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熙帝刚迈进门,沈安怡赶紧起身迎接,含羞站在那儿,低着头。
“抬起头,让朕看看。”
也许是声音太过好听,沈安怡听到后,竟把头抬到了最高。
她望见景熙帝高高的站在自己的面前,一霎对视,便看到那凤眼带着一股笑意的看着自己。
沈安怡马上又把头低下,心想着,天啊,这皇上居然长得如此俊美。她不禁小鹿乱撞,心跳加速。
正当沈安怡觉得自己遇见了真爱的时候,皇帝开口了。
“听说,你前阵子一直和惜常在住在一个屋子里?”
沈安怡一听,心里立刻不是滋味了。她知道自己不会是景熙帝的发妻,可内心也是把今夜当成洞房花烛夜的。
她真的是没想到,这景熙帝一上来就在她面前说着别的女人。
“是,臣妾一直和傅妹妹住在一起。”
“哦?能以姐妹关系相称,想必关系是很好的吧。”景熙帝的眉毛微微挑起。
“皇上说的是,傅妹妹为人温柔似水,帮过臣妾许多忙。”
景熙帝表面毫无波澜的问着话,忽然听闻这“水”字,接着又想到了傅兮的那张小脸,身下不禁变得火热起来了。
他随后又匆匆的问了几个傅兮的习惯,然后看她也说出不来个什么,于是淡淡道:“行了,不早了,来服侍朕吧。”
沈安怡一听,赶紧贴上前去,想着嬷嬷和娘亲教的那些,开始小心翼翼地给景熙帝沐浴更衣。
她原以为,景熙帝第一天只要能来她这,就算目的不纯,也会对自己宠爱有加。可又没想到,这景熙帝真的丝毫不怜香惜玉。
她昨夜初经人事,一直想喊痛,但她却一直忍着,生怕扰了皇帝的兴致。她以为她这样面带梨花般隐忍的表情,多少会让皇上动心的。
可皇上接下来的做法真是让她颓败不已。
皇上看到这沈常在要哭不哭的面容,心底突然来了点恶趣味。他随手把沈常在的小衣团成一团,塞到了沈常在嘴里,语气淡漠道:“疼就咬住,别出声音。”
沈安怡听完这话,好像吓傻了。
不过,一直到结束,她确实再没有发出过一丝声音,也再没感觉到身下的疼痛。
景熙帝没有在凝月殿过夜,行完那事就走了。他临走前不轻不重的拍拍她的脸,留下一句,表现不错。
沈安怡看着景熙帝的渐行渐远的背影,开始发了好半天呆,随后又忍不住笑了出来。
她知道景熙帝从不和任何人睡在一张床上,哪怕是丽妃,最多也就留过他半个晚上,所以景熙帝走了这个事,并没有让她感到意外和伤心。
只是在那事上,她还是颇有感触。
她觉得景熙帝不但技术高超,还很会享受。昨夜虽然过程有些心酸,但越是这样,越是开心能在早上能得到景熙帝的表扬。
心想着,景熙帝这些年肯定已经见过太多女人了,宫里的,宫外的,只怕她数都数不过来。她沈安怡第一夜就能得到一个表扬,她也是知足的。
不过沈安怡还没来的及开心多久,美梦就醒了。
清早她晋封婕妤的圣旨刚到,就听闻,灵惜殿也接到了同样的圣旨了。瞬间,沈安怡就气红了眼。
那傅兮明明什么都没做,是她辛辛苦苦了一夜!
同时受赏赐,那她这一夜算什么?
一想到这,她就恶心的吃不下饭,看到了这些赏赐,就仿佛看到了傅兮那张狐媚子脸。
跟她心情完全不一样的就是傅兮了。
傅兮完全没想到,怎么沈常在昨夜侍着寝,赏赐今日居然落到她的头上?她现在绝对是搞不清楚状况,这宫斗升级,这么简单?
???
更让傅兮一脸懵x的是接下来。自那以后,皇上时不时就开始往灵惜殿送东西。
什么盆栽,珠宝,云锦,轻纱。
字画乐器,应有尽有。
她一个没见过皇上的女子,怎么天天搞得像宠妃一样?天天赏赐接到手软,连皇上身边的红人盛公公都和她混熟了。
傅兮真的是越来越不懂这位皇上了,现在是搞哪样?
是要把她当靶子?
景熙帝此时还在挑珠宝,看了几个都不满意。“你说,惜婕妤会喜欢这些吗?”
盛公公一听,后背一僵。
又来了,又来了。
这平日里什么都面不改色的主子到底是怎么了?就是丽妃,也从来没有这个待遇啊。
盛公公凭着自己丰厚的“阅历”,知道这万岁爷对惜婕妤肯定是有些不同,但是具体哪里不同,他也不知道从哪儿讲。
“皇上,杂家是个当奴才的,看不懂这些名贵的珠宝。但是奴才有一事不明白,还望主子告知。”说完,盛公公又挑了挑他那两道白眉。
“你说。”
“皇上这些天,一直在赏赐惜婕妤,可为何从不叫惜婕妤来伺候您?”
景熙帝嘴角一勾,一双深邃眼突然眯了起来。轻笑出声:“盛福海,你跟了朕这么多年。应该知道朕有个习惯。”
盛公公看着皇上又在暗指,明知道这皇上就喜欢卖关子,可是因为自己好奇心实在是太重了,忍都忍不住道:“诶呦,皇上快别考老奴了。还请皇上告知老奴,然后老奴自己去领板子。”
景熙帝看了一眼盛公公的眉毛。不知道是否是看着盛公公干着急的样子来了兴致,还是他真的心情好,他居然明确的给了盛公公答案。
“盛福海你可记得,朕从小最喜欢的吃食都是留在最后吃的......更何况,这傅兮,朕盼了这么多年。”
盛公公听完这话,差点没拍大腿。
还亏自己是圣上面前的红人,他不仅忘了景熙帝的这个习惯,居然还忘了一件大事。
别人不知道,可他知道啊。
这傅兮,是皇上亲自和傅太师“求娶”进宫的。
“老奴上了年纪,开始愚钝了,连皇上的习惯都忘了。老奴这就去找魏大人领板子。”盛公公一脸委屈巴巴的脸望着景熙帝,等候发落。
景熙帝看他那样子,又多嗤笑了一声。“行了,快别贫了,你把桌子上的东西都送到灵惜殿去。”
盛公公抬头看着景熙帝,心下了然,赶紧把桌上刚刚景熙帝多瞄了两眼的东西都打包给惜婕妤送去了。
景熙帝望着盛公公跑远的方向,不由自主的握了握拳。
兮儿,朕终于把你接进宫里了,朕以后定给你最好的,你千万别怪朕。
傅兮看着大门口,不出她所料,这盛公公,风风火火的又来了。
“娘娘,这是皇上今日特意嘱咐奴才给您送来的。”盛公公一脸的谄媚道。
又是两盒满满的珠宝。
他多会审时度势啊,这皇上对这位婕妤娘娘的态度,他可是刚刚亲耳验证了。得了这位惜婕妤的赏识,他家万岁爷不一定怎么夸他呢。
傅兮看着这些珠宝,实在忍无可忍开口道:“盛公公。”
“欸,奴才在。”
“盛公公不必客气,傅兮有一事相求。”
盛公公一听,什么?惜婕妤要求他办事?
盛福海立马化身一品狗腿子道:“娘娘有事,吩咐奴才就行,千万别用求这个字,这可真是折煞奴才了。”
傅兮微微一笑,透亮的大眼睛立马笑成了半月形。“没什么大事,就想让盛公公麻烦和皇上传句话,就说......傅兮想求见皇上。”
4.初遇
傅兮微微一笑,透亮的大眼睛笑成了半月形。“没什么大事,就想让盛公公麻烦给皇上带句话,就说,傅兮想求见皇上。”
话音刚落,这下又轮到盛公公瞠目结舌了。
这这这,按照东央的宫规,任谁说了这句话,盛福海都要回一句大胆的。
有妃位的人都不得争宠,别说还没被皇上宠幸过的人。
可对面是惜婕妤,这可怎么办?
盛公公的脑袋已经开始冒汗了,眼睛发直的盯着石桌上那两盒珠宝。
“盛公公若是为难,那就当我没说好了。”
盛福海如梦初醒,“惜婕妤说的哪里的话!这若是别人,老奴确实是为难。但若是惜婕妤,那就另当别论了,老奴定把话传到。”
傅兮看着这宫里最“受宠的公公”都对自己毕恭毕敬到了她都惊讶的程度,于是更是下定决心,要见这景熙帝一面。
她不懂,他为何见都不见自己,就把自己推到风口浪尖上。
他难道不知道,这几天,丽妃和沈婕妤的脸都变成紫色的了么。
傅兮轻车熟路的塞了一把玉扇子给盛公公以作报酬,又佯装头痛,说自己要歇下了。
盛公公知道,这惜婕妤是不想让他把扇子还回去,于是识相的退下去了。
盛福海虽阅人无数,但看这惜婕妤,仍觉得是个妙人。他从不好金银珠宝,可唯独喜欢收藏扇子。这礼虽是被迫收下的,但现在看看这扇子里的墨画和镶嵌在两旁的玉,就是叫他还,只怕也是难受的很。
天下之大,可知道他这喜好的,根本没有寥寥无几。
这傅太师的女儿,果然不一般。
景熙帝刚刚召见完几位大臣,就看到这盛公公从灵惜殿跑回来了。
景熙帝心下一哼,自从他登基,这盛福海就天天自称老奴,可走起路来却丝毫没个老奴的样子。
盛福海看见景熙帝这幅不是很爱搭理自己的样子,连忙走上前去,说自己有要事禀告。
景熙帝知道他刚刚从她那儿回来,于是眉毛略微挑起。
“哦?要事?”
盛福海点了点头,接着又伏到景熙帝耳边,把今天的经过都说了一遍。
哪怕是见过“大风大浪的”景熙帝,不由得也惊住了。
傅兮,要见他?
不过转瞬他就笑了出来,傅兮啊傅兮,朕没看错你,你还是如此。
“你亲自安排,朕今夜要在沁心湖边等她。”
盛福海马上得令,转身又跑出去了。
等她,等她。
盛福海内心已经狂暴了,他家这位冷心冷面的帝王,居然用的不是召见,也不是翻牌子,而是要在沁心湖旁等她?
盛福海很喜欢惜婕妤,原因无他。
宫里的美人本就多,他并不会因为这惜婕妤长得美就多看她一眼。几番接触下来,是傅兮眼中的清澈与对他的尊重才叫他为之动容。
不像丽妃她们,都只是把他当做一个凳子,一个能踩上皇上龙床的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