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萻看到他的变化,也有些迟疑。
他眼睛里的污浊退得差不多,为什么眼睛仍是红色的?
男人来到她面前,看着她半晌,突然朝她伸手,神色沉敛,说道:“萻萻,你是我的妻。”
是啦,他们都成亲了,她当然是他的妻,有什么疑问么?
迟萻看着这男人,搞不懂他现在的情况,是不是还在智硬呢,还是已经恢复?
正想着,就见他挑起唇,朝她露出一个有些邪气的笑容,衬着那红瞳——天啦噜,这简直就像一个即将欺骗无辜少女贞洁的魔头。
“萻萻,你真可爱。”他将她抱到怀里,高大的身躯完全笼罩着她,像是将她护在怀里,又像是占有她所有的气息,低头在她唇边缓缓地亲吻。
那群皇子皇女们被这一幕弄得脸红心跳,也不知道有什么脸红的,明明他们身边不乏各种暖床的侍从,该经历的绝对不少。
刚从昏迷中醒来的迟菁也看到这一幕,差点一口气梗在胸口喘不过来。
她发出粗重的喘息声,让在场的人都望过来,发现她醒过来后,众人的神色不禁微微一闪,等发现她用一种古怪的神色看着天魔城的城主,众人的神色不禁更奇怪。
男人丝毫不在意她的眼神,像连体婴一样,搂着迟萻走过去。
随着他们走近,迟萻也看清楚迟菁脸上奇怪的神色,心中微微一突。
迟菁被魔蟒卷着,她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似的,双目紧紧地盯着这两人,目光在司昂和迟萻之间徘徊一会儿,突然冷笑道:“你不是迟萻。”
迟萻偏首,“我不是迟萻是谁?”
她都叫了不知道几辈子这个名字,怎么就不是迟萻了?
迟菁没理她,自顾自地说:“我没想到除了我外,还有穿越者……啊,或许你不只是穿越者,还是任务者,你在这个世界的任务是什么?难不成是帮助这魔头觉醒成天魔?真可笑,我竟然输给这样的人……”
迟萻:“什么是任务者?”
她的表情自然而疑惑,仿佛真的不知道,迟菁一时间又有些迟疑起来。
迟萻心里暗笑,觉得这迟菁似乎历练并不深,或者说,她过份依靠从其他世界中得到的能力,总能轻易地完成任务,以至于过份骄傲。
不过,迟萻知道自己和迟菁不同的。
她虽然是任务者,却从来到尾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走上这条路,而且她从来没有退路,只能一直走下去。而她所有的任务,来自于原主的愿望,并且受到每一个世界的规则的束缚,不能使用出超过规则的力量,否则会被那个世界驱逐,表现在她的早死。
而迟菁明显是每到一个世界,都可以用自己在其他世界所学到的力量体系,这就是她和迟菁的区别,这种区别迟萻暂时还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却能感觉到这之中的不同。
“不可能……如果你真的是迟萻,你为什么能控制水?迟萻根本不会控制水,而且迟萻也不会和天魔有什么关系,天魔更不可能会娶妻。迟萻明明就是个普通的武者,她应该会进宫,成为女官,跟着十六公主来到大帝墓……”
随着她的话落,在场的人神色都有些奇怪,心中的答案也在呼之欲出。
迟萻直接道:“你是重生的吧?”
迟菁一顿,然后看向迟萻的目光又开始变了,然后一副“你明明就不是迟萻,为什么不肯承认”的表情。
迟萻仍是一脸自然的无辜,说道:“我当然也是有自己的机遇啊,你不也是?你说的是我的上辈子吧,上辈子我没有被送去天魔城,被送去的应该是你,而你应该在五年后死了,杀死你的是觉醒成天魔的司昂,所以你恨他……”
看到迟菁脸上的表情,众人就知道迟萻说对了。
就连轩辕皇,听到她们的对话,三观也有些摇摇欲坠,总觉得好像听到什么很了不起的事情。
迟菁终于维持不住冷静,她怨恨地道:“我凭什么不恨他?我从来没有跌得这么惨,被人折磨得这么痛苦!明明是他们天魔城将我带过去的,他们却压根儿没将我当成人看,随便丢到一旁,我想逃却无处逃,他根本没娶我,让我成为整个天魔城的笑话!当天魔觉醒时,他们第一个将我推过去,害我不仅被天魔杀死,甚至连灵魂也不存……”
迟萻听到这里,扭头看身边的男人。
迟菁的上辈子,应该是一个她没有穿过来的世界,所以迟菁被送去天魔城后,司昂当然不会娶她。至于天魔觉醒后,那些人将她推过去,当然是因为迟氏女体内的力量可以控制天魔,可惜好像没什么卵用。
嗯,她终于知道自己没有穿越到的世界里,只有司昂一个人,他会做些什么了。
第270章 武天大陆
迟萻看着男人那双熟悉又陌生的红瞳, 顿时为那些可能被他化身为反派大魔头而毁灭的世界同情几秒。
不过这种同情很快就没了。
结什么因, 就种什么果!虽然她至今仍是不明白为什么她会穿越一场, 但这么多世界的经历下来, 知道冥冥中有一双手在操控着他们的命运, 每一次她的早死或者意外死亡,并非她不挣扎不努力,而是无法挣扎, 不管她如何躲, 仍是免不了一死。
甚至那时候很多次她都死得挺惨的, 更不用说在作为向导的那个世界, 她死得格外的惨,可以说是毫无预兆。
不仅她惨, 这男人更惨, 没有向导的SSS级哨兵,最后的结局只有疯狂而死。
可能是结局太惨,所以这男人现在仍留着那时候的后遗症,这后遗症也变成他理直气壮地折腾其他世界的原因。
我有病我自豪, 谁都不能阻止他犯病的叼样。
既然那么干脆地弄死她, 那么当然要承受弄死她的后果。
而这男人事后发疯毁灭世界,就是弄死她的要付出的代价。
嗯,这么想完全没问题呢=v=
那些原本被迟菁的话弄得三观摇摇欲坠的人见她突然高兴起来, 都有些莫名其妙, 想问什么, 当那男人用那双剔透诡异的红瞳望过来, 顿时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不敢问了。
一群皇子皇女们顿时都变成鹌鹑。
迟萻很快收敛心神,和蔼可亲地继续问:“迟菁,你说他会在五年后觉醒成天魔?”
迟菁冷笑连连,“自然,纵使他来到大帝墓,依然无法改变他将要觉醒成为天魔的事情。你们且看着,五年后,天魔觉醒,这个世界将会变成什么样!”
她说这话时,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恶意。
如果这个世界注定她要再经历一次惨痛的死亡,她为什么还要这么辛苦地救世?大不了大家一起死,反正她还有系统,说不定系统还能让她再复活一次。
所以,迟菁现在也不想告诉这些人,血池中有个天魔眼可以彻底地杀死天魔。
轩辕皇族那群人听到这话,脸色又变来变去,看向那男人的眼神不由得多了几分畏惧。
迟萻仿佛并不在意的样子,“哦,是么?”
迟菁看不得她的淡定,继续恶意道,“你也别得意,纵使你们现在相爱又如何?当天魔觉醒时,前尘往事尽消,不会留有人类时的记忆,届时他将会大开杀戒,纵使是他的心爱之人,也难逃一死……哇——”
她突然哇的一声,喷出一口血,面如金纸,气若游丝。
男人神色淡然地收回手,仿佛刚才出一掌将迟菁拍得要死不活的人不是他,冷淡地说:“真是聒噪!”
迟萻还想问迟菁关于天魔觉醒的情况,哪知道司昂这一手,将她打得就要断气时,突然迟菁的身影开始变得虚无。
“不好,她要逃!”轩辕皇惊叫一声。
众人想要阻止,可惜被不知名的力量挡回来,根本碰不到她分毫。迟菁拼尽最后一丝力量,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的冷笑,身影就这么化为透明消失。
捆着人的魔蟒惊呆了,尾巴在四处划拉,团团转地找人,怎么找不到人?
大殿内变得十分安静,众人看着迟菁消失的地方,神色莫测。
这样的手段,已经不是武者能拥有的。
在轩辕皇倏地掠到殿外时,司昂开口道:“别白费力气,她已经不在大帝墓里。”
轩辕皇身形一顿,转身走回来,神色冷戾而严肃,为不能将迟菁杀死而抑郁,更担心她逃到外面时,到外面乱说,届时武天大陆将不太平。
迟萻也很平静,她在想将迟菁救走的力量是什么,当时那力量将迟菁传送走时,她能感觉到不是这个世界的任何一种力量,但却允许存在,难不成是迟菁的底牌?
那群旁观者的皇子皇女们懵逼地看着他们父皇和皇叔祖,最后还是十六公主呐呐地问:“父皇,那现在怎么办?”
十六公主这话也问出其他皇子皇女们的心中疑问。
这短短半天时间,他们所经历的一切,可以说是颠覆了他们半辈子的认知,要不是这里还有个轩辕皇镇着,他们都要崩溃拒绝相信。
轩辕皇没说话,而是看向他们皇叔。
作为比轩辕皇孙子还小的皇叔,格外的不负责任,“看我做什么?大不了以后你们都被觉醒成天魔的我杀死。”
众人:“…………”
这果然是个大魔头,还没觉醒成天魔,就已经想着毁灭世界、毁灭人类。
迟萻好笑地戳戳他的腰眼,被他转头用那双红瞳看过来,心脏微微一缩,顿时也沉默了。
男人却不喜欢她这种沉默的态度,探臂搂住她的腰,将她拉回怀里,然后朝那条还在傻乎乎地找消失的迟菁的魔蟒道:“喂,蠢蛇,我们要离开这里,你还要继续守在这里么?”
魔蟒听到这话,赶紧滑过来,在他们周围转圈圈,那粗大的身体一圈一圈地盘着,将他们围在中间。
男人朝它的身体踹一脚,红瞳格外的邪气,“既然想和我们离开,以后就好好听话,让你去吞谁就吞谁。”
魔蟒晃着身体答应。
听到这凶残之极的话,周围的皇子皇女们更确定这男人的凶煞恐怖,一点也不想和他扯上关系。
可惜,他们父皇好像感觉不到那群儿女的心思,见那两人带着一条守墓的魔蟒一起离开,轩辕皇也跟上去,最后那群皇子皇女们无奈,只好慢吞吞地跟着。
半日后,一群人平安地离开大帝墓。
在他们离开后,大帝墓突然颤动起来,那些还在大帝墓中徘徊的人类纷纷被抛出来,大帝墓的入口关上,那颗巨大的头颅连带身躯一起沉入黄沙之下,很快黄沙上漫铺过一层水泽,水泽将沙子沉沉地压在地下,形成坚固的地表层。
那群被大帝墓抛出来的武者是懵逼的。
这座大帝墓怎么突然就关闭了?
倒是那些曾和轩辕皇一起来到血池宫殿的武者们看向轩辕皇的目光有些闪烁,特别是当发现天魔城的城主也出来,而且身边还跟着一条十分熟悉的魔蟒时,瞳孔微缩。
大帝墓已经关上,天魔城的黑甲军齐集,准备回天魔城。
黑甲军气势如虹,跟随着最前面那头脚踏紫云的紫色麒麟兽一起朝着远处的沙漠而去。
与他们同行的,还有一条散发不祥气息的魔蟒,所有看到那条魔蟒的人,都忍不住纷纷后退。
轩辕皇目送着他们离开后,转身看向那群来自世家贵族的武者,突然道:“你们都来吧,有些事情朕要告诉你。”
其他武者奇怪地看着那群世家贵族的武者跟着轩辕皇进入皇族的营地,忍不住怀疑,难不成他们在大帝墓里得到什么宝贵的东西,都等不到回去,现在就要在这里开始分赃?
没有来时的日夜奔驰,回去时速度放慢许多,到休息的时候,绝对不会急着赶路。
麒麟兽奔驰一日,傍晚时便在一处黄沙堆积之地扎营歇息。
麒麟兽们围在营地外围,它们聚集在一起,身上散发的神兽气息能阻挡荒兽中的凶兽。
迟萻坐帐蓬里铺在地上的坐垫上,沉默看着旁边懒散地倚靠在大枕上喝酒的男人,目光从那男人俊美的面容滑到他豪迈地搭放在毯子上的脚,双脚上没有穿鞋袜,两只脚就这么明晃晃地踩在彩色的编织垫子上。
许是发现她的目光,男人将酒杯递过来,用绵柔的声音问:“要不要喝?”
迟萻摇头,继续看他。
男人悠然自得地让她看,时不时抛一个魅惑众生的笑容过来,邪气非常。
迟萻每次被都他的笑容弄得心肝乱跳,这笑得真是妖孽,让她有一种这男人从一个智硬患者突然变成放飞自我的妖艳贱货的错觉。
或许不是错觉。
等司随端着烤好的肉和面包、水果等进来,男人端起一杯青色饮料自己喂一口,就要喂她时,看她脸上妙微的神色,忍不住哈哈大笑。
“萻萻,你真相信这是青牛兽的胆汁么?其实这是一种果汁罢了!”他一边说一边笑,笑得快要喘不过气。
迟萻眼神深沉地看着他,没反应。
男人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用手擦擦眼角,倚靠在那里,用挑逗的表情暧昧地看着她,继续说道:“是不是很好笑?没想到你竟然会相信我的话,当时我那么傻,你竟然都相信了……”
迟萻的眼神越来越幽深,最后终于爆发。
她一个泰山压顶扑过去,想压死他算了,哪知男人好整以瑕地张手抱住她,恨不得将她用力地揉进身体里,殷红的薄唇烙在她的脸上,一边吻一边用低沉撩人的声音叫她的名字。
“我的小萻萻怎么这么好玩呢?”
迟萻被他翻身压在被褥上,双手举高到头顶时,就听到男人在她耳畔用愉悦邪气的声音说这话,心脏微微一缩,也不知道这是惊吓的还是被撩得肝颤,或者是他现在的举动,将她当成一道美食一样开吃。
真是太磨人了。
两人之间产生隔阂时,没有滚床单解决不了的,如果一次没解决,那就再滚几次。
迟萻被他差点做死在床上,终于举双手投降,“不、不干了,再做下去不用天魔出手杀我,我就可以交待在这里。”
她喘着气说,嘴角尝到汗水的味道,有些咸。
男人亲昵地抱着她,腻声说:“怎么会?就算我变成天魔,我也舍不得杀我的萻萻。”
迟萻:“……能好好地说话么?”
“你不喜欢?”
谁会喜欢这种妖孽一般柔腻的声音,听起来就像个鬼畜大反派,很让人心慌啊。
“好吧。”男人低头,额头与她相抵,彼此的呼吸缠绕在一起,声音变得低沉而温柔,双眸像是带着笑意,“萻萻,你是唯一不怕我的人。”
迟萻从鼻腔里哼出一声,暗忖你再作下去,也要跟着其他人一样怕了。
肚子咕噜咕噜地叫着,迟萻饿得不行,再看那个听到她肚子叫而笑得要打滚的男人,气得在他胸膛上咬一口,恨得牙痒痒的,“我这样是谁害的?”
“是我,是我!”男人很勇于承认错误,用一条被子将她裹起来,他就这么赤着上半身,叫司随重新送食物进来。