更加憋屈。赵淑雅憋屈，本来就是恶婆婆，就把气都撒在唐念楠身上，各种找茬修理殴打罚跪。
周初阳才不管，他只觉得解气。把曾经高高在上的千金大小姐踩在脚下，那让他有种莫名的快感。
唐念楠是个千金大小姐，之前虽然不受宠，但该有的都有，她本来就有抑郁倾向，现在更是崩溃，自杀了好几次，被赵淑雅抓到，送到医院救活后，拽着头发狠狠修理了几次，吓得她连死都不敢了。
赵淑雅并不是怕她死，主要是唐念楠死了，唐茜就会彻底停掉资金链。
唐茜对于那些都知道，她并不可怜唐念楠。
她心如磐石，只有仇恨，只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她受过的，唐念楠一个一个都好好受着。
更何况，周暮雨这个亲妈，都秉持着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的原则，拿着五百万去国外逍遥快活了。
周初阳，赵淑雅，都好好等着，一个也别想跑。
暑假时唐茜去了金度律师事务所实习，金度律师事务所是滨城最大的律所。就算实习生，也都是大三大四的，几乎没有大一的，张盛跟金度打了声招呼，就把她塞进去了。滨大的高材生，张盛的妹妹，这点面子，金度还是给的，并且愿意亲自带她。
金度是个四十出头的男人，在律师界很有名气，所接官司无一败诉。
金度带她办案，有的环境很恶心，尸臭，阴暗，恐怖，但小姑娘一点面不改色，跟在他身后认真听他说，寻找证据。
不管多么恶劣的环境，她都不曾皱眉退缩，金度不由重新打量她，看着娇滴滴的小姑娘，胆子却是比谁都大。
第56章 不甘
高楼林立, 都市繁华，飞速发展的滨城, 依然有一个地方，满是平房, 落后愚昧, 街道小巷的垃圾桶上，满是油腥泥垢，散发着阵阵难忍的臭味，地上黑漆漆的积水在坑坑洼洼的水泥地上沉积已久，有黑色的野猫喵呜一声闪身而过，不见踪影。
城中村环境向来复杂, 大多数都是外来务工人员居住, 农民工居多，当然也有刚毕业，没钱的大学生。滨城本地人向来看不起那些外地人，称那些农民工为, 泥腿子。因为他的裤腿上永远都有洗不干净的泥垢。
八月份盛夏, 闷热, 漂亮的姑娘吸引了不少少年的目光，他们冲着她吹口哨, 放荡的叫着。
“小娘皮。”
“真俊。”
“给我当媳妇儿不？”
明明只有十七八岁, 但早早辍学不上了, 风吹日晒，长得显老气, 流氓气十足。
唐茜目不斜视，跟在金度后边。
三十平米的小屋子，很阴暗，屋子里的东西乱七八糟，把小屋子塞的满满当当。哪怕静静待着，汗水也争先恐后的往外流。
衣柜上，床上，地上，还残留着黑红的鲜血，阴森森的，让人心里浸了凉。
受害者将近三十，男，工地搬运工，结婚七年，被老婆一刀捅进了心脏，一刀毙命。
金度脸上紧绷着，没什么表情，大步走出去，皮鞋踩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他敲开房东的门，房东是个五十多岁的女人，看到衣冠楚楚的金度，有些茫然。
“您好，我是一名律师，想跟您了解一下吴翠杀夫一案。”
房东哦了一声，脸上露出诚惶诚恐的表情，赶紧请他们两个进来。律师在他们普通百姓眼里，光鲜亮丽，遥不可及。
“小姑娘长得可真好看，这是你女儿吗？”房东在饮水机里接了两杯水递给他们，然后一直盯着唐茜看，忍不住夸赞。
金度喝了口水，露出老父亲一样的笑：“我可没这么漂亮的女儿，这是我带的实习生。”
金度大她二十多岁，被误认为是她父亲也很正常。
“实习生啊，小姑娘厉害了，律师好啊，做律师有前途。”房东羡慕不已，“当初我让我女儿学法律，她不愿意，非要学医，现在天天忙的不着家，偶尔回家吃顿饭，来了病人，说走就得走，心疼死我了。还是你们做律师的好，还有双休日，又受人尊敬，多好啊。”
金度无语，双休日是什么？还真是外行看热闹，他已经连续工作N个月无休，天天加班，还得保持精神抖擞的状态。连带着唐茜这个实习生也跟在他身边，好长时间没休息了。
随便寒暄了两句，便进入了正题，房东絮絮叨叨说起自己知道的。
“他们在这住了有六七年了吧，反正时间不短了，吴翠她男人啊，窝里横。”房东太太这样评价，“本事没多少，打老婆那个凶啊，吴翠一年四季都穿着长袖，经常带口罩就害怕外人指指点点。但口罩也有挡不住的时候，有一次她眼睛上青黑一片，眼珠子都突出来了，看着可吓人了。外地人这群蛮子，就是没教养。”
话里话外，都是对外地人的鄙夷不屑，然后她笑眯眯的看着唐茜，“小姑娘可得好好记着阿姨说的话，嫁人绝对不能嫁外地人，受了罪哭都没地方说去。我外甥长得可好了，大高个，大眼睛，米国名校海龟，介绍给你认识认识？”
大妈到了这个年纪比较闲，就喜欢当红娘撮合人。
唐茜笑了笑，拒绝：“谢谢阿姨好心，不过我有男朋友了。”
房东有点失望，但很快就说：“这有什么关系啊，多交个朋友没什么坏处啊。”
眼看着大妈变成了红娘，死活要把唐茜跟他外甥凑一块，金度咳了声，一本正经：“吴翠被打了这么多年，没人阻止吗？”
房东吖了声，笑盈盈的：“两口子的事，外人哪管得着啊，再说了，夫妻哪有不打架的，床头打架床尾和，这辈子不就这么过去了。”
金度倒是没什么表情，显然是已经习惯了这些人的思维，这就是普通百姓跟中产阶级思维的沟通障碍。
但唐茜却知道，不仅是普通百姓这样认为，包括中产阶级，上层社会那些口中喊着男女平等的很多人，对于丈夫打妻子，也习以为常。
哪怕大清已经灭亡过百年，很多男人心底里依旧认为，女人，是男人的附庸品。打就打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对于长期挨打，吴翠报过警吗？”
“报警有什么用？警察能管一辈子吗？除非她不想过了，不过为了她女儿，吴翠也不可能离婚啊。”
“案发当天，具体情况能说一下吗？”
“其实我也不清楚，我们这也不怎么隔音，隐隐约约听见他们吵起来了，不过他们经常吵架，也习惯了，后来就听到尖叫声，吴翠流产了，他男人被捅死了。听他们说，吴翠又怀了一个女儿，他男人生气，想让她打了，吴翠不肯，男人就把她打流产了，造孽呦，男孩女孩不都是自己的孩子，怎么能这样啊，残忍！”
这些情况和卷宗上写的差不多，跟吴翠说的也差不多，证明她没有说谎。
金度坐在车后座揉着太阳穴，唐茜坐在副驾座一路上都很沉默。
金度闭目养神，沉声：“你有什么想法？”
安静。
汽车飞速前行，城中村渐渐被甩到了后面。他们这种体面人和这种地方格格不入，永远也不会有交集点。
“杀人偿命，不管吴翠有什么难言的苦衷。”
这就是法。
不管她是受了家暴，被打的流产，忍无可忍，她杀人就是事实。法律看的是证据，结果。
女孩声音平静，平静的近乎冷漠，长长的睫毛剧烈的颤抖着。
家暴，重男轻女，走投无路，杀夫。
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没有被逼到绝境的人，永远体会不到那种无助。
忍忍忍，如果不是绝望，谁愿意手上沾满鲜血？
“金老师，北美有个法律概念，叫受虐妇女综合症。长期受家庭暴力虐待的女性，在家庭暴力的严重程度超过受害人的忍受极限时，受害人会采取以暴制暴的行为。”
有的女人，终其一生不曾反抗，一旦反抗，就是杀夫，杀夫，杀夫。
金度睁开眼，嗯了声，缓缓道：“但是，这种说法，在塞里斯并不认可。”
唐茜忍不住轻笑一声，笑容里带着嘲讽，又有说不出的苦涩。
确实。
在塞里斯千年文化传统里，男人就是天，谋杀亲夫在古代是要凌迟处死的，管你什么理由。
唐茜还记得看到吴翠的那天，她穿着蓝白相间的囚服，一张脸麻木着：“为了我的孩子，我不后悔。哪怕再来一次，我也会杀了他。”
因为她是一个母亲。
金度改变不了整个法律体系，他能做的，也只有替她减轻。
不过就是从死刑变成了无期。
无期徒刑。
唐茜知道，如果前世她找个不错的律师，最好也就是这个结果了。
生不能生，死不能死，还不如死了干脆。
唐茜很不甘心，为自己，也为吴翠。
她始终认为，错的不是女人，而是塞里斯整个法律体系。
在米国，只要专家鉴定有受虐妇女综合症，就可以获得轻判，甚至无罪释放。但在塞里斯行不通。她希望有一天，塞里斯能够实现真正的平等，所有敢于家庭暴力的渣男，通通原地爆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